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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赐婚

神鼓敲响的第三下,清澜坐在神殿里,面前是一碗褐色的汤药。

这就是了无草。

清澜眼神冷冽,狭长的桃花眼眸如同深渊,长而浓密的睫毛在清俊的脸上投下一道圆弧形的阴影,堪堪遮住了那思绪。

心跳得甚快,砰砰砰的声音与那神鼓的铿锵声逐渐重合,震得清澜骨骼震悚、血液荡漾。神鼓敲响的速度越来越快,心跳,也越来越快。

只见那少年模样的白衣男子抬起手,端起那碗药,大口喝了下去。

神鼓声渐歇。

三千青丝自上而下,慢慢变白,不捎片刻,便如同一片皑皑白雪,几缕轻逸的发丝随风飞扬、狂舞。那双平日如春水逐雨般的眸子,此刻,平淡无澜,犹如一潭死水。神情依旧如故,还是那样温柔如水,令人安心,却好似少了什么,少了灵动,少了鲜活,所有普通生灵该有的他都没有了,七情六欲,随那泼墨般的发丝,消失了。

他所求乃博爱众生、大爱无疆。当爱人的能力没有了,他所求、天道所求,便作为一种更高深的境界,融入他的修行之中,成为他造福苍生的一种手段。

那么,他所爱之人,爱他之人,又该如何呢?

归棠一席白衣,绣着银色海棠的长袍拖地,为他拿来天帝即位大典的帝袍,方才那一件帝袍已被雪染湿,清澜借着回去换衣裳的机会,喝下了无草。

清澜站起身,张开双臂,归棠替他解下腰带,为他更衣。

华贵的帝袍穿上,清澜握住她为自己整理衣襟的手,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可那双眼,却是没有一点波澜,眸子里盛着风吹草动之下都不会起波澜的西湖水,他说:“饮下了无草,便再无人的七情六欲,如此,你可会怨我?”

那双冰凉的手很明显的顿了一下,清澜紧紧握住,源源不断的法力输送给归棠,那双手也终于暖了许多。

归棠回答得温吞而平淡,一如既往:“不会。”

清澜闻言下意识地握紧了她的手,颔首看那大殿之外的风雪飘摇,良久,他轻轻地问:“那斩荒呢,斩荒可会怨我?”

归棠淡淡瞥他一眼,替他梳理一头华发:“你喝下了无草,他不会管你。可是,你让他带上面具,不以真容示人,他不会不怨你。”

金色的发冠很重,雕刻着一条腾云的龙,华贵的玉簪穿过发丝,莹莹润润,金发带摇缀着。面前之人身份天翻地覆,掩去温润外表,他此刻是天下共主,威严至极,而不再会有人叫他清澜,也不会有人再想起苍渊山上那位温润如玉、仙气缥缈的翩翩少年郎。

归棠掩去眸子里的异样光华,听他说道:“是啊,他怎么会不怨?我令他带上面具,连真容都不得展示出来,他那样骄傲的人,怎会甘愿?”

斩荒之骄傲,清澜再清楚不过。

一席白衣满头华发,他站在窗前,伸手接过几片白雪,眼底无波无澜,却有淡淡的凄楚、淡淡的忧思,了无草可以如同这满天飞雪一样掩盖他的七情六欲,却不能覆盖血脉里的那一份情,牵连万年、沉淀万年的情。

“这并非我所愿。”清澜最终将雪花碾碎在手心里,水流顺着他的手指滴落在地面,流动的冰凉化作冰刃,划破他手心。

一滴血留下,斩荒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再次破裂,抬眼便看见那古朴木匣里躺着的玄金面具,眼底更是波涛汹涌。

神钟第五次敲响,新帝即位,万仙叩拜,三界为之一震,那一角洁白的帝袍,最是刺痛他的心脏。

斩荒垂眸,自嘲一笑,鲜红的血顺着他的手滴落,洁白的雪地里顿时落红,漫天飞雪肆意,青丝染雪,苍渊山里那红衣少年的身影是那样孤寂,三界皆乐,唯他孤苦。

忽然,一道蓝光落下,带来阵阵海棠花香。

归棠看着斩荒,声音清冷:“斩荒,天帝找你。”

斩荒眼神嘲讽,勾唇一笑,一甩袖子化作一缕紫烟,飞向九重天。

清澜坐在高殿主位低头看卷轴,感受到斩荒的气息,头也没抬:“坐吧。”

斩荒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以一种慵懒而不失优雅的坐姿靠坐在椅背上,一手挑着自己脸颊边的发丝,流血的手掩在袖子里,半抬着眼,玩味而轻蔑,好整以暇地等待他开口。

清澜心里暗叹一声,从高坐上走下来,拖着长长的帝袍,边走边道:“麒麟族式微,如今,只剩几个年轻的族人。”

斩荒这才看清那一头华发的俊秀男子,心中不免一惊,想起他喝下了无草,手指不免紧握成拳,却不想刺痛了伤口,剑眉一皱。

“我族有一雌麒麟,名唤潇湘。少时你与她有一面之缘。”清澜已走到他面前,说着忽然抓住他的手腕,不容他的反抗,将上好的伤药上在他伤口上,边上药边慢条斯理地说着潇湘的事:“你如今年岁不小了吧,在九重天也无所事事,不如就此下界,与潇湘完婚。”

赤红的鲜血沾染在雪白的帝袍上,斩荒下意识看一眼归棠,眉头紧锁:“什么意思?”

