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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争雨

“小弟弟别那么不解风情。”

按在台闻磔右肩上的力骤然加深,五指从浓烈的蓝紫色妖雾探出,紧接是手臂,台闻磔侧目,从他眼前滑过的是一张艳丽的侧颜。

桑云杞在空中凛冽旋转,她眉宇间带着明显不满,妖气与攻击也毫不客气。

贺辙感受到来者不善,他没有后退或躲开,而是面无表情的翻转手腕,尖锐的锋茫向上划去,被桑云杞一把握住,向下重压,再借力翻转落地。

两道身影快速纠缠到一起,罡风激荡,灵气与妖力的碰撞争相难下,他们衣袖翻滚,发丝舞动,桌椅被气势汹汹的内力弹开,眼看要砸到先前雪女的隔间,被长景一把拽回。

檀召忱滑步向前,速度不输正在打斗的两人,长鞭卷着那些器具,又被他安好如初的放到桌面,他穿梭在两人的外围,尽量使那些倒霉的桌椅归整,还不忘拦下想上前帮忙的台闻磔。

看着素未谋面的两人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一脸看热闹不闲事大的檀召忱冲他挑挑眉:“可别,云姐姐再加上咱俩,那小崽子还活不活了?”

突然,一道布料撕裂的声音映入耳帘,他俩抬头看去,只见贺辙本来一丝不苟的衣襟凌乱,略显狼狈的耷拉下来,露出一片并不算光洁皮肤。

檀召忱猛得收回手,啪的一声挡在眼前,飞速扭头躲在台闻磔肩侧:“哎哟非礼。”

桑云杞甩袖掩面,化作一团妖雾,与贺辙拉开一段距离,她站在略显凌乱的水穷处,顺手理了理头发,看着面前眼眶透红,看上去快气疯了的贺辙。

桑云杞长相并非江南美人一般,她圆圆的脸,唇上有一粒朱砂,眼晴不大,笑起来弯弯的眯着,但配上她的性格却有一种风情万种的张扬。

她揉了揉手腕,勾了勾唇,朝贺辙挑衅般点点下巴:“小狼狗要嗷嗷叫了吧。”

随着这句话而来的是贺辙毫不留情的暗器,在接近她的一瞬被桑云杞打偏。

“小心!”台闻磔认出这是刚刚攻击他们的暗刃,凭他对江湖中人的了解,那种暗刃绝不可能只是弹回来那么简单。

就在暗刃转回的一刻,那樽放到柜台上的金蟾蜍眯成一条缝的眼晴突然睁大,伸长舌头卷住半空的暗器,啪的一声收入嘴中,嘎巴嘎巴的嚼起来。

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台闻磔,它哇的张大嘴,吐出几缕黑烟,然后…冲着台闻磔闭上一只圆滚滚的眼晴,算是抛了个媚眼。

“…这什么阵法。”

“你个,蠢货!”桑云杞看着自家吉祥物把人家小孩儿的东西活生生的吞了,本来还算冷静的神色立即火冒三丈。

她走路带风的过去,一拳锤在了金蟾光秃秃的脑袋上,然后拽住它凸起的眼晴,用力往上提。她另一只手捅进它嘴里,随便抓了两把,掏出一个歪歪扭扭断了刃的暗器。

“小崽子接着。”

她把暗器往贺辙的方向一抛,贺辙也是没想到眼睁睁看着没了的东西还能回到自己手里,他本能的接住,然后对着怀里那一堆乱七八糟的机械沉默。

“小崽子,”桑云杞扬了扬下巴,“今日之事就当你没吃饱乱咬人,姐姐就陪你玩玩儿,看你一身穷酸样估计离家财万贯还差个一辈子,圆润的走远点,姑奶奶懒得和你计较。”

她平等的对侍每一个人,“你,”她不管贺辙满脸不服气的样,转头看着檀召忱,一脸挑剔的看着他鲜艳的服饰。

“花枝招展的还当你上街卖艺,麻烦学学花花公子哪里最花花吧,还不赶紧帮我收拾。”

说罢,她轻轻咳嗽一声,夹着嗓子对台闻磔轻轻眨眼,连动作都如沐春风:“公子,来找我的呀。”她走过去,手指挑起台闻磔的几缕发丝,慢慢地和她的缠在一起,贴近心口,深情的望着他:“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台闻磔默默地把自己的头发抽出来,然后不动声色的退了一步,示意檀召忱接手。

檀召忱很夸张的咦了声,搓搓鸡皮疙瘩,上前把两人分开:“这个不能当姐夫,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坑蒙拐骗带来的,你见他一面都三生有幸,怎么能这么轻易到手!”

