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手机的闹钟响个不停,张酒酒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关掉,正烦躁之际,一股香味让她脑子瞬间一震。
哒哒哒,一阵拖鞋下楼的声音响彻整栋楼。
“哇,好香呀,这是在做什么?牛油果三明治吗?“她溜到他身旁问道,林序南正气定神闲地往锅里放了一块黄油,在火加持下,瞬间滑开香味弥漫。
“嗯。“
话落,他看了她一眼,眼神闪了闪。
眼前的女人一身黑色的吊带裙略显凌乱,一侧的肩带滑落,露出白皙如玉的肩头。几缕发丝随意地散落在脸颊,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正巴眨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嘴唇红润饱满,肌肤在微光中泛着淡淡的光泽。
“啊,我还没刷牙洗脸”。话落,噔噔蹬立马跑了上去,裙摆在风中荡漾。
五分钟之后,张酒酒出现在餐桌前,随口问了一句“刘特助呢?不吃吗?”
林序南指了一旁的时间给她看,随后走到一旁接了个电话。
哦,快10点了。没办法,谁叫昨晚的漫画太精彩了!她立马心安理得地坐下享受她的三明治,“咔嚓” 一声,首先感受到的是面包的酥脆,紧接着牛油果的绵密与醇厚在口中散开,口感独特,柔滑细腻,生菜的爽脆和番茄的酸甜汁水,各种味道相互交融,她一口接着一口。
林序南一边给电话那边回应,眼神偶尔瞥向这边。
不一会儿,只见她吃完收拾好餐具,又躺回昨天的摇椅上,似是想到什么,又起身走到冰箱旁边,从里面拿出一盘未剥皮的荔枝,放在摇椅旁边,一边躺着一边剥着吃。
他接完电话,走到她旁边,提醒道:“少吃点,上火。“
张酒酒直接剥了一个给他,“要不要试一下?”
“不要。”
“哦,那好吧,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你这人。”她把那个他不要的荔枝丢进自己嘴里。
11点多,张酒酒来二楼敲他们房门,“中午不用煮我的饭了,我要出门一趟“,思索片刻之后,她又说”算了,晚上也不用煮我的了。“
“怎么,真把我当免费厨师了?“
“怎么着,本姑娘好心收留你,您还真想白吃白住呀!“
他随意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装备,“这大暴雨天的,也去拍摄?“
“去拍点素材“,说完,又从包里拿出一把钥匙递给他,继续说”你们要是出去,记得帮我锁一下院子的大门。“
林序南接过她递过来的钥匙,“就这么信任我?”
“不是信任你,是信任你的财力。”
夜色如墨,还差5分钟就23点整,林序南又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
这天像是漏了似了,暴雨依旧,模糊了视线,整个世界都变得朦胧而混沌。
嘎吱一声,院子的大门被推开。
“这么晚还没睡?”张酒酒一身湿漉漉地朝他打招呼,关上大门,也不等他回应,噔噔蹬地就上了楼。
大约过了半小时,张酒酒洗完澡下楼,准备煮个泡面吃,今天出门诸事不顺,身心疲惫,又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此刻更是饥饿到了极点。她一心奔赴泡面,也没注意到椅子上还躺着一个人。
“还没吃饭?”一声冷不丁的声音响起。
她被吓得一个激灵,转头怒到:“扮鬼呀你,大半夜吓死人,走路也不出声。”
“你是在说你自己?”说完他起身拿过她手里的泡面,“行了,快去把你头发吹干,别大半夜地出来吓人。“
“哦,那我的泡面就拜托你啦,但是我对泡面是有态度的,辛苦你给我加一个鸡蛋,一根火腿肠,一把青菜,哦,另外再给我加一个大虾。“
林序南凉凉撇了她一眼。
最终,张酒酒还是如愿以偿地吃到了带有大虾的泡面,她一边乐滋滋地吃着,一边不停地发送她的彩虹屁。
林序南被她叽叽喳喳地有些无奈,问她多少岁了?20还是21?
“21呀,怎么了?”
“我看不像,倒像是三岁。他微微后仰,双腿自然交叠,一只手轻轻搭在摇椅的扶手上,淡淡地说。
“林序南,你什么意思!”
回应她的是某人闭上眼的惬意而放松的躺姿,一拳打在棉花上。她气极了,吃完最后一口面,起身走过去踢了他一脚,命令道“起开,把我的摇椅还给我,你边上去。“
见某人依旧没反应,她气得又踢了他一脚,才气哄哄地转身把碗放进水槽里,噔噔蹬走上楼。
一切归于平静后,某人睁开眼,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
第二天一大早,张酒酒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她迷迷糊糊地打开门。
看他西装革履,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睡醒惺忪问到:“有什么事吗“
“下来吃早餐,我等下就要走了,10点的飞机。”
“哦。”
啪的一声,门关上了。
张酒酒下楼的时候,刘特助也在餐桌上,显然就在等她一个人了。
“早上好,刘特助。”
刘特助起身,一脸笑容,“早上好,酒酒小姐。”
林序南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回复起邮件。
张酒酒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和刘特助有说有笑,期间聊到他们是坐私人飞机回京,她便说“等下她去树上摘点荔枝给芳芳。”芳芳是刘特助的女儿。
刘特助连忙说:谢谢酒酒小姐,还说等她回京了,邀请她去家里做客。
这时,一旁的林序南突然朝着对面的张酒酒敲了敲桌桌面。
张酒酒抬头看他,“干嘛?”
