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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血练之祸

宋国桑崖县路家村。

夜幕低垂,整个村子浸在浓稠的黑暗里。

家家户户的烛火早已敛了最后一丝微光,唯剩天上那轮满月,正将清辉如水般漫下来。

村里人没什么夜活计,此刻多半已沉入梦乡。连林间的飞鸟也收了翅,巢里的聒噪敛得干干净净。天地间静得连风都放轻了脚步,生怕扰了这份祥和。

在这祥和静谧的夜色里,远处山林却毫无征兆地掀起一阵骚动——大片飞鸟骤然惊起,黑压压掠过月空。

它们尖利的啼鸣混着翅膀扇动的风声,像一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层层叠叠扩散开去。

分明是有什么,搅乱了这片沉睡的寂静。

倒在树下的赵玄,手捂着胸口,急促喘息,脸上还有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给他本就邪气的脸更添上几分可怖。

随手一挥,被他血气吸引到此的老虎便怦然倒地,只剩下外面那层包裹着骨头的皮毛。

那尸体干瘪如柴,皮毛紧紧贴在骨头上,像是被无形的烈焰瞬间烤干了所有血肉,连最后一丝水分都蒸发殆尽,裹着嶙峋骨架,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与可怖。

做完这一切,赵玄唇边又溢出几缕血丝,顺着脖子,浸入那鲜红如血的布料之中,也不知本就是红色衣服,还是被鲜血染红而成。

尽管吸了这头畜生的血气,对赵玄来说,却是杯水车薪,犹如旱地里落下的几滴雨,连地皮都没能润透。

丹田内的气旋依旧微弱得如风中残烛,经脉的滞涩感只消弭了分毫。这点微薄的补益,甚至抵不上强行催动功法的损耗。

夜色里,他攥紧的指节泛白,眼底翻涌的焦躁与不甘,比天上的月色更冷。

若不是此番有个散修,趁他与人争斗夺宝两败俱伤之际,趁机偷袭,他何至如此狼狈。

以他的警惕性本不该落得这般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境地,只是那该死的散修不知从何处得来了一个隐蔽性极佳的法器,趁他调息打坐之时,欲杀人夺宝。

若不是有他爹给他的护体法宝——玄明钟,再借机御剑逃走,只怕就真要被那散修得逞了。和他夺宝的修士怕是就没他这么好的运气了,此刻怕是已然身亡。

他自小有他爹护佑着长大,又修到筑基巅峰,只差一步便可结丹。

宗内生活的可谓顺风顺水,便是到了外面,不敌之时,报出他爹名号,也可安然无恙。

甚至那些没背景不入流的杂鱼散修,听闻他爹名号,也唯恐伤他一分,竟是诚惶诚恐。

今日竟险些折在他平时没入眼的小角色身上,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赵玄想起那张平平无奇、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眼底戾气横生。

“到时,必将你这阴沟里的老鼠,剥了皮抽了筋,生生炼化血气而死,碾碎道道神魂。”

只是当务之急,还是要速速恢复修为。

“正好,这附近就有村子。”他扶着树干踉跄站起,视线穿透月色,死死锁着远处那片沉睡的村落。

残破道袍下,裸露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暗红。

“我血练宗以血气为引,修炼血练**,”他喉间发出一声阴狠毒辣的笑,“如今没了修士精血供我吞噬,这些凡夫俗子的血气,倒也能暂解燃眉。”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高,杀意越来越浓,最后竟大笑起来,“就用你们的命,来助我重回巅峰!!!”

话音未落,他踏上赤色长剑,往山下疾驰而去。

远处村落的狗忽然狂吠起来,却很快戛然而止,仿佛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

天边的明月,此刻也悄然隐入层层乌云之后,似也不忍目睹即将降临的人间惨剧。

————

陆家二老和村里其他人都还在睡梦之中,丝毫没察觉到灭顶之灾即将降临。

赵玄悬浮在空中,俯瞰着静谧的村落,双手快速结印,十指如飞,赤红灵力随着手势变幻,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能在睡梦里死去,倒也算这群蝼蚁的幸运。”赵玄一边炼化血气,一边癫狂地喃喃自语,脸上是扭曲的狠戾。

抽取凡人血气对他而言不过三息的事,能让这些人毫无痛苦、无声无息地在睡梦中逝去。

偶尔有中途惊醒的,也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戛然而止,好似被掐断咽喉的夜枭 。

唯有暴突的双目,直直瞪着前方,像是要把生前最后撞见的恐怖,钉死在虚空里。

眨眼间,原地只剩副人形骨架,裹着层薄得近乎透明的干枯人皮,风一吹,似要片片剥落 。

————

“听说了吗?附近几个村一夜之间里面的人全都变成干尸了。”

