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段源姿态闲散，说道：“放心，这个地方备用电源充足，你可以好好放松一下，顺便看下你是怎么失败的。”
“不了。”于凌清拒绝，“我想看看外面情况。”
“没问题。”叶段源一挥手，周围浮现数个监控画面，像个罩子排满整个房间，“忘了告诉你，地热是个不错的能源，正好技术完善准备升级，你们毁的好啊。”
在地下城市高速移动的同时处理地热能源，过高的温度要是一不小心渗透进城市内部，瞬间就能让整个城市熔化升华。
所以一直以来都在使用储备的化石燃料发电，后来在燃料告急的时候，又发现红潮的遗留物是绝佳的能源燃料替代物，这也让人们更加倾向选择这种方便快捷的新型燃料。
于凌清不得不承认她忽略了人们对地热能源的开发，毕竟有更安全的燃料在前，谁会选择拿整座城市的生命来作死呢？
很可惜的是，埋在城市地下的地热能源处理设备，是石墨炸弹不能到达的地方。
看来计划已经失败了一半，于凌清沉思，怪不得叶段源神清气闲，淡定自若，原来是这个原因。
于凌清环视了一圈监控画面，没有看到乔元茗的身影。
叶段源语气低沉不善：“躲得挺好，是老鼠就该躲躲藏藏，真不知道一只阴沟里的老鼠怎么敢在人类面前冒头。”
于凌清斜睨他一眼，她除了察觉到叶段源的敌意以外，还能察觉他确实知道一些她无从得知的事。
叶段源看出她的疑惑，却不想给她解答，而是看似很忙地查看了下剩余的用电储备。
于凌清收回探究的视线，看来有个叶段源再怎么和乔元茗不对付，也不希望告诉她的秘密。
事情越发有意思起来。
“如果我帮你认清乔元茗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还愿意认我这个哥哥吗？”叶段源语气忽然软了下来。
虽然他只是异父异母的哥哥，但好歹也曾经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他那些阴暗噬人的念头，在他被困在虚拟世界的时候，融入他身体的光点慢慢洗刷了他的负面情绪，让他的精神状态勉强保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点，只是有时候仍然会产生波动，控制不住想毁灭一切的**。
他知道自己是失职的，所以他自愿留在意图困住他的虚拟世界，没有马上离开，直到他清醒地想明白一些事之后，他有了弥补于凌清的想法，这也驱使他回到了这个世界。
于凌清只觉得莫名其妙，他的脑子还不清楚吧，也许病情并没有好转，在她的记忆里，明明最初是他说再也不是她的哥哥，她还是不要和脑子不好使的人计较了。
“随便你。”于凌清有理由怀疑他是想打感情牌，在这场戏里，叶段源也是其中的角色，无论他扮演的是什么，她都不会轻易动摇。
看着于凌清无所谓的态度，叶段源叹了口气说：“好吧，无论结果怎样，都是你赢了。”
于凌清依旧盯着监控画面，她看到监牢里那个痛苦呻吟的男人，他在实验中被替换了金属骨骼，发生了严重的排异反应，不过他现在已经逃离了实验基地，找到了他的妻子，于凌清看着夫妻两人说了什么后，喜极而泣拥抱在一起。
看到这一幕，说明她和乔元茗做的事是有意义的，不管未来怎样，哪怕只是片刻的安慰，至少曾经拥有过，这就足够了。
叶段源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泛着金属色泽的机械手指还掌握不好力道，勒的他怀里的女人发出一声痛呼。
“想要得到什么，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叶段源说，“他们是自愿的，我也给了他们高额的回报，这很公平，要是幸运活下来的话，他会是新人类，这就是赚大的了。”
“你说的自愿就是虚假广告吗？”于凌清质问，“据我所知，最终活下来的人都被抹除了意识，成为一个个傀儡机械人，赌这样一个概率为零的结果，和直接送死有什么区别。”
“不，他们的意识并没有消失，那些已经死亡的失败品意识也没有消失。”叶段源似笑非笑，“这就是另一个实验了，你觉得虚拟世界里的人多吗？”
于凌清点头。
“巨型飞船上的人数再多，也无法填满整个星球。”叶段源说。
“所以你把这些人的意识也输送了进去。”
