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我便在昏暗无尽的漩涡中挣扎盘旋。
身为菲拉王族的后裔,从世俗的眼光来看,我无疑是幸运的。
无需像底层的平民,为了基本的温饱问题,耗尽心血,出卖廉价的劳动力。
生于王室,我天然地跻身于社会的顶层。在这个阶层,要成为众人艳羡的对象,并非难事。只需研习社交礼仪,按时聆听讲师的教诲,便能轻松达成。
然而,贵族阶层的表象,不过是华丽的伪装,内里实则藏污纳垢。
他们嫉妒我的天赋、才华,嫉妒我面对困境时的坚毅果敢,甚至是我出众的容貌。
我对他们虚伪的行径洞若观火,却从未想过要去戳破这层假象。
这不仅是贵族阶层约定俗成的礼仪规范,更是在这个复杂圈子里得以生存的潜规则。
古籍中的箴言警句,时刻警醒着我,切不可触犯这条红线。
十岁那年,我对眼前这局促天地的厌恶达到了顶点,内心对未知世界的渴望如燎原之火般熊熊燃烧。
于是,我带着一些衣物,毅然决然地踏出了城门。
但我的行踪很快被国王察觉,他立即派遣了数十名骑士对我展开追捕。
我好不容易抵达黎明城南入口,不甘心就此被抓回去,便混入了熙熙攘攘的马车队伍中,企图遮掩。
可骑士们最后还是发现了我,我最终还是被押解了回去。
回到王城后,每日与那些表面风度翩翩、内心却龌龊不堪的贵族周旋,让我苦不堪言,烦躁如野草般疯长。
从那时起,我对上帝的信仰开始动摇,在我眼中,上帝不过是人们为了逃避现实而臆想出来的虚幻寄托。
当旁人惊讶地询问我为何不信上帝时,我只是报以淡然一笑,选择沉默不语。
毕竟,我从未目睹过上帝的神迹,又怎能盲目地笃信其存在?
在我心底,那些对上帝顶礼膜拜的人,皆是思想僵化的可怜虫。
十六岁那年,一个关于布达海的传说,再次点燃了我逃离这个国度的决心。
传说在布达海的南岸,栖息着一群人鱼妖。她们的歌声宛如魔咒,但凡听闻者,都会瞬间丧失自我意识,不由自主地投身于汹涌的海浪之中,最终被无情的海水吞噬生命。
这个传说在国内迅速蔓延,众人对此深信不疑。
我听闻后,只是轻蔑地挑眉,连上帝的存在我都持怀疑态度,又怎会轻信这些荒诞不经的妖邪传说?
当晚,趁着骑士们交班的短暂间隙,我怀揣着对自由的向往,再次踏上了未知之旅。
为了这次远行,我精心准备了充足的金银珠宝,毕竟布达海的南岸距离我们国家路途遥远,一路上的衣食住行,都离不开钱财的支撑。
离开国度的首日,我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
沿途竟连一个可供交易的场所都不见踪影。
整整一天,我滴水未进,粒米未食。
夜幕降临,腹中饥饿难耐,发出的声响宛如无助的哀鸣。
回去的念头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
极目远眺,前方是广袤无垠的荒漠,狂风裹挟着沙尘,如锋利的刀刃般扑面而来,刺痛了我的双眼,泪水也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
我回头凝视着来时的路,内心天人交战。
最终,我咬着牙,暗自给自己打气,再坚持一天。倘若明天依旧寻不到城邦的踪迹,就回到那个看似安逸的“金丝牢笼”里,继续浑浑噩噩地度日,至少能免受这风沙的折磨。
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力量支撑着我继续前行,只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眼中的光芒愈发黯淡。
第二天正午时分,我彻底被绝望的阴影笼罩。
一天半的断水断粮,让我虚弱得站都站不稳。我紧紧握住手中的木棍,勉强维持着身体的平衡。
傍晚,当最后一抹余晖从天际消逝,我眼中的光芒也彻底熄灭。
我喃喃自语:“或许,是该回去了吧……”
话音未落,一阵天旋地转,我的意识如坠深窟,倒在了滚烫的沙漠之上。
*****
再次苏醒时,头部传来的剧痛如排山倒海般袭来,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入,将我的意识搅得支离破碎。
眼前的景象宛如一幅笔触细腻的古典油画,在我模糊的视野中缓缓展开。
我下意识地晃了晃脑袋,试图驱散脑海里的混沌。
正当我满心疑惑时,房间的木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身姿窈窕的女仆,端着漆盘稳步走进来,盘上的青瓷茶盏正袅袅升腾着热气。
她抬头的瞬间,目光与我交汇,紧接着,一声尖锐的尖叫撕裂了屋内的寂静。
