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他们不敢有大动作,您扔出飞鸟徽的时候那些个死虾烂鱼早就被吓得当场腿软,屁滚尿流了。”
电话那头边序絮絮叨叨,话里话外是掩饰不住的乐呵:
“你们回去的行程我已经安排给谢驰扬了,小诗妹妹什么时候醒来发消息给他就成。话说姓权那小子挺够意思,还多给我批了几天年假嘻嘻嘻,我打算带着林潜出去好好玩上几天!”
喻辞闷声不语。
谢驰扬这个名字他有点印象,当时权释带他去TBT淮沧分部治伤,的的确确见过这号据说是从TBT总部调来暂时在淮沧执行任务的人。
不过——
“你请年假跟权释有什么关系?”
喻辞想当然的问出了声。
屏幕另一边疯狂往行李箱塞沙滩裤的边序明显一怔,他眼神飘忽形迹可疑,但下一秒手机一阵虚晃,镜头里,林潜那张开阔疏朗的脸神色如旧的张扬昳丽:
“那关系可大着呢——”
beta捂着嘴神秘一笑似乎要偷偷告密:
“您想啊,权大少光是以权氏太子爷‘带资进组’的身份往TBT一站,那可是活脱脱满身溢着金光身资不菲的大金主,谁不怜爱!”
“他肯定是和边序领导有点关系,某人表现好了,啧,权大少说点好话反映反映,这不补贴啦假期啦手到擒来不是。”
“对对对——”
边序抢过手机,面色坚定格外诚恳的点头如捣蒜:
“你看啊,就权少那风吹就倒的身体,就算考进了TBT我们也不敢给他安排重活儿啊,平常就让他干点出出钱的事,那时候多了领导自然而然就能关注到他。”
果然——
喻辞微眯起的双眸透着愕然难言:
“我就知道,他肯定是靠钢镚把自己砸进TBT的。”
说罢omega十分鄙夷的扫了眼悠哉品着天价豪粥的某人,一连感慨着“有钱能使鬼推磨”,继续回到喻诗病床前守着。
他看不到的地方,权释叼着汤勺,划开手机点开“相亲相爱TBT”的大群,冷静打字:@碧萨约,我可能确实被风吹昏了头,边序的年假少两天吧。
边序:不是吧姓权的,你芥末小气啊!
权释:少三天。
边序:啊啊啊啊啊,你是见不得别人在小喻老师跟前说你不好吗!
权释:少四天。
边序:【滑跪抱拳痛哭流涕.jpg】对不起老大我错了,请您原谅我的无知,以后我一定在家师面前多多替您美言!
边序:【小猫摊手.jpg】求求您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能把扣掉的假期还给我吗嘤嘤嘤…!
权释:少五天。
边序:【小孩耸肩无语.jpg】…
全贯:同情。
方隐: 1
林少休:节哀。
乔溪乘: 1
路遥: 1
郑筱柒: 1
贺知心: 1
……
三天后风和日丽的一个日子。
和煦温暖的阳光穿透清澈的玻璃打出一圈又一圈光晕,凉风鼓起蓝色简致干净的窗帘,静谧的让眼睛艰难睁开条缝隙的喻诗扫到一旁整理着矢车菊的少年,有种恍若隔世的呆愣。
“醒啦?”
