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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致瑜还没反应过来有点懵逼。
“…秦兄?”
他说话的声音都弱弱的,握着扫帚不安抬眸,像被欺负得不敢说话的柔弱小白莲。
秦兄怎么在这…难道是跟了他一路吗。
脑回路清奇的南致瑜内心升腾起莫名的暖意。
天哪,就因一句错把自己认成女子的话,秦兄居然愧疚到要寸步不离保护自己才会安心吗。
好兄弟!
人品贵重!这辈子他跟定他了!
秦破戎声音垂眸:“……别怕。”
他的手掌宽厚又带着薄茧,就这样落在他的肩头,像是安慰,却又很快收回。
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前来退婚之事,也怕被对方误会自己跟踪,正连忙想开口——
“秦兄…你对我真好,”南致瑜羞答答抬起脸,也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我要和你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暴击!
原本握着剑的秦破戎指腹都不易察觉羞涩颤了颤,没有被误会后松了口气,被肯定的开心萦绕他心头。
于是来退婚的解释被他稍加思索后就咽了回去,转而态度坚决表示:“一定!”
既然是一辈子的好兄弟,那么。
秦破戎淡漠看了眼刚才被他们晾在一边的宗门弟子,他们此时也反应过来:对方是来给被他们欺负的废物撑腰来了。
见秦破戎身上衣着不似本门弟子。
其中为首叫戴超的便冷笑道:“我当是谁!南致瑜,你真是胆子大了,居然敢勾结别门弟子进宗门,你意欲为何!又该当何罪!”
这番严厉说辞下来若是个普通弟子早就慌忙告歉赔礼了,可南致瑜是谁?
他笑眯眯伸手拦住旁边臭着脸准备提剑上前的秦破戎,一改往日的唯唯诺诺。
“这位…道友,不能平白无故冤枉人吧?难道你只要看到个别门弟子就是我放进来的吗?”
戴超却又冷笑:“谁知道?最近总觉得学院里面别门弟子多了不少,不是进来偷师学艺就是来偷古书典籍的,我们这可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宗门,保不齐有人从中获利也未可知。”
旁边两个小弟郝杞和吕忻志也跟着一唱一和。
“就是!你天天搁这扫地守门的,你嫌疑最大。”
“若说你有没有,一搜身便可知了;你一介扫地的外门弟子薪水也不高,要是近期有大额进账,那我看就是你!”
南致瑜挑眉:“哦?”
什么外门弟子,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玄清宗内门派众多。
按专业选科:偌大的门派便有武、符、法、丹、药、剑、器七种大分类;但佛修由于学科硕士点无法申报不予开设,不再另述。
像丹药符由于涉及课程有不同程度重合,一般会作为同院系进行学习;至于其他的武、法、剑、器各有各的专业课,填报人数也多,因此都是独立院系。
另者选科选好,宗门分班按根骨和天赋求学分又分亲传,内门,外门,以及记名弟子。
南致瑜原本修为根骨绝佳,是不可多得的法修天才,也是法学翘楚中的翘楚。
因此一进宗门就被众星捧月拥护进亲传少年班,由修为强悍到化神中期的二长老亲自教导。
很不幸——
戴超也是亲传弟子。
当年他们少年班,那可谓是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人才济济;都是十几二十来岁的小年轻,南致瑜进班才十二,是最小的那个。
关键他修炼得也最快。
其他同学都还辟谷饿如狗,他刚进班没两天马上筑基成功,还一举在宗门大赛少年组夺魁,甚至还有大小姐未婚妻主动订婚。
戴超就是那个一脸懵逼被天赋怪卷得最终泯然于众人摆烂的同学。
他家里跟南致瑜差不多,爹娘虽说是修士,到底也只是寿命稍微长一点的普通人。
一开始戴超也劝自己:跟天才比什么,每个人修仙有每个人修仙的进度,而且他师弟南致瑜虽然很厉害却也很谦虚。
但是。
当南致瑜主动退出亲传小班扛着扫帚说要去当外门弟子的时候,他还是破防了。
……
“啊?师兄你问我为什么要退出?”
南致瑜有点疑惑。
他看了眼面色焦急的戴超,挠了挠头:“可能…因为这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
戴超说话的语气很急促:“师弟!你在胡说什么?!快回去,你有师傅最多的关注,有未婚妻,有那么多好的东西——”
“师兄。”
南致瑜嘴里还叼着根狗尾巴草,他就这样神情放松地懒懒散散躺在草地上。
“…去过自己的生活吧。人皆命短,我觉得,这些都不重要…或者不再那么重要了。”
明明在谈论的是一颗星星般的天才陨落。
可戴超看见的,是他墨琉璃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漠然。
…他是真的不在乎。
那一刻,他真切感受到了天才和自己的隔阂。
…他甚至不能确定南致瑜有没有把他当人看。
戴超就这样开始恨上了他的小师弟。
恨他明明拥有自己渴望的一切,却又可以这样轻易放弃。
每当他这种亲传弟子纡尊降贵光临外门,他总会带人以不屑的表情过来挑衅南致瑜。
至于南致瑜怎么想。
……他面无表情往后退了退。
他真的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现在连婚都退了,戴超真的能不能行行好,就让他平凡地当个扫地外门弟子呗。
不过答案显然是不能——因为对方正冷笑一声,大手一挥:“给我搜!他和他带的人敢动手就按叛出宗门上报刑堂!”
