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魏浅易到藏书阁看书。因为许久不来,书瘾犯了,没有注意时间,直接看到了晚上。
等她出来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而就在她抬脚正要离开的时候,忽然看见苏若月用迷烟迷倒了守卫,独自一人闯入了问天斋石门之内。
石门已废,又不知出于何种缘由,周移昌经上次之事后已经将此列为了禁地,禁止任何人出入。
苏若月如今进去是为了什么?难道这里边有什么猫腻?
只略一思量,魏浅易就悟到了事情的真相。能让苏若月如此重视的东西,除了星影剑法,还会有什么?
作为叠金手指的新手村,上次没有得到星影剑法,这次估计是又得到了什么契机,才会铤而走险。
只是此次苏若月为何孤身一人前来,不带着那几个男人?难不成他们之间有了什么隔阂?
想起那日莫名其妙完成了恶毒女配的任务,魏浅易嘴角微抽,难不成苏若月怀疑是沈宿尘先她一步进入了密室?
魏浅易兀自揣测着,又看了一眼禁地,里边黑乎乎的,隐约有倒灌的风,夜间望去,深不见底。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魏浅易总觉得里边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冷冷地盯着她,让她不寒而栗。
有了前几次的经历,魏浅易也不敢再轻易进去,为他人作嫁衣事还小,若是丢了命,那她找谁说理去。
魏浅易捂了捂身上的披风,看了一眼周围,踏着小碎步飞快地往前跑去。然而她没有就此离开,不搞事就不是恶毒女配了!
魏浅易在藏书阁外绕了一圈,又跑到问天斋正门口等了一会儿,果然看见两个玄银教的人走了过来。
魏浅易之所以知道这会儿有人过来,是听沈宿尘说的。玄银教在外锄强扶弱,但每月的十五会送几个伤员回来休养,而今日正好是十五。
“两位大哥,晚上好啊。”魏浅易走到两个男人面前,敏锐地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然而那两个男人却像是没看到她一般,直接忽略了她,继续往前走。
都说玄银教执法严明,教众只听主事一个人的,就算是濒死者向他们求救,也会袖手旁观,如今看来,所言果然不虚。
魏浅易没有跟上去,而是停在原地,清了清嗓子,笑眯眯地说道,“两位大哥,再不停下来,星影剑法,今晚三更,会被偷走哦。”
两个男人闻言脚步一滞,随即两把剑横在了魏浅易的脖颈,将她整个人固定了起来。
“冷静。”魏浅易往里缩了一些。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终于吐出几个字来,“你如何得知?”
“是我猜的。”魏浅易说道。
空气忽然有些凝滞,在剑又往自己的脖颈处靠近的瞬间,魏浅易立马发誓,“但我绝对是个好人,我看见有个贼人,跑到禁地里去了,还迷晕了守卫,不信你们赶紧去看!”
两个男人犹自不信,用狐疑的眼神看着魏浅易,好像她是什么奸细一般。
“你们难道看不出来,我身上一点灵力都没有吗?”魏浅易摊手道,“我手无缚鸡之力,你们怕什么。”
魏浅易如此说,两个男人神情松懈了几分,还是架着魏浅易到了禁地门口,果然看见守卫倒在地上。
“这怎么回事?”
被架过来的这段路,魏浅易觉得自己险些断气,她忍不住咳了咳,说道,“都说了有贼人进去,如今星影剑法还没有着落,万一被偷了,你们天剑门的核心剑法不就失传了吗?你们其他事情可以不管,但这可是你们宗门的大事,若是不管,天剑门就要被偷家了!”
魏浅易使劲渲染着事情的重要性,果然见两个男人开始认真思索起来,“里边进去了几个人?”
“十来个。”魏浅易面不改色地说道,然后又用挑剔的眼神打量着两个男人,当面否定道,“里边贼人众多,凭你们两个,绝对不够用的。”
“那我们去叫人。”
“对,赶紧去,让周长老把那些剑法超群的人都带来。”魏浅易怂恿道,“你们兵分两路,能够快一些,记得多叫点人。”
“那你呢?”
“我在旁边偷偷守着,若是贼人出去了,我马上给你们发信号。”魏浅易理所当然地伸出了手,“对了,你们的信号弹给我一个吧,省得用我的你们都不认识。”
两个男人闻言对视了一眼,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如子弹大小的信号弹,拿给了魏浅易。
“记住,不要轻易放信号弹。”两个男人说道。
魏浅易再三保证后,两个男人就此离去。魏浅易嘴角微微勾起,将信号弹放进了自己的袖中,然后也消失在夜风中……
当天夜里,问天斋被闹了个天翻地覆。据悉是玄银教弟子前去周移昌处报信,说有贼子闯入禁地,意图盗取星影剑法。周移昌不疑有他,集结了各长老、天剑门守卫还有剑道较为出色的弟子,浩浩荡荡近三十人前往,意在将贼子活捉。
然而一阵闹腾之后,才发现闯入禁地的,不是别人,却是这段时间风光无限的苏若月!
周移昌一阵难堪,他将石门处设为禁地才七日,最喜爱的弟子就带头违反。纵使他有心将消息压下去,可众目睽睽,这么多人都看见了,他也没法偏袒。
想起门主的嘱托,周移昌脑中灵光一闪,罚苏若月进入禁地,做七日洒扫工作。
这个消息一出,一时间惹得方寸崖议论纷纷。
“石门不是被封了吗?苏若月进去干什么?”