喻辞俯身撑在床上,一张和缓素净的脸上惊喜万分,他想摸摸小姑娘的脑袋,又怕不知轻重的手劲扯疼她眼角缝针了的伤口,几下搁置在空中试探又不知所措的手突然被alpha牵了回去。
喻诗虚弱的睁着眼睛,仍在迷茫混沌中的视线只看到他的小哥偏开身子,和从他身后蓦地走出来长得比电视上演员爱豆还要好看的大哥哥亲昵对视。
少顷,那个大哥哥无可挑剔冷而犀利的眉眼一软,轻勾着好看完美的薄唇,绅士的俯下身小声询问她“饿不饿”“渴不渴”“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
他还说等填饱了肚子医生检查没大碍之后,就和小哥带她一块回家,可以永远住在一起的那种。
好温馨。
幸福的像是在梦里。
权释说完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喻诗混浊涣散的双眸微亮着光,只是透着一股不解和不真实感。
倏而,在喻辞和权释相顾而视的良久沉默中,喻诗消了肿胀但仍然青紫的手指费劲的探出被角,指尖轻轻勾了下皱着眉心不安无措的omega。
兴许是感受到了小哥手背一闪而过的温热,喻诗终于像是找到了归宿的可怜小猫一般裂开毫无血色的小嘴,任由豆大的眼泪连成线从眼角往出涌,哭的泣不成声。
当天下午送走了前来探望的秦敏静,喻辞扶着一周没下床的喻诗坐到轮椅上,推着她在不大但够活动的房间里好好转了几圈。
术后恢复的不错,可喻诗态度强烈的抗拒外出。
以至于中午那会儿眼角拆线时,年轻温柔的护士小姐愣是连哄带骗,也没能让双眸含泪的小姑娘埋在哥哥怀里摇成拨浪鼓的脑袋抬起来。
他不配合喻辞也没忍下心强逼着,最后还是向小护士谎称自己是已经在医院实习了的A大医学生,借了些医疗器材自己动手帮喻诗拆的。
喻辞感觉得到她对自己现在的模样明显抵触。
尤其是推她到玄关处的全身镜前,小姑娘总是下意识的避开直视镜子里自己的视线,或斜侧着脑袋搓着指腹,或嗫嚅着嘴唇说渴说饿要离开,就是隐忍着怨愤和眼底蕴藏的惊恐不愿意多停留一步。
这次依然是。
她抽搐着嘴角慌乱的避开眸子,小巧削瘦的肩膀不自然的向内缩着,随后软糯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拘谨畏惧的从起伏不定的胸膛涌出:
“小…小哥,我…我渴…”
“你不渴——”
“你只是不想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对吧。”
喻辞锐利的瞳眸宛若刺人骨肉的尖刀,毫不留情的将小姑娘欲盖弥彰的面具剌的粉碎。
他俯下身子,苍冰似的眸子凝视着镜中的她。
喻辞双手的掌心贴着呆滞怔愣任人宰割假洋娃娃一般的喻诗肌肤细腻的脸蛋,用着轻柔却执拗的巧劲,将小姑娘不敢面对的自己轻而易举的送到她的眼前。
当那张额头青紫、嘴角肿烂、眼尾刻上深深缝痕无比锈迹斑斑的小脸倒映在空洞的瞳孔中,小姑娘当即喘着粗气,局促的试图挣脱喻辞的双手挡住自己脸。
哭声夹杂着嘶喊充斥着整个房间。
喻辞再如何心疼的滴血,也咬牙坚定的攥着喻诗的双手,单臂将身高不到他肩头的小姑娘紧紧抱在怀里安抚,像两只离家遥远互相舔舐伤口的小兽,抚平彼此心中的伤痛。
“诗诗,这不是你的错。”
喻辞脸颊贴着她的发丝,温热的掌心一下一下轻拍在颤抖不定的单薄身子上,重重的吸了口气舒缓自己汹涌的心绪。
“小哥带你去看心理医生好不好…”
“一个人的世界很痛苦的,你不该属于那里,你应该变得更好,就像父亲和大哥曾经幻想你长大所期望的那样——阳光明媚,灿烂坚韧。”
“你得成为那些带给你创伤,试图将你拽下深渊的他们永远也望尘莫及的人,抛去那些冰山一角不值一提的罪恶与黑暗,这个世界——”
“其实还是可以值得被期待的。”
腥恶发臭的脏水咕咚咕咚灌入鼻腔!
她来不及失神惶恐,紧接着当胸踹在腹部的一脚猛烈的让脆弱不堪的身体下落后坠!
眼睛磕在尖锐的水池一角,瘫倒在地绝望无助的她浸染着淋漓的鲜血,被披着人皮肆无忌惮的谩骂和享受罪恶的恶魔狠狠碾压折磨!
“不!不要打我!别打我啊…”
“求求你们了!不要伤害我…我干什么都行…别打我!”
……
弦月高挂,夜色如墨。
窗外抖着簌簌枯叶的树在狂风中肆意借着朦胧晕染的路灯,将诡异盘曲的树干映入漾着淡暖微光的屋内。
病床上蜷缩在被子里的小姑娘恐惧的颤抖着声音呢喃呓语。
她控制不住发自灵魂深处的震荡,仿佛一只刚足月被猎手惊吓到的小鹿,警惕又惊惧的蜷着背抱着腿,幻想着能从这样一个姿势当中汲取些许安全的温度。
喻辞已经记不清这么多天以来小姑娘第几次被噩梦惊醒,他就那么坐在床边,失力的弓着肩,双手焦灼的挡着不知所措的脸。
良久后,omega披上外套穿好鞋子,回眸看了眼侧躺而眠,依然维持展臂为他圈出领地的alpha鼻息轻缓绵长的沉沉睡去。
他替他盖好被子,随后凌厉的插兜转身,推门而出隐入夜色的背影冷冽又决绝!
