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消失了,凤今龄低下头来,沉默了一瞬。
方才她也先入为主,以为那表弟就是江景倾了,真的江景倾走出来时,她还惊讶了一下。
所以江景倾那表弟,是南惊澜吗?
她只从南夫人那知道南惊澜的生母叫江宛若,却不知原来她原是江丞相的胞妹。
也难怪江景倾和南惊澜生得这般像了。
“031,后面发生了什么?”
031没磨蹭,立马将后面的记忆也调了出来。
场景已经转换,到了屋内了。
小千南知棋艺不佳,纵使江景倾有心让她,也没能坚持太久,便节节败退。
索性将手中的棋子放了回去,下也不下了,“罢了,我连太傅都下不赢,怎么可能下得赢你呢。”
江景倾熟稔地站起身来,调换了两人的棋盒,“如今是臣占下风了。”
小千南知眸子亮了亮,立马又来了兴趣,还自来熟地叫上他的书童,“你也过来,我们一起下赢他。”
江景倾轻笑着,也没阻止,任由她去了。
她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江景倾也没让她失望,让她以两子的差距胜了。
小千南知没看出来,以为真是自己赢了,高兴地直拍手。
可画面外的凤今龄却看得一清二楚,他让了她可不止一棋半子。这人年纪这么小,棋技竟已经这么高了……
那听雨轩她赢了他那次,是不是也是他有意相让,让历史重演了一次?
他的确是聪明得很,能控制是赢是输,还能控制输赢的差距,叫人看不出端倪来。
思及此,凤今龄不免觉得被戏耍了,有些心烦意乱起来。
可还是沉下气,继续看了下去。
“我听见你祖母唤你阿年,这是你的小名吗?”
江景倾点了点头,“小时候想唤阿娘却总唤不准,整日阿年阿年的叫,母亲觉得好笑,便拿它当了我的小名。”
小千南知忍不住轻声一声,“原来这名字的由来竟这般有趣。”
江景倾也笑着,又提起了他的表弟:“表弟名字中有个年字,长辈们也唤他‘阿年’呢。”
凤今龄听此,感叹了一句:“你们是真的很有缘呢。生得这般像,还有一个一样的小名。”
回忆到这里就结束了。
凤今龄又连忙问031,“还有吗?”
【没有了。】
【在宿主穿越前,原身只见过他这一次。】
【甚至这一次,似乎最初的历史上也是没有的,这一世才发生了改变。】
“那是因何改变了?”
【应该也是受了上一位穿越者的影响。】
“真是奇怪……”
凤今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原以为是因为原身早就和江景倾认识,所以江景倾在她面前才会那般熟稔。
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已经是这般了。
难不成是他性格如此,待谁都是这般?
真是个怪人……
【对了,这次来是想告诉你,随着历史一点点修正,时空会越来越稳定,我能停留的时间也会更长了。】
【所以宿主别担心,这个任务越到后面会越简单的,031会一直陪着您。】
凤今龄听了这话安心了许多,“那就好。不过,我近日并没做什么,为何……”
可031才刚说完变稳定了,它就又立马消失。
凤今龄叹了口气,未问出口的问题就这样被搁下了。
似乎所有事情一下子进入了停滞期,所以她又消停了好些时日。
却不料在某个稀疏寻常的日子里,那本日志又有了新的内容。
“尚远十三年七月二十,近来无事,翻阅诸多闲书,然皆不及童养夫令予心喜。”
“此书已翻阅七八次,其情节早烂熟于心,然每读之,仍觉津津有味。余将其置于床榻之侧,以便随时取阅。”
“估算时日,余与阿年已许久未见。但愿此番他能得偿所愿,取得佳绩,一举高中。”
先前她不知那本书从何而来,竟这般得原身欢喜,连下葬都要带着它。
她读它时,亦觉得十分新鲜有趣,可并不觉得有到这种地步。
如今想来,应当只是因为赠书的人在原身心中有着不同的分量罢了。
凤今龄放下日志,去床边的柜子翻了翻,可却没看到有那本书。
她叹了口气,却也没多为此苦恼。反正还有一段时日呢,兴许再过些日子,阿年便把书寄过来了。
她这般想着,便也作罢了。
七月初八是皇家狩猎的日子,像往常一样,依旧是派了那几个最俊俏的羽林卫保护她。
其中生得最好看的,是一个新来的人,上次去黎安时还没有他。
听说是因为训练勤勉,练得一身好功夫,这才破例让他未满十八便进了羽林卫。
有人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她没听清,可隐约听成了“陆瑜期”,便开口问了一句:“你唤什么?”
“微臣姓陆,名瑜期。”
真是陆瑜期……
这人的名字她也曾听过的。
父亲对他的评价不太高,每每提起他都是皱着眉的,似乎对他很是不喜。
她出生前他便自请去了边关,故而她并未见过他。因着父亲的缘故,她对他的印象也不大好。
此时见到真人,感觉真有些奇妙。
凤今龄点了点头,便放下了车帘子。
不知走了多长的一段路,骑马与马车并行的已经悄然换作另一人了。
“殿下。”
凤今龄听到有人唤她,打了个哈欠便又掀开了车帘子。
“江景倾?你……有什么事吗?”
