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丝梅能怎么办?
她像是每一个家里有不听话宠物的主人一样,狠狠地拿出鞭子教训了一顿阿拉里克。
这下,他受到教训之后总会长记性,能消停几天了吧?
普林斯的事情在阿拉里克的粘人撒娇之下看起来似乎就这样不了了之了,连那个恼人的视线也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这让埃丝梅脑海里不由得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普林斯该不会就是那个一直在偷窥她的家伙吧?
她越想越是这么回事,把自己利用他的初衷抛到了九霄云外,很是恼火了一段时间。
再多的不满意也会随着时间烟消云散,刚何况埃丝梅根本没把普林斯当成一回事。
随着日子水一般流淌过去,几个星期之后,她的脑子里渐渐地连普林斯这个人的存在感都开始稀薄了起来。毕竟生活中有太多的乐趣,而且她还要练习魔力提高自己的实力,是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自己生命中的过客的。
这几天阿拉里克也在魔王的要求下去了前线,于是甚至没人来缠着埃丝梅了。日子过于岁月静好了,导致她这几天连鞭子都没有抽出来过。
这天,已经恢复了往日作息的埃丝梅正在花园的小角落偷偷地激发魔力,她反复地回想魔力学者和专家的说法,努力地把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全部清空,试图让自己的魔力本能的顺势而出。
一片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叶子突然飘到了她的脸上,潮乎乎湿漉漉的感觉一下子打断了她的冥想。
埃丝梅恼火地睁开了眼睛。
让她没想到的是,一个早就被她忘到了九霄云外的人居然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哎呀呀~真是抱歉。”金发男人从一个修剪成圆形的大型观赏植物后面跨了出来,看不出来有多少歉意,“殿下,好久不见。”
普林斯的身上已经不复之前的清爽,衣服上全是泥土和草屑,甚至隐隐还有血迹,可脸上还是挂着那副爽朗的笑容。
在这个情况下,明朗的甚至有点诡异了。
埃丝梅蹲在花园里独属于自己的小角落,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普林斯就这样大变活人一般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不是,这人应该在蹲大牢啊?据她所知他早就已经被监狱终身录取了,在大牢里过上了被狱卒三天一大打,两天一小打的生活了啊?
这可怎么办,她心里非常清楚,她之所以能在信奉实力的魔界作威作福,都是因为她有一个好爸爸,自己肯定是打不过这个可疑的间谍的。
埃丝梅站起身,把手伸向了腰后,警惕地看着普林斯:“你怎么在这里?”
“哈哈,殿下,我真的好伤心,您对我也太警惕了吧?”
能不警惕吗?她又不是傻!
埃丝梅攥紧了自己的鞭子,看着普林斯不说话。
普林斯倒也不介意,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殿下,别这么看我了,我这次来是想和你道别的。”他笑了一下,“毕竟我们曾经也是那么亲密的朋友。”
普林斯探究地看向了埃丝梅。
最开始的时候,埃丝梅在他脑海里的形象是一个敏感缺爱的魔界大小姐——父亲常年在外,一大堆流言蜚语缠身,身边只有不交心的仆人。只要在她的身边温暖她,就能随随便便地利用她。
没想到他眼里敏感缺爱的大小姐居然是这样的人,普林斯觉得他自己就已经够冷血了,没想到埃丝梅更是恶役邪道,一个无辜地仆人随手就利用了,完全没有负罪感和愧疚心这样的东西。
他现在倒是开始好奇了,究竟是谁把大小姐纵出了这样的性子。大小姐再这样下去,可是连朋友都不会有的。驱赶走大小姐身边所有的人,那个怪物到底能得到什么?普林斯在心里啧啧。
普林斯遗憾地说:“我以为我们是好朋友,没想到您居然是这么想我的,我感到很遗憾。”
谁是他的好朋友?
已经在在普林斯心里进化成的邪道大小姐的埃丝梅瞪着普林斯。
真是的,她承认自己在最开始的时候确实存在着利用普林斯的心里,可是他也不是什么小白花吧?两个人半斤八两他居然还敢这么说,搞得她像是欠了他一样。
埃丝梅厌恶地说道:“谁和你是好朋友?别做梦了!”
突然,她的脑子里浮现了一个小生物怯生生的眼睛,一下子想到了抨击他的点,“最开始的那只猫!它根本就不是你救的!”她越说越生气,“谁知道它身上的伤是不是你干的?你个虐猫男!”
