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还是很不对劲啊!!
花园里,属于埃丝梅的专属角落,她郁闷的坐在凉亭的台阶上,十分的不爽。
最近她总是能够感受到不爽的情绪,因为在阴暗的角落、在她的背后、在花园、甚至在卧室里,埃丝梅总是能感觉到有垂涎的目光觊觎着自己。等她想要探究的时候,那个目光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不见了,一切仿佛是自己的幻觉。
可埃丝梅敢肯定,这分明不是自己的幻觉,分明就有什么人在暗中看着自己。
眼看着自己的从城堡日常变成了灵异悬疑,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埃丝梅就觉得憋屈的慌。
再加上最近的阿拉里克真的很奇怪,虽然她抓不住他的小尾巴,但是她能从细枝末节中感觉出来,阿拉里克变得越来越急躁,就像是吃不到肉骨头的小狗一样。
埃丝梅忧郁叹气。
难道他是有什么魔都发行的新游戏没有买到吗?阿拉里克迟来的青春期?是不是抽他一顿就好了?
在这个埃丝梅独处的小小空间里,她一个人唉声叹气的时候,一个带着笑声的爽朗声音在埃丝梅的耳边响起。
“殿下又在这里啊?”
“哈啊?”埃丝梅恶声恶气地抬头。
金发花匠单手拂过绿植,露出了那闪闪发光的笑容:“殿下今天也一个人在这里吗?”
埃丝梅皱了皱眉,她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你在说什么?还不快……”(滚)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心里就突突跳了起来,像是兔子被天敌盯上,激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埃丝梅:“!”
又来了又来了!
金发男人不明所以:“您怎么了?”
埃丝梅没有理他。
她“蹭”地跳了起来,四处转头,想要把这股视线的主人揪出来,但是一如既往的毫无所获。
真是可恶!实在是太狡猾了!
埃丝梅连翘起来的金色卷发都蔫哒了下来。
她有点沮丧和泄气,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了领地里流传的风言风语。如果就这么求助骑士们的话,就显得自己实在是太弱了。
连区区一个城堡里的偷窥犯都抓不住的大恶魔继承人,之后还有谁会服她?
埃丝梅犹豫了一下,最后决定还是算了。
她其实没有在视线里感受到恶意,虽然这么说有点自恋,但是视线的主人像是把自己当成了绝世珍宝在欣赏一样,黏腻灼热。
没什么危险,只是让她有点恶心。
因为突然出现的视线,埃丝梅完全忘了眼前的金发花匠,直接把他晒在了原地。
金发花匠倒是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他只觉得埃丝梅是大小姐病犯了,不想搭理他。
他深呼吸,看着面色紧张的埃丝梅,露出了一个友好的微笑,锲而不舍地向她搭话,“殿下?今天也有很多烦恼吗?”他状似好意,说的情真意切,好像真的为了埃丝梅好一样,“要是实在是太郁闷了,可以和我说说,最起码和人倾诉以后您心里会好受一点。”
埃丝梅勉强把注意力拉了回来,眼神落到了金发花匠正在微笑的俊美堪比阿波罗的脸颊上。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温言软语还是来自于这么俊美的人,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心生三分好感。
可惜的是埃丝梅根本不是什么惜花之人,任何脸伸到了她的面前,她都得狠狠地打到肿。
她怒视着花匠,把自己没有抓到人的愤怒全都倾泻到了金发花匠的身上,恶狠狠道:“关你什么事?快滚!”
以为她不知道吗?如果第一次有可能真是偶遇,那到了第二次,就绝对是有预谋的处心积虑,大概率是有所求。她作为北部大贵族杜克的独生女,见过太多了。
这个花匠也同样,甚至讨好她的目的也很好猜,他之所以这么处心积虑,是因为——他想升职!