秦破戎看着依旧淡定拦在自己面前的手,向来古板无波的眼神都有点淡淡的不解。
南致瑜读懂了对方“现在还不杀准备留着过年吗”的震惊眼神,但是。
他轻轻咳嗽两声,然后靠近对方的肩耳语几句,秦破戎就若有所思收剑进鞘了。
…到底是瑜弟考虑周到,是他欠考虑了。
“现在时间还早,你们几位愿意搜就搜吧。”南致瑜大大方方把他空空如也的乾坤袋扔过去。
然后转头对着秦破戎笑吟吟道:“原本还想找秦兄晚上一同在玉牒上鉴赏些游戏,看来现在就有空了。”
“好。”
他们之间简直有种难得的默契。
而见南致瑜悠哉将扫帚一甩干脆席地而坐和秦破戎当场相视一笑玉牒联机玩纸鹤漂流后,戴超更是气得嘴唇微微哆嗦。
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南致瑜能真的不在乎。
而且还和他门弟子如此熟悉,难道他真的有叛出宗门之心吗?!
……说实话。
要不是戴超很确认对方确无此意,要不他都觉得南致瑜做出这些行径来是板上钉钉了。
年近三十的亲传弟子脸色愈发阴沉。
旁边的两小弟看他脸色都不敢说话,明明南致瑜出走后老大如今已经修炼到筑基后期,在系里也算是少年英才。
郝杞和吕忻志不明白。
戴超现在都是几大长老面前的红人了,还是重点关注培养对象;为何还要扯着一个筑基期初期修为都能倒退的扫地小喽啰不放???
但戴超握着乾坤袋,却定定看着南致瑜:“…你就不怕?”
他从恰巧路过绍关的弟子身上知道,王翠翠分手可是当场给了南致瑜相当一大笔钱,加上很多珍贵药材。
…这才半天。
就算他想卖药材那也要有当铺有财力收购,想一次性处理掉这些东西可谓是相当不容易的。
戴超就笃定他师弟身上有自己能拿到的把柄。
南致瑜联机打游戏手速快得飞起,随口答道:“我怕啥,光脚不怕穿鞋的;你要实在没本事栽赃去把扫帚卖了往我口袋里塞了点钱吧。”
……那活得很透彻了。
他前师兄还能干啥,不就是装架子摆谱吓唬他吗。
而且人越缺什么,越在乎什么。
当初戴超受挫后就一直试图找回面子,但南致瑜属鱼记性不好,对他不断挑衅的行为也很迷惑。
说实话,要不是他前师兄天天在他面前晃悠。
身为修炼到化神期的长生种,时间对他来说过得很快,三年一过他真的都快忘记戴超是谁了。
……
戴超把空空如也的袋子徒劳倒过来翻过去,最后甚至不信邪地烦躁注视着袋底。
…还是什么都没有。
“老大,他们说搜了他的房间,没有。”
“……”
戴超居高临下把袋子甩过去,却有一道稳稳的剑锋将其包裹住,然后递到南致瑜手里。
少年却没有接。
他头也不抬,甚至轻松的语气里还有点调笑:“秦兄是想让我在此时分心?看来纸鹤漂流的胜负对秦兄来说很重要。”
秦破戎没有否认,他也专心致志盯着玉牒。
“瑜弟聪慧过人。”
他们一人一句简直把戴超一行人当空气。
戴超厉声道:“就算你身上没有赃物也不能否认你就没有协助别门弟子进入我门!我这几天可看到相当多的陌生面孔!你又怎么解释?!”
他知道这不关南致瑜的事。
可他就是愤愤咽不下心里那股气,他一定要对方丑态百出,甚至对他屈膝告饶。
恰好纸鹤漂流结束。
南致瑜笑得和煦如春风,说话却相当直击要害:“…啊,我怎么没看到?”
他装作犯难:“总感觉师兄才是,对别门弟子进入我宗的手段很熟悉,甚至问的问题都这么精准——”
他扮无辜歪头。
“不会是熟能生巧吧。”
戴超被气得面色铁青,正还想说点什么,坐在南致瑜身旁的秦破戎就淡然道。
“刑堂的人,来了。”
“?!你们谁去叫刑堂的人了!”
戴超不自在,他对自己的小弟面色不耐凶道:“不是说的等他们动手了再去叫吗——”
可回过头,南致瑜就笑眯眯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哈哈,我动手了。”
呵噫!一拳打到你的脸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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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好兄弟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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