手机屏幕还停留在边序发来住址定位的界面。
不多时,对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对话框底下紧跟着浮现了句——
“小喻老师你要这个干嘛?”
喻辞忽视掉已经飞去M国度假区,享受阳光沙滩海风热浪的某人后知后觉的惊奇诧异。
一向说到做到的他叼着棒棒糖关了手机,兜手盖上冲锋衣宽大隐蔽的帽子,在夜生活才刚开始闪烁着灯红酒绿最繁华的市中心天桥边,拦了个出租车开门而上。
富人区的街道连空气都透露着一股金钱堆砌的铜臭味,不菲的建筑鳞次栉比,坐落有序,独栋院子外星星点点的明亮灯火衬托着庄严豪华的别墅高贵而奢靡。
高大古老的法国梧桐失去了春夏季节苍翠葱郁的点缀,在冬日中的毫无生机里静静渲染着寥无人迹的萧条与静瑟。
无人问津的狭窄小路旁,喻辞身手敏捷的撑起身体,越过一院不高的木制栅栏。
几乎没用太多时间,omega很快锁定在了不高的别墅灯火通明的二楼。
他利落的翻身上树,映入眼帘的是一扇巨大明亮、视野极好的落地窗。
窗内摆设整洁,胡桃木色气派的书架与桌椅文质精巧不失雅致,靠近门口的装饰架和落地窗前摆放了一两盆长势喜人的绿植,不过喻辞没心思欣赏他们家书房的布局——
喻辞压低眼睛,在黑暗中弯下身子借着壮而粗实的树枝爬行,锐利清晰的目光凝视着落地窗上只要稍加用力就能触手可及的把手!
猝不及防间,紧闭的门板“哐”地被摔开,喻辞利索的窝进树干中心,下一秒定睛去看,一个衣着打扮文质彬彬的男人暴躁的拽着女人的头发拖进屋内,顺手掀翻旁边的花盆,摔落在地碎掉的瓷片和泥土顷刻间溅了蜷在地上痛苦不堪的女人满身!
“我是不是说过,让你别乱卖药!别乱卖药!你愿意乱搞我不管!”
“可你是不是做的有些太过分了!多少人用了你的药生下怪胎你不清楚嘛!”
“飞鸟徽!TBT都近在眼前了!你知不知道万一调查到金氏头上,我们家百年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你倒好,竟然还能和狐朋狗友心安理得的把要人命的肮脏交易进行的下去!”
“肮脏?!”
女人理开凌乱的头发慢悠悠的爬起,不甘示弱的抄起桌上的砚台暴怒的回击:
“用着我的钱,住着我的房子,你的小情儿用着我的药给你生了个优质alpha时你怎么不说肮脏!”
“你个疯子!”
男人扔掉眼镜,仓惶不定的躲闪和震愕惊怒一时间五彩缤纷的爬上面庞,他暴跳如雷的指着女人,急躁的声音是掩饰不住的冷硬:
“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TBT是不好惹的!想活命的话,你赶紧处理完你的那些勾当卷钱跑路!连你生下来让人不省心的儿子一起!以后别让我在淮沧市看到你们!”
……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喻辞一挑眉头认真颔首,他咬碎硬糖扔了塑料棒,左手拇指抵着下巴食指指节轻搓着饱满唇瓣下的一片软肉,不假思索的单手操作,将刚才拍摄的视频和定位一块给权释发了过去。
他们的对话当中涉及的几个关键词不禁让人若有所思,如果喻辞没猜错的话,这位金太太和边序前段时间所说忽然在淮沧黑色线上交易市场上泛滥的瑞基苧脱不了干系!
不多时,一辆黑色豪车打着远光灯,从别墅前院开出了车库扬长而去。
喻辞冷静沉稳的眸子凝视着将书房砸的稀烂的女人摔门而出,他身子突然在黑夜中化成一道闪电,趁机敏捷的借着树枝弹跳的力道腾空跃上窗台!
就在这时,喻辞凛着眸子抬手够到窗户把手,刚刚“吱呀”一声推开条缝——
忽然,omega敏锐的耳朵蓦地捕捉到了来自寂静深夜中直击灵魂深处陌生又轻挑的口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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