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暴露,万劫不复。
烟袅在听到那奇怪的声音后,毫不犹豫将面前的白衣青年扯过,抵在触发了天阁保护机制的书阁旁,身后整齐的藏书噼里啪啦地掉落下来。
在天阁殿门动荡的一瞬,烟袅拽住面前之人的衣领,吻了上去。
……
天阁守护使与神霆卫全力催动着因保护机制而封锁的殿门,匆忙赶来的承天宗守阁长老更是万分焦急。
天阁是承天宗禁地,到底是何等宵小敢在天阁作祟!
守阁长老看着气势凛然的神霆军,想到如今尚在天阁中的那位,心脏更是突突突地险些晕厥。
神宫沧穹台乃人族最高地位的象征,凌驾于仙门百家之上,太子蒋砚辞更是沧穹台诸多势力中最为强悍的掌权者。
神宫太子心性狠辣,阴晴不定,世人都道他无圣人之慈悲,却不得不承认他确有年少轻狂的资本。
他是生来结丹,五岁入玄,十岁成圣,十六岁渡神的天生修道圣体。
亦是及冠当日领军南下,将妖族连根拔起赶至极北平幽之境的少年战神。
这样的强者本该是仙门人人称赞向往的谪仙君子,怎奈其空有一身圣体,却无道者之慈心,他手段狠戾,目空一切自大狂妄,好似这世间的一切皆是他的玩物,对异族赶尽杀绝,对同族也不见有半分容情。
——火烧南海,骨筑青云,沧穹台下皆是蝼蚁,太子一怒,流尸千里。
这便是凡间对神宫太子近年来所做之事的总结。
不只民间,仙门百家不计其数的修士唾骂于他的行事作风,但人有千面,在这个强者为上的时代,有鄙责者,亦有数之不尽的追随者。
其中就包括四大剑宗。
他们为肃清正道,除尽妖邪而存在,平妖患驱魔祟的神宫太子显然不在妖邪之列。
“轰——”
天阁之门终于被打开,众人冲进古老庄严的高殿内,待看清殿中景象,守阁长老的眼前就如石门上闪烁着的符攥一般,金光冒了几下,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守阁神使面面相觑,为首的神霆卫极力把持着冷静,看向被女子按在身下,白衣半褪领口凌乱的面具青年,等待指示。
如此活色生香的场面,神霆卫众人的心却如坠冰窖。
太子殿下被歹徒撕碎了衣服。
歹徒强吻了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被咬了脖子…
他们撞见了太子殿下屈辱的一面,还有命活着回到沧穹台吗?
一炷香前,蒋砚辞在地下寒泉疗愈,随后便听到一声巨响,天阁保护机制被触动。
他本不想管此闲事,继续闭目养神,谁料触发保护机制的小贼当真是不安生,哐啷作响惹得他心烦意乱。
半炷香前,他躲在暗处看那小贼在阁中上房顶,挖地洞,撬窗锁,时不时还自言自语两句。
片刻之前,小贼发现了他,双目明亮的像是淬了火把。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不掩企图的直视他,蒋砚辞笑了。
青年垂下的眼睫似带着钩子一般,明明是如此危急之时,烟袅却意外地失了神,因此并未注意到被她按在身下的青年,漫不经心地瞥了她身后一眼,指尖微抬,前来捉贼的众人逃一般地退了出去。
殿门再次被关严,烟袅茫然地回头望去。
这就,走了?
“果然还是我聪明。”烟袅面无表情地喃喃道。
“噗——”
烟袅看向衣衫凌乱的守阁书生,正常人被占了便宜会笑吗?
青年微凉的指尖点在烟袅唇上:“你口脂,花了。”
烟袅恍然,原是笑这个,那便很正常了。
烟袅脑海里的系统:“?”
正常吗???
烟袅是承天宗的弟子,准确来说,是已经快灭绝的灵狐一族——卧底在承天宗的弟子。
她奉族长之命隐藏在承天宗,伺机夺回封存于天阁中灵狐一族的天阶法决。
来到承天宗一年,今日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听闻神宫天怒狐怨的狗太子途径承天宗地界,宗门中许多修为高深的长老和天阁的守护神使都去面见狗太子,她踩了一年的点,终于如愿进入天阁之中。
谁料一炷香前,就在她与天阶法决尽在咫尺时,误触发了天阁保护机制“诸邪阵”,被困其中。
与此同时,她脑海中一道奇怪的声音响起。
【守护神使已在赶来的路上,一炷香后,你的身份暴露,万劫不复。】
她无法解释她一个寻常弟子出现在天阁禁地的理由,按照承天宗的规矩,免不了要承受搜魂之罚,如此,她灵族的身份一经暴露,可不就是万劫不复。
幸好,危急之时,她遇见了这个身体孱弱的守阁书生。
她决定制造成她与他有染的假象,二人情动之时滚到天阶法决旁边,误触发了保护机制,这很有说服力。
在承天宗,非修习无情道的弟子,是可以寻找道侣的。
尽管私闯禁地的罪罚也很重,起码不用被搜魂,天阶法决还没有拿到,她不能被赶出宗门。
至于为何确定他是守阁书生,她早已经打探好了,天阁守护神使有九位,八位武使,一位文使,他出现在天阁中,身上全无灵息波动,亲两口便要咳几下,身体如此孱弱又带着守阁神使的半遮面,诸多证明,她的猜想十分正确。
眼下,她需得与他解释,为何对他做下冒犯之事。
烟袅看向依靠在书架旁的青年,他脖颈上残存着她的口脂,白皙的锁骨还带着一丝透明的水渍,一时有些犯了难。
“我……”烟袅张了张嘴。
“你心悦于我?”