埃丝梅不屑地看着花匠。
一个花匠,不想着靠自己的养花技术升职,反而想要走歪门邪道,真是太让人瞧不起了。
金发花匠看着埃丝梅的眼神,不知为何心头一哽。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了自己心里的怪异。
事到如今,埃丝梅已经这么明确的表达出了自己的恶感了,花匠即使有再多的想法也做不了什么。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决定今天还是算了,他还不想引起那个怪物的注意。
想到这里,花匠退后了一步。
“看来是我打扰到您了,您好像对我有点小误会,我其实本意是想为您排忧解难,希望没有造成您的不开心。”
说完,他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抬头,露出了一个暗含包容的笑容,十分吸引埃丝梅这种年级的小女生。
被帅脸晃了一下的埃丝梅心里的怒气瞬间降低了一点。
这人,这人好像有点东西啊。
她倒是没有被他的这些小把戏吸引到,只是看着花匠游刃有余的样子,她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埃丝梅神色怪异,上下打量着花匠。
如果城堡里的人不能帮她揪出犯人,那么花匠呢?花匠是新来的,看起来脸也很好用,很会骗恶魔的样子,天生当间谍的材料啊。即使出了什么问题,她只要让骑士团把他抓走不就行了吗?
想着想着,越想越是那么回事。
她下定了决心,扬声道:“等等,你回来。”
花匠几乎快要走了,闻言,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了埃丝梅。
在他的人生中,还真的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感觉,所以他觉得还挺新鲜的。
在他的视线中,杜克家千娇百宠的小公女双手叉腰,一脸傲慢,很有派头的傲慢地下达了自己的命令。
“从今天起,你跟着我。”
这个指令不容拒绝,公女的命令也不是一个小小的花匠能够拒绝的。
接下来的几天,埃丝梅一直带着花匠在城堡里上上下下来回走动,试图找出来一直徘徊在自己身边的视线,但是让埃丝梅失望的是,一连几天,两人根本没有任何头绪。
两周之后,搜寻的地方已经到达了图书馆,这里也是搜索计划里的最后一个地方。
华美的穹顶高而挑,一本本精美的书籍被整齐地码在柜子里,静静地漂浮在空中,整个空间庄严而肃穆,没有一丝声响。
埃丝梅坐在阅读区的椅子上,双手托腮,金色的头发也无精打采的垂落,整个人就像是一只被雨打湿的小狗,看的花匠莫名的想笑。
埃丝梅耳朵动了动,警惕地看向花匠。
花匠一秒正色。
他走到埃丝梅的面前,双手环抱,煞有其事地讨论道:“殿下,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对方已经不会再出现了?”
埃丝梅闻言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她拉下脸,眼里满是嫌弃:“他出现过,只是你没有抓住他!全都怪你太废物。”
花匠耸了耸肩。
他一开始以为埃丝梅嘴里的偷窥狂只是一个在城堡里工作的侍从,或者是一个间谍,以他的能力,抓这种人对他来说很轻松。
但是现在过了这么多天,居然连他也没有发现埃丝梅嘴里那个“可疑的视线”,这让他不得不怀疑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花匠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轻巧地走到了埃丝梅的身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埃丝梅,突然为她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思路。
“会不会是城堡外面的人?”
埃丝梅发出了不可置信的气音:“啊哈?”
“我们在城堡的里里外外都找遍了,这个人肯定不是在城堡里工作的人,没准,我们出去逛一圈就有线索了。”花匠的声音里充满了诱惑。
埃丝梅陷入了沉思。她没有回答花匠,但是回去的路上,脑海里一直都是花匠的提议,以至于吃晚餐的时候还在思考。
她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已经找了这么多天,不甘心在她的心里越积越大。
但,和花匠一起出去?她还没有那么心大,她只是不聪明,又不是傻。
侍从们轻柔地把精心制作的晚餐摆了上来,可是埃丝梅根本没有心思品尝。
在她第三次把小羊排差点捅到自己的鼻子里的时候,管家居然来了。
这可真是一件稀奇事,要知道管家的职责是管理城堡,所以一般都在早晨的时候来给她汇报工作,晚餐的时候很少会来见她。
埃丝梅放下了叉子,抬起头看向他。
“殿下!”管家的步履匆匆,看起来风尘仆仆的,一向被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都有点散了,看得出来是非常的着急了,“公爵大人传来了戒严令!”
