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水缩着肩膀，快速鞠了一躬，动作带着明显的慌乱，声音也颤颤巍巍：“对、对不起。”
他的眼神胡乱瞟着，就是不敢看面前的工作人员。
“哟，这么着急，准备干什么去呀？”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围着他盘问，两人对视一眼，仿佛已经猜到丰水紧张的原因。
他们检查过的人不计其数，扫一眼就能大致判断对方的状态。
而旁边的莱恩早已吓傻。
老实说，刚才看到这两个工作人员时，他本来想躲开，可没想到丰水反而拉着他的手直接撞了上去，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下意识想发怒，想像以前那样抬手给丰水几个巴掌，可最终什么都没做，脑子里只有三个字：完了。
要是被发现身份，他就要被送回皇宫，等待他的会是无尽的束缚。
这简直太恐怖了！
他甚至怀疑丰水是故意害他，最后一瞬间，手指下意识握紧了口袋里的刀，想要狠狠扎穿丰水的身体。
就在他要动手的瞬间，丰水突然按住他的手，眼神里带着安抚，朝他微微摇了摇头。
莱恩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一切都在丰水的计划之中，手指慢慢放松了力气，却依旧做好了随时反抗的准备。
工作人员见丰水不说话，继续追问：“两位长官，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只是…… 准备去工作。”
“哦？” 工作人员的眼神一下子变了，“这三更半夜的，去什么地方工作？”
再看两人来的方向，正是贫民窟赫赫有名的红灯一条街，工作人员的思路瞬间被带偏。
他们本来的目的地是黑市，表面上叫 “black酒馆”，这个时间点去检查，就是为了收点保护费，没想到还没到地方，就遇上了丰水和莱恩，这不是白白送上门的 “好处” 吗？
只不过看两人的衣着，又不像是有钱的样子。
这时，丰水适时抬头，露出一双可怜巴巴的水润眼睛，望着他们，眼中似乎含着泪，像被逼到绝路的小动物。
工作人员看着这双眼睛，喉结忍不住动了动，吞咽了口水。
对方虽然脸长得普通，但这双眼睛是真的漂亮，他在这里工作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干净又灵动的眼睛，也从来没玩过这么纯的人。
丰水顺势侧过身，害怕地挡在莱恩身前，工作人员能清楚看到他脊背弯出的弧度，纤细又柔韧。
“我、我们……” 丰水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清要去干什么，毕竟他本来就不是去 “工作”，只是想去黑市打探消息。
工作人员一看他这副模样，心里更确定了猜测，表情瞬间冷下来，眼中却藏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例行执法，请配合，把你们的身份证明拿出来。”
听到 “身份证明”，丰水的脸色瞬间变得更白，身体忍不住细细颤抖，一副紧张到极点的样子。
另一边的工作人员也上前一步，他和同伴搭档多年，一看对方的表情就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送上门的便宜，不吃白不吃。
两人站在一起，压迫感更强了，其中一人还不耐烦地催促：“快点啊！不然就把你们关起来，你们该不会是黑户吧？”
丰水望着两人，故意往后退了好几步，接着突然扯住莱恩的手，转身就跑。
他跑得不算快，还带着几分跌跌撞撞的慌乱感，跑的时候还不忘凑到莱恩耳边，快速低声说了几句话。
莱恩眼神微微眯起，一边跑一边思索，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身后的工作人员就追了上来。
说起来，这两个工作人员也像是在 “逗猎物”，明明能一下子追上，却偏偏故意放慢速度，等着丰水跑累了再动手，像耍弄小动物一样。
丰水察觉到对方放慢速度，也故意放慢脚步，偶尔还回头看一眼，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喘着粗气，又加快脚步，一副慌不择路的样子，朝着偏僻的小巷跑去。
那片小巷连路灯都没亮几个，十个里有一个亮着，都算是好的。
很快，两人跑到了一个死胡同里。
他们转身想退出去，却发现两个工作人员已经堵在了巷口。
一旁被松开的莱恩靠着墙，不住地喘气，脸色煞白。
从小到大，他都是娇生惯养，从没做过剧烈运动，这一次奔跑，是他十几年来最激烈的一次，额角甚至都渗出了汗。
而丰水看上去却没什么变化，只有脸颊微微泛红，这还是他故意屏住呼吸几秒，强行憋出来的。
这会儿他也扶着墙壁，装作支撑不住的样子，胸膛快速起伏，像是真的跑不动了。
“跑啊，怎么不跑了？”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凌云，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慢悠悠走上前，皮靴踏在坑洼的土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这片区域的基础设施本就不好，地上积着薄土，道路坑坑洼洼，两人往巷口一站，彻底堵住了出路。
丰水抬起头，声音带着颤抖：“长官，我们真的是去工作的。”
说话时，他微微抬了抬肩膀，露出歪歪扭扭的衣领，锁骨上还留着刚才用手指狠狠掐出的红痕，角度刚好能让凌云看清。
