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下课铃，卓愈就噌的一下站起，快步绕到杨久身后，揪住他的领子将他拖出教室。
直到来到水房旁拐角处，卓愈才松开他。
“说说吧，我同桌那是怎么一回事？”
“啊？额，其实我也只比你多知道一点点，毕竟高一我也没比你少睡。”
见卓愈作势要上手，杨久又忙找补。
“我说，说，我只知道高一都说他跟校外一个男生走的很近，听说差点在一起了，都这么传的，但最后不是没在一块吗，中间具体那些事咱也摸不清。”
杨久讪讪一笑，见卓愈没有再追问的意思，便慢慢挪动脚步。
“卓子啊，我知道一个暑假没见我你想的厉害，但兄弟的业妃还需要陪伴，就不陪你了。”
“去你的，早干嘛去了。”
一脚送人走杨久，卓愈靠在墙上，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虽然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条名为八卦的蛊虫，但冒然打听实在不礼貌，卓愈将想法挥散，打算就此忘掉这段经历。
他往回走着，刚出拐角，就与水房中出来的颜涸碰上。
卓愈脚步顿住，不知道刚刚他们的对话有没有被听到，有些心虚的看向颜涸，巧的是对方也正式看向他。
“Hi。”
卓愈试探着打招呼，颜涸没理会，径直抬腿，走到他面前，明明都是相同的身高，却使卓愈产生了些紧迫感。
“我是，又怎么样。”
颜涸刚在卓愈离开不久后就拿起水杯去水房接水，偶然听到他与杨久的对话，心中一冷，他最厌恶别人背后讨论他。
当听到杨久的话，卓愈不由想起那段自己一厢情愿的感情，心中充满了对自己的唾弃，手指已然在微微发抖，却还是强行镇定下来。
他没有选择隐忍，而是走到卓愈面前，吐字清晰，语速极快，面上表情始终纹丝不动，但心里终究忐忑，说完这句话也不顾卓愈什么反应，便与他擦肩而过，留卓愈在原地缓了好一会才回到教室。
这么酷？
卓愈第一反应是佩服，敢于承认，直面硬刚，是条汉子，同时又反省自己，怎么能背后讨论人家？
这样想着，卓愈觉得自己的行动上也不能落后，便趁上课前一分钟，又跟颜涸搭上话。
“兄弟，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很勇敢，我以后就认你这个朋友了，当然只是朋友啊。”
说完，卓愈想起什么，又压低声音问了个白痴一般的问题。
“同性恋中也有纯友谊吧？”
颜涸用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没接话。
“真事！”
见颜涸不做反应，卓愈做了个夸张的动作，一拳砸在桌上——的书上。
“煞笔。”
颜涸冷漠吐出两个字，不再看他，卓愈还想反驳，陈永润却不合时宜的走了进来。
“先给大家说一下新学期安排啊。”
他站在讲台上清清嗓子，扫视教室一圈，待到全场安静下来，才开始向下说去。
“明天有个小测试啊，时间为明天一整天，大家今天好好准备，为的就是检验一下暑期学习成果。”
教室内哀声一片，陈永润笑眯眯看着眼前景象，心情大好。
“行了，不就考个试，有什么好怕的？”
卓愈没好气的趴到桌子上，头转向杨久方向，发现对方还在奋笔疾书。
“作业就不收了，自觉的同学自然都是完成的，学习是学给自己的，那些不自觉的同学啊，老师也不会去多管理。”
说完这话，卓愈第一反应就是去看杨久，明显感觉杨久手中动作停下，缓缓扭头，欲哭无泪的看向他。
“我就赌他不收。”
卓愈颇为得意地用口语对杨久说着，杨久将作业收起来，冲卓愈比了个大大的中指。
卓愈心情好，没跟他计较，又撕下一张纸，向杨久扔去。
“中午吃什么去？”
“去大学城那片吧，吃完还能吹会空调。”
他们俩个都是办理的走读，中午跟晚上都可以回家，只有下午会强制性在校就餐。
“兄弟，跟我们一起吃吗？我请你。”
卓愈重新在纸条上写到，往颜涸那推了推。
“不去。”
颜涸接都没接，直接冷声开口拒绝，语速快得让卓愈都没反应过来。
卓愈无奈耸肩，这种性子真是不好相处，光从外表上看就很高冷。
二人中午去了一家之前常去的米线店，各点一份，等待时掏出手机，随意刷着短视频。
“诶，卓子，明天考试，你也不愁。”
跟卓愈不同的是，杨久忧心忡忡地刷着视频，享受道德与良知的谴责，反观卓愈，一脸无所谓。
“考呗，反正都是倒数。”
卓愈刚开了把游戏，头也不抬地靠在椅背上，修长的腿随意搁置在地上。
“你倒是轻松，后妈不管，亲爸又不在家。”
“所以我才自在。”
卓愈哼笑着，手指快速地点击，解决掉一个敌人。
“不过啊，你那后妈到底什么企图？还有你爸，娶完就溜，这就是成年人之间的爱情吗？”
“管他们呢。”
手机显示出胜利的图案，卓愈放下手机，向窗外撇了一眼。
“他们的事我管不到，反正我不缺钱花，不用人管。”
他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喝点什么？我正好一块买了。”
“我都行，你喝什么我喝什么。”
卓愈点点头，朝着对面奶茶铺子走去。
“三杯杨枝甘露，不额外加糖。”
打开付款码扫完，等待之余，卓愈收起手机，随意向后厨看了看。
透过帘子的缝隙，他看到有人在切芒果，这时店内风扇恰好转到帘子处，将缝隙吹的更大了些。
切芒果的人身形清瘦，正在一丝不苟地完成手中工作，虽然戴着口罩看不清面容，但却给卓愈一种熟悉的感觉。
怎么这么像他那个新同桌？
卓愈这样想着，想掏出手机发信息询问，才发现自己没有对方联系方式。
“算了，反正下午还能见到，给他奶茶时一起问问算了。”
卓愈没多在意，以为就是背影有点相似，接过奶茶后便返回了。
