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丰水倒也没你说的那么差。” 贺霄笑了半天,终于在沈然越来越黑的表情下停了下来,“你是不是对你弟弟有偏见?”
贺霄回想着丰水的脸,确实一般,很普通的一张脸,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但性格确实挺有趣,喝醉酒之后的样子比平常有趣多了。
反驳的话只是随口一说,可沈然的脸色却有些沉了下来,他晃了晃酒杯,里面的酒也跟着晃动。
“他跟他那个妈一样不安分。” 沈然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你想试,那就随便吧。”
好像根本不在乎似的,沈然不再劝贺霄。
贺霄反而不跟他抬杠了,周围的几个男女却好奇起来:“看不出来啊,丰水的魅力也挺大的,贺哥,你这就沦陷了?也太快了吧。”
贺霄白了他们一眼:“去你的。” 他随手丢了颗车厘子进嘴里,边嚼边说,“还记不记得我当时说的那个赌约了?”
他这一重提,反应快的人瞬间就明白了意思。
“你这好胜心真是没救了,这种事也要争个输赢。”
纪临刚出去抽了烟,穿着白衬衫、黑色长裤,戴着眼镜,说话时露出手腕上的机械手表,嘴角噙着一抹笑,一看就是个斯文败类。
“废话。” 贺霄说,“我事事都是第一,这不是应该的吗?还有,这可是丰水自己撞我手里的,我可没主动。”
贺霄忽略了自己原本准备找朋友给丰水挖坑的打算。
“所以你是玩玩喽?” 纪临又问。
“这不废话。” 贺霄说着,朝沈然看了一眼。
沈然这才收回盯着贺霄的目光,脸色慢慢缓和,将酒一饮而尽,但他意识到贺霄绝对没说真话,就算说了,也绝对是半真半假,他和丰水之间肯定有事。
过了一会儿,贺霄出去了,沈然跟着走了出去。
“抽烟吗?” 沈然问。
贺霄停住脚步回头,微微一笑,两人达成共识。
他们避开其他人,到了窗边开始抽烟,走廊尽头,隔着窗户看外面的夜景,两人抽的是同一款烟,只不过点烟的工具不同。
沈然拿出复古造型的打火机,他格外注重精致度,喜欢那种每一处都经过打磨的漂亮物件。
而贺霄却不是,他掏出一盒火柴,随手划开,点燃了香烟,灭掉的火柴梗随手丢到垃圾桶里,当然,他用的也绝对不是便宜货,这些火柴盒都是在爱马仕随手拿的,还是镀金的。
“你还挺复古。” 沈然调侃了一句。
贺霄把火柴盒收好,上下抛了两下接住:“就是喜欢火柴划开的声儿。”
两人安静地抽着烟,相同的烟味在空气中飘散,没人再说话,很快一根烟抽完了,贺霄转身就要离开,沈然叫住他:“丰水为什么缠着你?”
贺霄摆出无赖的样子:“谁知道呢,也许是因为我帅气。”
沈然又点燃一根烟,“贺霄,别说笑,我认真的。”
贺霄嘴角还勾着笑,嘻嘻哈哈地说:“我也认真的,我猜也许他就是喜欢我呢,不过具体的你可以问你那个弟弟啊。”
看样子他是打死都不说了。
沈然没再出声,贺霄摆摆手转身离开,却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丰水发了消息:“明天下午来俱乐部。”
丰水依旧是秒回,但贺霄咧开的嘴、脸上的笑容却僵在那里,忍不住磨了一下后槽牙。
只见消息写着:“明天我有事,走不开,换一个时间吧。”
可惜了,贺霄心想,他本来还准备跟对方说他哥哥的事呢。
他将手机丢回口袋,相比前段时间丰水的百依百顺,这还是他第一次被拒绝,他顶了顶上颚,莫名有点不得劲,但很快回了包厢,继续跟朋友闹了起来。
第二天早晨,教室内,丰水来得很早。
他专程从家里带了吃的,虾饺、豆浆、三明治,还有牛奶,都用饭盒装着,保温效果很好。
早早到了教室,提前给陶衣占了座,毕竟上次正值中午,他让对方扛着两个画架回去,心里早过意不去,再加上对方上次还分了一半吃的给他。
做朋友可是要有来有往的。
过了一会儿,陶衣来了。
丰水提前给对方发过消息,让他别买早餐,说自己带多了,让他一起吃,不过陶衣还是买了一杯冰美式,喝了几口,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等他坐到占好的位置前,丰水把东西打开摆了出来。
陶衣小小的 “哇” 了一声,惊讶道:“你怎么带了这么多?我感觉凭咱俩根本吃不完。”
丰水微笑着说:“没关系,吃不完到时候留着中午吃。”
旁边两个牛皮袋包着三明治,饭盒是一人一个,最上面装的是炒的菜和虾饺,下面是热好的豆浆。
东西有点多,三明治只吃了一半,倒是饭盒里的东西都吃完了。
陶衣把三明治放回牛皮袋内卷起来,丰水也同样这么做,两人食量差不多,吃得也差不多,他们用湿巾擦了擦嘴,开始上课。
他们读大二,基础早在大一就打好了,大二的时候就可以尝试画一些成品画。
丰水和陶衣一起向美术家协会提交了一幅自己的作品。
协会要求鼓励个人风格探索,不限地区,年龄只要 45 岁以下即可,在校学生也可以参加。
于是他们急匆匆地将自己完成的第一部作品在截稿时间内发了过去,毕竟这是一个国家级别的综合性大展,若是入选了,可是一份不低的履历,不亚于获奖,而且展览还会在他们当地的美术学院美术馆举办并全国巡展,这样的机会不多。
提交之后,作品评审需要一个月,结果出来也需要一个月。
今天就是结果出来的日子,老实讲,丰水和陶衣都紧张得要死。
毕竟他们还是学生,要和其他也许年龄比他们大很多、艺术成就比他们深厚得多的艺术家一起评选,心里都没底。
但很快,他们收到了官方的回复,说两个人的作品都被选上了。
所幸这会儿是中午,两人趁着没课一直在教室等结果,下课了也没走,早上吃得有点多,中午结果不出来,他们也吃不下饭。
等结果出来后,两人才高兴起来,在教室里抱着对方互相庆祝。
陶衣欲哭无泪说:“坏了,我这会儿还是不饿,我一直以为是刚才太紧张的缘故,要不这样,等下午 5 点,我们约个时间去吃火锅怎么样?”