他几乎是小跑到了埃丝梅的眼前,因为太急,大喘气了一下才把剩下的话说完,“根据线报,城堡里有人类探子在活动,所以城堡不允许进出了。”
埃丝梅:“包括我?”
管家严肃肯定:“包括您。”
哈啊!看起来有点严重啊。
埃丝梅漫不经心地戳着已经千疮百孔的小羊排,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花匠!花匠!”
那个花匠有问题啊啊啊!他刚建议自己出城堡,城堡里马上就戒严了,时机也太巧了吧?
没有心灵感应的管家:“?”
终于回过味来的埃丝梅预感到自己有可能抓到了一条大鱼。而二代们谁没有做过关于建功立业的美梦呢?
埃丝梅也不例外,她丝毫没有出卖了自己队友的感觉,捋直自己因为兴奋而颤抖的舌头,激动地险些破音:
“抓住那个花匠!”
***
晚饭后,埃丝梅身心俱疲地拖着自己的身体回到了寝室。
管家听了埃丝梅的命令之后,马上就带了一队的骷髅士兵去了花匠的住处。
埃丝梅打了个哈欠,满足地想了一下。
现在那个可疑的男人肯定已经被关到了城堡的地牢里了,自己虽然没有抓到偷窥者,但是抓到了老鼠。
这下大家都会对她另眼相看了吧?
经历了这么多天的四处奔走,埃丝梅实在是太累了,她觉得自己急需好好地休息一下。
然而今天的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埃丝梅一推开房间门,就发现在宽阔奢华的房间内,阿拉里克已经等着她了。
恶魔的黑发像是一缎顶级的丝绸一样,流水一般的垂了下来。
他静静地跪坐在埃丝梅的床前。
和平常的撒娇卖乖完全不同,褪去了自己身上伪装的那一层皮,整个人像是没有情绪,静到了极致。
埃丝梅有一瞬开始怀疑眼前的人到底是谁,直到黑发恶魔听到了开门的声响回头看她,对上了那双金色的眼睛之后,她才敢确定这是阿拉里克。
阿拉里克每天都要检查自己寝室的安全,这是公爵钦点的,她没有异议。
可是,他检查完了怎么不出去啊?小狗应该睡在屋外啊?
心里这么想,可是面对盯着自己的金色竖瞳,埃丝梅还是不由自主地向后仰了仰,莫名气短。
她在自己的寝室里做贼一样,避开了阿拉里克,蹑手蹑脚地坐到了自己的床上。
阿拉里克一直注视着埃丝梅,手指攥得绷出了一道道的青筋。
等到埃丝梅坐定,他终于开口了:“主人?”
声音里是让人毛骨悚然的轻柔。
埃丝梅连汗毛都立起来了,她下意识地直起了腰板,不太自在地说道:“你要是检查完了,就出去吧。”
半晌没有动静,埃丝梅一抬头,阿拉里克还跪在地上,眼神执着的盯着埃丝梅。
埃丝梅:“……”
这是怎么了?这魔之前明明是好狗狗,很听话的,从来没有忤逆过自己,现在是越来越古怪了。
埃丝梅越来越觉得不自在了。
阿拉里克露出一个笑,弧度完美,是像平常一样的楚楚可怜的清纯。
可惜的是眼睛里的情绪太激烈,破坏了整体的感觉,让他显得十分的割裂,显出一股古怪来,就好像某种披着人皮的野兽。
“主人,最近回来的都好晚啊。”
埃丝梅打了个激灵,她果断地把手摸到了自己的腰后,抽出了皮鞭。
顶着阿拉里克幽怨的目光,埃丝梅把她心爱的皮鞭举了起来,在动手之前,她还是象征性地问了一下阿拉里克在犯什么神经。
“你想找抽吗?”