下午返校时卓愈还特意拉着杨久早到好一会，将奶茶放到颜涸桌上，看着人陆陆续续地来到坐下，不禁期待起他同桌的反应。
可等了许久，直到最后一分钟，颜涸才匆忙赶来。
他刚坐下，预备铃就响起，卓愈明显察觉到身边人松了口气，过了几秒后，颜涸有了动作。
他看到桌子上的杨枝甘露，还以为是卓愈故意放在他桌上找茬，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将它往卓愈方向推了过去。
“我送给你的。”
卓愈转过头解释，离得近了些，闻到颜涸身上有些甜腻的气味，也撇见他有些浸湿的袖口。
“我今天中午在大学城那片看见个人，跟你还挺像的。”
颜涸正想趴下，听见卓愈这样说僵硬了一瞬，选择忽视这句话
“不要，谢谢。”
他正是疲惫的时候，直接趴了下去，不给卓愈追问的机会。
卓愈没得到回复，鬼使神差地凑过去，用鼻子又闻了闻，越闻越熟悉。
等回过神来，卓愈才发觉自己的行为有些变态，连忙直起身子，不敢再去打扰。
他又将杨枝甘露推了回去，静静等待着颜涸醒来。
上课会提前三分钟打预备铃，等铃声响过，发现颜涸还没有要醒的迹象，卓愈看着表，一直等到最后半分钟，才轻轻碰了碰颜涸。
“醒醒吧，要上课了。”
他也是出于好心，虽然自己不学习，但觉得像他同桌这种好学生还是要学的。
颜涸抬起半个脑袋，显然还有些蒙，扶着额头缓了好一会才睁开眼。
他看向桌子上又冒出的杨枝甘露，脑子有些宕机，不解的扭头看向卓愈。
少年脸闷的通红，眼神还有些迷离，跟早上生人勿近的样子截然不同，卓愈多看了两眼，指了指那杯杨枝甘露。
“这杯请你喝的，你收下吧，不然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颜涸还有些犹豫，但对上卓愈诚恳的眼神，或许是刚睡醒，又或许想尽快打发走卓愈，便收在了一边。
“谢谢。”
“客气，客气。”
颜涸看了下包装店，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店名，插入吸管，没有加糖，倒和他口感吻合。
他趁卓愈不注意，在他的书里夹了一张纸币，心里这才踏实。
稍微清醒后，颜涸打起精神准备上课，但身体的疲惫感骗不了人，尽管他强撑着，但眼皮还是有些沉重，浑浑噩噩地过完这一节课。
卓愈一直在偷偷观察他，目睹了全过程，心道原来学霸上课也会打瞌睡，便更加心安理得地趴下补觉了。
晚上九点四十放了学，卓愈才想起要加颜涸的联系方式，但没想到刚打完铃，颜涸已经不见了身影。
“跑这么快？”
卓愈诧异了一瞬，想他这种人，难道不应该是慢条斯理地收拾，最后优雅起身吗？
不过见此只好作罢，叫上好友杨久，出校门买了些烤串，在路边摊坐下吃完，又打闹了一会，才慢悠悠地回了家。
“回来了？”
曲缘还没睡，一看就是在等卓愈。
“还饿吗？要不要吃点什么？”
“不用麻烦。”
卓愈还是有些不习惯这样的殷勤，简单打声招呼便回到自己房间。
“对了，晚上不用等我，没这个必要。”
卓愈尽量委婉地提了一嘴，反锁房门，洗漱后躺在床上。
虽然已经快11点，但少年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上号，今天打晋级赛。”
他给杨久发去语音，对方几乎秒回，一看就是早就在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来了来了，启动！”
虽然上线时喊得热血沸腾，但到了游戏里二人又立马苟了起来。
“啧，要不是晋级赛，我用得着避他们锋芒？”
卓愈操控角色趴在草丛中，杨久蹲在游戏里的厕所，两个都一动不动。
“就是，等打完晋级赛，咱俩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王。”
都说话不能说太早，二人刚哔哔完，一队满编驶过，无意中把卓愈压成了盒子。
“我靠！”
杨久还想抢救一下，但因为漏了脚步，最终也冒了绿光。
保护机制早已消耗掉，卓愈眼睁睁看着五个奖杯一瞬间碎掉，心也跟着碎了。
“艹！不打了，睡觉。”
气急之下，卓愈恶狠狠地退出游戏，一股脑将手机扔到床尾。
但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翻来覆去都没有睡着，又灰溜溜捡回手机，老实地刷起了视频。
一直到半夜一点，卓愈还没有丝毫困意。
“经专家研究表明，长时间侧躺玩手机容易造成斜视……”
卓愈原本面对墙躺着，刷到后立马换成背对着墙躺着。
专家：小丑jpg.
刚刚给杨久发去消息，却一直没被回复，想必对方早已入睡，夜晚的微风从缝隙中吹进来，带着些凉意。
卓愈刷着短视频，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手机屏幕还亮着。
凌晨四点，房门被曲缘用钥匙打开，她光着脚，静静站在床头，而后贴心地帮他摁灭手机，充上电，又退了出去。
颜涸：挑衅jpg.
卓愈：好酷[捂脸偷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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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是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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