“没错，但即使是这样操作，还是有巨大的缺口，所以不得不把一部分人的意识继续进行实验，想方设法增多，这个实验我也亲身参与了。”
叶段源继续说：“最简单的是意识分割成两部分，善念和恶念分离，但我亲身经历过后发现不稳定，只能搁置了，采取其他手段。”
“所以你放弃了叶一零？”于凌清从他的话里知道，叶一零应该就是叶段源的善念，在虚拟世界最后的时刻蓝色光球融合进叶段源的身体，其实就是叶一零和叶段源的融合，让叶段源重新回忆起了过去。
“我曾经以为那部分不重要，丢掉就丢掉了。”叶段源的声音有些飘忽，“所以我把叶一零留在虚拟世界，替我看着那个世界。”
于凌清若有所思，怪不得叶一零也有自我意识，叶段源把叶一零改造成了数据化的仿生人，叶一零成了蓝色被数据缠绕的光球，区别于其他正常人的暖黄色光点意识体。
她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她的身上还携带着一个萎缩了的蓝色光球，这是于凌清在登出虚拟世界的时候，这个蓝色光球自己飞奔向她，落在她手里的。
这是叶一零的意识体，至于萎缩，是因为有一小部分融入了叶段源，然而更多的部分由于被叶段源改造过，已经成了独立的一部分，再也无法和叶段源相融。
这也是叶段源精神状态始终不能很好控制的原因，他失去的那部分只能永久失去了。
或许叶段源能制造出许多Y10，但叶一零始终都只有一个，叶一零不再是复制品，而是一个独立的人格。
脚下的这座地下移动城市悄然停了下来，于凌清透过光屏，就像能看到隐身的乔元茗正在操控移动城市的中枢系统。
叶段源依旧不慌不忙说道：“你知道这里拥有最高权限的是谁吗？”
于凌清疑惑地看向叶段源，除了他还能有谁？
“你肯定想不到。”叶段源阴森森地露出一个笑，“是乔元茗。”
于凌清默然不语，眼神没有一丝波动。
“你真的能一直这样不为所动吗？”叶段源探究不出一点异样，也不知道他是该感到失望还是欣慰，“看来你对他也没有多少真心。”
“准确来说是乔元茗低劣的复制品，那个小慕，不过和乔元茗本人也没区别，毕竟是他指示小慕做的。”叶段源耸肩。
地热能源的启动，很快恢复了整个电力系统，城市继续向既定的路线行驶，像是从来没有过干扰。
于凌清没再看恢复光明的城市监控，她把目光投在叶段源身上，思索着他话里的真假。
“不只是这里，所有地下城市的建立都在小慕的总控下。”叶段源揭露出于凌清从来不曾发觉的冰山一角。
于凌清没说自己信不信，只是示意叶段源继续说下去。
“该从哪里说起呢？”叶段源整理了下思绪说，“小慕是乔元茗通过复制自己部分程序制作出来，不拥有真实情感只能模拟情感的AI。”
于凌清恍然，怪不得她总觉得乔元茗和小慕背着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原来是同源的关系。
不过两者还是有很大不同的，特别是乔元茗和小慕较劲的时候，明显是个性分明的两个个体。
“乔元茗把琐碎的事都交给小慕处理，在他离线的时候代替他监视你。”叶段源手头上的事已经处理完毕，他倒了两杯热茶，一杯推给于凌清。
于凌清捧着杯壁，暖烘烘的温度传递到她的手心，她却没有想喝的念头。
“小慕呆在你身边，也是在意图潜移默化影响你。”叶段源说。
于凌清握紧了手心里的西洋瓷杯，握的时间久了已经开始隐隐发烫。
难道小慕和系统02号一样，都是间谍一样的存在？那乔元茗还真是深谋远虑，知道系统02号失败，又派了一个接替。
于凌清呼唤了几声小慕，光脑并没有反应。
“小慕没出现才是正常的。”叶段源抿了口茶水，“它现在不能随时在线了。”
如果叶段源说的是对的，于凌清心里不禁有了猜测。
果然叶段源说了出来：“它把所有处理器都放在地下城市的暴乱处理上，你可是给小慕找了个大麻烦，让它都没时间和你逢场作戏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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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 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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