桑云杞用手捻捻头发丝上的余温,朝着檀召忱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有丝竹之乱耳。”

这边骚扰完,她又回头看了眼一动不动的贺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冷哼一声:“你怎么还不走?没见过美女啊,来来来姐姐给你留张画像。”

贺家小公子今日皱眉的次数已经赶上了台闻磔,他动了动嘴唇,刚想说出来这里的第一句话,就被刚进来的一位侍卫打断。

那位侍从穿着利落的麻衣,但象征朝廷的腰牌被他擦的发光,他无视这一屋的惊天动地,径直走到贺辙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贺辙冷峻的眉毛疏解了几分,学着桑云杞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见他走的没影了,檀召忱痛心疾首:“云姐姐,你没听见那小孩身上噼里啪啦响的钱袋吗,人家的银子可比卖了我都多。”

桑云杞哦了声,“我没觉得你很值钱。你,无价无市。”

水穷处又回归先前的寂静,“那小崽子那么厉害,再打下去我讨不到什么便宜,这还是人家收着几分力。”

桑云杞暗暗吐出一口气,活动了一下手腕,“你俩给我招惹的什么人啊,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本来心情就不爽,现在可倒好了,还得收拾你们的烂摊子。”

她走到前柜,那樽金蟾蜍可怜巴巴的用瓜子扶着舌头。桑云杞随手抓了一个酒壶,一饮而尽。

檀召忱很有眼力见的掏出扇子,“云姐姐今日火气好大,又是哪个姐夫惹你生气了,我去杀了他。”

桑云杞分给他半个眼神,“也不指望你了,前几日丢了一大笔银子本来就烦,还有你们人间那个死老头。”桑云杞本体为妖,在澜水城性子火辣仗义,看着人族近日所作所为,妖兽流离失所,自然不顺心。

“他半截身子都埋了地底下了,你们议个事都得把他刨出来吧,一大把年纪了还干伤筋动骨的事儿,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他们在这儿也待了许久,虽说有檀召忱和台闻磔在现场复原桌椅,但他们的火锅已经一头栽了地上了。

几个店小二出来帮忙收拾遗留的残局,檀召忱看着外面平静的天际,静默许久,又想起来他和台闻磔忙碌了一整夜,眼下他们也很久没有休息了。

他狡黠的笑了笑,然后半转身,朝着桑云杞的方向就倒了下去。桑云杞一看他半死不活的那样,当即往后退了一步:“你干嘛,你死了?”

本来想得到温柔体谅的檀召忱撑了一下身,“云姐姐~我和小磔已经将近两日没有歇息了,差事繁忙,我的任务目标又跑的没影了,姐姐给我俩安排两间房呗。”

桑云杞看这死皮赖脸的檀召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行吧,自己有点数,少招惹一些不该惹的人。”

她朝着二楼点点头,“别在这儿碍事了,白天睡觉晚上找事,我们这儿的猫妖都没你这么规律。”

“好哦。”

檀召忱很有眼力见的拽上台闻磔,上前往桑云杞手里塞了一个东西。桑云杞看着丢失多日的钥匙,她火冒三丈,冲着他俩的背影喊:“好你个小兔崽子,知不知道我找了很多天啊?!睡醒赶紧滚下来,给你安排活了!”

