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牢牢抓住白维舟两侧的衣服,像那晚一样小脸挤压着火热,像是对着自己呢喃。
“最后,就最后一次。”
轻如呼吸的声音穿过胸膛,柔和的灯光在眼里碎掉,“你真的讨厌我吗?”
即使不够纯粹也没有关系。
我听着你的心跳,所以……
不要骗我。
“我喜欢你。”
像是一颗揣了好久的果糖终于融在了手里,粘腻又恼人。
白维舟却心满意足……
“……”
小脑袋往左侧的跳动继续蹭了蹭,“不够。”
“你的仙女驮人图画得很有趣。”
“不够。”
“你的石头花我其实很喜欢。”
“不够……”
“你不笨,不是无所事事,你的手会画很多漂亮的画……以后,我会成为你的第一个买家。”
小脸听着擂鼓的心跳,眨眨眼,不再吭声。
“那你呢?”头顶的人不轻不重地反问。
“我最喜欢你了~”
声音迫不及待的脆甜,脸蛋痒痒的,小脚迅速垫了起来,把毛茸的脑袋窝进了嶙峋锁骨。
一颗心终于安定了下来,白维舟的眸子里闪着异常的亮光,就算是腻也是腻在了自己手里。
他伸出手臂将胸前小小的一个环住。
“呃。”突然的一声痛苦闷哼。
莳夏啊呜一口咬定了脸侧的脖颈,薄皮下有着男生激烈又清晰的血脉跳动。
“叫你欺负我。”
齿贝弱弱地收回去,红唇又贴上。
“疼不疼?”
灼热的薄皮下喉结快速翻滚,一双大手捧起小公主的脸蛋,长睫垂下。
“疼。哪哪都疼,脚疼、头疼、肚子疼,连骨头都在疼。”
哼!讹人!
他歪着头,眸光直勾勾地望到了人心里去。
“小公主,我是不是快死了?”
咦?不对,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你学我说话?!”一双圆眼水色潋滟,睫毛直扑棱着。
“嗯,小公主聪明。”捧着脸蛋的手鼓励地揉了把再放开。
莳夏松开还抓着他校服的手,迅速拉开距离,恼怒地摸了两把绯红的脸蛋。
“为什么叫我小公主啊?”
白维舟也插兜往前走着,路灯理所当然地扫过他高挺的鼻梁:“因为我是奶牛王子。”
“那我们是兄妹吗?”
身后传来兴奋的声音,高挑的背影一顿,偏过头来,俊眉邪气地挑着,淡淡地笑了,“你说呢?”
小公主眨眨眼,迈着小碎步又凑了上去。
她伸手从兜里掏出一颗画着手的石头,甜甜地一笑,“白维舟,你看好不好看呐~”
白维舟叹了口气,还是看向她的掌心。
是那颗他早上在摊子看到过的,“不是卖了吗?”
是啊,早上有个二次元萌妹要买,不过最后一刻她还是夺了回来。
她拉过白维舟垂下的手,把石头放在了他掌心,嘴巴翘起,“你不是要买我的画吗?”
“拿钱吧。现在可是最便宜的时候哦。以后就不知道你买不买得起了。”
两手在他面前瘫起,扬起骄矜的下巴向上投去的亮晶晶的小眼神。
插在兜里的手紧了紧,又想把眼前的小人拥进怀里。
大手伸出来,又转而伸向小手掌心的石头,拿了过来在灯下看着。
“能不能向公主免费的讨一颗当做信物?”
“信物?”
白维舟把石头揣进兜里,眉目张扬,“去往童话世界的信物啊。”
他很幸运,被糖衣勾得,咬掉半边的苹果裸露出健康鲜亮的果肉。
即使这样,聪明人也该离场了。但贪婪的目光扫过另半边的晶莹,喉管里溢出隐秘的渴望。
这是他的解药。
—
晚上,十一点。
“乖女,在干嘛?”陆沉提着个袋子推门进来。
卧室的左侧搭了个画架,莳夏坐着个矮脚凳惊喜地放下笔。
“爸爸,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陆沉还穿着一身暗灰色西装,像刚从酒桌下来,脸颊微红步子踉跄,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袋子。
“乖女,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衣服?”