虽然她自己也不喜欢小动物,但是这不妨碍她用这条来指责别人,埃丝梅理直气壮充满指责地看着眼前的金发男人。
哇哦!普林斯有点意外的挑了挑眉。
“殿下居然这么聪明,可惜的是没有奖励。”他弯下腰看着埃丝梅的眼睛,遗憾地说,“不如殿下和我走吧?我会好好照顾殿下的。”
埃丝梅看着突然凑到自己面前的脸,吓了一跳。
这人是不是真的哪里有点毛病?她和他很熟吗?怎么突然把脸凑过来啊?
她反射条件一般拿鞭子抽了普林斯一下,普林斯的脸颊上直接破了好大一个口子。
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的埃丝梅:“!”
完了完了,她怎么抽上去了?要是她根本就打不过怎么办?魔怎么能这么的冲动!但是!普林斯也不能说自己一点错也没有吧?
埃丝梅强撑着挺直了腰板。
万一普林斯把自己弄死了,她也要死的有尊严。万一来救她的人看到她尸体的狰狞样子,那她死了也不会安心的!
埃丝梅本来都已经做好了普林斯勃然大怒的准备了,然后她就看到他脸上的伤口居然开始腐烂了起来,乍一看十分的狰狞可怖。
埃丝梅:原来我这么强的吗?jpg.
普林斯的脸歪着,金发垂落了下来,一下子挡住了他的伤疤和神情,他像是也没有反应过来,有点不可置信地抚摸了一下自己脸上的伤口。
这个大小姐现在居然能使用诅咒系的魔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经过了这么多天,他都已经非常确定了,埃丝梅一点魔力也没有。
而且,她可是……她可是……
他转过头来,用一种全新的眼光看向了埃丝梅。
埃丝梅的反应就更加好懂了,就是惊喜交加。
幸好即使看不到希望,自己也坚持每天都练习,这都是有意义的。看!她现在居然已经能够使用魔力了,而且自己居然能造成这么大的伤害,现在自己就能想抽谁就抽谁了!
她举起了鞭子,也用全新的目光看向了普林斯。
此刻正是逢魔时刻,埃丝梅背着光,明丽的小脸一寸寸的沉了下来。
普林斯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
他只是想在逃跑之前和埃丝梅聊聊,还没有找抽的想法。上赶着找抽,那得多变态啊,他可不是那样的人。
“殿下,你有没有想过?”普林斯举起了自己的双手,以示无害,“为什么其他的恶魔都有类似于犄角、鳞片一类的东西,而你却没有?”
埃丝梅可不是那种对方投降了就放下恩怨的人,她此刻还在记恨普林斯刚刚居然胆敢吓唬她。
她目光一顿,话不多说,凌厉的鞭声就呼啸而来。
这个她不是没有疑惑过,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阿拉里克也没有,她渐渐地也就不为难自己了。
她只不过是一个有点奇特的恶魔罢了,难不成是人类吗?
埃丝梅断定了普斯林是在搞自己的心态,于是手下更加用力了。
乌黑的鞭子劈空而下,不得不说,埃丝梅这几年的鞭子使的愈发的好了,普林斯只能狼狈地躲过。
他不是没有还手的能力,只是他一动手,稍稍带出来一丝一毫的魔力都能被在城堡里盘桓的怪物发现行踪。
他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可不想再落在那怪物的手上。与其那样,还不如挨两下抽呢,毕竟鞭子上的诅咒是有办法被消除的……吧?
“等等,殿下,你仔细想一想,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据我所知你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杜克公爵了吧?战争已经打了十年了,他一次都没有回来过,您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埃丝梅的手上不停,但是思路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带跑了。
理智上她知道是对方在放垃圾话,但是却又不由自主地顺着这个思路开始思考起来,毕竟真的实在是太可疑了。
阿拉里克每次都拿不回来的信件、管家每次一提到公爵的时候就含糊其辞、主人总是不露面但是丝毫不担心的仆人们、魔王暧昧的态度……
普林斯又被抽了几下,终于维持不住他那风度翩翩游刃有余的姿态了。
他喘着粗气,还在努力地向埃丝梅说着:“难道殿下没有想过,为什么你这么的努力,还是无法拥有恶魔之力?这都是有原因的,我可以告诉您!”
