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燃没欣赏吻痕，跳下水池，立刻提议，“要走了。“
钟青像是在等江燃开口一般，顺着答应。
今天是江燃的画廊暗里做价的第十一轮。钟青为什么也感兴趣？
理论上方家应该能知道消息这次藏品是局，不会来吃亏。
江燃有点烦躁，看似柔情的接着交换着对短暂欢愉不舍的眼神，手则地抬起钟青的白绸裙摆。
却用来擦掉了两抹红痕。
钟青看着江燃弄脏礼裙，也只是温和的笑，再次挽手带她出房间。
江燃却在门口止步，“你先回去吧，我等下。”
玩归玩，她不想和带着口红的礼裙一起回去。
江燃已经进入工作状态，烦闷再次涌上来。
这幅画她做了很久的局，最好在下月会展时候出售，能名利双收。
但是最近一连吃亏，资金吃紧，江燃得尽快脱手破局。
钟青着江燃烦躁的神情，觉得像是一个气鼓鼓的小面包。
和刚才黏黏腻腻的样子很反差，实在可爱。
心情大好，留下一句,"祝江小姐古鸟图的十一轮有收获。”
她怎么会知道！
甚至精确到她做局数。
这次应该只有她和萧言知道古鸟图的规划。
就算钟家□□门那边有打点，但没实权的小辈钟青，不在规划里。
江燃慌乱走进拍卖场，这场进行的远比预计的更慢。
倒数第三件展品正在叫价。
萧言做拍卖师，竞拍时间很少出现这么大误差。
台上的萧言却不着急，仍然闲庭信步般唱价。
圈内明眼人都知道，江燃捧出名的第一个天价，不是什么名画，而是她萧言。
第一次看到落魄的萧言，就觉得她柔里有淬毒的韧性。如果她成长起来，拍卖场里的暗流都会被她抓到手里牵着走。
如果江燃想要更大的市场，就必须有这样利的刀。
她太习惯在台侧看着她了。
好像一切都在她的裙角中，回到最初的热情里。
但，如果刀很锋利，会很容易划伤自己。
萧言穿着旗袍的婀娜，远比拍品还夺目。
这拍品是姚随一的藏品，画家身价被市场抬上去，这一幅随笔他差价就能赚5万。江燃提前算好了，就当这钱是给狗的一点小骨头。
但成交价居然就停在比预算低了5万的位置。
萧言本来应该环视的目光，却在这时粘在江燃身上。
期待着她压上更多。
审视她会为他压上多少？
正常空气都不在流动，静静凝固在两个人视线交锋里。
她想打的只是狗吗？
萧言虽然一直和姚随一不对付，但也只敢阴阳他，没真动过手。
这次不再是虚张声势。
一直谨小慎微的人如果打人。
不是狐假虎威，应该有什么木已成舟。
这间展品可能只是最初的挑衅。
江燃不慌，面带淡笑，和萧言脸上现在的如出一辙。
忘了自己是谁带出来的吗？
她并不接招，直到场面停滞时间超过限度。
萧言成交了此次展品。
下一件展品紧接着被展示出来。
萧言目光再次频频偷看台下特定的角落，江燃却不再看她了。
好像她即使成为明星和焦点，却再也得不到那个人独特的目光始终看向她。
江燃那边听到成交价立刻给狗打了。算好的5万，她应该给。
姚随一之前很喜欢在收钱的时候摇尾巴。像又辛苦打工，像被金主赏钱的狗，兴高采烈爬过来。
今天却一反常态。
不仅还了钱，还把这副画的全款都转了回来。
“你最近好久没来了，想让你放松点。”
江燃眯眼，转身看低头打字的姚随一。
姚随一打好字又删除。他是第一次把钱转回去，怕让江燃觉得是在帮她伤面子，更觉得是忤逆了江燃，慌得不知道怎么解释。
慌乱中看到提示框上“对方正在输入”了两秒，什么也没发，好像就退出了聊天页。
他之前很享受她打钱，也享受把七分享受演成十分。
至少能证明姚随一是江燃最值钱的狗。
那他就最独特。
他暗暗观察她其余的狗，要么低贱，要么时间短。
就算她玩很多很贵的，但也玩不久。
他兴奋了自己的独特没三秒，就又开始担心自己也一样，
花销越大的狗，腻的越快。
今晚看到莫名其妙到钟青他们，更是警铃大作。
如果是和他们比呢？
他们更贵。
还有他的钱为什么要经过萧言?
