“有人晕倒啦!”
当听见有女生在喊,在场听歌的同学纷纷扭过头,反应出真的有人晕倒时,你看向我,我看向你,一个个不敢主动上前。
音乐声戛然而止,环绕的人圈主动为GreenLine打开一个豁口。
通过豁口,林真抬眼就看见正大字型啃草皮的零七床......
林真轻哼一声:“呵~那位兄弟在干嘛?”
男主唱调侃:“鬼知道,可能饿了吧?”
林真被逗乐了:“不,谁家好人饿了啃草皮啊。”随手将电吉他递交给队友,第一个走上前。
“都让一让,让一下。”
林真顺势蹲坐在零七床身侧,先拿两指腹探寻零七床的颈动脉,有搏动。
林真换手摸了摸零七床的脸颊、脑门,微凉,不像是中暑症状。
最后得出结论:“低血糖?”
“来吧兄弟,我不嫌弃你,你也别嫌弃我。”林真从嘴里拿出青苹果味棒棒糖,塞进零七床嘴里,“毕竟这是我身上最后一根棒棒糖。”
几人帮忙连扛带拖着将零七床架进绿树荫里。
没有谁比零七床的系统更焦急,它一遍遍喊到:“零七床,零七床你还在吗?”
零七床瘫坐在石阶上,迷迷糊糊睁开眼:“在的,我刚才好像看见了我的医生。”
不过只一秒,零七床看见了icu冷白的天花板,看见身穿白大褂脸带口罩的医生。
待确认零七床无恙后,系统放下心:“我很抱歉宿主,该大脑治疗系统目前正处于临床试用阶段,我方程序员正在全力————”
系统说了什么,零七床没有再听,他咬碎了嘴里青苹果味棒棒糖,愣眼看着林真。
林真一笑,脸颊上挤出两条猫咪纹:“醒了同学。”
“额嗯。”零七床愣愣的,看上去脑子不太灵光,却下意识脱口,“你那吉他弹得挺好。”
林真疑惑了,半蹲下身笑看零七床问:“你也喜欢吉他?”
喜欢? 不喜欢?
怎么说呢,零七床更喜欢林真拨弄吉他的状态,就像诉说往事的老爷爷和他的故事册,故事册很迷人,故事册的主角老爷爷更迷人。
零七床惋惜着说:“可我已经报名参加学生会了。”
林真似乎听懂些什么,站立起身潇洒掰掰手:“那你高一肯定很忙,因为到高二学校就会强制要求你们都退出社团。”
***
晃晃悠悠,零七床不知怎么回的宿舍,他感觉自己像是个电量不足的机器人,当心满意足地躺回床上,机器人便插上了充电插头。
耳旁放来温暖熟悉的睡眠曲。
系统:“正在为宿主播放抒情版《hey jude》,好眠我的朱利安。”
17年9月1日,晴
开学第一天,迎接我的却是军训,在太阳底下站了很久的军姿,走正步时还会无意识同手同脚,好丢脸好累,不想写日记。
————岑择端的高中日记
看见日记上最后几字,零七床顿感无语,暗骂:“不想写日记,你还写?”
系统提示音:“现在时间17年9月1日7点整,岑择端日记任务栏解锁成功,1积极参加学校里为期七天的高一新生军训。”
“七天?!”零七床简直怀疑自己听错,试探性询问,“如果我选择不继续打卡呢?”
系统忽而严厉:“如果宿主不积极跟进系统治疗,那么你的人生会永远定格在9月1日,就像你在icu里拔掉输液管一样。”
系统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明明前几天还日日为零七床播放睡眠曲,今天却像个恨铁不成钢的冷面医生,妄想用锋利语言刺激零七床的神经。
系统接着鼓励:“不过宿主请放心,关与上次打卡任务中存在的bug,我方程序员已完成修补,并且送来了这些物资。”
叮铃铃,只见一阵蓝色荧光消迹,小魔女甩动仙女棒似的,变出一大推物资,额,或者说全是些盒装脑清新口服液......
看着折叠桌上成箱成箱的补脑口服液,零七床哭笑:“呵呵呵呵呵呵呵。”
***
“立正,稍息,向前看齐。”
学校操场橡胶跑道上,新生方阵被安排在了烈日最毒辣地段,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学生样儿,但只要上前一米就是大片清凉绿荫区。
风捎带上一两片梧桐叶,年轻教官同站在烈阳下,语气昂扬:“一个个都给我站好啦,别跟个打了霜茄子焉了吧唧的,坚持住五分钟,只要再坚持五分钟,且没有同学再动,我就允许你们去树荫下乘凉!”
也许是教官的话重燃起学生的斗志,当学生们听到再坚持五分钟,就可以获取乘凉的福利,一个个振作起精神脊背笔直且纹丝不动。
年轻教官很满意地扫视过每张学生面孔:“嗯不错。”
“小胖子也不错,坚持住啦!”
