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八卦当事人当场抓包是什么体验?
谢邀,有点社死。
但想到这个人是谢晏,又好像还好。
反正谢晏更不是个东西。
“你也要押?”一个头发根根上翘,眉目张扬不羁的男生从人群里走出来。
他们刚才已经基本商量好了规则,首先,截止时间是到明年寒假,大约还有一年左右,到时候看谁押的时间最接近正确答案,如果在此期间谢晏提前破功,那就提前结算。
胜者可以向其他人提出能力范围内的要求,包括但不限于让其他人喊爸爸,请客吃饭,帮写作业,发红包,或是交往不超过三个月。
后面这一项规定得不是很细,毕竟来参与的人平日里私底下也有来往,大家同属一个圈子,会提什么要求其实大家心里都大概有点数。
谢晏认出这个人,疑似该赌局的发起人,名字应该是叫黄景昀。
他看着这张脸,努力回忆了半晌,终于依稀想起,小谢晏好像跟他有点过节。
好嘛,仇家呀,正等你呢。
不跟仇家过过招,怎么化解仇恨呢?
他可是个和平主义者。
他笑起来:“对呀,你们这个赌局不是谁都可以押注么,那算我一个?”
人群中有人喊起来:“怎么可能让你下注啊!你自己下注,万一作弊怎么办?”
“什么叫作弊?”谢晏笑起来双眼弯弯的,跟他明丽的长相很搭,看着一团和气,“你的意思是说我押自己能坚持到游戏结束,然后我就真的坚持了一整年,这叫作弊?可我要是有那个意志力,我不是早就成了好学生么。”
理是这么个理。
但。
又有人喊道,“你要是押一天,然后今天就违反校纪校规,谁还能战胜你?”
“可我就打算押一年啊。”谢晏挑起眉,露出一张半是委屈半是无辜的脸,“你说的这种可能性是不存在的。”
一个人只能押一个时间,落子无悔,这是他们提前说好的。
那人一听他要押一年,惊讶了一下,又好像有点慌张,最后嘀咕着时间缩了回去,没再说什么。
“你们还有拒绝我的理由吗?”谢晏又问。
他主要是看着黄景昀。黄景昀面色变了变,跟站在旁边的薛正林对视一眼,撇了撇嘴:“你能押什么?”
“跟你们一样啊。”
“你要是输了,我让你拿20万出来,你拿得起?”
“你先赢了再说吧。”谢晏笑眯眯地。
“你们觉得呢?”黄景昀看了看两旁的人。对他来说,谢晏参与无伤大雅,倒不如说更好。
“我觉得还行?”
“我也觉得,如果他真要押一年的话……”
悉悉索索的声音讨论了良久,谢晏也不急,好整以暇地等在旁边。半晌,黄景昀得到结论,再次走出来:“可以,那就给你记上,你本人押一年。”
“谢了。”谢晏点点头,转身想走,可刚侧了侧身,忽然又想起什么,确认道,“你们说的违反校纪校规,是个什么标准?”
“怎么,”黄景昀嗤笑一声,“刚押注就想反悔了?都给你记上了,这可容不得你反悔。”
“我就是问问嘛,不然万一我哪天睡过头了,到校晚了两分钟,这也算我违反的话,我不得——提前十分钟定起床铃吗?”
谢晏拖了个长音,听起来有点贱贱的,人群里有人憋不住,笑了两声出来。
“当然是按学校处分为准。”黄景昀说。
学校的处分有四档:公开点名批评、警告、严重警告,以及记过。
小谢晏身上背着好几个公开点名批评,警告也有一张,不过只要他老老实实地度过剩下的校园生活,没到记过等级的处分都是可以消的。
“行。”谢晏心里有了数,点点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他撑起拐杖,一瘸一拐地往2班走。
2班在另一条走廊上,得在教学楼的连廊上拐一大个弯,等残疾人回到教室的时候,班里人已经坐下不少,有好些个见他回来,都探头探脑的。
盛柯坐在他位置上。
“这是怎么了?”谢晏走回座位,随口问了句,“是又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为什么大家都在看我?”
“谢晏。”盛柯抬头,“你去参与他们的赌局了?”
“昂。”谢晏眨了眨眼,“你们怎么知道的?”
他不是刚从那边回来吗?消息传播也得有个时间吧。
盛柯拿出手机晃了晃:“澜鸟。”
“这东西还有这作用?”谢晏一怔,很快笑了,“那我得赶紧注册一个啊。”
“不是,你先说说,你怎么想的?”盛柯道,“老实说,咱们班的人也都不太喜欢你,但不会像黄景昀他们做这么下作的事。人家设那个赌局,你以为就是单纯的赌局?参与的人大半跟你有过节,你信不信,之后他们会想尽方法挑衅你的。”
谢晏还是笑:“所以我才要自己去参与啊。”
盛柯:“你是说……把问题放到明面上?”