檀召忱也不知是没听见还是装作没听见,他一把将台闻磔推进客房,自己进了旁边那间,留给桑云杞的只有两扇闭紧的房门。

而在他们几步之外的隔间,目睹了一切的雪女没有被惊扰的慌乱,而是依旧面相无情,只是用纤细的手指捻了捻茶杯。

进到房间,檀召忱立刻像没骨头一样倒在床上,他懒洋洋的往里靠了靠,在缩进被子里之前,他抬手轻轻拿起挂在腰间的玉珠,拇指轻抚过它的轮廓,安静的看着。

而后闭上眼睛,笑了笑,把它贴近心口,转头睡了。

午后滚烫的气浪穿过了窗棂,静静的抚在了台闻磔的脸上,显得惬意,安心。

他右手枕在脑后,躺在宽敞的床上,想着前一夜干的偷鸡摸狗的事儿,想着今日发生的种种,又想到了,他的阿姐。

他嘴角上挑,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左手指尖划过鸣生,在一片悠闲热浪中,闭上了眼睛。

而在遥远的兰宁城,正值午夜。苍白的月光照着薛府,穿过一排排森严的巡卫,打在数张千奇百怪的画像上面,而那月光,也逐渐连接了黎明。

檀召忱在一片张灯结彩中醒来,被褥乱七八糟的堆在他身旁,他摁了摁眼角,窗户半开着,传进来夜市的斑斓和温柔的晚风。

他打了个哈欠,一咕噜从塌上爬起来,算是彻底的清醒。

檀召忱仔细整理了衣衫,达到台式标准的“衣冠正”,他精神抖擞的拉开门,正好对上刚要敲门的台闻磔。

“小磔起这么早…呃晚?怎么,我耽误你吃晚饭了?”

台闻磔方才沐浴,身上正是神清气爽,他往后退了退,依旧冷着脸说道:“不是,我已经开始吃了,那位老板娘让我上来看看你是不是暴毙在屋子里了。”

檀召忱配合的扯了扯嘴角,边走边应道:“看样子应该不是呢,对了,”他半回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台闻磔:“澜水城并非普通的城,子夜当行,群魔乱舞,诡异之事众多,你猜…”

他歪了歪头,“你现在见到的我,还是原来的那个我吗?”

刚刚还在感叹清风朗月的台闻磔很礼貌的笑了笑,一脚踹在檀召忱后背,站在楼梯上的檀召忱重心不稳,跌跌撞撞的到一楼,堪堪避开端着烤鱼的店小二。

他很大度的原谅了台闻磔的所作所为,拂袖指了指还在二楼上的台闻磔:“我发现你这人特较真,小气的很。”

台闻磔笑笑,“实话实说罢了。”

檀召忱不忘让他睡醒滚下来给云姐姐干活的命令。他等台闻磔下来,两人往吃饭的位置走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要是中午头的水穷处热闹的气氛让台闻磔感受到的是河清海晏,那么晚上他要尽量忽略那些牛头蛇身,半人半妖的来客,还有那些红的像血的豆腐。

“起开起开!少挡道。”

一位店小二还是中午的装扮,可热情的态度也变成了冷漠的喝斥。在他的身后,几位同样穿着的店小二一声不吭的端着几叠菜。

台闻磔将目光移向他处,檀召忱却饶有兴致的看了看。

“哎小兄弟,这五毒串得放在阴火上烤焦吃,你们这儿…”

他挑剔的看着那一堆爬来爬去的蜈蚣毒蛇,还有另一盘上的蝎子壁虎蟾蜍,"生吃啊?等回头把客人开膛破肚了,不得阴魂不散找你们算账?”

那几个小跟班没有答话,倒是领头的那个店大二,阴侧侧的回头,檀召忱看清他抱着的一大锅黑心汤,和里面不怀好意的腌渍眼珠对上视线,他当机立断的伸长手臂做了一个停的手势:“好了你可以不用说了,我不想听。”

然后头也不回,拉着台闻磔到了唯一一处看起来还比较正常的地方。

桑云杞侧坐着,胳膊放在桌上撑着头,不知道从哪里搬出来一袋瓜子在那里嗑。她看着半天不见人影的檀召忱和台闻磔,沉着脸让他俩坐下。

“云姐姐,怎么到晚上了心情还不见好啊?”檀召忱撇了一眼崭新的水穷处,乖乖的坐下。

桑云杞不理他,含情脉脉的看着台闻磔,她端起一碟栀子糕,放到他面前:“新上的甜点。”