“看殿下无聊,途径小摊时为殿下买了几本话本。臣便粗略翻看了一下,竟只有这本能勉强一看。”
凤今龄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你有心了。”
她确实有些无聊,不过他是怎么看出来的?难不成……是因为她方才和陆瑜期搭话?
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凤今龄抿了抿唇,接过了他递来的书,“多谢。”
江景倾浅笑着,“殿下不必客气。”
不过,她看到书名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这……”
“怎么了吗?”
“没什么。”凤今龄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这本话本很有名呢。”
江景倾也笑了笑,“随手买的,还以为是什么无名的书,生怕污了殿下的眼。”
凤今龄同他客套了几句,便将车帘子放下了。
她突然想起凤今龄还有一个院子,是皇帝为她以后出宫建府备下的,原身偶尔会去那里小住。
说不定,原身日志里说的床头是那院子里的。她该找机会再去那里一趟,看看究竟有没有。
扎好营后,谢晚瑜便来找她了。
可惜阿谣在谢晚瑜及笄礼后便走了,这次狩猎她也没来。
“殿下可开始做香囊了?”
凤今龄听了这话,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随口胡诌道:“还没呢。不知道做什么花样好。”
她回宫后才反应过来,若她真做了那香囊,南惊澜怕是又会疑心她信鬼神了。
况且她绣工差,做了个丑丑的香囊出来怕是会惹人怀疑,便将此事搁置了。
谢晚瑜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朝她递来一沓纸,“臣女挑了些前些年时兴的花样,殿下不如拿几个来做下参考。”
“好呀。”凤今龄接过她手中的纸张,展开看了一下,立马便看上了中间那张,“便绣这个吧,寓意也好,一路连科。”
这莲花图案她见了着实欢喜,自己都想有一个,大不了拿回去让花朝绣好了。
“那晚瑜的香囊呢?可做好了?”
果不其然,一提起这些事,谢晚瑜便又害羞起来了,“自,自是做好了。只希望这香囊真能给他带来些好运,让他能得个亚元……”
“亚元?为何不是会员?”
谢晚瑜没被情爱影响,依旧客观得很,“这第一名,自然是江公子的。有他在,谁能越了他去?”
“晚瑜对他倒是信任得很。”
“没办法,他的实力过硬,压根没有一点悬念。”谢晚瑜感叹了一句,“也不知这般天之骄子,也不知道会花落谁家……”
凤今龄回忆了片刻,而后只是浅浅地笑了笑,没有搭话了。
第二日狩猎时,她也骑了马进了林子里,想猎一两只野兔加餐,却没料到这般巧,碰上了凤清和。
“凤公子,好巧。”
凤清和在马上作了个揖,“殿下。”
“凤公子若无事,不如随我走走。”
“诺。”凤清和调转了马前行的方向,与凤今龄并辔而行,“臣因会试忧心如焚,可殿下看起来,竟比臣还要烦闷。”
凤今龄抬起手来,让身后的羽林卫都隔远了些,这才开口说道:“确实有一蠢人,让我气愤不已。”
“哦?是怎么样的蠢人?”
凤今龄却停顿了一会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我近日看了本话本,里面有一男子摆着上好的姻缘不要,偏偏执着于不该肖想之人。”
凤清和听了这话,眼神闪过几分慌乱,却很快将它掩盖了,“果真是个蠢人。那……他可得偿所愿了?”
“我不知。”
“殿下还没看完那本话本?”
“非也。”凤今龄摇了摇头,“那男子最后确实娶到了他想娶之人。”
凤今龄转过头去,见凤清和好奇,也没吊他胃口,直接说了:“不过佳人心中另有所属。
因他强娶,佳人心中生了怨恨,日日闹得家宅不宁。公子说,他这可算得偿所愿了?”
凤清和皱着眉,眸色也沉沉的,“臣不知。”
凤今龄见他听进去了,便止住了这个话题:“好了,不过是个故事罢了,我随口一讲,公子权当随口一听,切莫因此太过烦心。”
“是。”凤清和微微笑了笑,只是那笑容看起来着实有些勉强。
凤今龄再适当说了一句,“晚瑜是我的好友,希望公子能好生待她。可千万不要学那一意孤行的蠢人。”
凤清和聪慧,听到这里已经明白她的弦外之音了。
他拉了拉马脖子上的缰绳,让马停了下来。
等凤今龄前行了些,才朝着她拱手作了个揖,这次腰弯得要比先前那次深得要多了。
“臣,谨遵殿下教诲。”
凤今龄松了口气,微微颔首,“你能明白便是最好。”
却不知从哪飞出一支利剑,划过了凤今龄骑着的白马的屁股,把它惊得发出了尖锐的嘶鸣声,而后发了狂地向前冲去。
变故发生得太快了,凤清和听到声响直起身来时,身后的羽林卫已经急忙追了上去,扬起了大片尘土。
射箭之人穿过草丛出来,见到这个架势,也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完了完了……我分明是追着那白狐而来,怎么惊扰了贵人了……”
“贤兄,快些追上去吧。”凤清和沉沉地说了一句,而后便扯了缰绳,高喊一声:“驾!”追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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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臣,谨遵殿下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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