那声音仿佛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穿透我的耳膜,令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位小姐……”我赶忙出声安抚,可话还未说完,她便如惊弓之鸟般,瞬间消失在门后。
我尝试起身,却感觉脚踝处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紧紧束缚着。
低头看去,竟是一根绿意盎然的藤蔓,藤蔓上密密麻麻地布满尖锐的荆棘。
奇怪的是,尽管荆棘几乎嵌入我的皮肉,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我试图抬脚挣脱,可越是用力,藤蔓就勒得越紧,仿佛有生命一般,死死纠缠着我的腿。
一番挣扎无果后,我开始环顾四周,试图寻找能帮我脱困的工具。
我看到了梳妆台前摆放着一把剪刀。
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我打算跳下床,去拿那把救命的剪刀。
双脚刚一挪动,钻心的疼痛便从脚踝处传来。
我不禁苦笑,心想若是这藤蔓此刻勒住的是我的脖子,恐怕我早已走在地狱的路上。
一步、两步……随着梳妆台越来越近,我的心跳愈发急促,兴奋与紧张交织在一起。
突然,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惊恐地意识到,脑海中竟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用梳妆台上的剪刀,狠狠刺入自己的心脏,看着鲜血汩汩流出,将这洁白如雪的房间染成妖冶的嫣红。
我感觉仿佛有一股邪恶的力量,正在操控我的意识。
疯狂、贪婪、邪恶、**……这些平日里被贵族们唾弃的品质,此刻竟在我心中翻涌。
我这是怎么了?
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指尖缓缓向剪刀伸去。
就在这时,我不经意间瞥向镜子,镜中的倒影让我瞬间僵在原地。
那不是我!镜中的人皮肤白皙如玉,身着一件剪裁精致的白色衬衣,脖颈间还挂着一枚十字架。
但真正让我震惊的,是那双眼睛——纯粹的紫色,如同被诅咒的深渊,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贵族天生拥有金黄色的眼眸;平民的眼睛如同平静的死水,漆黑而深沉;奴隶的眼眸则是灰暗无光,仿佛从未见过阳光。而紫色,是最下等的颜色,它代表着神的对立面——巫蛊氏族。
他们是蜈蚣的化身,是被公众所承认的神遗弃的一族。
我不得不承认,和那些傲慢的贵族一样,我心中也充满了偏见,对巫蛊氏族充满了鄙夷。
而如今,这双紫色的眼睛,却长在了我的脸上。
我的手指仍在不受控制地靠近剪刀,锋利的刀刃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在召唤着我。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沉沦!
我只是一个出逃的贵族,我还要去聆听异国海域人鱼族的歌声,探寻那神秘传说背后的真相。
可脑海中的声音却愈发强烈,如同恶魔的低语:“结束吧!”
来自底层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不断侵蚀着我的大脑。
“巫蛊族的人天生下贱,他们就该活在泥沼里。”
“哥哥,我们没有春天,没有享受自由的权力。”
“这就是你的命,属于巫蛊族的命……”
“恶心的虫族,你的眼睛会让你认清自己的身份。”
“司帆,你该认命了——”
……
“你在干什么?”
就在我即将触碰到剪刀的那一刻,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熟悉的嗓音,像一根无形的丝线,串联起我头脑中所有的记忆碎片。
我抬眸望去,门口站着一位长相英俊的男子。
他见到我后,神色平静,可那看似随意的质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他身着华丽的贵族服饰,那双眼睛宛如镶嵌着无数细碎的金箔,在昏黄的烛火下熠熠生辉。
作为自幼接受贵族教育熏陶的人,我深知这双眼睛背后所蕴藏的权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曾经,我也拥有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睛,高高在上,能够俯瞰众生。
我们这类纯正血统的贵族,向来视血脉为最神圣的存在,绝不容许丝毫玷污。
然而此刻,一股危险而疯狂的念头,如毒蛇般在我心底悄然滋生。
那双眼睛,本就该属于我!