陆沉笑得直摇头,提着袋子就放到了她怀里,又随意地坐到了一旁的小沙发上,放松的翘起腿。
“打开看看。”
莳夏好奇地打开袋子,里面沉甸甸地放着个蓝紫色透明盒,盒上系着个漂亮的蝴蝶结。
“蛋糕?”
莳夏迅速拆开蝴蝶结,把蛋糕端出来。
这是个蓝绿调和而成的蛋糕,成株的铃兰花和绣球从左侧爬过奶油顶部,有着油画般的梦幻和昳丽。
莳夏忍不住左右端详着,“哇,好漂亮啊!”
陆沉揉着她的头,“上次你不是说想要吃蛋糕了吗,爸爸请人定制的,今天回来的早就给你带了。”
莳夏拿着个勺子却不好下手,一脸纠结地转过头,“太好看了,我都舍不得吃。”
陆沉笑得更开心了,酒气返上来,连着脖子都透着红,眼里却有着青年人的恣意开怀。
他长臂一揽搂过女儿的肩膀,像是高兴极了的呢喃,“真是爸爸的乖女,爸爸的乖女。”
这下莳夏倒是确切地闻到了冲天的酒气,她反手握住陆沉的手臂,“爸爸,你喝醉了?”
陆沉沉浸在酒气里,前言不搭后语地凑近,“我的乖女,爸爸对你好不好?”
他眼角下垂,此时还多了些孩子气。
这时倒看得出他和莳夏的相似之处,两人都长着双漂亮又无辜的眼。
莳夏的眼睛黑亮亮的,多了些水灵和天真 。而陆沉已经中年,身上沉淀着被打磨到恰到好处的风流与儒雅,但那双眼又似没经事,时不时地流露着纯粹的孩子气。
“你说,爸爸和妈妈谁对你最好?我乖女是不是最喜欢爸爸?”
莳夏小心翼翼地避开铃兰花挖了勺绵密的蓝色奶油,笑眼眯眯,“要是爸爸每天晚上都能回来给我带个小蛋糕,我就最喜欢爸爸了。”
不过显然也听不到陆沉的回应了,等莳夏一回头,他已经半瘫在沙发上阖了眼。
最后还是半睡半醒间被张阿姨和她一起把人拖回了卧室。
莳夏把剩下大半的蛋糕重新装好,放进了冰箱里。
在关冰箱门的一顺间她透过玻璃罩看向蛋糕,满心的充盈在今天达到了巅峰,暗暗期望今晚做个甜美的梦。
或许是因为最近难得的好心情,这一晚她睡得很沉,迷迷糊糊间又跌入了梦中。
依旧是那条金毛,依旧是熟悉的声音。
它趴在桌子下面,不知道此时还剩多少的毛,紧贴着冰冷的大理石地砖。
头顶传来一阵阵的欢声笑语,“爸爸,你来切吧。”
“这是你的生日,你来切,爸爸来帮你分。”
它只能拿到一双双鞋子在白色桌布下左右移动。
一阵吵闹后突然女孩又发了声,“不知道小光能不能吃奶油?好想也给它分一块啊。”
“你忘了,上次它才掉那么多毛了,再吃下去不成个秃狗了。”
咦?谁说我是秃狗!你才秃呢!
