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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冒雨前来的少年(2)

少年被西亚斯扶着坐起来后,拿着面包呆怔住了,西亚斯先给他喂了点温水,少年先是抿了几口,随后大口喝了几口,之后狼吞虎咽地吃起了手里的面包。

西亚斯也是松了一口气,等着孩子吃完后问他发生了什么。可没想到,吃完食物的少年只是呆呆望着西亚斯。问他话,他像没有听见一般保持着沉默。最后西亚斯也放弃了,他想着明天去直接报警得了,便让孩子睡下,自己则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像猫儿一般缩着睡着了。

西亚斯睡醒后腰酸背痛,小少年已经醒了,在盯着天花板。西亚斯无奈扶着腰开始准备早餐。烤面包配黄油和培根,再搭配了一杯牛奶,端给了小少年,西亚斯转头去拿刀叉回来时,小少年已经用手拽着面包吃完了一半了。

“吃饱了?”西亚斯问,小少年依旧只是沉默地盯着西亚斯。“至少脸色看起来好多了”西亚斯想到。

“唉,我们先去报案吧”说着,西亚斯就伸手想要抱起小少年。小少年看着渐渐靠近他的美丽的脸庞发呆,突然他远离了西亚斯。西亚斯奇怪地抬起头。

“啊!”小少年也突然暴起,途中还用脑门击中了西亚斯的下巴,痛的西亚斯头晕眼花,仰起了头。

缓过来后再低头看过去时,小少年趴在床边,双手死死握住了自己双腿的辅助器。

小少年见西亚斯看了过来,揪了揪西亚斯的袖口,又指了指辅助器。

“你是想要...戴上这个?”西亚斯去检查了这个辅助器。

之前的情况不允许西亚斯去认真研究这个器械。现在细细观察过去,他发现这个辅助器竟然比西亚斯在市面上见过的所有类似的辅助器都要精致,有其他辅助器没有的精细的齿轮结构,可以很好地借力,把腿部支撑起来。

西亚斯也很快发现,辅助器的膝盖处的齿轮有些松动,不能正常运转了。

西亚斯转头去看小少年,少年只是瞪着他宝石般翠绿的眼睛死死盯着西亚斯。

西亚斯有点着急去给警官报备,他觉得不能拖太久。但不能丢下他一人去报案,所以他伸手去抱小少年,“这个用不了了,我之后会帮你修的,现在先去警局报失踪……”

但少年却揪住凑近他的西亚斯不放,甚至在用力往下拽。西亚斯不敢用力对抗,稀稀拉拉地被拽下去。

小少年的眼睛还再死死盯着他,西亚斯放弃了。看着像小动物一样纯洁的眼神,西亚斯只能无奈摸摸少年的头。下定决心拿起那腿部辅助器,再伸手抱住小少年。小少年非常懂事地双手环住了西亚斯,像一个挂件一样挂到西亚斯的身上。

西亚斯被他的行为逗得笑了起来,觉得他的样子实在可爱,像只小猴子一样,“服了你了,你让我做什么我做就是了。”

到楼下,西亚斯把少年放到椅子上,少年规规矩矩地坐着,西亚斯则开始尝试修理那个辅助器。

转眼就到了晚上,期间陆陆续续有不少顾客上门,但是都没能像往常一般推开西里尔37号的门。西亚斯光研究构造就研究了半天,再加上要解决两个人的餐食,还要时不时查看少年的情况,他直到晚上都没有修理好辅助器。

西亚斯靠在工作椅上仰天长叹,如果是平常一个人干活的话,他就可以废寝忘食地干活,说不定也能做完。虽然自己还想借着奋斗,但看着在椅子上困的歪七扭八的男孩,西亚斯还是关闭了下层的灯,抱着挂在脖子上的小男孩上了楼梯。

走到床边,放下男孩后西亚斯自己本想去在地上凑合一晚,结果小男孩却在他离开前揪住他的衣角不放。

“担心我吗?谢谢,但是太挤了,还是分开睡吧”西亚斯轻轻把手往回拽了拽,但男孩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西亚斯没有办法,最后妥协地留在了床边。

第二天西亚斯依旧赶工,终于在黄昏前完成了腿部辅助器的修补。他的嘴角勾起自信的微笑,邀功似的看向身后安静坐着的小男孩。男孩没有什么反应,他认真辨认了一会儿情况,突然好似理解了西亚斯修好了他的腿部辅助器,少年居然微微笑了一下。

西亚斯以为自己看错了,但那不是幻觉。少年的嘴角高高勾起,是纯粹的快乐,本能的笑意。西亚斯不知道自己呆滞住了,时间仿佛停止,小少年突然张开双臂抱住了西亚斯的头,他甚至开心到在咯咯笑。

西亚斯不明所以,但是被这荒诞又温暖的一幕影响,嘴角的笑意也从未消失过。

少年咯咯笑着,从他的嗓子里传出了像单词的声音:“跑——!”这句话少年几乎是尖叫着说出来的,声音时而高到几乎沙哑、时而失声,就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的婴儿。

西亚斯给少年装好辅助器,拉起他的手,让他尝试站了起来。少年笨拙地走了两步,笨重的辅助器发出吱呀的声响和细微的齿轮声。

西亚斯带着得意的微笑看着被自己修好的器械让少年重新站了起来,心里想着:“这可太有成就感了,以后要不要也开启修理业务呢...”西亚斯撩开窗帘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钟表,还来得及去警局。想到这点,西亚斯突然心生不舍,微微皱起眉头看了看像只小动物一样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少年。

“你究竟是从哪儿来的呢,不知道还能不能见面...”