这个女的处处阴阳怪气。
一天的醋意在看到单纯的转账时候，达到顶端的拧巴。
他想表现出一点醋意，半撒娇的，让江燃注意到。
“别再养我了……”
他哼唧着打完这句话，刚犹豫发送出去，抬头就看到江燃两排前回头看着自己。
在她的目光里，像所有情绪都有了支点。
顿时他的仓惶和醋意都更张狂。
三分真七分演，立刻把眉毛皱到天上去。
台上萧言当背景音，让江燃的注视更让他爽快。
姚总乖巧可怜劲儿一下涌上来 ，水汪汪的望着。
手下飞快打字“姐姐，想你了。”
他余光看前方江燃抬手看手机。
接着茶“能不能最近来找找我。”
再抬头，江燃却早已转回身子坐着。
手机响了。
她的消息。
“再说”
姚总的惶恐和失落轰然倾斜而下。
情绪在嘲笑他，连江燃最后的钱也没留下来。
江燃那边哪有心思管这些。
几个眼神试探出来姚总知道她最近时运不济，但也仅此而已。
背后的事情还没有发酵到人尽皆知。
下一个藏品的价格又已经远高出预期。
这个拍品只是打算放给方家没实权的小辈，做小礼的。
如今的价格看起来更像是一种达成合作的交换。
方博侯什么时候和画廊或者拍卖行有合作？
她根本没注意到过方博侯和钟青的势力，今晚却一起齐齐冒头？
不对。
江燃很早就她的团队很早开始准备方家和钟家关系了。
是她预估错了权力换代的时机？站错队了？
不应该啊……
等等。
是萧言！
她并没有把小辈的规划全数和自己沟通。
如果这样一切就合理了。
而这么做的原因是，萧言想有个人的关系网。
萧言是早想取而代之，目标直指自己。
呼，江燃听着声声抬高价格的声音。
不知道先苦笑这一天终究来了，还是苦笑自己还是低估了萧言的野心。
这些时日不是运气不济这么简单……
这一切是钟青在背后做的，萧言里应外合？
逼她退无可退必须在这个时候出售？
演的真好啊萧言。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的呢？
这盘棋到底有多大？
这个局里还有谁。
今晚围着她的四个人，没一个是局外人。
拍卖恍惚间结束。
江燃提早起身大家出去。
她最后攀谈招呼着送走宾客。
姚随一在大厅门口转了两圈不见江燃，黑框眼镜压得鼻梁疼，眼镜也酸。
他只好坐在车上等。
等到的却是江燃，方博候和钟青一起出来。
三人交谈中，他看着江燃上前和方博候搭话。
江燃主动问方博候要不要一起走，他爽快掏出车钥匙晃着。
两人上了一辆车。
车开出去，方博候摇下两边车窗，初秋的晚风猛的灌入一大口清凉。
他主动问：“江小姐，有什么想问的吗?”
江燃挑眉，满脸洋溢着爽快。
“你想要什么?”她也很爽快。
直白没有噎住对面。
两人同时开口。
“我想要古轩的市场。”
“你想要立方馆的市场？”
笑声也同时溢出，江燃豪爽的大笑，带着对方也放松下来。
叹气似的轻笑变成更低的笑声，显出和觥筹交错间不同的放松。
两个人都将计就计的回答，都是在兜圈子。
希望用一个自己不清楚局势的位置试对方。
棋路太像，反而少了针锋相对，多了点“臭味相投”的幽默。
晚风吹散笑声里的无奈和敌意。
两个人突然有些安静的就坐在车里，发现除了谎话，还一时真不知道能说什么。
方博候调出了车载音乐，公路感的R&B播放出来。
一直磨江燃的裙子，被江燃直接拉过膝盖，偷偷登开了一边高跟鞋的鞋底，休息般晃着脚。
“今天晚上的玉还喜欢吗？”江燃解开鞋扣时候，也打开话匣。
“一般，玉色太素了。”
“方哥眼光太高了。”
“是不想被江小姐低看。”
“下次见到更好的第一时间联系您。”
“我看只是说说，你肯定是先打过钟青电话才见我。”余光抽空有意无意的撇了一眼江燃嘴角。
“你不也是见了萧言才见我？”
”冤枉，想见你可不容易。“
”怪我，没先去和方哥打招呼，随一就比我眼力好。“
两人可汗大点兵似的开始翻旧帐了。
缘分差到一晚上就全是欠款。
“我和随一老相识了，一直听随一说江小姐。”
随一哪敢胡说。”今晚见面也算老相识？“
”真的，我们大学校友，随一是我师哥。“
方博候和姚随一？钟青的笑话一闪而过。
“看来还是我不了解方哥。你和钟青姐呢，怎么认识的？“
“我们俩就是今晚见面的老相识了，说来话长。”
“怪不得我们一见如故，原来我们也是老相识。”
方博候轻轻幽默，江燃就已经开始顺杆爬了。
“看来我从小运气就好。”方博候接过话里的杆子。
车刚好停在红灯路口上，他转头和江燃目光对视。
江燃自然地陷在车座里，轻轻靠着车门，拉着微扎的裙子到膝盖上，像是已经回出租屋的沙发里般自然，迎着他的目光在音乐里微晃。
迎上方博候的目光后更是自然，右脚尖挑起松开的高跟鞋，晃着示意车主自己已经解开鞋带。
方博候挑眉，感觉到江燃不是咨询意见，是告知。
好像能把一切场合都划分到她自然舒服的氛围里。
他看到右脚后跟已经有一块破皮了。
“抱歉，我车上没有创可贴。”
江燃为他的道歉逗了开心，“嗯，等下我带两张纸垫一下。”
“随便拿。“
方博候把抽纸从座位中间拿到江燃那边，顺手调高了车载音响的音量，又微微松开了领带。
车载铃声骤然打断音乐。
萧言来电？
方博候狡黠看向江燃，微挑眉示意。
江燃思绪突然飞回对萧言的猜测，悬着的心和猜对了的遗憾都双双坠地。
面上不动声色的轻笑着，但脚也不晃了，后脚跟的伤剐到了折起来更硬的皮面放着。
江燃伸手在车载上替方博候接了电话。
可以评论看一下更喜欢谁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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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锋利的刀割不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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