它弓起身举起爪子把桌布一扯正要钻出来,突然一坨绵密的奶油“啪嗒”迎面盖来。
眼前又重新跌入黑暗。
莳夏躺在白色的大床上翻了一个身,舌头不自觉地舔了舔唇边,在睡梦中依然勾起了嘴角,似乎跟刚才的蛋糕一样的香甜。
……
“哈呜——”
在画室明媚的晨光中,莳夏眼里再次聚起了泪花。
前面的疯姐从她的画架旁探出头,挂着两黑眼圈生无可恋,“夏夏,你这哈欠还敢不敢打得再有节奏感一点?”
她用笔疯狂挠着后脑勺,“我现在浑身没劲,是听着你一个哈欠落一笔一个哈欠落一笔。”
眼角的泪花都快要溢出来了,莳夏张大了嘴看了眼前面又憋了回去,“我也不想啊,昨晚睡太晚了。”
疯姐挂着黑眼圈语重心长,“你要时刻记住,熬夜是我们青少年的一项传统美德和传统艺能。”
“身为祖国的未来,就是要做到无论何时何地,就算熬穿了地球,第二天太阳升起,我们依旧能微微一笑,绝对不抽。”
说完她就亮起了一抹露出牙龈的振奋微笑,像牙膏广告里的最后一帧,转头投入辉煌的画作中去了。
在一番令人炫目的思想教育后倒是治好了莳夏的哈欠 ,就是眼里蓄了一汪水,手还一个劲打滑。
“这里的透视是被你吃了吗?”
莳夏的笔一顿,转头就看见章慧敏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
她轻轻地把莳夏拉起来,示意着,“退后,眯着眼看。”
莳夏拿着笔只好退后了几步,心虚地眯起了眼看向画纸上那一团。
“虚实拉开了吗?
莳夏弱弱地举起笔,讨好地往前一递,“章老师,帮我改改呗。”
章慧敏无奈地摇头,坐了下来,声音却还是柔声细语,“你看看你这这篮子虚实总是拉不开,空间感直接归零,远看不就成了一张平面海报吗。”
同样的笔到了她手里就成了魔术棒,灵活地不像样。
欻欻几笔整理了下边缘线,画面都细腻了许多。
章慧敏站起身拿铅笔敲了下一旁的小脑袋,“画就是要不停地改,你自己来,改到不能再改了,再来找我。”
“哦。”莳夏虚弱地捂着脑袋,瞟了眼偷偷转过来的脑袋。
疯姐抓准时机举起手,从前面把头探出来,“章老师,我也需要你!”
于是不过一会儿,周围的人都几乎聚集到疯姐那张已经被四个老师改过的大作面前。
不过显然有多半人只是被一早上的创作逼得两眼昏花,围着一圈来看热闹放松的。
沐小雨也趁机溜达了过来,她冲着半死不活的莳夏眨眨眼,“夏夏,下午出去吃石锅鱼怎么样?”
画室虽然也有管饭,但沐小雨那刁钻的口味也早就吃腻了。
探索完了学校附近的美食,她索性就隔三差五带着莳夏在这周边的商城寻觅。
索性两人都是那种食为天的人,这一下又给莳夏注入了强心剂。
“我跟你说周末我才去吃过,她家那个汤汁绝了。”沐小雨挽着莳夏的手踏上商场的扶梯,“就是赶上饭点等了一个多小时,我差点就错过电影了。”
“你和谁去的啊?”
“我老爸啊。”沐小雨扁扁嘴,“我跟你说,他最近亏了钱,天天捧着个肚子瘫在沙发上。”
沐小雨从小跟着她老爸生活,前些年承包工程赚了些钱,父女俩日子过得还不错。不过据她说的也是没个准头,说不定明年就负债千万。
说到这沐小雨反倒无所谓地摊手,反正她爸说死是可能明天就来的,所以乐也是一定要抓紧享的。
“你说万一哪天被债追得跳楼了,想到早饭还没吃,上路了都还是个饿死鬼不亏死了。”
这可能也是为什么莳夏和沐小雨能玩到一起的原因。
两个没头脑,一个率真幼稚,一个纵情欢乐,没了旁的考量,空气里就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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