恍惚间,我仿佛看到颈间的黑十字架在黑暗中闪烁,似乎在为我指引着这条疯狂的道路。
我缓缓朝着他靠近,脚边的荆棘深深刺入骨髓,钻心的疼痛却未能阻止我的脚步。
不知为何,我依然能够站立,并且一步步逼近。
他的眼睛太过迷人,恰似高悬天际的纯金太阳,又如同宫殿中太阳神画像散发的璀璨圣辉,令我无法自拔。
就在我的手指即将触碰到他眼睛的瞬间,我的双手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禁锢住。
他表情淡漠,既没有因洞悉我的意图而愤怒,也没有流露出丝毫轻蔑。
在他那双深邃的瞳眸中,我看到的是一个麻木的自己,以及自己内心深处无法掩饰的悲凉。
“你知道你在做无用功,司帆。”
这句话让我瞬间清醒,我意识到,刚刚的行动很可能是被原主残留的情感所操控。
我明知此刻保持沉默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可内心却有一股莫名的力量驱使我做出回应。
我在心底悲凉地苦笑,一个王室后裔,如今竟被一个低阶之人顶撞,若传出去,必将沦为笑柄,等待我的,或许是悲惨的结局。
但我绝不甘心就这样认命!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但如果就此结束一生,即便在地狱接受审判,我也难以安息。
刹那间,我脑海中闪过巫蛊变形的秘诀,于是,我尝试幻化成丑恶的模样,企图摆脱束缚。
我始终坚信,命运的航向或许会被他人左右,但掌控命运的船舵,必须紧握在自己手中。
这个想法,并非一时冲动,而是早已在我心底根深蒂固。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毕竟,我们曾日日相伴,对彼此太过熟悉。我猜想,他此刻内心必定十分苦恼,尽管他表面上没有丝毫表露。
“要么给我自由,要么让我死!”我再次开口,这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渴求,无关其他,只关乎我对自由的向往。
他金色的眼眸波澜不惊,我望着他,竟有些失神。
这大概是人类对美好事物本能的喜爱,面对如此俊美的脸庞,很难不心动。
夕阳西下,明月高悬。
他叹气:“我放你走。”
听到这句话,我欣喜若狂。若此刻我是蜈蚣原形,恐怕早已控制不住地扭动无数只脚,那画面,定是无比惊悚。
“但是……”他紧接着开口。
我的心瞬间悬起,直觉告诉我,事情不会如此简单,接下来必定还有苛刻的条件。
他说:“我陪你。”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让我彻底愣住。
什么?他要陪我一起?这简直难以置信!和一个下层阶级的人一起逃出国度,即便在过去身为高高在上贵族的我,也绝不可能做到。更何况,他那双迷人的眼睛,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带来诸多麻烦。
我刚欲开口反驳,他却伸出食指,轻轻抵住我的双唇。
我明白,我无法改变他的决定了。
我们之间的默契,源于过去那段朝夕相处的时光,早已深入骨髓。
他蹲下身子,动作轻柔地解开缠在我脚上的藤蔓,又小心翼翼地为我脚踝受伤的地方涂抹膏药。他的表情依旧平淡,看不出一丝心疼,也没有半分厌恶。
我收回落在他手上的目光,望向镜子中那张陌生的脸,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如果我未曾成为巫蛊族,是否还会有这样一个人,以这般绅士的态度对待我?
*****
月光洒在寂静的城墙上,我和他登上了驶向异域的马车。
他轻声问我:“你想去哪里?”
我沉思片刻,心中很快有了答案。
“布达海的南面。”我目光笃定地说道。
他那双宛如鎏金般的眼眸凝视着我,我试图从中探寻他的心思,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经过长达半个月的艰难跋涉,我们终于抵达了这片神秘的海域。
旅途中,我时刻如履薄冰,生怕暴露身份。
毕竟,我不仅继承了巫蛊族人的记忆,更带着王室生活留下的习性。
王室的教育,早已如同一棵盘根错节的大树,在我心底扎下了深深的根。
有好几次,我都感觉自己即将露出破绽,好在凭借着还算机智的头脑,一次次巧妙地化解了危机。
我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对我产生了怀疑,他总是那么波澜不惊,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打破他内心的平静,让人难以捉摸。
我们在海滩边等待了整整一天。
第一夜,万籁俱寂,除了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什么都没有发生。
繁星如同璀璨的宝石,洒落在茫茫的海面上,为这片黑暗的世界增添了一抹微弱的光亮。
第二夜,他找到了一位渔民,愿意出高价请他将我们送到深海中央。
然而,当地似乎有着不成文的规矩,无论来者身份高低贵贱,渔民们都一概拒绝摆渡。
这里居民超乎寻常的坚持,让我既惊讶又好奇,也更加坚定了我探索这片海域的决心。
我向他提议,自己建造一艘木舟。
经过半个月的相处,我对他的信任与日俱增,而他几乎从未拒绝过我的任何请求。
他的行动力令人惊叹,第二天,一艘简易却坚固的木舟便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就这样,我们正式踏上了充满未知的航海旅程。
在这段日子里,我对他有了更深的认识。
他远比我想象中更加吃苦耐劳,尽管出身贵族,却没有丝毫的傲慢与偏见。他从不轻视底层民众,虽然不善言辞,却总能用实际行动表达自己的善意。
我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位真正的绅士,在我见过的人当中,这样的人寥寥无几。
我们的木舟一路向北航行,遇到狂风巨浪时,他会让我变回原形,藏在他温暖的衣袖之下。
看着他在风浪中坚定的身影,我有时会觉得他……可爱?
