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要的香囊奴婢都做好了。”
花朝将木托放下,摆在了千南知面前。
上面放了三个做工精致的香囊,香囊颜色布料不一,但都是用金色丝线缝制的同一个图案。
是先前她挑料子的时候纠结选不出来,花朝便索性都做了。
如今成品摆在眼前,千南知眸子都亮了起来,欢喜地拿一个香囊仔细把玩。
“花朝绣工真好……这事你可要保密,对外宣称这些都是我做的,免得被晚瑜发现我偷奸耍滑了。”
花朝并未起疑,只当她不爱做绣工偷懒罢了。
听了她的话,也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殿下放心,奴婢口风严,做香囊的时候都躲着人,没人会发现的。”
千南知放心地点了点头,将手中香囊挂到了自己腰间。
这香囊样式好看,就算不用来祈福,平日戴着也是合适的。等南惊澜入京了,她再随口找个理由送他便是。
千南知勾了勾唇,又看向那木托上的香囊,托着下巴沉思片刻,便伸手拿了那个与她腰间香囊颜色相近的。
“这个留给阿年。”
还有一个,便送给晚瑜,这个香囊她可出了不少力。
凤今龄勾了勾唇,去寻了个木盒子装上香囊,便起身去谢府寻谢晚瑜了。
不过她来得不凑巧,今日是江景倾生辰,谢太傅已经带着几个儿女去江家贺寿了。
凤今龄本想就此作罢,却不料路过江府时,见到了凤清和正往里面走。
她已经许久没见到他了,这次见到心中总有种隐隐的不好的预感。
而且他还是一个人来的,他父亲并不在身旁。
凤今龄抿了抿唇,还是改了主意去江府一趟。
“花朝,你去置办一份像样的礼物,等会拿到江府来给我,记得速去速回。”
置办礼物这事交给侍卫她不放心,也唯有交给花朝了。
见花朝点头应下了,凤今龄这才下了马车,进了江府。
她来得迟了,凤清和早没了人影,不知走到哪去了,凤今龄叹了口气,只好转头去寻晚瑜她们。
不料还没找到她们呢,倒是先碰上江景倾了。
“还以为殿下不会来了。”
江景倾朝她作了个揖,而后抬眸看向她手中的木盒,“门房说殿下携着生辰礼来寻臣,可是这个?”
凤今龄顿了顿,方才入门时那门房以为她手中的木盒是生辰礼,下意识想伸手接过,登记在册。
她想着先去忙活其他的,等花朝回来了再去送礼,故而见门房误会了也懒得多解释了。
只摆了摆手,随口说了句要亲自将礼物交到他手上。
却不料那门房传递消息那么快,她这么快便与江景倾碰面了。
此时再解释倒是有些许尴尬了,左右不是什么重要的玩意,送出去便送出去了。
“最近京中盛行的桂叶香囊,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只图个好彩头,祝愿江大公子丹墀献策,一举登科。”
“多谢殿下赠礼。”江景倾浅笑着收下了木盒子,而后便安排起她这位客人来了:“谢小姐她们在湖上泛舟,殿下可要过去?”
“泛舟?”凤今龄听了这话,心中不好的预感更甚,脸上的笑容里面消失了,“自是要去的。”
“臣带殿下过去。”
好在凤今龄猜想的事情没有发生,他们泛舟的船离岸边有些距离,可湖小,也游不了太远。
只是小船藏在一片荷叶中,让她寻了好一会儿。
船上谢时景绷着脸,目不转盯地看着凤清和,谢晚瑜正笑意盈盈地说些什么给凤清和听,而阿谣嘛,则是百无聊赖俯身拨动着水面。
凤清和心思似乎不在舟上,她刚到他便发现了她,低头说了句什么,船上四人便皆朝她看来,船夫也划着船靠岸了。
凤今龄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悬着的心还没放下多久,便见船倏然间翻了。
谢家三个都是旱鸭子,落水的四人只有凤清和一个人会水,其余三人都在水里扑腾着,喝了不少水。
凤今龄急忙让江景倾快去寻人,而后犹豫着上前两步,不知该不该下水。
她倒是会水,可千南知不会,若是下水,定会叫人起疑,可若不下……
凤今龄皱着眉,见凤清和速度极快地拉了身旁的谢时景靠岸,连忙蹲下身去搭了把手,拉了他上来。
谢时景咳了不少水,缓过神来便急忙喊道:“快救我阿姐和阿谣!”
凤清和也没耽搁,立马又游了回去,却越过谢晚瑜,去捞了更远的阿谣。
他把阿谣拉出水面,却没有往回游,咬着牙高喊道:“我腿抽筋了,快去寻人!”
可江景倾早就去寻人了。
凤今龄急得气息都乱了,眼见着谢晚瑜扑腾的力气都小了,一点点地往下沉去,她便再也顾不得其他,跳下水去救她。
在水中与凤清和擦肩而过时,也没漏下他错愕的眼神,可人命关天,她唯有先把人救了再想法子解释了。
江景倾带来的人不早不晚,就是这个时候到的,众人见她也落了水,都吓了好大一跳。
等上了岸,那些人便都围了上来,凤今龄脸色有些难看地看向江景倾,指了个方向给江景倾,“那船夫往那边逃了,快些带人去追罢。”
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弄翻了船,竟连人都不救,直接潜入水中游走了。
江景倾应下,吩咐侍卫兵分两路,一路下水去寻,一路沿着湖边找。
而后又安排丫鬟带她们去换衣裳,府医也已就位了,还叫厨房熬了姜汤,面面俱到,叫人挑不出错处来。
凤今龄收拾了一番,这便起身去隔壁找凤清和了。
凤清和见她来了,也不惊讶,还先发制人,问了她一句:“殿下何时会水了?”