“把你手机给我一下。”
林序南一边存号码一边说:“有事可以找我。”
“找你干嘛?”张酒酒放下筷子,双手撑着下巴,眼睛水汪汪的,堆满了亮晶晶的笑意,脸颊还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找你谈恋爱,行吗?”
咳咳,一旁的刘特助惊得咳出声来,连忙说到,“不好意思,我吃饱了。”就逃离了现场。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林序南已经对她偶尔语出惊人见怪不怪,补充道:“有困难可以找我。”
“好呀,谢谢林董。”她迅速换上一副待客之道的标准笑容。
话落,转身便去旁边的架子上拿雨衣打算摘荔枝。林序南看着她身穿一身透明的雨衣,发丝在风雨中肆意飞舞,穿梭在荔枝树下。
他看了一会儿,便收回目光,上楼收拾行李。
等他们下楼的时候,张酒酒已经把荔枝用白色泡沫箱给打包好了,刘特助连忙接过来,不停地表示感谢。
林序南见她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伸手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
“打算什么时候回京。”
“不知道,等开学吧。”她接过,胡乱擦了一通。
刘特助把行李都搬进车内,走过来对他说:“林董,可以走了。“
林序南点点头,嘱咐她:“一个人在家注意安全,不要像这次这样随便带陌生人回家。“
她抬眼看他。
车驶出院子,一切归于平静。
张酒酒一个人在家待了一个多月,临近开学的前三天才回京。期间她一个人扛着相机到处溜达,遇到有意思的就拍下来;又约了高中的几个好朋友,出去露营或游玩;闲下来的时候,就剪剪片子或看看小说……
关于林序南这个人,张酒酒用4个字来形容,梦幻一场,她无数次盯着这个号码看了许久,最终她决定删除。
但是她实在没想到,才开学一周就又遇到了。当时校方为应届毕业生举办学术最高奖——千里行奖,她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这一届的,要等应届生都离校了,才把获奖的人员给召唤回来,不过令她更烦闷的是,她顶着炎炎烈日要在台下当礼仪小姐,而林序南竟然是其中的一个颁奖嘉宾。
当时北京的9月初气温高达32°,她只能想尽办法蹭到树荫下,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什么时候能结束,快点结束吧,老天,实在不行,你下一场雨吧。
丝毫没注意到嘉宾已被校方殷勤,讨好般地领着进场,林序南远远地看着她一个劲地蹭到有树荫的地方,就觉得有点好笑;更近一些,见她神情呆滞无精打采,脸颊被烈日晒得通红通红的,周围的同学兴致勃勃地对她说什么,她也只是呆萌地点点头。
与之前每一次见到她,永远都是生机勃勃的画面完全不同;他在心里琢磨,这姑娘现在这么不经造?之前大暴雨还扛着相机出去拍摄大半夜才回来,不是一样生龙活虎的嘛!
此时张酒酒脑子里已经开始云游四海,空调,柔软的床,冰淇淋,手机,突然被猝不及防地拍了一下手臂,一旁的宋婉凝对她说:“酒酒,发什么呆呢,大佬们都进场了,我们得进去伺候了。“
“哦“,张酒酒畅想回笼,端好东西排着队进去。
眼前的是某地产公司的老总,大腹便便,那双贼一般疲态的老眼正不怀好意地盯着她看,从脸蛋审视到胸前,她强忍着恶心正要给他带胸花,这时从旁边走来的一个学姐,态度并不友好,冷冰冰地和她说,领导让她和她换一下位置,让她去前方第五个位置。
她正求之不得,也没多想,就把东西递给她,也没注意到这老总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摆脱了那个恶心的老总,张酒酒来到林序南面前,瞬间觉得亮眼了不少,见他正在低头看手机,于是提醒他:“先生,这边给您戴一下胸花。“
林序南抬头看她,顺势坐直了方便给她穿戴,娴熟地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怎么不知道你也是这个学校的?“她略过他的问题,反问。
也不能怪她问出这个问题,毕竟像他这种脸面的人如果是这个学校的,校方巴不得24小时循环宣传。
“我怎么不能是这个学校的?”