他脸色苍白,伤口流血不止,伤药的触觉大大刺激痛觉,伤口崩裂数次,痛感大大加强,可他顾不了这么多,努力抽出自己的手,却被清澜紧紧钳住。

清澜见此,无波无澜的眼底有些异样,清冷而不容置疑地下命令:“赐婚圣旨已经送到麒麟族,不日我也会亲自替你去给潇湘下聘礼。七日后,你下界,与潇湘完婚即可。”

斩荒眼底的波澜翻涌,好似深渊覆雨、云雾滚滚,被握住的手痛得麻木,伤口在治愈的同时再次感受到身体主人的暴怒,慢慢撕裂出伤口,赤红的鲜血顺着手腕流着清澜的手上。

他猛的甩开清澜的手,从椅子上站起来,隐忍着怒意,语气颤抖得厉害,顾不得手心的疼痛:“你想以此为由贬我下界?我偏不让你如愿!”

“这由不得你。”清澜一字一顿,盯着他的眸子,如同鹰隼。

斩荒咬牙,往前一步,拉近与清澜的距离,一手揪住清澜的衣领:“我此生不惧父母不惧天命,你凭什么以为你能逼我成婚?”

清澜淡淡看一眼斩荒,眼底如千年寒冰,语气是从未有的强硬与威严:“归棠,带他去侧殿,大婚前不得出去!”

归棠领命,进入神殿,看了一眼这两兄弟,便对着斩荒清冷道:“请。”

半明半昧的神殿里,斩荒一席红衣如火,妖冶桀骜的半张脸隐在黑暗里;清澜白衣白发,清冷皎洁的半张脸在光亮下。一模一样的两张脸,各自有一半藏匿在黑暗里,余下的闪烁在莹白的光影里,一半庄严,一半桀骜,一个努力镇压,一个肆意反抗,空气一时凝结,归棠站着他二人中间,神色如常。

伤口的痛尖锐,那是上次归棠带来面具时,斩荒用力劈石头留下的,遭法力反噬,伤口不仅受到法术伤害而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更是无数次破裂,同时因斩荒的不管不顾而时刻严重,照这样下去,可伤筋脉。

两人对峙着,伤口的血滴在地面上,清澜无奈,最终让了步:“归棠,替他处理伤口。”

归棠淡淡应下,斩荒眼珠动了一下,好似回了魂,浑身一软坐在椅子上,才发现手掌的伤口不知何时又被自己捏到撕裂,而且指甲缝里也沾了血。

归棠拿来一把小刀,替他剖去那些坏死的血肉,涂抹了一些伤药。

斩荒逐渐平息了心中的冲动,眼眸跟着归棠的动作,一动不动。

她的眉很细很长,是上挑的,眉尾锋利,而她的眼很长,长长的睫毛闪着光晕,五官很好看,脸透着不同常人的白,好似她是从雪里生长出来的,嘴唇红润,总是一副安静清冷的模样,保持疏离,像天边的一轮月,月光可见而不可触摸,淡淡的,又轻轻的,拂过他的心脏。

清澜不知何时走了,屋内只剩这两人,斩荒看得出神,见到她拿出自己的丝帕替他包扎,听到她清冷的声音:“暂时没有纱布,你且将就一下。”

斩荒眨一下眼,掩去心底的异样,移开目光:“多谢。”

归棠站起身,看着外面的雪,淡淡道:“去偏殿吧,与潇湘成婚前,你不可出殿。”

斩荒抿唇,没有回答。

归棠看他一眼,却听他说:“姑娘是以什么身份将我囚在偏殿?”

眼底的嘲弄令归棠心头一动,可也只有一瞬,对于斩荒,她暗中关注了数千年,又从清澜的嘴里听了不少,他的脾性,自己很了解。

归棠面不改色,微微垂下眼:“归棠没有什么身份,但,归棠一定要将你带到偏殿,保证你与潇湘姑娘完婚。”

斩荒心里有一股莫名的火气,挑眉,站到她面前,眼神里满是审视,说话时眼眸眯起:“没有身份?能跟在清澜身边千年,得他信任的人,怎会没有身份?”

归棠垂下眼。确实,自己没有身份,却陪在清澜身边数千年,朝夕相处、心心相印,自己是为他而生,也当为他鞠躬尽瘁,为他献出全部心力。她本就是苍渊神山中天地灵气所凝聚而成的生灵,天道旨意之下的一枚棋子,无心无情,活着要做的唯一的事就是保护清澜,守护清澜。她的身份世人皆不知晓,就像一个藏匿于暗处的影子,本也不需要什么身份。清澜对她来说是主,是君,即使他从未给过她身份,她也不僭越。因为,斩荒的这个问题,早在她诞生时就有了答案。

斩荒正等着她回答,却见她素手一挥,一道蓝色流光浮动在自己周围,蓦地,成了一条绳索,将他捆了起来。

面对斩荒又惊又气的模样,归棠神色如常,控制着法力将他带到偏殿:“你现在又是以什么身份询问我呢?天帝胞弟?苍渊散仙?还是麒麟斩荒?”

斩荒顿时偃旗息鼓,心头酸涩,垂下眸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来到偏殿,斩荒身上的禁锢被解开,他静静伫立在窗边,飞雪染白了他的发丝,单薄的身影如同一颗雪松,挺拔而风华,却是落寞而萧瑟,垂下的眸子里的神情,归棠看不清。

可是,她能感受到,他和她一样,孤寂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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