“谁没听过,那几个村离我们这里可不算远,死的老惨了。”

“哎,我听说,是被妖怪吸血而亡的。”

“可不是嘛,不然怎么会全身一滴血都不剩呢,定是有什么吸血的妖怪。”

“但我听说,除了血,就连肉都不见了。什么妖怪吸血连肉也给吸了。”

“我听我那个在县城做捕快的远堂大伯的侄子的媳妇的亲戚说,那尸身皮都没破,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个口子,人皮完整着呢。”

简陋的茶棚里到处都是讨论此事的声音。

“怕是……,”穿梭其中的小二手指了指天上,悄声道,“怕是仙家手段!”

路周一行人此时刚进官道上的茶铺歇脚,听那隔壁几桌人的谈话,心中也不免惊奇,青州府内竟出现此等命案。

他的想法和跑堂的小二一致,这般神乎其神的死法和尸状,恐怕正是仙者所为。

不过此刻他心中更在意的还是家中父母,再过几天就能到路家村,也不知家中是否安好?

旁边的一个镖队兄弟李大黑闲不住,好奇,就往隔壁讨论得正欢的几桌走去,想打听打听是哪个地方。

那几桌都是些瘦胳膊瘦腿的士子商贾,看他虎背熊腰,身材健硕,还以为惹上了麻烦,心中不由害怕,但表面强装镇定。

见他来询问此事,俱都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个穿着青衫的士子,拱手道:“不知兄台贵姓,如何称呼?”

“叫我李兄弟就行。”李大黑见此,豪爽地摆了摆手,爽快道。

“李兄弟,可是刚从外地来我们青州府桑崖县,非本地人士?”

“我前段时间在青州府办事,如今才到这桑崖县。”

“如此,那就难怪了。”青衫士子恍然大悟,“难怪你们不知道。”

“此事发生已有几天了,凡是我桑崖县所属,已称得上是人尽皆知。”

李大黑见他半天还没说到正点上来,挠了挠头,急道:“我是个粗人,你就赶紧告诉我,这命案是发生在哪几个村子?”

————

总镖头就见李大黑刚还神态悠闲,结果不知听到什么后,着急忙慌地往回赶,脸上尽是不可置信。

刚还奇怪,听到什么让他如此着急,李大黑就直奔路周而去。

神色慌张,带着几分不愿相信,问路周:“路兄弟,我记得你可是路家村人氏。”

虽是问句,语气却无多少疑问。

早在路上路周就告诉他们护送的地点了,如今再问一遍也只是确认罢了。

路周见李大黑神色慌张,与他对视之时甚至微微转头回避他的目光,眼中更有压不住的一丝怜悯与难过。

心中就已觉不对,现在又问他是否为路家村人氏,莫非村中出了什么事……

不!不会的!不会的!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不一定呢!不一定呢!

路周攥紧了拳,指节泛白,喉间发紧得几乎吐不出字。他盯着李大黑躲闪的眼,那里面的怜悯像针,一下下扎在他心上。

可——除了路家村,除了路家村出事,还有什么能让李大黑露出这副神情?

“你问这个做什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明明该厉声质问,出口却软得像被水泡过。

李大黑猛地低下头,脚尖在地上碾着泥,半晌才闷出一句:“没、没什么,就随口问问。就是…就是……”可他攥着衣角的手,指缝里全是汗。

路周往前逼了半步,一股子寒气从脚底窜上来,直冲天灵盖。他想起离家时,娘站在村口老槐树下,鬓角新添的白发在风里飘;想起爹蹲在门槛上抽旱烟,烟杆敲了半天,只说“考不上也没事,爹娘在家等你”。

难道……

李大黑想起刚刚听到的那件事,再看路周这副模样,难过道:“路兄弟,我说了这事之后,你可不要太激动,要保重身体啊。”

“说!”尽管心中已经猜到,可路周仍要亲耳听到,万一……万一不是呢,万一只是他猜错了呢。

刚吼出声,眼眶已热得发涨。

李大黑猛地抬头,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要往火坑里跳的人。“那几个被屠的村子……”他喃喃着,声音断断续续,仿若自己做了亏心事一般,“就有……路家村。”

路周瞳孔震颤,只觉一道闪电劈遍全身,心痛如绞,胸口像被一只巨手狠狠打了一掌,喘不上气,几欲呕血。

下一刻,竟果真喷出一大口鲜血,喷洒在尘土地上。

爹!娘!所有的动静他都听不见了,心中浑浑噩噩,只余下一个念头,回!回路家村!!见见爹娘,见见叔伯。

万一只是同音不同字呢,万一他们幸免于难呢,回!他一定要回!!!

