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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成婚

今年三月,诏开科举,徐仲元从国子监学正被提任国子监祭酒,徐少君也获得了被皇后娘娘召进宫的机会。

“听闻你擅诗画,定王前日送本宫一幅画,本宫眼拙,正好一同品鉴。”

大太监展开画轴。

那是一幅山水画,画面沉郁,如黑夜中的山。

画卷残破,有些许褪色,没有署名。

徐少君略懂一点画,认真瞧过之后,推断是宋画第一人范宽所作,他最擅画山势,前朝人评他得山之骨法。

皇后嫌画破败灰暗。

徐少君解释雨点皴、积墨等画技。

于是皇后请她临摹一副。

作画是徐少君的强项,临摹的前人画作几欲可以乱真。

大太监将她领进画室,一应笔墨纸张俱全。

作画时听见皇太孙来请安,隔了一道画屏,看不见人,只听得祖孙二人言笑晏晏,末了皇后也把画作拿给皇太孙品鉴,皇太孙颇有见地,与徐少君所言大差不差。

徐少君听见皇太孙问:“韩将军,你怎么看?”

皇后娘娘也道:“韩衮将军,你也来评评。”

徐少君竖起耳朵,以为能听到什么高见,等了半天,只听到一个低沉有磁性的声音说:“这山雀画得瘦伶仃的,炖汤都没二两肉!”

彼时手中的画笔正在摹画禽鸟,徐少君:……

那时的徐少君还不知道,马皇后会将她指给这位言谈粗鄙的韩将军。

得知消息的时候,仿佛被击中后脑,徐少君整个人都懵了。

那时,韩将军已经离京北征,而北征的对象,就是前朝旧部。

四月,二堂姐出孝,从前定下的那家来提亲了。

要不是有徐仲元提任、皇后指婚这些事,二堂姐的婚事不一定有这么顺利。

因长幼有序,二堂姐为长,在她的婚期已定下的情况下,二堂姐只能仓促一点,五月就嫁了。

时间过了这么久,从三月到八月,韩将军一直在北地,前几日才回来。

她知道,她爹的升迁、她的婚事,都是一种政治权衡与道德表演,是帝王的胸襟智慧,也是徐门的机会气运。

薛氏之前的态度都是,“顺从天命,方能逢凶化吉”,今日突然对她暗许三年之期,不教她一辈子都搭进去,徐少君敏锐地察觉,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追问,薛氏却什么也不说,只道:“天家指婚,也不是非要强扭,你只要做好你的,让人挑不出错处,三年正好,不短也不长,再过不下去,难道还不许人和离啦?我的娇娇才貌俱佳,再嫁也定能挑个满意的。”

薛氏什么也不说,徐少君于是找上了二堂姐徐香君。

明日是正吉日,徐家姐妹少,今晚徐香君宿在娘家。

少君非要追问婶娘口中提及的“不是良人”因何而来,徐香君本也不愿意背后说人是非。

“夫君和婶娘都说先瞒你几日,大喜的日子,不要被这些糟心事牵扯。”

“二姐你觉得我明日能欢欢喜喜出嫁么?”今日不告诉她,明日,至多后日她就知道了,今日糟心还有家人陪着,等去了那边,只能自己一人咽下苦水。

徐香君想想也是,便道:“方才张夫人不是说前几日韩将军北征回京的接风宴上,与一人一言不合就拔剑相向,还掀了桌子——就是那日发生的事。”

那日,韩衮与人言语冲突,因为一个女人,掀桌子后他便去接了那个女人进府。

女人在酱园坊卖豆腐,是个寡妇,人称豆腐西施,生得美,“她家里人到处跟人说,韩将军带她进府做通房,大婚过后正式过礼纳她为妾。”

呵呵。徐少君冷笑。

真是打了她好大一个耳光。

莽夫行事不顾她的颜面,母亲他们呢,是怕她知晓后生出退婚之心吧。

她正坐在梳妆台前,指尖拈着一枚温润的羊脂玉簪,细细比对着要簪入新梳就的发髻。

“二姐,若我拿此事为题退婚,你怎么看?”

铜镜映出她姣好的侧影,她缓缓将玉簪插入发髻深处,动作稳得没有一丝涟漪。

徐香君叹气,“对每个新妇来说,这都是奇耻大辱,少君,你与他并不是有情在先,你们是天家之命,由不得你和他怎么想。”

徐少君:“所以,并不是我单方面对婚事不满意。”

唇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怎么说都是天家赐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二人都不满意,那就好办了,三年后和离或可行。

一旦发现不如意的日子有了个期限,心境豁然开朗。

八月二十二,诸事皆宜。

天微微亮,徐少君就被叫起来,沐身沐发开面,梳妆打扮,换上她亲手缝制的嫁衣,戴上皇后娘娘送来的凤冠霞帔。

“少君好福气啊!这是真金凤冠!”

