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套房内,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面的暴雨,只留下室内暖黄却暧昧的灯光。
丰水是在一阵阵剧烈的心跳和难以忍受的燥热中恢复意识的。
身下是极其柔软光滑的床单,与他习惯的硬木板和废纸箱天差地别。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冷冽又醇厚的气息,像雨后的雪松混合着某种辛辣的烟草,强大而具有侵略性,却又奇异地吸引着他。
接着他看到了压在身上的男人,一张轮廓分明、极其英俊却冷峻的脸。
黑色的头发被汗水打湿,几缕垂在额前,他的眼睛此刻不再是全然的冷静,而是燃烧着一种被强行压抑的热度。
男人是个Alpha。
而且,也正处于发情之中。
Omega甜美诱人却毫无章法的气息,对于处于发情期的Alpha来说是最极致的催化物和折磨,而Alpha强大而充满占有欲的信息素,则本能地压迫着Omega的身体彻底敞开和屈服。
“你……”他试图挣扎,声音嘶哑破碎,却软绵绵的毫无力气。
男人没有回答,或者说,他用行动回答了。
他的吻落了下来,不是温柔的,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啃咬的力度,修长而滚烫的手指抚过他伤痕累累、却因为情热而变得异常敏感的皮肤。
每一次触碰都像电流窜过,激起一阵阵战栗。
丰水忍不住发出一声呜咽,分不清是痛苦还是快感,大脑一片混沌,他不懂这是什么。
男人似乎也失去了往常的冷静自持,被结合热和Omega信息素逼得失控,他的动作强势而不容拒绝,分开他的双腿.
当撕裂般的剧痛传来时,丰水猛地睁大了眼睛,发出一声短促的哀鸣,指甲深深抠进男人手臂的皮肤。
但这疼痛很快就被汹涌而来的、更强烈的感官洪流所淹没。
Alpha的信息素强行抚平了他躁动不安的热潮,却又带来了另一种更令人疯狂的失控。
他像暴风雨中的一叶小舟,呜咽和破碎的呻吟被堵在喉咙里,或者被激烈的吻碾碎。
他看不清男人的脸,只能感受到对方滚烫的呼吸喷在颈侧。
这是一种野蛮的占有。
没有温情,没有爱意,只是失控地在疯狂地撕咬纠缠,试图将对方吞噬。
汗水、雨水、或许还有眼泪,浸湿了昂贵的床单。
空气中清甜与冷冽的信息素味道浓郁到了极点,最终,一切缓缓平息。
剧烈的热潮如同退潮般暂时散去,留下疲惫不堪、一片狼藉的躯体。
他瘫软在床上,几乎立刻被沉重的黑暗拖入昏迷,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模糊地感觉到那个男人似乎起身,站在床边看了他很久。
一条柔软的薄被盖在了他身上,遮住了那些遗留下的痕迹和依旧狰狞的伤口。
窗外,雨还在下。
室内,只剩下两人交织的信息素,以及沉重而疲惫的呼吸声。
丰水是被一种沉重的酸痛唤醒的。
不是那种被打裂骨头的尖锐痛楚,而是一种弥漫在四肢百骸的疲软和不适,仿佛每一寸肌肉都被过度使用后又强行拉伸开,尤其是……传来一种陌生的、火辣辣的胀痛,以及后腰难以言喻的酸软。
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陌生的洁白天花板。
这是哪?
最后的记忆是破碎的,冰冷的暴雨砸在脸上,身后追逐的脚步声,一条黑暗的小巷,一个猛扑上来的高大黑影……然后是一片混乱的挣扎,后颈遭到一记重击般的剧痛,接着一切都陷入了漆黑的虚无。
他被抓住了?
这个念头让他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丰水猛地想坐起,却牵动了全身的酸痛,尤其是下身那古怪的不适感让他动作一僵。
“唔……”他倒抽一口凉气。
这时丰水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极其柔软的床上,身上盖着轻暖的被子,他赤着身,但昨天受的伤都被仔细处理过了,淤青处涂着清凉的药膏,撕裂的伤口被白色绷带干净地包扎好。
谁干的?这么好心?
他缓慢地坐起身,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视这个过于宽敞和整洁的陌生房间,于是他看到了床头柜。
上面整齐地放着一套崭新的衣服,料子看起来好得不像话,而衣服上面,放着一小叠崭新的钱币。
不是他昨晚挣来的,面额比那大多了。
一瞬间,丰水脑子里基于他能理解的逻辑,拼凑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昨晚被打晕了,后颈的闷痛和失去的记忆证明了这一点……
打他的人给他处理了伤口,也许是怕他死了惹麻烦?
