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寄青记性不差,毕竟学习好的能有几个记性差的。
更何况他还是文科生。
好吧这不值得炫耀。
言归正传,他顺着昨天留了记号的那条路找回厨房。
昨晚这条路空无一“人”,只有墙上的荧光石幽幽亮着;白天却隔一个拐弯就有两个侍从,就站在那什么都不干。
司寄青从旁边经过也没有任何反应,不过他也没有闲到主动找麻烦。
总的来说一路上还算顺利,伊塔沙也没有再出现,可能一只鸭子够他吃了吧。
厨房里面和昨晚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那个厨师现在又完好无损地站在了那里。
厨师麻木地搅动着大锅中黏腻的液体,看着像他早上吃的那种。
司寄青尝试了一下搭话,然后发现对方根本不理自己,耸耸肩又去看那个水渠了。
昨天跌落前他似乎看见水渠底部有一点红色的细小亮光。
但当时未来得及仔细看就被邪恶伊塔沙推了下去。
这次有经验了,他靠着墙往水渠靠近,弯腰一点点靠近,最终用指尖勾起了那一点红。
那是一只小巧的红色流苏耳环,上面垂坠着艳红的小块宝石。
机械音再次“滴”的一声响起:
【感谢镇民获取特殊道具:镇民遗物(作用未知】
耳环依旧艳丽,只是他的主人似乎没那么幸运。
将耳环收起,他又忍不住看了眼水渠入口,依旧是一片漆黑。
四处逛了逛司寄青没再有什么发现,便老老实实回去等待夜晚,隐隐觉得会有什么重要的剧情发生在夜晚。
回到房间,他又看向那扇窗户。
窗外的芦苇荡中依然穿梭着一群雪白的鸭子。
少了一只,司寄青想。
他昨天顺便将鸭子数量记了下来,一共只有三只,现在只有一只了。
看来这不像厨师一样会刷新,至少一次旅行中不会刷新。
鸭子在《黑白新娘》这个故事中不可谓不重要,但在这个人非人的故事中似乎又没那么重要。
唯一的出场除了窗外活动就只有昨天的那只死鸭了。
但司寄青仍旧不明白,如果这些只是普通鸭子,那昨天那只是怎么进入王宫水渠的?总不能是巧合吧?
如果不是,那是什么?原著中的鸭子是死去的白新娘,但现在白新娘可还活着。
那些鸭子,究竟是什么?
——
夜晚如期而至,司寄青又不由自主的昏睡过去。
他是被疼醒的,一只脚踝不知被什么死死缠住,几乎要陷入血肉中。
而刚睁开眼,脚踝上的力道减轻,上面缠着的黑红发丝松了开来。
但司寄青注意已经不在这上面了。
他床前走近一个人,手上拿着一把不小的砍刀,像是专门用来杀家禽的。
那是伊塔沙。
对方的眼神中杀意毕现,目光带着怒火,似乎连额心那抹陈旧的红都变得鲜艳起来。
伊塔沙抬起砍刀向司寄青砍去,司寄青反应过来迅速向床另一头滚去,脚上的发丝被他挣脱开,摔在地上后迅速站了起来。
伊塔沙的刀理所当然的劈空了,重重砸在床板上。
伊塔沙死死的盯着他:“还、给、我!”
说完就又提起砍刀作势要接着砍,司寄青哪里知道他要什么东西,只得先逃命再说。
可如果从门出去难免要正面和伊塔沙对上,司寄青对自己还是很了解的,单论武力简直是……毫无胜算。
而这些发丝一旦脱离伊塔沙的压制也会缠上他,根本逃不掉。
电光火石之间,司寄青转身向窗户大步跑去,双手撑着窗沿,纵身一跃跳入河水中。
等到伊塔沙到窗边时早就看不见司寄青的身影,待了几分钟便离开了。
而本该在河水中的司寄青此刻正挂在窗户上方盘踞的发丝中,轻轻松了口气。
他的武力值虽然不太行,但好在身体素质还算不错。
在落入水中前他抓住那些挂在窗外的厚重油腻的头发,利用视野盲区扒住窗沿将自己荡了上去。
如他所料,这些不在伊塔沙视线范围内的发丝牢牢的缠住了他,让他挂在窗户上方。
不过他也在赌。
赌这些发丝不会靠近伊塔沙活动的房门和走廊,那伊塔沙至少也不会太过靠近发丝主导的水域和窗户。
好在,他赌对了。
正想松一口气,这些发丝就“身体力行”的告诉他,它们也不是什么善茬。
发丝缠绕过后似乎并不满足于现状,丝丝缕缕的已经开始往司寄青的衣服领口里钻。
而这次接触却让司寄青感知到了一种奇异的、类似记忆的东西。
这些发丝里叫嚣着的,像是被禁锢住的灵魂,很吵。
一时还没来得及消化这段记忆,司寄青想要先挣开这些发丝,却先被它们向其他地方扯去。
某段记忆也在他脑中占据了上风。