烟袅愣住。
“否则为何私闯天阁,还如此的…狂放。”
青年的声音落在烟袅的耳间如同天籁般,不止因他声音好听的过分,还因他一句话轻而易举给出了烟袅眼前难题的答案。
蒋砚辞再一次看到了少女双目中燃烧的火焰,意味不明地勾了下唇。
“没错,我喜欢你,所以私闯天阁,对你做下不轨之事。”
烟袅不知,正常人做下此种事,面对心上人,该是羞愧的抬不起头来。
而她双目放光的看着青年,没有对人轻薄过的愧意与害羞,全是对青年不加以掩饰的赞赏之色。
“咳,咳……”蒋砚辞用洁帕捂住唇,被那骨节分明的手攥住,浸透白帕的血迹宛如白雪中的点点红梅绣绘。
不知为何,烟袅总觉得这守阁书生一举一动看起来,还挺贵气的。
虽然他咳得好像要死了……
“不是喜欢我吗?”青年低哑的声音打断烟袅的思绪。
烟袅“嗯?”了一声,见青年无比自然的将手抬起“扶孤…咳,扶我去隐阁中。”
烟袅僵硬地抬起手扶住他,方才她便闻到他身上的香气,像雪天里的海棠花,又凉又甜。
烟袅没忍住又嗅了嗅,蒋砚辞身形一顿,扬了扬眉。
属狗的吗?
烟袅也是才知晓天阁中竟还有个隐阁,这隐阁布置的竟像是千金小姐的闺阁一般,无处不精细,别致,与承天宗出尘本质十分割裂。
她拨弄了下眼前的髓珠帘幕,又摸了摸床榻上深海鲛丝织成的凉席,清风徐来,窗前风铃下,不知是何品种的磷片流光溢彩,脆响悦耳。
炉烟袅袅掺杂着浓重的药香,烟袅极有眼色的放下拨弄着风铃的手,将玉桌上的茶盏递给正在服用丹药的青年。
蒋砚辞接过茶盏抿了一口:“有劳了。”
烟袅还未说话,脑海中的系统按捺不住道:『宿主你真是走了大运,遇见这么一个好心肠好脾气生得又好看的救急公子。』
“怎么看出他生得好看的?”
他不还带着半个面具呢吗。
蒋砚辞执着茶盏的手一顿,掩下眸底思索。
“宿主,你,你说出来了…”系统提醒道。
烟袅面色一僵,看向蒋砚辞,正欲遮掩,谁知青年弯起唇角,伸手将脸上面具摘下。
这张脸掩于面具下时,便已能窥探几分美色。
面具摘下,更是连向来不注重颜值的烟袅都难以移开目光,如玉如月,清雅绝尘,唯那一双眸子半垂时,上扬的眼尾弧度,莫名生出几分令人心神不宁的潋滟欲色。
烟袅心中突然生出几分羞耻,她觉自己好像是山下酒肆中,因貌美女子看了一眼便不要脸皮,非说人家勾引自己的浪荡汉。
刚刚那一瞬,她真得觉得他是在勾引她……
“你生得真好看。”
少女的目光与往日里那些粘稠又谄媚的目光不同,清澈又干净。
蒋砚辞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烟袅:“你喜欢我,却未曾见过我吗?”
烟袅眸光一闪:“自,自然见过,我就是想当面对你说,你真好看。”
蒋砚辞抿唇而笑:“原是如此。”
烟袅揉了揉因说谎而泛起烫意的耳尖,青年递了个玉牌给她,她拿着玉牌茫然地抬起头。
“传音简。”
烟袅听闻,连忙宝贝的收起,生怕晚一秒青年反了悔给要回去。
传音简这类的传讯法器,少说可是要五百灵石往上,烟袅来承天宗一年,通过做任务积攒灵石,如今也不够买半个最普通的传讯法器。
『宿主,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现在的情形是你喜欢美人书生,为何他反倒要给你送礼物?』系统有些迷惑。
烟袅沉思许久,觉得系统说得有道理。
她看向青年,一本正经地道:“你允许我喜欢你了?”
蒋砚辞嘴角微微抽搐,掩唇咳了咳:“你方才抱着我啃时,好似也不曾问我是否允许?”
“对不起。”
“我方才……情难自已。”
蒋砚辞喉间一哽,谁会相信一个毛贼说什么情难自已的鬼话。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神色僵硬的少女,她耳尖因说谎而红的发紫,双手也极不自然地绞在一起,偏生那双眼眸,连说谎也十分真挚,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好似真得……情难自已。
内里伤痛令蒋砚辞失了几分与少女周旋的耐心,他咽下喉间的血腥,轻声问道:“你私闯禁地,不怕宗主怪罪吗?。”
烟袅这才想起还有大麻烦不曾解决,匆忙与蒋砚辞道别向外奔去。
烟袅离开后,蒋砚辞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鲜红的血液迸射在地面上,漂浮出紫色的诡异雾气。
他敲了敲玉案,隐卫现身。
蒋砚辞将手中的另一道传音简扔给隐卫:“那贼人的传音简上有孤设下的追踪令,命人跟着她。”
“再去查查,近来可有诡异妖邪出没。”
蒋砚辞并没有忽略烟袅口中的自言自语,只是意外于,一般妖邪附于人身,被附身者很难保存自己的意志,更别提与身上的妖邪有商有量。
这女子身上,藏着什么秘密?
看来养病期间,不会无聊了,有趣而神秘的玩具,他可得一层一层将她的画皮扒下才有意思。
封川将蒋砚辞所言一一记下,站在原地等待其他吩咐。
“孤要沐浴。”
被那胆大包天的东西糊了一脸口水,恶心死了。
本世界修真等级为,筑基,结丹,至圣,渡神,化神,神尊。
男主开局在化神中期,因为身体状况很少运用灵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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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守阁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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