“嗯可以,这位同学到时和我一起参加学校阅兵!”
在军训最后一天,学校里往往会重组几个最优秀的学生方阵,以举行阅兵仪式来展现此次军训的优良成果。
年轻教官止步在零七床面前,半弓着腰琢磨零七床的表情,呵问:“这位同学,你为什么要对教官翻白眼啊?”
而精神力低值的零七床只是不语:“......”大小腿却不受控打颤。
他若没记错的话,教官刚刚说只要再坚持五分钟,就可以去树荫下乘凉。
零七床不想剥夺大家乘凉的机会。
实则在教官眼底,零七床几乎全程都不老实,不仅对口令的反应滞后而且军姿站的东倒西歪,甚至因虚弱到翻白眼都被误以为是挑衅。
年轻教官像泄了口气,低声在零七床耳旁说:“你等一下来找我。”
随即高声发号施令:“稍息,立正,向前看齐,全员成员原地休息十五分钟。”
高一三班的同学闻言哄闹起来,抱怨的抱怨,庆祝的庆祝。
“啊啊啊,终于可以休息了。”
“热死老娘了,为什么非要军训啊?”
“还有六天怎么熬,下雨吧下雨呢,祈求萧敬腾赶来下雨吧!”
零七床跟年轻教官单独走进了杂草林。
谁知,年轻教官刚走到杂草深处就不装了,不知从哪儿掏出了瓶矿泉水,递给了零七床,随即又从裤兜子里抽出半包利群和打火机,美滋滋地抽起烟来。
年纪教官吧唧吧唧抽着烟,眼神示意零七床可以随意坐,零七床便找了个矮石墩子坐下。
整整十五分钟,两人愣是一句话都没说,休息时间结束了,年轻教官若有所思的模样,交代到:“你先休息着,什么时候休息好了再来,也别让年级主任发现了。”
零七床轻嗯了声,以示回应,实则内心轻松一大截。
待想说的说完,年轻教官丢下最后一根烟头,拍了拍身上的烟味,提前走出杂草林。
就这样,零七床似乎与年轻教官形成了一种约定,当他坚持不住时,就可以提前离队,再偷偷躲在杂草林里休息,当他休息好了,再悄无声息的归队。
如此这般,既不会招来教导主任的责问,也不会引得其他同学的羡慕嫉妒恨。
时间飞逝,在9月6号时下了一场暴雨,同学们也休息了一个完整天,到9月7号时,阅兵仪式正式开始。
因着前一天下过雨,足球场的假草皮还是湿漉漉的,外加天气阴湿,学生们都被允许在迷彩服外套上校服。
零七床站在方阵最末尾看见这一排排葱绿色:“果然,学校还是对葱绿色校服下手了。”
在阅兵区域,当《胜利进行曲》响彻天际,四名各牵五星红旗四角的国旗队男生从操场上走过,接着是队列会操方阵、花样队列方阵、女子军体拳方阵......
“哇呜~ 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一代更比一代强!”葱绿色校服少年发出真心的赞叹,其左手有序无序跟着《胜利进行曲》打节拍。
零七床偏过脑袋,看向那人,一怔:“你怎么在这儿?”
林真停下打节拍的左手,扭头看向零七床,笑问:“我为什么又不能在这儿?”
零七床左右环顾,发现林真离自己不过一米距离,后知后觉低声问:“你也是我们班哒?可我军训时怎么从来没看见过你。”
林真懒洋洋扯开了校服领口,露出内里吊挂着的右手:“我手都骨折了还怎么军训。”
零七床傻愣愣的:“哦,那是挺可惜,你现在都没办法弹吉他了吧。”
听对方说话专挑扎心的说,林真倒是满脸无所谓,语气轻松:“你丫大可放心,因为医生告诉我明天就可以拆喽~”
零七床震惊:“可你明明......”心间登时升起一丝鄙夷。
零七床其实想说:“可你明明前几天还好手好脚的,扫个吉他和弦都快扫成风火轮了。”却没敢说。
阅兵仪式接近尾声。林真从校服口袋掏出根棒棒糖,用嘴拆开包装塑料袋,挑衅地晃了晃:“明明什么?明明这个?”紧接着将糖块塞进嘴里。
17年9月8日,阴。
没想到我和L会是同班同学,上次看见L和几名红校服的呆在一起,我还以为他也是高二生。
不过想想也正常,L这样的人应该不缺各年级的朋友,因为L不仅健谈有趣而且多才多艺,学习肯定也很刻苦,毕竟能考上市一中的就没几个学习不刻苦的,哈哈哈哈哈,我是不是连带着把自己也夸上一遍。
要是能和L成为朋友就好了,当我假装漠不关心地走进教室,穿过走道,其实早已在人群中锁定好L的座位,我选择了比较偏后的位置坐下,抬头看,我与L还有教室外窗连接成一条斜线。
————岑择端的高中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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