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岛悠介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走进办公室。
昨晚他脑补过度，半夜爬起来对着沙袋打了一套组合拳，才勉强把那股酸涩压下去。结果就是睡眠不足，以及看松田前辈的眼神更加哀怨了。
松田阵平已经到了，正叼着没点燃的烟看晨间新闻，听到动静，墨镜转向他：“你昨晚去做贼了？”
月岛悠介有气无力地瘫在自己工位上：“思考人生……”
“呵，”松田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没再追问，转而扔过来一个新文件夹，“别思考了，有活干。商业街珠宝店抢劫案，监控拍到了嫌疑人的侧脸，模糊要死。你去技术科那边盯着，让他们尽快处理清晰。”
“是……”月岛悠介拿起文件夹，慢吞吞地站起来。
“快点。”松田催促，“下午之前我要看到结果。”
“知道啦……”月岛悠介拖着脚步往外走，内心腹诽：就知道使唤我，怎么不给你的‘萩’发消息让他帮你干活……
技术科的人看到月岛悠介，表情都有点微妙。这位新人警官长得是不错，但眼神总有点凶，加上一身黑，不像警察倒像来收保护费的。
“月岛警官，早啊。”技术科的同事打了个招呼。
“早。”月岛悠介把文件夹递过去，“松田前辈催这个，下午之前要清晰图像。”
“松田啊……明白了。”同事显然对松田的作风有所了解，立刻正经起来。
月岛悠介没走，就靠在一边等。他闲着无聊，目光扫过技术科办公室，忽然落在一个正在修电脑的年轻警官身上。那警官看起来脾气很好，技术似乎也很厉害，旁边好几个女警围着他说说笑笑。
月岛悠介眯起了眼。这种类型的……好像也挺受欢迎？前辈会不会其实喜欢这种温柔技术型的？那个“萩”是不是就是这种类型？
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变得有点锐利，带着审视和一点点不爽。
正说笑的女警们感觉后背一凉，回头看到月岛悠介黑着脸靠在墙边，顿时笑声小了下去。
“月…月岛警官……有事吗？” “没事。”月岛悠介硬邦邦地回答，继续散发低气压。
技术科的办公室瞬间安静了不少。修电脑的警官无辜地眨了眨眼，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这位煞神。
好不容易拿到初步处理的图像，月岛悠介回到三系办公室，把U盘递给松田。
松田插上电脑，看了一眼：“就这？技术科那帮家伙今天摸鱼了？”图像虽然比马赛克好点，但依旧不太清晰。
月岛悠介没好气：“他们尽力了。”有本事让你的‘萩’来修啊！ 他在心里补充。
松田看了他一眼，忽然站起身：“走吧。”
“去哪？” “实地看看。光等着技术处理，黄花菜都凉了。”
商业街的珠宝店已经恢复了营业，但店员们显然还心有余悸。店长看到两位穿着黑西装的男士走进来，表情严肃，吓得差点直接报警。
“我们是警察。”松田亮出证件，言简意赅，“来复查现场。”
店长看着松田的墨镜和月岛悠介那张“我心情不好别惹我”的脸，战战兢兢地配合。
松田仔细询问了当时的细节，观察了柜台的位置和逃跑路线。月岛悠介则靠在门口，目光扫视着外面的人群，试图找出任何可疑的痕迹。他表情冷峻，眼神带着点不耐烦，吓得想进店的顾客都绕道走了。
店长：“……” 这两位真的不是抢劫犯同伙来踩点的吗？
问完话，松田走到门口，和月岛悠介并排站着。两个身高腿长、一身黑衣、表情不善的男人像门神一样杵在那里，气场强大得足以清空方圆十米内的路人。
“看出什么了？”松田问。
月岛悠介抱着胳膊，下巴朝街角一个监控探头扬了扬：“那个角度的监控或许拍到了更清晰的画面，但店员说那个探头前几天坏了，还没修好。蠢透了。”
“嗯。”松田表示同意，“抢劫犯可能也知道这点，才选了那条路线逃跑。”
两人沉默地看着街道，大脑飞速运转，试图还原案发经过。
这时，一个巡逻的警察骑着自行车路过，看到他俩，吓得差点从车上摔下来，赶紧低头猛蹬骑走了。
月岛悠介：“……”
松田：“……”
店长：“……”警察怕警察？这世界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松田似乎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开始打字。
月岛悠介的雷达瞬间启动！又来了！又给那个“萩”发消息！在案发现场都要发？！这得是多深的执念！
他几乎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酸味，来自他自己。
松田发完消息，收起手机，对月岛悠介说：“走了，回警视厅。”
回去的路上，月岛悠介异常沉默，内心已经上演了三百回合“手撕白月光”的戏码。
直到走进电梯，松田忽然开口，语气依旧平淡：“技术科那个冈本，有女朋友了。”
“啊？”月岛悠介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上午在技术科，盯着人家看了半天，眼神像要杀人。”松田看着电梯上升的数字，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提醒你一下，别惹不必要的麻烦。虽然那小子看起来是挺欠揍的。”
月岛悠介愣住了。
前辈……注意到了？还以为他是在嫉妒那个技术员？甚至还好心提醒他对方名草有主？
这都哪跟哪啊！
但等等！前辈居然关注了他那么久？连他盯着谁看都注意到了？
巨大的失落和一丝微小的雀跃在他心里打架，导致他的表情变得十分扭曲。
“我没有……我不是……”他试图辩解，却又无从说起。
电梯门开了。松田率先走出去，留下一句：“最好没有。办公室恋爱最麻烦了。”
月岛悠介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前辈这块木头，可能也不是完全对自己毫无关注？
虽然关注的方向完全错了！
但这一点点的“特殊注意”，还是让月岛悠介心里的醋海稍微平静了一点点，甚至冒起了几个名为“希望”的粉红泡泡。
也许……他还有机会？
至少，前辈没对那个“萩”以外的其他人表现出这种程度的“关心”。
他深吸一口气，快步跟上松田。
今天也是为前辈心动、为“萩”心碎，并在“黑警双人组”道路上越走越远的一天呢。
而走在前面的松田阵平，则在想：hagi，那小子今天怪怪的，好像更傻了。不过破案时的直觉还行。顺手又给那个永远不会回复的号码发了一条毫无知觉、足以让身后某人再次醋意大发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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