李大黑转头,看着路周双目无神、听完后就踉踉跄跄机械往前走的模样,心中不好受。

毕竟路周一路上是个难得事少的雇主,兼性子温润,还帮了他不少。他一个一米九的壮汉,竟险些落下泪来。

镖队里其他伙计也围了过来,看着前方那萎靡不振的背影,俱叹了口气:“这路兄弟,平时举止温润有礼,遇事从容不迫。如今,得知村子被屠,父母双亡,怕是大受打击啊!

“总镖头,这路兄弟也着实可怜,他这样走怕是会有危险,反正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不如就跟着他,把这一单做完。”一个上了年龄的汉子提议道。

此话一出,众人连声劝道。

“是呀是呀,这路兄弟也太惨了。”

“反正我们这次护送的镖也不着急。”

总镖头钱忠看着底下这一帮兄弟,玩笑道:“那是自然,剩下的尾金还没拿呢,肯定要跟上去。”

说罢,拿上木桌旁的行李物品,跟了上去。

————

路周恍恍惚惚地走了三四天,途中不仅被树枝刮破了衣服,还被划破了脸,梳理整齐的发髻也散乱得像团枯草。

他踩着泥泞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鞋早磨破了底,脚心被碎石子硌出了血泡,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可他像没知觉似的,眼里只有“回家”两个字。

脑子里像塞了团乱麻,李大黑那句“就有路家村”在耳边反复回响。

不论如何,他都要回去看看——他宁愿是李大黑骗他,说的假话。爹娘都还好好的在家等他回来,乡亲们也都还好好的在村中生活。

这天傍晚,他终于远远望见了那片熟悉的景色。只是村子里空空荡荡,唯有枝头乌鸦那嘶哑难听的叫声打破死寂。

这时本该是家家户户生火做饭的时辰,远远地就能看见炊烟袅袅升起,劳作的汉子也该携着夕阳归家。

可如今,风刮过村口,呜呜咽咽的,像谁在哭。

路周走进村里,透过那些门户大开的房门,果真看见了一具具干尸。

终于挪到自家门口,他一路疾奔的脚步猛地顿住,像被无形的线拽住。

指节抵着院门的木门,掌心沁出的汗濡湿了粗糙的木纹,推开门时,那“吱呀”声在死寂里格外刺耳。

里屋的门虚掩着,他屏住呼吸,一步一挪地推开。眼前的景象像块烧红的烙铁,“滋啦”一声烫在他眼底——透过青色帐子,两具早已辨不出模样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床上。

旁边的竹制簸箕里还放着一件尚未完工的青色长衫。

所有的力气瞬间从骨头缝里抽走了。路周只觉膝盖一软,“咚”一声重重砸在地上,青砖硌得骨头发疼,他却像毫无知觉。双肩剧烈地抖着,喉咙里涌上腥甜,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有眼泪砸在地上,溅起细小的尘埃。

“爹——”他扯着嗓子喊,声音嘶哑得像破锣,“娘——”

“柱子回来了。你们睁眼看看我啊!爹!娘!”

“儿子不孝,没让你们享到半点福。如今更是……”

说到这,他喉咙哽咽,剩下的话半天吐不出来,泪水和血水混了满脸。

他呜呜哭了半晌,屋子里弥漫着彻骨的悲伤。

直到充满恨意的声音响起。

“这一切到底是谁?!!!我路周誓要让他……血、债、血、偿。”

路周猛地仰头朝天嘶吼,喉间爆发出一声困兽般的声音,震得周遭空气都在发颤。

十指死死抠进青石板的缝隙,指骨泛白,血珠顺着指缝沁出,在砖面上洇开点点血迹。

脖颈青筋暴起,突突地跳着。那张往日里温润如玉、剑眉星目的脸,此刻却被极致的痛苦拧得变了形,眼眦欲裂,唇瓣咬出了血痕,哪还有半分面如冠玉的模样?只剩下被碾碎的狰狞,在眼底烧得噼啪作响。

只他本就已不眠不休、日夜赶路,身心俱疲,偏又情绪剧烈起伏。此刻这一喊,身子便直直向后倒去,“咚”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彻底晕厥了过去。

时间渐渐过去,夜色渐浓,一颗流星拖着浅浅的光痕,倏然划破乌黑的天际。

一个异世的灵魂来到了一个不属于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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