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奇袭定州受封不受令，异胞双女同夜难同命。（七）
京城的秋季算是天气爽朗。
雨霖铃的正殿里，唐王和王夫方才用过了早膳，饮着王夫烹的菊花甜汤。秋季赏菊是宁国的正经事，连着菊花的甜品、汤饮在街上店内贩卖的也不少。
卫凛冽知道唐王现在不喜欢饮太甜的东西，所以只是用几颗梨吊着丝丝缕缕的甜味，没加冰糖。
唐王称赞王夫心细、手艺又有进益，还说皇上新赏下的宝石，给王夫磨粉做成颜料，两人一起画秋景用。
府里的人不知道唐王回京了，还按照从前的习惯，有几个夫侍来雨霖铃拜访王夫。王夫心软便没有回辞。
那乔氏似乎投靠了王夫似的，一直对王夫很是殷勤。王夫素来宽和，总说着殿下要考虑开枝散叶，想为殿下再纳几房侍人。
唐王知道，那是暗示自己纳了乔氏的意思。她称婆母大人尚在丧期，是国事，不宜纳新人，但为了给王夫竖立在王府的威信，还是说会给乔氏过生辰。
初见的日子，九月十六，就算作乔故雨的生辰。
“殿下一回来就到王夫这，殿下与王夫真是妻夫情深。”
“自从殿下大婚，王夫就是专房之宠。还是王夫最得殿下的心意。”
夫侍们在两侧恭维着，好似真是和乐融融的光景。
“是啊，昨夜下了雨，雨急风骤，你们也要注意保暖。王夫说已经在为你们裁制冬衣了。王夫贤明，才能让本王在战场上不分心乏术。”她伸手握住了卫凛冽的手，两个人手心与手心扣合相对。室内温馨一片。
忽而听得外头下人来报——
“殿下、殿下出大事了？！”
唐王放下汤碗，看了眼来人，是声声慢的小厮。
“怎么了？”
“殿下，昨夜韩侧夫人受了惊吓，临近丑时发起了高热，一直到今早都没退。传了御医来，御医说是心惊导致的心脉紊乱，刚开了方子要煎药服下，侧夫人突然腹痛不止，太医诊脉后发觉，是受惊导致了早产，即将临盆了！”
王夫听闻这话，正是奇怪，“韩侧夫人的胎不是才八个月吗？这便早产临盆？”
那小厮回话道，“是，郭御医说，虽然不足月，但生下来的孩子或许可活。”
“或许？”王夫皱眉，“难道还有···”
难道还有胎儿死亡的可能吗？
“韩侧夫人流了好多血，情绪也不稳，喝下的药也都吐了出来，产公刚刚到了府上。太后拿了手令来，要人进宫里去多请几位太医来襄助！”
唐王没想到会把韩山祠折腾成这样，一众夫侍都在议论这韩侧夫人为什么受惊。其原因这来禀报的小厮怕是不知晓，即便知道也不敢说出口。韩山祠的心腹小厮此刻应该都在他身边伺候，故而没来禀报。
这太后出手这样快，为什么韩山祠的人在通知太后之前没有来告知唐王。怕是韩山祠有难言的苦衷，不敢告诉唐王。也许是因为昨夜的事情，韩山祠心里害怕胆怯，怕见自己。
“本王即刻去看侧夫人。”说着便起身，王夫为她披好了外衫。
“殿下先去，侍身更衣后就到。”
唐王和随行的侍卫方才出门。这雨霖铃门口又来了小厮禀报。
“奴才是诉衷情的小厮，特来请示王夫，昨夜雷声惊到了岑夫人，岑夫人如今腹痛不止，羊水也破了。可御医不在寿药房，求王夫手令，许我们夫人请产公入府。”
王夫不敢相信，“什么？岑夫人也要临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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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王在韩山祠的殿外反复踱步徘徊。
她想起来昨夜山祠说，要为腹中孩子积德积福的事情。这世上可有现世报？要他即刻便发了高热又早产。
郭御医说他流了好多血，孩子八个月生下来精心养着也许能活，可是失血过多是可能导致产夫出事的。
里面传出来山祠撕心裂肺的哭声，唐王心里别样的烦躁。她想进去，可又怕她一进去山祠就开始说胡话，把昨天的事情一股脑说出来忏悔。
这个男人，以前心硬的时候背着自己做了那么多事。现在怀上孩子反而成了积德行善的忠诚信徒。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以前这样的事情他又不是没筹谋过，怎么这一次真的如他所愿打掉了别人的孩子，反而惊吓得高热不止，以至胎儿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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