前三天,除了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我们什么都没遇到,这让我一度想要放弃。
第四天,或许是我们的坚持打动了上帝,一阵空灵悠扬的歌声,如同天籁,从四面八方传来。
第五天,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动地望向他那双闪烁着金光的眼眸,喊道:“我听到海妖的歌声了!”
他的眼睫毛在光影的映照下,投下长长的阴影,依旧沉默不语。
一股莫名的力量开始侵蚀我的意识,仿佛身体里有另一个自己在疯狂叫嚣:得到他!这一次,我觊觎的不再是他的眼睛,而是他那颗温柔而坚定的心。
我不由自主地靠近他,船舷边不知何时长出了翠绿的藤蔓,我胸前的十字架也开始闪烁起诡异的光芒。在这如梦如幻的氛围中,我的唇轻轻贴上了他的唇。
他没有躲避,而我也并非刻意为之,这一吻,如同蜻蜓点水般短暂而美妙。
很快,我便化成了原形,意识也随之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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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蛊人就是卑鄙,竟然下艾德拉诅咒,要让族里的人心甘情愿献上自己的吻才能解除王身上的诅咒。王果然厉害,短短一个月,就达成了目的。”
身体仿佛被亿万只蚂蚁疯狂啃噬,我在剧痛中缓缓苏醒。
映入眼帘的,是初次见到的那位女仆。
此刻的她,眼神中充满了傲慢与不屑,与当日的惊恐模样判若两人。
我惊恐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被绑在教堂的十字架上。
下方是密密麻麻的绿色藤蔓,仿佛一条条狰狞的毒蛇,只要一把火,就能将我彻底烧成灰烬。
“你们要做什么?”
我虚弱道,试图变换形态逃脱,却发现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动弹不得。
女仆一步步走近,脸上带着恶毒的笑容,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
我心中充满了疑惑,我对她并没有任何印象,可她的眼神中却充满了深深的痛恨。
“别挣扎了,**!这上面的藤蔓可是王布置的。”
王?
我脑海中一片混乱,不知道她口中的王是谁。
然而,在这绝望的时刻,我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霍以森。
我颤抖着声音问道:“霍以森怎么样了?”
女仆脸上的厌恶如潮水般翻涌,五官几近扭曲:“你居然还敢提王的名字?”
我喉咙像被堵住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结合刚刚听到的话语,我全部都理解了。
贵族们高高在上,又怎会真心垂怜一个卑微低贱之人?
爱德诺啊,你何其愚蠢,为何到现在才如梦初醒?
我沉默不语,这在女仆眼中成了傲慢的表现。
紧接着,各种非人的折磨如雨点般向我袭来。此刻,我真切地体会到了凌迟的痛苦,也终于理解,往日去其他公爵府邸时,听到那些撕心裂肺的嘶喊,究竟饱含着怎样的绝望。
意识逐渐模糊,坠入无尽的黑暗。突然,一阵烈火灼烧的剧痛将我从昏迷中惊醒。我泪流满面,仿佛听到了地狱中所有遭受过非人折磨之人的哀号,它们交织在一起,冲击着我的耳膜。
“嘎吱——”
教堂的门缓缓被推开。透过大堂弥漫的烟雾,我看到了那双熟悉的金色双眸。
那曾经让我心动的眼眸,此刻却像锋利的刀刃,刺痛我的灵魂。
我缓缓闭上双眼,任由黑暗将我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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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啊,你终于醒了。”
一个温柔而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阳光透过雕花窗户洒在床幔上,一切都那么真实,又那么虚幻。
之前的遭遇,仿佛只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这时,一个手下镇定地进来,单膝跪地禀报道:“夫人,符石王国的王霍以森已进入城邦。”
阳光洒在我的脸上,我的金色瞳眸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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