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有下雨的迹象，梁元驰背着书包撑着伞，走去车站，发现顾宁早早就在等待，见他来，立马起身，梁元驰笑了：“怎么那么快？”在手机里不还说还有一会才到吗？
“就一会。”顾宁看了下手机，“还有十分钟车就来。”
“好，那我们坐一会。”梁元驰从书包里抽了一包薄荷糖出来，“顾宁吃吗？”
“不了。”顾宁摇头，“你吃吧。”
梁元驰便扔了一颗进嘴里，眼睛有些没神采，顾宁问他：“昨晚没睡好？”
听到他声音，梁元驰才回神，哦了一声，没反应过来，揉了揉眼睛，“确实有点儿。”他刚刚一刹那想起了梁元信，想起他昨晚的举动和说的话。
“失眠？”
“哦，不是。就是......”梁元驰也不知道怎么说起，只是笑了笑，“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吧。”
顾宁点了点头，不再追问，张了张唇，又合上了。
“你想说什么？”梁元驰挑了挑眉。
“我......小元，你说你对我有好感，”顾宁放在大腿上的手悄悄收紧了，“我想再确认一下。”
梁元驰顿了顿，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又想逗他了，捏了捏他的脸道：“顾宁，你是怎么顶着你这张帅脸，说这种话的，你想确认什么？”
梁元驰的手仍旧没放下来，于是顾宁便偏头看他，好一会，才握住他手腕，慢慢地，慢慢地，置于掌心，轻轻地牵着，再抬头，眼睛里盈盈地盛着水雾。
顾宁的眼睛很黑，像没有杂质的宝石，梁元驰在他眼里看到了真诚的爱恋，心脏一击即中。今天依旧没有太阳，天气不冷不热，顾宁的手，干燥温暖。
梁元驰撇开了眼神，嘴角却勾了起来，他没握紧，顾宁却悄悄收紧了手指。
救命，好想一直牵着。
顾宁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白皙透亮的手，眨着心虚的眼神。
再抬头，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那双手便抽离开了。顾宁愣了一下，掌心徒留一场盛大无人的狂欢。
梁元驰有些惊讶，“阿信，你怎么在这里？”
梁元信不知道是不是读高中长个儿了，窜得贼快，居然比他还高一两公分，走过来时，店铺的彩光照在他身上，有模糊的黑影朝他侵袭，最后在他脚跟的位置停下。
“哥哥出去玩？”
“嗯，跟我同学，你怎么也出来了？”梁元驰说，“梁志辉放你出来了？”
“哥哥，你好像很喜欢他。”梁元信边说，眼睛就边看过去，顾宁坐着没动，但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哦，对啊，他是我很要好的朋友，”梁元驰还是不太懂他从家里跑出来干嘛，他怕梁志辉说自己带坏他，赶紧把他撵回去，“你快点回家吧。要是——”
“小元，车来了。”
“哦......来了！”梁元驰边回头边朝他挥手，“哥哥走了，你回去吧，快下雨了！”
梁元信点了点头。
直到车尾气消失，他都没离开。
目光，深而灰。
上了车，梁元驰看见梁元信在公交站点依旧没离开，脊背微微弯曲，目光颓唐。但他没敢再看，他一直还挺害怕梁元信那双眼睛的，盯着自己的时候，有执着的窥探，还有抑制隐忍的厌恶。
梁元驰指尖不自控地抖了一下，侧头看去，发现顾宁一直在看着自己，眼睛明亮，带着单纯的担心。他总是欲言又止，梁元驰牵他手，笑了笑。
“补回给你了。”
顾宁紧紧握住了。
“你弟弟？”
“对，看起来是不是有点凶？”梁元驰坐里面，他把车窗打开，风吹开他的头发，露出饱满的额头，额下五官秀气，有几分晃眼的明艳。笑起来，眉目含情，嘴角弧度压低几个点，看起来又有点冷。
——“他最近挺奇怪的呢。”
顾宁摸不清这是在骂他弟弟，还是在探讨他弟弟的青春期，闻言，淡道：“怎么了？”
“就是上次我妈咪送汤水给我，还特地跟我说阿信，就是我弟，给我买了面膜和新一季的衣服，可他明明以前都不搭理我一下的。”梁元驰耸了耸肩，“就好像刚刚，我也不知道他追出来干什么。他对我认识了新朋友，好像很......不爽？”
顾宁听后，抓了抓头发，如实道：“我也不太懂。”
梁元驰笑了笑，凑近他耳边道：“你不用懂~”顾宁耳朵很快就烧起来了，看着他坏坏的样子，也没什么办法地笑了。
“如果他欺负你，你跟我说。”
“哦，你要打他？”
“嗯。弟弟也不例外。”顾宁信誓旦旦地，“照打。”
梁元驰低头玩他的手指，没把他的话放心上，附和了两句，转移了话题，“顾宁你手指好长啊，又细，是不是经常打游
戏？”
“没有，天生的。”顾宁反夸了一句，“你的也是，还白。”
梁元驰嘿嘿地笑了一声，“那是，我有一段时间贼喜欢用手膜，你知道一亩草田吗？每次写完做作业，我都感觉我的手老了十岁！你知不知道......”他说着说着还嘟了下嘴，不过幅度不大，像在撒娇。
顾宁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眼睛都放他脸上了，嘴角也没下来过。
碎碎念了几分钟，到了目的地，先行图书馆，两人下了车。顾宁轻车熟路，带着梁元驰上了本市规模最大图书馆的六楼二室，两排非常阔大利落的桃木色书架立在中间，梁元驰跟在他后面，穿过书架，赫然呈现一张小书桌，恰好够两个人用。而且空调也不冷，这个是重点。
梁元驰放下书包，低声说：“顾宁，你好厉害，这样的位置都被你找到！”
顾宁点了点头，没开心也没骄傲，“经常来。”
梁元驰给他竖起大拇指，“待会我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
“不，我来。”
“啊？这也要抢？”梁元驰做了个不服输的鬼脸，坚持道，“上次你已经请我吃过了啊，这次我来吧。”
“嗯，不是，”他推了推眼镜，“我......我在追你，这样、印象不好。”
“可我......”梁元驰想说他都答应了，就不用追来追去了，可顾宁这个死脑筋，也不好磨他，他叹了口气，“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答应啊？你给个时间。”
顾宁被问得有点懵，他看着梁元驰，木讷道：“就......期中考后吧。那个时候入秋了。”
那就是还有一个半月，梁元驰无奈又好笑地点了点头，“好好好，你说了算。做作业吧。”
顾宁嗯了一声，“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好，男、朋、友。”梁元驰装作随意地叫了一声，顾宁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但梁元驰看得出来他有些高兴，即便面无表情。
梁元驰一边翻书，一边做试卷，很认真，他平时没有扎头发的习惯，每次掉下来的时候，就下意识往后抓，顾宁见状，上手帮他扎了半个丸子头。
梁元驰愣了愣，感受他指尖刮过头皮的阵阵酥麻，等他弄好了，梁元驰问他：“哪来的小皮筋啊。”
“给你备用的。”顾宁老实道。
“谢谢。顾宁，”梁元驰把试卷推过去，指着试卷倒数第二道大题，“这题套什么公式啊？”
顾宁看了一眼，从笔袋掏了支铅笔，摁了摁笔头，“当x1大于x2时，f（x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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