“而且你们不觉得周长老罚得很奇怪吗?苏若月擅闯禁地,他却让苏若月光明正大地进去。美其名曰是洒扫,其实是实打实地偏袒苏若月了。”
“偏袒?你们可知周长老为什么要封了石门?就是因为十二道石门全部开启后,里边出现了一条深不可测的路,诡异的很!稍有不慎,就会送命!”
“真的?那苏若月在里边可凶多吉少了。”
“这消息准确吗?如果这么危险,苏若月偷偷进去干什么?我总觉得此事不简单,处处透着古怪。”
“古怪倒是真的,昨晚你们是没看到那场景,来了那么多人想要抓贼,结果却是苏若月,闹了个大乌龙,别提多滑稽了!而且那个和玄银教报信的人也不知是谁,后边人都没找到。”
“报信?我看是告状吧,真够无耻的!”
“你这话我就不同意了,苏若月擅闯禁地是事实,报信的人也是为了方寸崖安危着想。”
“哼!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
总之,苏若月擅闯禁地这件事在方寸崖引起了轩然大波,对她留在禁地七日的惩罚,大家的说法也褒贬不一。
*
齐肃阁学子宿舍,六人间。
“雷涧,你家里给你送了这么多东西啊!这暖玉,触手生温,真是不可多得啊!”
“这……这香料不会是尾香吧,这么名贵的东西,可是价值百金啊。”
“尾香,是灵尾兔身上提取的香料,相传只需豆大的一点,放在香炉里,就能镇静心神,提升身体感知能力。这可是皇室贵族专用的啊,身份的象征!”
黎锦辰看着被众人包围的雷涧,又看了一眼里侧的魏煦,眸光微闪,走了过去,恭维道,“雷涧可是丞相之子,身份尊贵,这些对我们来说是好东西,对他不过是寻常之物而已。”
雷涧闻言下巴微抬,面上也露出昂扬之色,嘴里却说道,“锦辰,你我同在京都。以前虽不相识,如今却住在一处,也是缘分,有什么想要的,你就尽管挑吧。”
“那就多谢了。”黎锦辰的态度十分恭敬。
另外两人见状也立马恭维起来,“雷涧,听说太子殿下倾心于你姐姐,以后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是啊,雷涧身份尊贵,我们能和你住在一处,真是荣幸啊。”
“好了,大家同在一处,你们要什么,也拿去就好了。”雷涧对这样的吹捧很是受用,在京都,他身份尊贵,人人都捧着他,可到了这方寸崖,因为实力不济,却受到了冷落。
此刻,众人的吹捧,让他的自尊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而这时,他一眼就看到了站起身来,完全没有正眼看他的魏煦。
魏煦拖着脚镣低着头往外走,他表情沉重,丝毫没有注意到宿舍里的暗流涌动。他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对苏若月进入禁地之事忧心忡忡。
只是禁地已封,他根本进不去,想要救人也有心无力。
可是他觉得自己至少该做些什么,至少应该把告发苏若月的人给找出来。
会是谁呢……
不知怎的,魏煦第一个就想到了魏浅易,也只有她能有做出这种无耻之事。况且,已经有风声传出来,告状的人是一个完全没有灵力的女子。虽然方寸崖中奴仆众多,没有灵力的女子也很多,但是魏浅易的可能性极高!
魏浅易害自己魏煦尚可以忍受,然而若是伤害苏若月,那他便不能坐视不管。
这么想着,魏煦已经往外走去,而突然间,在他行走的路上,伸出一只脚来,魏煦眼疾手快,迅速躲闪了过去。
“你干什么!”魏煦转过身,看见雷涧歪在椅子上一脸坏笑,他的神情举动无不说明他是故意的。
“干什么?你没长眼睛啊。”雷涧冷笑道。若是平常,他自然不会无故去挑衅魏煦,只是此刻自尊心膨胀,魏煦一个低贱的药人却敢无视他,让他无法忍受。
魏煦闻言眯了眯眼睛,冷笑道,“长眼睛是为了看人,有些连猪狗都不如的东西,我自然是看不到。”
“你骂谁呢!魏煦,你算个什么东西!”雷涧忍不住破口大骂,“要不是有苏若月护着,凭你也配和我们住在一起。这下好了,你的主子不在了,看你还如何猖狂!”
话音刚落,雷涧的喉咙猛得被捏住,他瞬间感觉到呼吸不上来,而且那只手还在越收越紧,他满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魏煦,“魏……魏煦,你疯了!”
“以后别在我面前乱吠,否则别怪我废了你!”魏煦咧开森白的牙齿,眼里威胁意味十足。
话毕,他一把将雷涧扔到脚边,然后快步离开。
“雷涧,你怎么样!”周围的几人迅速围上来。
雷涧嘴中吐出一口鲜血,然后猛得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你说你惹魏煦干什么,他向来眼高于顶,不屑同我们为伍。”黎锦辰连忙搀扶起雷涧。
“他……他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对我如此?”雷涧眼里有一瞬间的恐慌,下一瞬,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羞辱,抬眸看向几人,“这般卑贱的药人,和我们住在一起,难道你们都没有意见吗?”
“可……可毕竟有苏若月……”黎锦辰犹豫地说道,眸中闪过暗光。
“苏若月已经被关禁闭了!此时不出手,难道还等苏若月出来不成?”雷涧沉声反问。
“就……就算苏若月不在,我们也打不过他啊。”又有人说道。
“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雷涧的眸中怨毒一片,“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知道我雷涧不是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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