“哦,放心,你是这个学校的也没犯法!我就好奇问问。”她把胸花给他戴好。
“我小叔是这个学校的。”
她哦了一声,便退到一旁安静地待着。
台上依旧是烂掉大牙的开场白,广场上的学生热情都不高,不知是否太热的缘故,张酒酒此刻站在阴凉下还吹得风,状态恢复了不少。
“干嘛?”她看着他递给她一瓶已开的矿泉水。
“不渴?”
张酒酒环顾了四周,见不少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
“不渴,谢谢。”
林序南没勉强,又重新盖上瓶盖,放回桌子上。
整个会程大概要1个小时左右,但林序南只颁了奖就离席了,他一离席,整个第一排的大大小小的人物也跟着离席,拥着他走了出去。
这意味着她的礼仪工作也完成了,于是她一边和她的2位舍友商量着吃什么,
一边准备还交礼仪的东西,电话却响了,她来不及看,随手接起。
“您好,哪位?”
“林序南。”
“哦。”
“找我有事?”
“你没存我号码?”
“干嘛要存你号码,你又不是我家长?”
张酒酒似乎听到他轻笑了一声。
接着又听见他说:“我在钟楼等你,请你吃个饭。”
“哦,可是我已经约了我2个舍友一起了。”她回绝。
“那就请你舍友一起。”
张酒酒见他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也不好意思拒绝太明显,看了两位舍友一眼,“行,我问问我舍友。”
她明白,林序南只是请她这个黄毛小丫头吃饭,无非是想还之前在他家借住的人情。
宋婉凝和楚清音一听说,有人请吃饭这种好事,当下就拉着张酒酒走,然而来到林序南面前,两人顿时傻眼了,又急匆匆地说临时有事跑了。
“这两人真是没骨气”。张酒酒看着一溜烟,就没了背影的两人。
中午11点,虽秋意初染,但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街道上,老槐树开始零落碎叶,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地面上投射出一片片斑驳的光影。人行道上,行人来来往往,脚步匆匆,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张酒酒坐在副驾驶有点无聊,歪着头看路边的风景。
“一个人在家都忙什么了?”林序南一边专注开车,一边朝她看了一眼。
“忙着玩呗。”
“玩什么?”
“玩我们年轻人的东西呗。”
“荔枝你都吃完了?”
张酒酒疑惑地瞄了他一眼,慢悠悠回答:“不然呢?”
“怪不得火气这么大!”
张酒酒不由自主地”切“了一声,之后两人再也没说话,过了不到半小时,总算抵达了目的地。
一进餐厅大堂,经理连忙迎过来,恭敬地喊了一声“林董”,领着他们进了一处别有洞天的院子。
潺潺溪流似一条灵动的绸带,缓缓流淌,水面波光粼粼,日光洒下,如碎金般闪烁。两扇木质的门半掩着,岁月在上面留下了斑驳的痕迹,更添几分古朴韵味。轻轻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方不大却精巧的庭院。院内,青砖铺地,缝隙间冒出几株嫩绿的青苔,一抹清新的绿意散开而来。
院子中央,一口老井静静伫立,井沿被岁月打磨得光滑圆润。井边都是盛开的花卉,有娇艳欲滴的牡丹,也有淡雅清新的兰花,更有娇羞柔美的桃花,还有很多她叫不上名字的花,花香混合着水汽,弥漫在空气中,甜丝丝的。
沿着墙角,爬满了翠绿的藤蔓,为白墙黛瓦的小院勾勒出一幅天然的绿色画卷。不远处,一座小巧的亭子隐匿在花木之间,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与树叶的沙沙声,仿佛是江南水乡独有的温婉与雅致,每一处角落充斥着春天的味道。
在今天32°的北京,此刻她只觉得畅快凉快,心爽神怡。
金钱是被铸造出来的自由!
她脑子不由得响起陀思妥耶夫斯基说的这句话。
入座后,林序南问她有什么想吃的。
“菜单呢?”
“可以不用菜单,主要是看你想吃什么。”
“现在有钱人都这么吃饭?”她突然没头脑地丢下这么一句。
林序南挑眉,看她一眼,悠悠地反问了一句:“有条件了还不享受,留着带入棺材?没苦硬吃?”
张酒酒不置可否。
“那就先来一个油闷大虾吧,然后把这里的招牌菜都通通来一道。”
林序南嘴角勾了勾,“就这么喜欢吃虾?”
“在海边长大的孩子是这样。”
不一会儿,菜就陆陆续续上齐了,张酒酒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六菜一汤,顿时觉得走一趟值了。
服务员临走前,张酒酒还向她要了两碗大白米饭,但却从她眼里看到了诧异。
“话说,来这里的人是不是都不吃饭的?”张酒酒见服务员离开后,喝了一口菌菇汤,直白地问道。
林序南抬头看她,问:“怎么说?”
她抬起下巴,示意刚刚出去的服务员的举止行为。
“估计是很少能遇到像你这么能吃的?”林序南夹了一块牛肉,慢条斯理地吃着。
她气,一脸瞪着他。
林序南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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