还是因为学生的家境背景,澜越的学生管理并不像其他学校那么容易,因此原则上,校方一直是抓大放小。
打赌这种事,虽说上不了台面,但要是后续出了什么问题,就可以拿出来说一说,也算是个由头。
谢晏其实没有想太远,走一步算一步:“上个保险而已。”
盛柯看了他一会儿,谢晏也大方让他看。
半晌,盛柯起身,摇了摇头:“你现在还真是奇怪……算了,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吧。”
谢晏挪回座位坐下,摸出手机注册了澜鸟,玩了一会儿,就刷到那个打赌的帖子。
大致看了看之后,他将手机放回口袋,拿出家教作业。
这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很小的插曲。
2班的同学见他没什么异常,也就熄了继续围观的心思,该干嘛干嘛去了。等人都散了,注意力不在这边了,刚刚一直在座位上低头看书的方趁时突然说了一句话。
“黄景昀他爸爸,是本市一家建材公司的老板,生意不算很大。”
谢晏一怔,回头看他。
方趁时还在看书,动作都没变,一张脸的轮廓被窗外照进来的天光勾勒,鼻梁高挺,上面架着副质感很好的黑框眼镜。这副眼睛他并不常戴,只在看书的时候拿出来,不过,因为这是谢晏第一次仔细看他的脸,突然意识到,原来他有非常浓密纤长的睫毛,难怪看上去始终有一点忧郁。
“你想告诉我什么?”谢晏问。
“意思是,他家境和你差不多。”方趁时的声音很轻,“你不用害怕。”
谢晏眨了下眼:“其实我没有害怕。”
现在是法治社会,而且,这是学校。
可能放学时间,私底下,他得罪人还得掂量掂量分量,但学校有学校的规则,更何况这个赌看上去更像是无伤大雅的玩笑,捅不破天的。
“我知道。”方趁时感觉得出来,只是他想告诉谢晏那些。
“那……谢谢你?”谢晏歪了下头,弯着眼睛笑起来,“原来你真的会帮助同学啊。”
这也算帮助同学?
方趁时掀了下眼皮,撞进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这世界上有两种人双眼明亮,一种是天真无知的孩童,一种是以赤子之心面对生活的人。
很久以前,他不能理解第二种人。
现在大约也,理解不了。
方趁时垂下眼皮。
这一天风平浪静。
然而第二天上午第三节计算机课结束,2班的众人从机房回来后,谢晏从抽屉里摸出了一封信。
淡黄色的卡纸信封,泛着淡淡的香味,谢晏从里面翻出一张淡粉色印着花的信纸。
他看了看,片刻,笑出了声。
方趁时看了他一眼。
连日来的相处,已经足够让谢晏从这平静的一眼中读出询问的意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干脆把信递给他。
方趁时接过来一看,发现里面的字迹娟秀,竟然是一封拐弯抹角的情书。
并称,让谢晏放学以后到某个地方面谈,底下画了张简略的示意图,是学校隔壁的一条小巷,属于校外范围。
“为什么笑?”方趁时将那封情书放下。
“笑点在于,没有人会去这个地方表白的。”谢晏笑得眼睛都弯了。五六年前那会儿,他天天在这一片混,哪个角落有几个摄像头都知道,难道那些人觉得这封情书会骗到他不成?
“为什么没人去表白?那边是居民区吧,平时好像没什么人。”方趁时回忆了一下学校周边的构造。
他不去那些地方,不熟悉,但至少知道每一片大概是做什么的。
“嗯,那条巷子是一排居民楼的背后,所以旁边的窗户随时有可能有住户出来看,谈恋爱的人都害羞,不会找那种地方表白给自己不痛快的。”谢晏说,“不过因为那条巷子没有监控,倒是有很多人过去打架。”
方趁时挑了下眉,重新看了那封情书,仍旧没能看出什么破绽,至少这封信,应该是找了女生誊写的。
“那你就别去了。”他说。
“当然了,我干嘛给自己找不痛快。”谢晏笑道。
放学时分,腿瘸的谢晏照例避开人流,晚一点下楼。
然后拄着拐,一步一步地,从校门口出去,绕过学校的围栏,拐进那条偏远的小巷。
自找麻烦的事他是不会做。
但是跟年轻人们玩一玩嘛,这又不算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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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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