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过崖的钟声每日准时响起时,纪淮之总在药田里偷懒。
他支着下巴看沈卿尘练剑,白衣在晨光里翻飞,剑气扫过药圃边缘,惊得露珠簌簌往下掉。
“沈少主,你这剑招越来越温柔了。”
纪淮之抛着颗晒干的莲子
“再这么练下去,怕是连地里的田鼠都吓不走。”
沈卿尘收剑转身,指尖还凝着未散的灵力
“昨日你说莲子入药需去芯,我怕剑气太盛伤了根茎。”
纪淮之愣了愣,忽然笑出声。
这人总是这样,看似清冷,却把他随口说的话都记在心上。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从药篓里摸出个油纸包
“给你的,新做的桂花糕,就着晨露吃最解腻。”
沈卿尘接过时,指尖相触,两人都顿了顿。
纪淮之先移开目光,假装去看天边的云,耳尖却悄悄红了。
入秋时,凌虚真人的身子好了大半,偶尔会来药田坐坐。
他看着纪淮之给沈卿尘贴药膏——前几日练剑时不慎被顽石划伤了手背,纪淮之念叨了好几天,说他金丹受损还不知收敛。
趁着沈卿尘去监察师弟师妹训练,凌虚真人来了花田和纪淮之叙旧。
“淮之这手艺,倒有你师父当年的影子。”
凌虚真人喝着茶
“当年你师父总说,医者的手最暖,能捂热最冷的药,也能焐热……”
他没说完,却朝思过崖的方向瞥了眼。
纪淮之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隐约看见崖边有个玄色身影在侍弄那株同心草,动作笨拙,却看得极认真。
“墨渊长老的《清心经》抄完了?”
纪淮之随口问。
“早着呢。”
凌虚真人笑了笑
“前日托人送下山的纸,墨迹都洇了,说是夜里抄录时打翻了烛台——你说他多大的人了,还毛手毛脚的。”
话里带着嗔怪,眼底却藏着暖意。
纪淮之忽然懂了,有些恩怨不必说破,有些牵挂也不必明讲。
就像这山间的风,看不见,却从未停过。
蚀心蛊彻底解开那天,纪淮之在药田里栽了最后一株同心草。
沈卿尘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将灵泉水浇下去,忽然说
“明年开春,我们去药谷看看吧。”
“嗯?”
纪淮之回头。
“师尊和我说,你师父的药庐在那里,有满山的灵草。”
沈卿尘看着他,眼底的光比星辰还亮,
“我想看看,你长大的地方。”
纪淮之的心猛地一跳,像是有株嫩芽破土而出,带着痒痒的暖意。他弯腰掐了片同心草的叶子,往沈卿尘鼻尖上一蹭
“好啊,不过药谷的路不好走,沈少主可得牵着我的手,别迷路了。”
沈卿尘没躲,任由那片叶子扫过鼻尖,轻声应道
“好。”
远处的钟声又响了,惊起一群白鹭。
纪淮之望着沈卿尘含笑的眼睛,忽然觉得,师父说的“安安稳稳”,或许不止是守着药田,而是身边有了想护着的人,连风里都带着甜意。
至于那对还在思过崖与静云庵之间“较劲”的老人,总有一天会在同心草开满山的时候,笑着把当年没说出口的话,都融进春风里。
我喜欢轻松的风格 掉马其实一直在推进……就相当于纪淮之知道沈卿尘猜到自己的身份了 在沉默中默认了 以及沈卿尘师尊的“助攻”[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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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借一缕东凤 吹散这不解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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