“......”对方没有回答。

“走吧”西亚斯牵起少年的手,帮少年整理了一下衣摆,委屈他把大人的衣服当裙子穿了。出发向街道的安保室走去。

今天的街上格外安静,不,应该说,根本没有行人。因为今天是教会的日子,大部分顾客或居民都是本国教的信徒。

这个点估计在会堂。安保处离得不远,有个平常接待人的窗口,现在拉起了窗帘。不过西亚斯知道一个认识的家伙肯定在里面,只是装作不在偷懒罢了。

西亚斯规规矩矩地拉了一下呼叫铃,有些刺耳的铃声在安静的街道上响起,却无人回应。少年呆板地在一旁来回走动。

西亚斯再一次用力狠狠拉动了一下铃铛,叮叮当当的响声吵的人心情浮躁。过了一会儿,终于,窗帘被拉开了。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睡眼惺忪地确认窗口,原本不耐烦的表情在看清来者后变成了有些暧昧的微笑:“呦、小美人,来干嘛?”

“......”西亚斯张了张嘴,回怼的话还没来得及从西亚斯的里掉出来,一阵奇特的声响吸引了西亚斯的注意。机器快速摩擦的吱呀声,伴随着只有西亚斯捕捉到的细微齿轮声,那声音是如此快,快到让人不适,西亚斯甚至以为有个什么钢铁制造而成的怪物正在一旁运转着。

西亚斯跑到安保室一侧,只见那有着绿色眼眸的少年早已消失,只留下一个早已无法追上的背影。他跑的那么疯狂,快到诡异但看起来又有一丝难以言说的自由。

西亚斯的腿不自觉往前迈出了几步,但他很快意识到根本无法追上少年了。

他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一直在奔跑。

“什么声音?”刚刚在安保室里的男人保罗也走了出来,但他很不幸,什么都没能看到。所以他只能打量着一脸复杂表情的西亚斯。

“有马吗?”

“啥?没有啊,去南边借个马车?”

“这...”西亚斯的嘴巴仿佛被塞住了一般,无法发声。

“踏上旅途。”

望着前所未见地消沉的西亚斯,保罗也没了办法,但这事儿实在诡异。

“等等、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个半身不遂的孩子半夜敲你家大门,然后你把他的辅助器修好,再带他来报警的时候,就在刚刚,他跑像马一样跑走了?”西亚斯点了点头。保罗继续说道:“还是以极快的速度,你根本追不上?”西亚斯又沉默地点了点头。

保罗彻底没招了,因为这事儿太邪门,但是以他对西亚斯这个著名怪家伙的了解,他不像是会来开这种玩笑的人。而且他刚刚还尝试和西亚斯插科打诨,换平常,西亚斯早就要威胁说要拔光他的胡子了。

“我只能上交,然后让上面做决定了。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理。我...会帮你留意着的,只穿着上衣,带着腿部辅助器的光头小男孩对吧?哦,对了,还有绿色的眼眸...明白,你先回去吧。别太难过”

就结果而言当时保罗根本没有上交报告,或者是上交后在某一步被截胡了。不然,一场谋杀也许就不会迟到了。

但他应该还是在酒馆之类的地方说漏嘴了。

咔哒,店门被关了起来。

“我在做梦吗?”西亚斯恍惚,窗外已经看不见黄金的夕阳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晚西亚斯工作到了很晚,几乎把下周的预定都修完了。

这几天陆陆续续有顾客上门,一位戴着礼帽的健壮的客人来到了西里尔37号,他并不是常客,西亚斯没有见过他。那人笑眯眯地拿出了一个怀表,拜托西亚斯修理。

“听说,这附近丢了一个怪孩子?”那个男人突然讲到。闻言西亚斯猛地抬起头:“怎么?你知道什么?”西亚斯嘭地一下,把手重重拍到桌子上。

男人被吓了一跳,这个有着如天神般的容颜的年轻男人,没想到他的动作如此粗鲁。

“哦...没什么,呵呵呵”男人轻松地笑了笑,“只是看见过有人在酒馆讨论过”

几天后在隔壁埃尔顿街的跨河大桥下躲避追捕的西亚斯复盘事件时,才察觉那个不起眼的健壮男人有些奇怪,其他不速之客会找上门一定是因为他。西亚斯回想起那个男人奇特的装扮,肌肉那么发达像是干苦力活的男人却穿着类似银行职员的着装。西亚斯当时还以为,那是银行的保险措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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