——记忆似乎属于一个少年,正仰视着前方的“人”。
视线很低,司寄青一开始以为是记忆的主人身量不高,直到少年低头才发现他其实是半跪在地上的,撑地的双手鲜血淋漓,视线摇摇晃晃的似乎想要站起。
但少年的背上被重重压上什么,令他无法起身,只能狼狈的匐在地上。
少年盯着身前是黑红长发的男人,司寄青第一反应就是那个国王。
但男人更年轻,甚至带了一种妖艳感,也没有穿那套繁杂难看的衣服,与司寄青见过的那个国王几乎没有相似之处。
国王走近,少年身上压着的“东西”蠕动了起来,是司寄青再熟悉不过的发丝。
它们在少年身上肆无忌惮的抚摸,十分色情地探入衣摆。
国王居高临下看着他,“把它给我吧。”
身体在生理性颤抖,但他还是没有开口,依旧盯着对方,似乎笑了一下。
少年猛的抬手,用嘴将左手食指上闪着红光的戒指扯入口中咽了下去,连带指节上淋漓的血肉一起。
血腥的场面令司寄青感到幻痛,似乎自己的口中也漫起腥甜。
视线模糊前,他听见少年开口:
“做梦。”
……
记忆在此刻猝然终止,一阵天旋地转,司寄青被裹挟着他的发丝甩到了地上。
而一抬头,面前笑吟吟看着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国王。
冰冷油腻的发丝从对方身下蔓延,像是触手,代替国王在他脸上来回抚摸。
“我亲爱的未婚妻,你怎么了?”
【故事偏移度:80%】
司寄青暂时管不了这些播报,余光瞄向四周,这里像是一个展示间,荧光石微弱的光让他无法看清玻璃柜里摆着的东西。
空气中弥漫着似有若无的腐烂**气息,令司寄青浑身不适。
他仰视着面前的国王,恍惚间画面和那段记忆重合。
司寄青忽略了对方伸出的手,撑着地站起,“没什么,只是莫名被您的……”他沉默着不知该怎么形容这些发丝,“意外带到了这里。”
“啊,是这样”,国王依旧笑着收回了手,“它们太喜欢你了,恰好你也很主动。”
“……好的”,被迫主动的谢谢。
司寄青站起后下意识看向四周,目光在反应过来看见了什么后顿住。
这些镶嵌在墙壁里的玻璃柜中摆放的不是什么宝石名剑,也不是珍馐美酒。
而是明显来自不同人的,一部分躯体。
单司寄青目光所及就有双手、脖颈、腰肢,而这些又并非完全光裸着的。
例如匀称的手上会戴着黑色丝质手套,瘦长的脖颈配着亮眼的项圈,属于男性的腰肢上绕着复杂的绸带……
说实话,简直像□□道具展览。
这对单身二十几年的直男来说还是太超过了。
尤其是在看见身边一个半空的格子中放着一双拖鞋和未完成的脚链时更是沉默。
他没看错的话,这双拖鞋就是他昨天失踪的那双。
他倒希望自己看错了。
国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啊,提前被你发现了。”
“这是送给你的新婚礼物,可惜我还没有完成,不过你放心,我会在新婚夜,将它送给你的。”
发丝又抚上司寄青的脸,带来一阵恶寒。
“既然如此,陛下是否可以让我回房间休息?这样我才能保证明天婚礼时有一个良好的状态不是吗。”
司寄青微微弯腰姿态放低,离开孤儿院那么久,早就快忘了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
他倒他也不是什么清高的人,为了活下去这些就都在他接受范围内。
但国王似乎并不想因此放过他,“没关系,既然来了,将某些婚礼程序提前,我想也是可以的。”
程序?什么程序?
国王在他开口前向玻璃柜走了两步,打开那个“疑似”给他准备的格子。
国王轻轻取下那只做好的脚链递给身边拱起的发丝,“试试看,我的未婚妻。”
这些发丝几乎蔓延了整个收藏室,像海浪一样将脚链传到司寄青手上。
至少这一瞬间他是崩溃的,这个国王比伊塔沙还难忽悠。
早知道和“亲切可爱”的伊塔沙交流对方到底要什么了。
而心绪刚起,还没来得及劝自己伸手接过脚链,属于收藏室的“门”就被砸开了。
说是“门”,其实就是一扇巨大的玻璃,此刻被伊塔沙的砍刀破开,司寄青终于看清这扇玻璃后是什么。
是属于蛇穴的光滑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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