她又换了一套新的服饰,涂着通红的唇脂,“小公子多吃点。”

“…嗯。”

台闻磔忽略面前的血盆大口,低头浅咬了一口糕点。而这边,檀召忱缩回正要拿栀子糕的手,用筷子叨了一口菜。

“吃吃吃就知道吃,抬头看看你前面的猪妖,人家都开始减肥了。”

檀召忱抬头,看着不远处那肥头大的男人,还有那一桌子残渣,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我也减,下一顿就减,但现在吃饱了才有力气嘛。”

桑云杞看着面前俊朗,削瘦的两个孩子,她无奈的闭了闭眼睛,从怀里掏出几张纸。

“给你们这个。”

檀召忱和台闻磔上前仔细打量,发现是几位男子的画像。

“你们兰宁城,当真好地,前不久发生了几桩命案,死者是几位富家子弟,具体是谁自己查去。”她点了点画像,继续说:“乌颜阁,你们那很有名的地方,”她又哦了一声,对台闻磔说:“你不知道,他知道。”

白了檀召忱一眼,继续说:“风花雪月之地,什么人去什么地做什么事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这几天我安排人打听,那天晚上那几个闲着找死的富家子弟聚众一阁,请了乌颜阁的花魁给他们唱歌跳舞。

那位花魁身段极好,说难听点就是一棵摇钱树,他们的管事老鸨在楼底下掐着手算时间,眼瞅着大半夜了不出来,对外说担心花魁受欺负自己上去看看,实际就是怕那几个短命鬼捞着半点便宜。结果敲半天门敲不开,于是悄咪咪的进去了,一抬头便和排成一排的四个头颅对了眼儿,白花花的脑浆流了一地,眼珠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那老鸨一口气没喘上来,当场过去了。”

桑云杞继续吐着瓜子皮,“这不,乌颜阁出了这档子命案,那几个富家子弟的老爹不乐意了,非得彻查到底,嗯…其实把那位花魁抓起来压入大牢也就是个底了,但人家也好歹是位有头有脸的姑娘,另有不少人站出来为她担保,其中也不乏什么高官门第,现在你们人间也正在调查这桩命案。

有专门的衙门监查司,也有人觉得这事儿诡异至极,遂请了缉妖录的人来查,但要我说…”

桑云杞一向对他们人间的事情看不惯,“这两帮人身份不同地位不同,互相看对方不顺眼,指不定现在正在哪里内斗呢。而你们俩,擅自进入薛府,又不在你们该在的地方,所以我给你们安排了身份。”

她将那几张画像往前推了推,“你们现在已将这件事情调查多日,既不在薛府也不在澜水城,哦如果那个小崽子把你俩告发了,你们就说年纪小案子大查不明白,来我们这买点儿消息,觉得偷偷摸摸不光彩不好意思上报,台统领和庄相面子大,顶多把你俩腿打断,也好过明着和薛府还有那个死老头作对。”

她觉得这件事情自己办的很满意,拍了拍手:“好了,这就是你俩要干的事情,把这事儿给我办漂亮了,再休息一晚,明早就动身,少给我丢脸。”

“嗯…”檀召忱拽过那几张画像,和台闻磔凑到一起看。

“乌颜阁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吗?”台闻磔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按理说照他这个听八卦听的不亦乐乎的性子必然得上去踩上一脚。

“听说过一点,”檀召忱耸耸肩:“这几个人的画像我还见过呢,虽然说他们几个富家子弟去青楼应该遮遮掩掩的藏着,但不知道为何还是榜上有名,生辰八字都标注上了。”

台闻磔心中一喜:“那不错,他们什么身份。”

檀召忱很抱歉的笑了笑:“…当时记了好几个,但现在一个都没记住。”

“…哦。”

“对了,云姐姐。”檀召忱像是才想起来,他抬头看着起身的桑云杞,“乌颜阁的花魁,姓甚名谁?”

子夜,鬼怪当行,妖兽出没。水穷处氤氲在一片妖雾当中,桑云杞笼罩在昏黄的光影下,听到这话,她鲜红的唇勾起,轻轻吐出几个字。

“千面妖蝶,漼染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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