一品命妇的服制,允她僭越穿戴。

冠以金丝编胎,缀单凤,红蓝宝石镶了百余粒,珍珠有数千颗,两侧垂六扇珍珠流苏博鬓,珠光温润如月华初绽,更衬得肌肤赛雪,眉眼成画。

徐少君的目光看向菱花镜中。

金珠翠冠折射出细碎跳跃的光芒,凤冠之下,看似澄澈的双眸隐藏着复杂的心事。

谁能想到,大婚之日的新娘,憧憬的不是婚后的美好生活,谋划的不是一生一世。

“我服侍过那么多贵人娘子,可没见过哪位,像您这么金尊玉贵,美得摄人心魄。”

喜婆竭力吹捧,徐少君红唇轻抿,唇角自然含着一抹温婉的弧度,低眼垂眸,恰到好处地带上一抹独属于新嫁娘的娇羞。

前头传来消息,说新郎来迎亲了,冠中院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夫人们、丫鬟婆子来来往往,嘴中的好话不断,一筐筐往外冒。

全福人笑容灿烂地给徐少君盖上红盖头。

坐在花轿上,徐少君揭开盖头一角,伸手去挑轿帘子,花轿前面,是骑着高头大马的新郎,看不到正脸,只看到红色的喜服如云似火,剪裁得十分合身。

韩衮,字德章,年二十八,濠州定远人。

十五岁跟随皇上攻伐征战,十八岁时被授予帐前都尉,二十岁时提为指挥使,镇守镇江,二十三,领军攻破江西,后移师镇守闽地,去年底被召入京,授镇国将军,任大都督府佥事,今年三月北征旧朝余部,八月凯旋而归。

这是被指给他后,徐家打听到的消息,至于体格样貌……

知情人说他体格壮实,眉眼凌厉。

结合他的所作所为,徐少君越发觉得他是一个又粗又莽的人,离她喜欢的文雅差了十万八千里。

方才听丫鬟说“三姑爷生得好英武”,不知道是不是特意吹捧。

拜过天地,喜婆引着新郎新娘入了新房。

在徐府的时候,一切都是有序的、有度的,谁能进来观礼,谁该站在哪儿,大家心里都有数,恰到好处。

不管怎样热闹,不会闹过头,也不至于太冷清。

可这将军府不一样。

迎亲团的人都是韩将军的军中好友,五大三粗的爷们,而他们的夫人,也不遑多让,都是嗓门洪亮中气十足的,一齐簇拥过来,把京城官宦家的婚礼弄出了一股乡村镇上娶媳妇的味道。

屋里围得水泄不通,礼部的人好不容挤进来,指挥婢女持画屏,把男宾隔到堂屋,分开了男女宾客,确保新娘子不被偷窥。

即便这样,喜婆每句唱词,都引来震天的应和,恨不得掀翻屋顶。

“掀盖头!掀盖头!”哪怕看不到,男宾们也一刻不停地催流程。

徐少君双手交握,暗绞帕子,心头止不住砰砰乱跳。

喜婆捧上铺着红绸的托盘,上面静静躺着一杆金漆秤秆。

“新贵人哎——手莫颤!秤尖勾的是并蒂莲!”

那秤秆,哪有颤,新郎正色肃容,捡起金秤杆,耍枪似的往前一探一挑,绣金线的红盖头高高飞落床顶。

烛光泼在凤冠的珠宝上,珍珠流苏尚在轻颤。

“好个俊模样!”内室的女眷惊呼。

画屏外头,看不着的男宾齐声问:“多俊?”

喜婆接道:“嫦娥输三分!”

一身红衣衬得新娘子肤如凝脂,欺霜赛雪,恰似明珠美玉。

不愧是前朝一等勋贵之家养出的闺秀,形神皆美,艳若霞映澄塘,神如月射寒江。

他动作太快,徐少君来不及急垂眼,与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但见这人一张古铜色的脸,犹被刀削斧凿过一般的硬朗,肩膀宽得吓人,筋肉也块块鼓起,撑得宽大的婚服都绷紧了。腰身却收得紧窄有力,衬得身形格外精壮。

他站在那里,像把利刃插在地上,眼神锐利如刀,浑身带着洗不掉的血腥味和肃杀之气。

徐少君眨了眨眼,忽地想起该用什么来形容他——野兽,一头未被驯化过的野兽。

“韩德章你愣着干啥,是不是看呆了!”有人扯着嗓子高喊,窗前挤着的宾客撞翻了花架,外头笑闹作一团。

喝过合卺酒,行过结发礼,起哄声和笑闹声就移去了前院。

徐少君长长地呼了口气。

丫鬟云落服侍她摘下繁复的凤冠霞帔,伺候她换了舒适的寝衣。

下人端来碗喜面,她吃了一点,吃完又梳洗收拾了一番,时候已经不早了。

接下来,她端坐在床沿,静静地等着。

戌时中,外头传来声响。

明明听到有人喊了“将军”,进来的却是丫鬟霞蔚,她一直候在外头的,此时一脸忧色来报,“姑娘,听说月娘子出了事,姑爷他,他去了那边。”

霞蔚在外头时,已暗中向府中的丫鬟嬷嬷打听过,前几日将军带进府的那个女子,唤作月娘。

好,很好。等他回来,正好借此发作。

外头黑沉沉的,新房明亮,喜烛高烧,就这么空荡荡地燃了一夜。

“姑……夫人,将军来啦。”

徐少君被云落唤醒,天已大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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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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