关于魔力的问题可是切实关系到实力的,这骚到了埃丝梅的痒处。
她从孩童时期就一直在努力,直到现在还是在练习,可是就是一点魔力也没有,这真是太不公平了。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埃丝梅放慢了手上的动作,终于准备听听这个人还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普斯林送了一口气。
他本来就在追捕中把身上的衣服搞烂了,现在就连唯一能看的脸也被埃丝梅抽的东一道西一道,因为脸上一笑就疼,他脸上招牌的笑容也消失了。他不笑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一种疏远感,看人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他看了一眼天边,黛青色的云朵压得低低的,偶尔急速掠过一只飞鸟,整个城堡都十分的压抑。
普斯林自己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不太讨人喜欢,但时间紧急,于是也装不出来讨人喜欢的样子了,只准备把自己预备说的快快说完就走。
“你在魔界当然用不了魔力了,因为你可是……!”
话没说完,他就汗毛耸立。
一股强大的魔力威压倾泻而来,甚至就连没有魔力的埃丝梅也感受到了这股狂暴力量的危险意味。
人还没到,这股力量直接就把两人震得够呛。
说是威压,其实就是魔力元素的溢出,要做到这一点,首先魔力量要充盈到足以溢出,其次要有强大的魔力控制能力。
至少埃丝梅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强大的魔力威压,即使有实力,也从来没有人敢在北方实权大贵族的城堡里露出自己的威压,又不是不想活了。
所以,难道是有人入侵城堡了?看这股力量的架势,就是冲她这边来的啊!
普林斯显然比埃丝梅更加清楚这股力量有多么强大。
他瞳孔紧缩,也顾不得再和埃丝梅说些什么了,直接一撩衣摆,像鸟一样飞身窜入了就近一棵大树的树叶间隙,一下子就消失了。
电光火石间,埃丝梅只来得及伸出尔康手,眼前就已经没有人影了。
不是,明明刚才还说是朋友呢,还说要带她走,朋友之间这么没有义气的吗?居然自己逃跑了。
带上她啊!她现在同意了!
可是再怎么在心里呼喊,普林斯抛下她跑得没影已经成为既定事实了。
埃丝梅只能僵硬着身子,躲到了普林斯之前藏身的那个大型观赏植物的后面。
她把自己的裙子下摆扎了起来,迈着两条细细的小白腿,蹲下来抱着自己给自己做精神按摩。
没事的,她安慰自己,刚才那个金发偷跑男藏在这里的时候自己不是也没有发现吗?只要自己好好藏,城堡的入侵者就找不到自己。
不知道大型观赏植物是不是真的起了作用,外界半天都没有任何声响,就连花园里很常见的鸟鸣和风声都没有了,空气中仿佛绷着一根可以撕裂空间的弦。
埃丝梅能听到自己心脏在狂跳。
该死的!骑士团和护卫城堡的士兵们都跑去哪里了?这么明显的入侵他们都没有感受到吗?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埃丝梅越想越害怕,一些在魔都的剧院里流行的魔影剧情不受控制的浮现在了她的脑海。
不会是因为实力差距太大,城堡的武装力量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已经去见魔神了吧?可恶!她作为城堡里的小主人难道真的要躲在这里吗?在大家可能全部在浴血奋战的时候?
那谁还会服气她这个继承人?
可恶啊!
尽管非常害怕,埃丝梅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颤颤巍巍地从她藏身的观赏植物里探出头来。
此时已经感受不到那股骇人的威压了。
由于长期无人敢接近埃丝梅的自留地,花园的小角落里绿植疯长,地面上尽是一些往年的枯枝败叶,此时寂静无声,灰尘顺着气流在光影中上下浮动。
此情此景下,刚刚的一切仿佛就是一场幻觉。
“呼!”埃丝梅长出了一口气。
看来已经走了,到底是谁这么不怕死,难道就不怕她爸爸从战场回来吗?
不知为何,埃丝梅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普林斯问自己的那个问题——“战争已经打了十年了,杜克公爵一次都没有回来过,您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难道,爸爸已经……?
想到这里,埃丝梅的大脑就像是被一盆冰水浇过一样,从头冷到尾。
她猛地摇头,喃喃道:“不可能……”
不可能的,如果爸爸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一定早就闹得天翻地覆了,就连远在王城的魔王大人也不会坐视不理的。所以普林斯一定只是在搞自己的心态而已,一定是的。
“不可能什么?”