这些钱或许是医药费。
至于身体深处那种陌生的的酸痛和不适?
他皱紧眉头,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腰腿,那古怪的感觉更加清晰了。
也许……被人狠狠揍了一顿?
对,一定是这样,昨晚昏倒后有人踢打到了他的腰腹和后面。
他对此毫无经验,只能将这种前所未有的不适感,归咎于一种更阴毒的殴打方式。
“混蛋……”丰水低声咒骂,声音沙哑,心里涌起屈辱,但更多的是庆幸。
还好,只是打了一顿,没缺胳膊少腿,而且还拿到了钱。
他不再去细想,毫不犹豫地伸手拿过那叠钱,迅速套上那身柔软得让他不适应的新衣服,动作间依旧能感觉到身体深处的异样酸痛,但他强行忽略了。
必须马上离开这个奇怪的地方。
像是一头闯入人类居所的野兽,丰水警惕而迅速地溜出房间,消失在走廊尽头,一心只想尽快回到属于他的肮脏但熟悉的贫民窟里去。
他丝毫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又误解了什么。
那笔他以为是“医药费”的钱,在另一个人眼里,或许有着截然不同的含义。
贫民窟。
丰水熟练地穿梭在锈蚀的金属棚屋和堆积如山的垃圾之间,警惕地避开所有不必要的视线,新衣服虽然款式低调,但在这里依然扎眼,他必须尽快回到自己的地盘。
他的“家”是一个废弃的大型排水管道,入口被破烂的帆布和废金属板巧妙遮挡,里面塞着他捡来的所有家当。
一张破毯子,一个生了锈的铁罐,用来烧水和存放净水,还有摞起来的纸板和两块木板拼凑的床,上面铺着破了洞的垫子。
钻进管道,熟悉的气味让丰水一直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些,外面世界的奢华房间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而这里才是冰冷坚硬的现实。
他从内袋掏出那叠纸币,就着管道口透进来的微光,又仔细数了一遍。
没错,足够买最好的消炎药,还能换不少耐储存的合成食物块。
直到这时,身体那陌生而持续的酸痛才再次清晰地传来。
他靠在冰冷的管壁上,轻轻吸了口气,撩起衣服下摆,看着腰间和腹部的绷带。
那个袭击他的人……到底图什么?就为了打他一顿再给钱?
无法解释这种行为。
丰水甩甩头,决定不再去想。反正钱到手了,伤也处理了,结果是好的。
他从一个隐藏的缝隙里摸出藏着的最后一点干净的水和食物,慢慢地吃着,寂静让久远的记忆浮上心头。
“爸……妈……”
他已经很久没想起这两个词了,印象里的画面总是蒙着一层灰霾。
他们是一对最普通的拾荒者Beta夫妇,和这里无数挣扎求存的人一样,沉默、坚韧、渺小。父亲的手总是黑的,指甲缝里嵌着洗不掉的污垢,但会笨拙地揉他的头发,母亲身上总有股尘土味,会在夜晚低声哼唱不成调的歌谣。
他们教会他如何分辨有价值的垃圾,如何避开危险的毒物和辐射区,如何在饥饿时找到能下肚的东西。
日子很苦,但那个小小的、用废料搭成的棚屋,勉强算是个家。
直到他十岁那年。
一场帮派乱斗爆发,为了争夺一块新矿区,枪声、爆炸声、喊杀声充满贫民窟日常。
混乱中,没有人会在意一对恰好路过的拾荒者夫妇。
过程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巨大的声响,刺眼的光,父母猛地将他推开的场景。
等他能爬起来,只剩下焦黑的痕迹和散落一地的废品。
没有人在意。
就像两片树叶被踩碎。
帮派们争夺完毕,瓜分地盘,留下满地狼藉和尸体,扬长而去。
他开始了独自一人的生活。
捡垃圾,和野狗争食,做最脏最累的临时工搬运尸体,只为了换一口吃的。
他睡过任何能挡雨的地方,被欺负、被抢夺是家常便饭,直到他长得足够强壮,学会了用拳头保护自己……
管道外的风声呜咽着吹过,像是这片土地永恒的哀歌。
他吃完最后一口食物,将钱仔细藏好,比藏任何东西都要小心。
身体的酸痛还在持续,提醒着他昨晚的遭遇。但和失去父母的痛苦、和这么多年独自挣扎求存的艰难相比,这点不适和困惑,似乎又不算什么了。
他蜷缩起来,拉过那破旧的毯子盖在身上,闭上眼睛。
还得想办法搞点更厉害的家伙防身,黑拳场那边,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他。
活下去。
这是他唯一会的,也是唯一的目标。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