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林晚是被透过窗帘缝隙的阳光晒醒的。
她睁开眼,有那么几秒钟的恍惚,仿佛昨夜雨中那疯狂而畅快的一幕只是一个过于逼真的梦。但脑海中那清晰无比的、三轮车翻入沟中的画面,在提醒着她那不是梦。
“是真的?!”
她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骤然收紧,第一时间伸手去摸床头柜。
冰凉的金属触感传来——那个手环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表面的幽蓝光芒已经完全熄灭,恢复了其古朴甚至有些不起眼的样子,上面的刻痕在晨光下显得更加神秘。
不是梦。
她呆呆的握着手环,喃喃自语:“不是鬼……是真的……”
昨晚雨中那近乎失控的反击,那个老混蛋连人带车栽进沟里的狼狈样子,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心脏因为这个认知而开始剧烈地跳动,一种混合着后怕、恐惧和极度兴奋的情绪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住她。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它那看似不起眼的环身里,究竟蕴含着怎样可怕的力量?竟然能带人回到过去?
“这是什么情况,老家伙作妖被老天爷看不下去了?还是我太惨了终于被天神眷顾了?”
林晚把手环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指尖细细地抚摸过那些冰冷而繁复的刻痕。白天看来,那些刻痕更加清晰,确实像某种极其精密的刻度。中央那个让她经历了不可思议一切的按钮微微凸起,带着一种无声的诱惑。
她的目光凝固在按钮旁边的一圈极小极细的数字上。之前情绪激动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它们……好像是活动的?可以转动?
强烈的好奇心再次攫住了她。她尝试着用指甲尖,极其小心地轻轻拨动了一下那圈数字。
“咔哒。”
一声微不可闻、却清晰无比的轻响,一个数字应声跳动了一下。
2025……变成了2023。
林晚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随即疯狂加速,撞得她耳膜都在嗡嗡作响。一个大胆到荒谬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进她的脑海:它……不仅能回到昨天,还能去更早的时候?
两年前?2023年?那正是她高三,也是她人生中最压抑、最黑暗的一段时光。
一股冰冷又酸楚的记忆洪流瞬间冲垮了堤坝,将她吞没,压过了刚才那点兴奋。
那一年,她为了不走上毕业就结婚的道路,拼了命地学习,像是要把自己榨干一样,每天睡五个小时,吃饭的时候都在背书,虽然苦,但是结果很好。
在那次月考里她第一次考了全班第一,年级第十二。她天真地以为那是荣耀的起点,是改变命运的开端,却没想到,那是她噩梦的开端。
因为那次成绩,班主任王丽对她的态度从之前的不管不顾,变成了针对性的阴阳怪气和无处不在的打压。
几个平时还算能说笑的女生,尤其是她的同桌朱晓婉,表面对她笑得比花还灿烂,背后却各种造谣中伤,手段卑劣得让她心惊。
她当时傻透了,还以为是自已第一次考第一,老师不相信,于是更加埋首苦读,试图用下一次、下下一次更好的成绩来证明自己,来换取一点公平的对待。
直到后来,林晚的一个室友杨乐安实在看不下去,偷偷告诉她,是朱晓婉带头,班里平常考得好的那几个人跑去班主任王丽那里嚼了舌根。
其实当时的林晚只是觉得平常考七八名,一个暑假回来,她就在班级断层第一,一个人杀入年级排名,闯入重点班垄断的前三十是不足以被人相信的,她早就料到了,也做好被质疑运气的准备,但是没想到她们竟然造谣生事,恶意诋毁她的辛苦付出。
杨乐安跟林晚说,朱晓婉她们具体说了什么不知道,警告她小心一点,毕竟是同桌,谨言慎行比较好。
林晚虽然不清楚内容是什么,但王丽之后的一系列反应足以证明一切。
后来发生了什么她也记不清了,只知道那次考试结束后,她就班级前五被孤立了,准确来说是被阴了,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林晚是被班级里所谓“上层圈子”的那五六个人排斥,被王丽在各种场合针对。高三实在太辛苦了,很多事情她都不会去刻意放在心上。
但有一件事,她记得非常清楚,像刻在骨子里一样,时常成为梦魇,她甚至记得那天是个大晴天,她因为重感冒请假半天,拉下了一节历史课。
第二天,上课从来不提问的王丽,竟然进教室门就提问,第一个就点名叫她起来,让她详细论述昨天课上的主要内容。
那节课她因为生病根本没来,但是她提前预习了,但论述所有也不够,只能凭着印象磕磕绊绊地说了几句,结果就被王丽以“态度不端、骄傲自满”为由,罚站了一整节课,课后还被罚抄了三遍笔记。甚至,本来以为优秀成绩而定下的入团名额,也被用这个可笑的理由剥夺了。
那节课就提问了她一个人,难堪、委屈、心酸、无助,几乎所有不好的心情像蚕丝一样包紧她,喘不过气。
那种被孤立、被冤枉、有口难辩、所有努力都被轻易抹杀的窒息感,哪怕过了两年,依然清晰得像昨天刚发生过一样,每一次回忆都让她心脏抽紧,呼吸困难。
林晚的心变得生疼,握着金属手环的手指越收越紧,冰凉的金属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
如果……如果能回去……
一个从未有过的、带着狠厉的念头如同毒蛇般从心底钻出。
恶向胆边生。
她盯着那“2023”的刻度,眼神像是要把它烧穿。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她再次按下了中央那个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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