凌云一眼就明白了，心里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对方就是红灯区的人，他的判断没错。
他和同伴徐非对视一眼，两人的嘴角都翘了起来。
徐非站在一旁，关掉了腰间的执法记录仪，拿在手中晃了晃：“你们要去工作也可以，只要今晚乖乖给我们点‘好处’，这事就算了。”
“可是…… 我们没有钱。” 丰水纠结了半天，才小声说，“能不能先欠着？等回头我们一定还，我们就住在焕星街 312-6号。”
见对方乖乖报出住址，像是被吓怕了，凌云和徐非反而没那么急着动手了，毕竟他们也许久没找到这么合眼缘的人。
凌云的目光落在莱恩身上，语气随意地问：“那是谁？”
“这是我弟弟，” 丰水连忙解释，“他从小身体不好，一直得吃药。”
徐非向来对这种柔弱的药罐子不感兴趣，上前一步，一把将丰水扯进自己怀里，捏住对方的胳膊，力道格外大：“不要钱也行，只要你今晚陪我玩玩。”
丰水立刻往后退，想把手臂从对方手中扯出来，可他的力气在两个常年锻炼的工作人员面前，小得可怜，纤细的胳膊被捏得生疼，仿佛下一秒就要断了。
凌云摸了摸丰水的胳膊，能感觉到衣服材质的粗糙，突然问道：“你做这行多长时间了？”
“我……” 丰水咬着唇，像是不想说，又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凌云掐住他的下巴，拇指狠狠摩挲着他的唇瓣，直到把那片唇揉得发红，也没有停下，反而更用力地想往里探。
丰水像是被吓到了，连忙说：“我、我说！第…… 第一次。”
凌云更惊讶了：“第一次？你弟弟不是常年吃药吗？之前怎么过活？”
“之前有我父亲养着我们，我偶尔打打工，也能兼顾，” 丰水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哭腔，“但是前段时间，我父亲在工厂出了意外，工厂老板不仅没赔钱，还把我们赶出了工厂，父亲没多久就走了，最后也没拿到赔偿款。我母亲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家里没人能帮我们，我只有这一条路能走……”
他抬起头，眼睛红红的，满是恳求：“长官，我们真的很需要钱，请您放我们离开吧。”
“放你们离开也可以，” 徐非开口，语气带着威胁，“只要你乖乖听话。”
丰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脸色煞白的莱恩，咬了咬唇：“那能不能让我弟弟先离开？别让他看到……”
凌云的嘴角越翘越高，毫不犹豫地拒绝：“当然不行。”
“那我们去那边行不行，长官？” 丰水指了指斜对面的一条巷子，那里连一盏路灯都没有，黑漆漆的，“求您了，别让我弟弟看到。”
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倒让凌云动了恻隐之心。
毕竟他也没有做事的时候被旁人看着的癖好。
凌云点了点头，和徐非一左一右架着丰水，一手抓着他的手腕，一手揽着他的腰，生怕他跑了，一步步踏进黑暗的巷子里。
莱恩站在原地，灯光落在他身上，能让他清楚地看到丰水的背影一点点被黑暗吞没，再也看不见。
很快，巷子里传来 “砰砰” 的闷响，还有骨头错位的 “咔嚓” 声。
没一会儿，丰水从巷子里走了出来，和刚才的慌乱截然不同，眼神里满是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平静。
他朝着莱恩招了招手，怀里抱着两套扒下来的工作人员制服和鞋子。
刚才他跟莱恩说的几句话便是这个计划。
故意撞上工作人员是为了他们的身份，毕竟重新购买户口太麻烦，不如直接取代，而取代检查户口的人，则是最安全的选择。
丰水从耳后取下易容芯片读取器，那张普通的脸便恢复了自己原本精致的面孔，又将对方的易容芯片贴在凌云脸上，扫描确认后再贴回耳后，脸便变成了凌云的模样。
他顺便给莱恩换了一下。
“没问题了，” 丰水把制服递给莱恩，“换上这套衣服，我们尽快买票离开。”
有了工作人员的身份，他们不用再去黑市，直接用从凌云和徐非身上摸来的身份证明，光明正大地买了两张离开首都星的运输船票，时间定在明天中午。
弄好一切时，已经是凌晨两点。
丰水带着莱恩来到运输船港口附近的酒店，开了一间房。
这里已经不是贫民窟，而是下城区相对繁华的地方。
说来也有趣，下城区最繁华的区域就是港口，因为港口常年有噪音，不会建在上城区，却因频繁的交易，周边渐渐繁荣起来。
这家宾馆的价格不便宜，住一晚要一万帝国币，还需要实名登记，可两人毫不眨眼，毕竟买两张船票就花了二十万帝国币。
现在的首都星，因为战争，原本一千帝国币就能买到的船票，早已炒到了天价，即使是得知叛军并不针对普通平民，但他们都害怕这个经历过战争的国家，只想尽快离开。
两人简单洗漱后，准备休息。
莱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道是因为换了新环境，还是别的原因，总觉得身体微微发热，心里也有些烦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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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潜伏在帝国的beta卧底（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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