“可以呀。” 丰水答应了,他确实也不饿,两人不仅食量相同,口味也差不多。
陶衣打了个哈欠,“我回去再补个午觉,昨天晚上构思自己的第二幅画,半夜兴奋起来,一直画到凌晨 4 点。”
丰水点头:“那你回去休息,下午 5 点我们再见。”
“好。” 陶衣摆摆手,“再见哦,亲爱的。”
陶衣总是这样,对谁都格外亲切,人缘也好。
丰水格外羡慕对方,不像自己,不会打扮,就算收拾了,性格也改不过来,但他觉得有陶衣这样的朋友已经足够了,拿着饭盒回了家。
下午他们没课,一般大一的课特别多,大二的课就比较少了,给他们自由发挥的时间比较多。
很快到了下午 4 点,丰水收拾了一下自己准备出门,4 点 50 分到达了餐厅,他跟陶衣约好在餐厅门口碰面。
这家火锅是秘制火锅,价格不算便宜,但胜在食材新鲜、味道好吃,装潢也很棒,所以两人经常会在月初还富裕的时候,或者有开心的事情时,来这里搓一顿。
丰水上了 3 楼,一进去就看见陶衣在电梯口。
他的手机 “叮咚” 一声,收到一条消息,是陶衣发来的:“我刚到。”
丰水走过去,陶衣听见脚步声抬起头,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往火锅店里面走。
“你速度真快,我还想着提前 10 分钟到。” 丰水说。
“补了 5 个小时的觉,实在不想睡了就起来了。” 陶衣说,“正好我也是刚到。”
两人找了一个位置,要了爆辣锅底开始涮火锅。
别看两人平时吃得没滋没味,特别养生,实际上都是无辣不欢的主,爆辣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小意思 ,其实是陶衣特别喜欢吃,丰水只是陪着他来。
当然,丰水也不常吃这种爆辣的,所以觉得很新鲜,喜欢嘴巴麻麻辣辣的感觉,很痛快。
两人东扯西聊,最后还说等过几天展出的时候,约着一起去美术馆看作品,丰水立刻答应了。
过了一会儿,两人吃完了。
陶衣还在给丰水说其他系的八卦,说得眉飞色舞。
“叮” 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两人从 1 楼大厅往外走。
丰水没注意到其他任何事物,专心地听着陶衣讲八卦,边听边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这些都是他从来没听过的。
很快,他被人叫住,那声音带着一些怒气:“丰水,你不是说你有事吗?怎么你说的有事就是和别人出来吃饭?”
丰水毫不心虚,点点头说:“对,这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贺霄却不怎么开心。
他原本因为丰水拒绝去俱乐部,所以临时改到这里的 10 楼约人打台球,结果来迟了一会儿,就撞见丰水和别的男人笑嘻嘻的场景。
他眼神挑剔地看着丰水身边的朋友,除了打扮得稍微年轻点、稍微幼稚点,长得也就一般,跟自己比差远了。
贺霄的想法大错特错,如果让人来评价,陶衣的长相绝对算得上帅哥,只不过他跟贺霄确实有差别,毕竟不是谁都长得像贺霄那样,365 度无死角帅气。
贺霄不喜欢被反驳,眼睛眯了起来,又说:“别忘了你答应的事。”
丰水叹了口气,只能转身拉着陶衣走到一边,小声道歉,说等下次再约,他跟眼前这个人有点事情要处理。
陶衣自然看得出来对方不好惹,更担心丰水会受委屈,“没事吧?要不我陪你留下来?”
丰水摇摇头:“没事,他跟我哥认识,是我哥的朋友。”
听见丰水这么说,陶衣有些半信半疑,毕竟刚才丰水听到对方声音时,露出的神情可不是高兴。
但既然这么说了,陶衣也只能离开,走的时候悄悄在丰水耳边说:“有事情给我发微信,我第一时间过来。”
丰水原本绷着的脸一下子松了下来,无奈地点点头:“好。”
目送陶衣离开后,丰水才跟贺霄上了电梯,一出去是一个台球厅,人不多,目之所及,丰水觉得这些人好像在哪见过。
贺霄却不着急,他按着丰水的肩膀走到台球厅中间,冷白色的光打下来。
贺霄对着周围的人招了招手,宣布一件事:“丰水向我表白,我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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