就在埃丝梅心烦意乱的时候,一个轻缓的声音温柔的在埃丝梅的耳朵后面响起。
她能明显的感受到有温热的气流拂过自己的耳畔,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耳边吐息。
埃丝梅:“!”
魔神在上啊!
埃丝梅的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也顾不得什么大小姐架子了,只凭本能,狼狈地向前翻滚了一圈。然后手脚并用,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自己从地上扑腾起来。
起身后,她也顾不得自己大小姐的优雅形象了,立刻胆战心惊地回头看去。
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就是隶属于魔王军的洁白衣袍。
不知名的材料顺直华贵,泛着莹莹的光彩,不过比起衣袍,更加引人注目的是穿着衣袍的人。
阿拉里克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眼睛里一股天真无辜的意味,正在紧紧地盯着埃丝梅。
白袍、红唇和危险的金瞳,在**昏暗的花园一角,他就像一朵雾蒙蒙的天气里绽放的罪恶之花。
如果是在战场上,这朵美丽的罪恶之花降临的第一时间,方圆几百米会瞬间清空。
不过埃丝梅的第一反应就是安心。
原来不是入侵城堡的高手在她的身后故弄玄虚啊,只是区区阿拉里克,真是吓死她了。
然后她就无语了。
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这么好看,而且他那是什么眼神?真正无辜的人是她好吧。
现在的她浑身上下沾着叶子,整个人前所未有的狼狈,可是阿拉里克却纤尘不染,两个人的对比过于惨烈了。
埃丝梅怒从心头起,迁怒道:“你吓死人了!”
“是我错了,主人。”阿拉里克没什么异议,道歉得干脆,丝毫不觉得埃丝梅有什么不对,反而心疼地看向了她,“主人你为什么要在垃圾里蹲着?”
他转头盯着普林斯消失的地方看了一会,然后探究地问:“这里之前有什么危险吗?”
这个提问一下子把埃丝梅拉回了冰冷的现实。
现在城堡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而看阿拉里克的样子,他是从战场下来后就直接来到了她的身边。
虽然埃丝梅没有直观地见识过阿拉里克的实力,但是觉醒的时候能惊动魔王的超级天才怎么会是泛泛之辈?在她不清楚城堡里的骑士团是什么情况的时候,目前阿拉里克还真的是埃丝梅能想到的最强战力了。
“阿拉里克!”埃丝梅紧张地说,“你不知道,刚才有好大一股魔力量外溢,一定是入侵者来袭击城堡了,但是骑士团居然没有半点动静,会不会是因为他们……都死了?”
那个“死”字埃丝梅说的很轻,像是怕惊动了什么。
阿拉里克沉默了。
他刚从战场上下来,再加上察觉到了埃丝梅的身边有人,她看起来很不安的样子,情急之下确实使用了魔力来震慑那个人。
所以埃丝梅说的该不会是他吧?
阿拉里克的眉头快速地攒成一团,连金色的眸子也沉了下去,有点不愿意接受这个猜想。
自己不可能是吓唬埃丝梅的罪魁祸首,一定是那个从人类王国来的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之前就老黏在埃丝梅的身边,现在更加变本加厉了。
想到这里,阿拉里克已经完全的劝服了自己,他上前一步,抬手,轻轻地拍着埃丝梅的背,就像是在拍一朵易散的云。
他安抚道:“没关系的,现在他已经跑了,城堡里一切正常,骑士们也都在自己的岗位上,不用担心。”
阿拉里克宽大的袖子拂过,埃丝梅甚至能闻到他自带的一股幽幽的香气,像是冰雪里的树林,让她一下子镇定了下来。
“既然伤害到了你,我一定……我是说公爵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埃丝梅突然有种错位感。
虽然理智上知道阿拉里克已经是一个很强大的魔族了,甚至会被魔王征召到战场上,但是埃丝梅情感上还是总会觉得阿拉里克还是那个刚来到自己身边,需要自己照顾和教训的小狗。
自家小狗往家里叼东西的既视感让她有点感动。
然后埃丝梅没有感动三秒钟,就立刻又无语了。
阿拉里克离埃丝梅越来越近,双手缠了上来,身子也若有似无地靠在了埃丝梅的肩膀上,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
她果断地掏出了自己的鞭子。
“你是不是欠教训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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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意料之外的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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