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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认亲

洞房花烛夜,徐少君在新房苦等,连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婚前几日纳宠入府,满城流言蜚语,洞房夜又一夜未归,她徐少君怕是要成全京城的笑话了。

徐少君起身,从内室出来,走进堂屋的时候,那人也正好迈进来。

他身材高大,她需要微微抬起下巴仰看,心中情绪翻涌,也就没有什么好脸色。

韩衮负手而立,静静看着她。

她穿了红色的中衣,外头罩了件素缎褙子,素净的发髻上未着任何钗环,莹润无暇的芙蓉面略带倦容,应是就这样候了他一夜。

忘了遣人来告知一声,是他不对。

于是开口道: “昨夜事出有因,望你见谅。”

他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徐少君的怒意就压也压不住。

从小金枝玉贵,没有人这么对待过她。

“郎君终于得闲,肯移驾这正室的新房了?妾身还以为,郎君早已沉醉温柔乡,忘了明媒正娶回来的夫人要敷衍。”

徐少君面色如霜,直视其面,声音清冷而清晰。

“郎君行事,当真令人耳目一新。于婚期迫近之时,急不可待纳新宠入门。于大婚当晚,视正室于无物。妾身敢问郎君,可曾想过世人将如何议论郎君这急色之态?可曾想过妾身,如何面对阖府上下,乃至满城风雨的指指点点?”

韩衮微微皱眉,好一张伶牙利嘴。

本来要解释一二,还未开口,又觉得有什么好解释的,她已经表明了姿态。

“妾身尚未执妇道,郎君便已绝情义之先。郎君今日若不能给妾身、给两家一个合乎礼仪的交代,恕妾身难以以夫妻之礼相待!”

韩衮淡淡一眼扫在她因气急而绯红的面上,这一眼既不和气,也不算凶,就是带着一种不在乎的意味。

跟徐少君的激动相比,他很平静,没有生出什么情绪波动。

“你想要什么交代?”

“两条路,请郎君思量。其一,即刻遣散那无名无分之人,此事妾身可暂不追究,然郎君须立下重誓,永不再犯此等辱妻败德之事,并在宗族长辈面前给妾身及徐家一个正式交代。其二……”

她稍作停顿,目光更冷。

“郎君既觉那人可托终身,妾身自请下堂!今日便修书禀明帝后、父母,言明郎君之过:乱序纳宠,是为失礼;薄待嫡妻,背弃盟约,是为不义;贪欢忘形,寡情鲜恩,是为无廉;令新妇蒙羞,令家族蒙尘,是为无耻。失礼、不义、无廉、寡耻,不堪为配!”

她想和离。

韩衮直到这一刻,才真切感受到了她的虚伪,明白了她的目的。

不过,那又怎样呢。

“你自便。”他转身便走。

日头透过茜纱窗,将满堂家具照得浮起一层暖光,空气里却凝着冻人的冷意。

他不仅不把她当回事,也不把这桩婚姻当回事,她要向帝后告状,他也不在乎。

最伤人的并非刀剑明枪,而是视若无睹的轻慢,理所当然的忽略。

徐少君气得瞪圆了眼,眼尾赤红,胸脯急急起伏。

落云赶紧来扶她。“姑娘,你何必与姑爷闹成这样。”

姑爷冷心冷肺,她在一旁看着也是满腔悲愤与酸楚,更何况姑娘。

听姑爷的意思,姑娘要修书让帝后做主,他也不拦着,那与姑娘岂不是毫无转圜了。

“落云,拿纸笔来。”

落云没办法去劝姑爷认错,只有劝自家姑娘不要在气头上行事。

“姑娘,您昨晚没睡好,还是先好好歇一觉再说。”

落云把人往喜床那边带,硬是给自家姑娘拆了发髻,扶上床榻,盖好喜被。

姑娘的脸色由红转白,十分不好,掩在乌黑如绸缎的发间,楚楚可怜。

放下鸳鸯红帐,落云无声落了一阵泪。

徐少君仰面躺着,因太气愤,明亮的眼眸覆上一层水雾。

与他对峙前,他所作所为带给她的怒意值要说只有六七十分,在她清楚明白表达自己的愤怒后,没有解释,不做辩白,他无所谓、不在乎的态度,直接将她的怒意值顶到了一百二十分。

“这日子没法过了”,这句话,以前在族里的叔伯婶娘哭诉的时候,时常听到,年少不识愁滋味,也只有在自己嫁为人妇后,才体会得如此刻骨铭心。

得知配给这样的人后,她已自觉将情爱的奢望从生命中剥去,没想到嫁过来后,连获得尊重的需求也是奢望。

不知过了多久,眼底那点摇摇欲坠的水光已被一种深潭般的沉静取代——

“夫人……夫人抱恙……”

外头霞蔚略显焦乱的声音传来,响起一阵脚步声与叠叠人声。

“怎么新婚第一日就病了,这家里啊,没有长辈操持就是不行,你们也不给请个大夫来瞧瞧。”

“得亏我们来了,韩将军一个粗人,哪有那么细心。”

一叠叠声音渐渐变得清晰,人往内室来了,徐少君连忙坐起。

“弟妹,让我们瞧瞧,怎么不好了——”说着话,就把帐子揭开了。

齐齐的三张脸凑过来。

韩府偌大的府邸,上上下下的人加起来不超过十个,没有父母长辈操持,正主也不在京中,基本上,大婚的所有流程,除了正吉日亲自迎亲外,其余的礼数都由礼部全权代劳。婚礼结束,只剩下新婚的小夫妻俩,连个认亲礼都办不了。