“与你何干?我倒是想问问凤公子,方才为何不救你的未婚妻?”
“三小姐体弱,先救她总归是没错的。难道殿下偏心晚瑜,就能眼睁睁看着三小姐去死?”
凤今龄噎了一下,没料到他年少时竟是这个性子。
阿谣再怎么说都是她母亲,她怎么可能偏心旁人?
方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谢晚瑜呛水更多,况且阿谣体弱不过是个说辞罢了,她自小在外走南闯北,体质不知要比谢晚瑜好上多少。
旁人不知晓,他凤清和还不清楚吗?
凤今龄被他气得心烦意乱的,不知该如何骂醒他,倒是门外的谢时景抢先答了他。
“时景也觉着凤公子此举不妥,一个是我阿姐,一个是我妹妹,凤公子不会再觉着时景偏心了吧?”
为了避免旁人说道,凤今龄特意没关门,如今倒是方便了他。
见凤清和不说话,谢时景又接着说道:“凤公子救命之恩,时景铭记于心,来日定当涌泉相报。
可今日所见所闻,时景亦会如实告知父亲,请父亲定夺。”
谢时景朝着凤清和作了个揖,不等他答话便抬脚走了。
凤今龄扫了凤清和一眼,便连忙追了上去。
“谢时景,你要劝太傅退婚吗?”
谢时景依旧没给她好脸色看,“婚约之事,全凭父母做主,哪轮得到我们小辈多言。”
他停下脚步来,意有所指地说道:“其实臣第一次见他,便觉得配不上我阿姐,但听说殿下几次三番撮合。
若不是今日这出,臣还以为殿下收了旁人什么好处……”
这人的性子倒是特立独行,即使刚救了他,该讨厌的还是讨厌,不会因为恩情改变对一个人的看法,倒是适合送去御史台做官。
“先前是我想岔了,错点了鸳鸯谱,如今但是愈发觉得不对了。”
谢时景有些意外地打量了她一番:“殿下脖子这般硬,竟也有低头认错的时候……莫不是被夺舍了?”
凤今龄听了这话,心跳都漏了一拍,观他似笑非笑的神情,才反应过来他只是嘴犯贱在调侃她,并非真的怀疑。
她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今日之事有些蹊跷,若是我不会水,晚瑜今日就……那船夫说不定真是受人指使的。”
谢时景这才严肃起来,沉思了一番:“许是殿下多想了罢,去泛舟本就是临时起意,那船夫又不能未卜先知。
况且,船上有四个人,他的目标是谁?又如何保证,他的目标不会获救?他总不能没有半分把握就行动吧?”
说到这,谢时景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名,忍不住绷紧了唇。
凤今龄见他神色变了,猜到了些许,“今日提出去泛舟的人是……”
“凤清和。”
果真是他。
凤今龄脸上有些难看起来,她也不愿意去揣度他,可目前最有嫌疑的便是他了。
若不是巧合,那便只能是他与船夫串通,确定了作案手法,将人引去泛舟,确定了作案地点,而后救人绕过谢晚瑜,确定了作案目标……
他许是没想那么早动手的,可有了她这个变数,她来寻谢晚瑜,他才提前动手。可他没料到她也会水……
这一切只是推测,兴许也只是个巧合。可,真的会这边凑巧吗?
谢时景倒没那么多心思,只说:“等江公子抓到人,一问便知。”
凤今龄点了点头,听人说江景倾在前厅,便又跟着谢时景去了前厅。
今日闹的动静不小,生辰宴是办不成了,管家早早将宾客都遣散了。
前厅里是江家的几位长辈,还有今日在场的几人。
江景倾站在堂下,不徐不缓地给众人交代:“今日之事怕传出去对三小姐名声不利,故臣交代了下人,对外宣称是几位武婢救了二位小姐。”
而后叫人提了那逃跑了的船夫,拿了审讯的结果上前来,“这船夫喝了些薄酒,划船时一时走神才翻了船,事后怕抓他报官,这才逃了。
可没逃远,又自己跑回来认罪了。臣已查过,他身份是干净的,没有任何问题。”
凤今龄这才松了口气,而后便见谢时景侧身过来,轻声说道:“果真是殿下疑心病重了。”
凤今龄白了他一眼,没同他计较,只同江景倾说道:“此事不宜闹大,便不报官了。
只是此人的身份还要再查几次,他的家人也要翻来覆去查上几遍,确保从头到尾都干干净净。”
“是。”江景倾点头应下,而后又提点那船夫:“今日是殿下在这,才没酿出大祸,不然就不是这般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你可要记得殿下的恩情。”
船夫也不愚钝,急忙行了个大礼:“草民谢过殿下大恩!”
凤今龄摆了摆手,江景倾便命人把他带下去了。
而后江丞相又补充了几句,都是些照顾不周的话,还送了不少东西给他们赔罪。
江景倾浅笑着,又说了几句调节气氛的话,让所有人放松了下来。
“还有殿下,您才去听雨轩学了几次水术,就有如此成效,可要在贵女圈中替臣好好宣传。”
凤今龄意外地挑了挑眉,而后领了他的情,点头应下,“这是自然。”
惊讶的不止她一个,她话音刚落,谢时景便又出声了,“听雨轩的主人,竟是江公子。”
凤清和也附和了句,“真是没想到……看来听雨轩不止住了些文人雅客,还不乏能人异士,竟连水术都能教。”
江景倾笑着,道:“都是些跟着老师结识的朋友,我不善经营,平时也不大理会,全靠他们听雨轩才有今日的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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