阿拉里克丝毫没有被威胁到。
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埃丝梅举起鞭子之后,他身上令人毛骨悚然的非人感反而尽数褪去。
阿拉里克恢复了平时的小狗撒娇模式。
他不满地噘起了嘴,抱怨道:“我明明在和主人说很严肃的话题,但是主人为什么要调戏我,这样太狡猾了。”
埃丝梅:“?”
您没事吧?
她举着鞭子,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阿拉里克看着这样的埃丝梅,像是被愉悦到了一样。
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一脸“拿你真是没有办法,那就放过你吧”的样子。
他捏了捏自己冰凉的发尾,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好吧,别的都可以让步,但是普林斯不可以,他必须要远离您的身边。”
埃丝梅还是一脸的茫然。
她觉得自己和阿拉里克像是隔了一个魔焰裂谷那么远。所以这个普林斯又是谁啊?她认识吗?
阿拉里克金色竖瞳里的情绪本来在对话间都已经渐渐地平复下来了,但是见到埃丝梅的样子,只觉得埃丝梅是在装傻。
阿拉里克剧烈地喘息了一下。
本来在心里叫嚣的那股情绪已经被他压下去了,可是现在又有了死灰复燃的趋势。
不行,不可以,他必须忍住。
他知道埃丝梅的,埃米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盛气凌人的大小姐,但其实他知道的。
她胆子又小,还不聪明,全都是在虚张声势,要是自己把心里所有的想法全部付诸于实践的话,她绝对会被弄坏的。
阿拉里克金色的瞳孔皱成了一条直直的线,他忍了半天,古怪地笑了一下。
“您不愿意和他断了?即使这是公爵的命令?”
再试试吧,再试一次,实在没有办法,他也不能任由自己失去她,只能用那个他也不愿意用的办法了。
他紧盯着埃丝梅的反应,看着她红润的脸颊和湿润的双眸。
真是可惜啊,他明明希望的是埃丝梅能在他建造的花园里尽情玩耍,可以对他皱眉发怒和微笑,把所有的自己都交给他,而不是成为一个听话的傀儡。
埃丝梅不知道阿拉里克激烈的心理活动,她就像是一个竖着耳朵的金色长毛兔子,以为自己的长鞭是足够强力的武器,自顾自的警惕着外界,却浑然不知真正危险的猎食者将要将她拆吃入腹。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茫然里,问出了那句绝杀。
“……所以普林斯是谁啊?”
阿拉里克骤然抬头,对上了埃丝梅什么都没想的大眼睛。
确认了埃丝梅真的不是在装傻,而是大脑空空,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之后,他酝酿的情绪骤然一断。
真心在疑惑的埃丝梅:“我认识吗?”
难得大脑也变得空起来的阿拉里克,开始顺着埃丝梅的思路走:“是城堡的花匠。”
“啊?可是我已经让人把他抓起来了啊?他现在应该在大牢里吧?”埃丝梅有点忐忑起来,“公爵,我是说父亲大人对他有什么安排吗?难道他其实是父亲大人的手下?现在把他从牢里捞出来还来得及吗?”
阿拉里克被这个回答镇住了。
他半晌都没有回答埃丝梅的问题,反而用一种全新的目光看着埃丝梅。
埃丝梅有点慌了,她再也维持不住自己云淡风轻大小姐的架子,忍不住拿鞭子抽了一下阿拉里克。
“怎么回事?你快说啊!”
鞭子落到皮肤上并不疼,阿拉里克对这一鞭子感到无感,他甚至觉得就是在撒娇。
有一种刺挠的感觉,连心里都开始痒了起来。
“您做的非常好。”他低头低低地笑了起来。
“啊?”
“主人,主人……”他笑着笑着突然喘了起来,膝行过来,枕在了埃丝梅的膝盖上,看着埃丝梅的眼睛里变得雾蒙蒙的,不住地蹭着她,“主人,您生气了吗?生气了吧?”
“快打我吧。”
埃丝梅:“……”
养了十几年的小狗,突然发现是一条疯狗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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