这不,韩将军的上峰,大都督的夫人吴氏就亲自来了。

大都督是皇上的七堂弟,大都督夫人也得了皇后娘娘的托付,让她帮忙看顾一二。

大都督夫人吴氏生得一张圆脸,个头不高,体态微胖,下巴上有颗黑痣,一口牙整齐而坚固。

昨日她也在内室观礼,徐少君作为新嫁娘保持娇羞一直低头垂眸,对所有观礼的夫人印象并不深。

另两位夫人,一位是大都督府佥事吕英的夫人平婉儿,中等身量,方圆脸面,眉清目秀,吕英与韩衮同样职务,相同年岁,不同的是帝后将他认作了义子,平婉儿也算皇家儿媳,她是被吴氏拉来作伴的。

还有一位,是韩衮年少好友周继的夫人牛春杏,肤色黝黑,膀大腰粗,她公公江夏候是皇上的发小,丈夫周继为侯世子,她是世子夫人。她是自己想来的,刚好与大都督夫人撞上了。

这三位都是皇亲国戚,自身也是封了夫人诰命的。

徐少君不敢怠慢,解释说昨夜吹了点凉风,只是稍微有点头痛,身无大恙。请她们移步堂屋,允她梳洗一番再拜见。

吴夫人:“我们几个喝你一杯新妇茶还是当得的。”

云落和霞蔚一齐来,帮徐少君换衣梳洗。很快,徐少君打扮停当,往堂屋去了。

堂上言笑咧咧,极为和善地道:“来啦!”

徐少君换了身鲜亮的衣裳,方才在榻上的苍白脆弱已消失不见,整个人显得俏丽明媚,与新婚的氛围相称得很,众人顿觉眼前一亮。

“还是德章有福气,得皇后娘娘指了个花一样的仙子为妻。”

吴夫人开口,牛夫人附和道:“韩将军候了这么多年,还不当得个最好的!”

大都督夫人坐在上首,嬷嬷捧着红漆盘过来,徐少君正式见礼,先给吴夫人敬茶。

吴夫人早已备好了见面礼,一个红漆描金盒装着,落云接过的时候觉得入手怪沉的。

吴夫人说:“里头装的是银锭,韩将军平日节俭,办了一场婚礼,应该是最缺钱的,家里有什么要添置的,你尽管做主。”

平夫人的见面礼是一套文房四宝,牛夫人给了一套金玉头面。

徐少君一一谢过。

正式认识过了,吴夫人拉住徐少君的手,让她坐在身边,“你今日为何病了,我还是略知一二的,免得德章不会说话,让你怨积深了,我多嘴讲一句,昨晚啊,有桩公事惊扰到德章,他在外头忙了一夜,让你空等了,你有怨气是应当的。”

徐少君垂着脸,勉强挤出一丝笑,“夫人言重了,公事要紧。”

“呔,大都督府那么多人,有什么是非要他这个新郎官出马的!”吴夫人突然厉声,说出了徐少君心中所想,徐少君忍不住抬眼看她。

吴夫人:“你放心,我们老爷一定好生罚那不长眼的家伙。”

到底有没有“公事”,徐少君半信半疑,她们自然向着韩衮说话,她又何必追问拆台。

却没想牛夫人压低了声音问:“是不是前朝细作的事?出门时听见我家那位提了一嘴。”

吴夫人点头:“细作死士,昨儿在咸安坊闹出好大的动静,亲军都尉都出动了。”

还真有其事?徐少君认真瞧两位夫人的脸色,不似胡诌。

韩将军……昨晚真去办“公事”了?

“家里的下人都还没见过你这个当家主母吧? ”牛夫人张罗,让管家把所有人都叫来,“我们陪你认认人。”

徐少君看云落一眼,云落将事先就准备好的打赏拿出来。

不一会儿,府里的下人都到了,分作两边,一边是原府上有的九个人,一边是徐少君的丫鬟和陪房十来个人,整整齐齐地立着,一齐给新夫人磕头。

吴夫人拉徐少君坐一边,牛夫人和平夫人坐一边。

按照规矩,下人一个个说自家,在府上做什么,爹娘是哪里的,以前在哪里做事等等,一个说完,得一份打赏,新夫人赏赐厚重,个个都十分欢喜。

等都认完,牛夫人忽然问,“燕管事,是不是还有个人没叫来?”

大家都诧异的时候,牛夫人提醒道:“前几日你们将军接进府的那位娘子,府上来了新夫人,按理应该来拜见的,去引她过来。”

徐少君神色复杂地看着韩将军的这位好友夫人,一个爽朗直率的人,若是换做她遭遇这种事,该和韩将军打起来了吧。

皇后娘娘给她指婚,赐凤冠霞帔穿戴,又遣吴夫人来保驾护航,她再借此发挥修书自请下堂,那叫不识抬举。

此时徐少君的想法与之前完全不同,这个委屈,咽不下也得咽。

她得做出努力过的模样,将这些耻辱都变成筹码,过个三年五载再提和离之事,才更妥当。

正思量间,那位人袅袅娜娜来了。

“民女郑月娘,拜见各位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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