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丰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摸索着碰到申荇,感觉到对方微弱的心跳和喘气才放松下来,可就这么一喘气的功夫,他突然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了。
猛然晕了过去,头磕到地板上,可他感觉不到痛,或者说没那么痛,甚至觉得这样能帮助自己清醒一点。
于是他又用力朝地上磕了几下,“邦邦邦” 的响音在房间里回荡。
他冷汗直流,手指忍不住颤抖,却还是继续用头往地上撞,用疼痛让自己更清醒。
终于,他不知道自己撞了多少下,嗅到了浓郁的血腥味道,他终于弯起嘴角,又呼喊了一声 “申荇”,可对方就在那里躺着,没有任何回应。
若不是微弱的呼吸,恐怕都觉得对方可能已经不在了,可他不能就这样抛下妻子不管,他得救他,那是他作为丈夫最基本的责任。
他得到门口去,可下半身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能在转身之后,用手扯着裤子,先把一条腿翻过来,再猛地上半身使劲,终于整个人翻了过去。
可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都让他眼前一片眩晕,几乎分辨不清方向。
他索性朝着那道格外明显的光芒爬去,双手手腕还被绳子捆着,挣脱不开,也没有力气挣脱,只能用手肘一点一点向前蹭,再拖着下半身往前挪动。
这样的动作让他的手腕磨出了淤血,他却根本感觉不到,或者说不能停下。
白皙泛粉的手肘撑着地面,全身的力气几乎都用在这上面,很快手肘就被磨破了皮。
他意识到这一点时,是闻到了一些带着灰尘的血腥气味。
老实说,他很讨厌血腥味,那总会让他回忆到父母被折磨的那个画面。
鲜血,尸块,火焰,泪水,伤疤……
木楞楞地停下来,他意识到那是自己身上的味道,一路爬过来,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肘部,早就把皮肤磨破、出血,可他没有任何办法。
他穿的也是从家里带来的浅蓝条纹睡衣,想到这里,他又想起了申荇的脸,想起两人待在家里对视一笑的样子,顿时又有了无尽的力气。
他皱着眉头,冷汗顺着下巴滑落,牙齿死死咬住唇,用疼痛刺激自己保持清醒,一步一步向前爬。若是走路,这一定是极短的距离,可对于他这样不方便挪动的人来说,这段距离格外遥远。
但他没有哭,因为他知道要救自己的妻子。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爬到了门边。
他已经没有时间概念了。
浑身的衣服已经脏得不成样子,沾满了灰尘和血。
他趴在那里,只有手掌能活动,手甩了一下门,门是铁质的,轻轻一拍就会有声音,可没有人来,于是他使出更大的力气。
他的头发几乎被汗水浸湿,却依旧没有停下,手掌拍得发红,甚至到最后传来了麻木感。
他已经不知道拍了多少下,只知道自己一直在拍,要拍得那些人来,可能是几千下,也可能是几万下。
门发出的噪音吵得人耳朵嗡鸣,好像有一百根针在扎,丰水却觉得这是救命的稻草,便更加用力地拍下去,直到没有最后一丝力气,止不住地喘息,手掌也感觉不到疼痛了。
借着微弱的光,他回望着墙角,那里躺着申荇的身影,“不能就这样停下”,他想着,可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能用手指刮着门,发出格外尖锐刺耳的声音。
双手不断抓挠下,最终门被打开了。
那一瞬间,光芒刺痛了他的眼睛,丰水几乎是快乐地流下了泪水,他知道,妻子有救了。
丰水分辨不出进来的人是谁,他只是凭着感觉闭上眼抓住了那只脚,几乎是从喉咙里憋出了几个字,“请给我的妻子喂点吃的。”
那人开口了,声音沉静,是黑发绑匪。
“坚持了两天一夜,还不赖。” 听起来倒像是他们两个是他们的实验品一样。
丰水没有力气反驳,只是重复说着:“吃的,给我妻子。” 他以为自己用尽了最大的力气,可实际上那些声音听起来不过像是蚊子叫。
黑发绑匪把他扶起来,往他口中喂了一口营养液,“你现在说话,我才能听见。”
丰水连忙抓着对方的手腕:“给我的妻子喂点吃的。”
他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唯一的感觉是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可还是很难受,但他没有说让给自己再喂点吃的。
黑发绑匪眼中透着不明情绪,迷彩涂在脸上,根本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他只是问:“我救了他,你能给我们什么呢?”
丰水抬起头看着对方:“你们想要什么就拿去什么,只要别碰我的妻子就行,让我的妻子活下来。” 声音几乎是乞求,他面临着绝望,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了,于是一直在重复那几句话:“救救他,我什么都可以,救他,我什么都答应。”
他几乎已经失去意识,全靠着这个信念绷紧神经。
金发绑匪走了过来,靠近丰水,快步夺过黑发绑匪手中的营养液,急忙给丰水灌了下去。
丰水被呛到了好几声,但最终还是把这些东西吃了下去。
身体的极限已经达到了一个限度,营养补充后,他眼前的光影清晰起来,呼吸也正常了。
金发绑匪从腰间抽出营养液,不耐烦地甩给同伴:"磨蹭什么?想活活饿死他们?里头还躺着一个。"
黑发绑匪沉默地接过,走过去蹲下身判断墙角那人的状态时突然僵住,他迟疑两秒,还是掐着对方下巴把液体灌了进去。
"还......好吗?"丰水的声音像绷紧的弦。
黑发绑匪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我已经答应了你,你也要履行承诺。”
丰水回头看着那个角落,“可以,但是我要确认一下我妻子的状态。”
于是黑发绑匪把丰水抱了起来,毕竟对方总不能再爬回去,浪费的时间太长了,丰水爬过来需要几十分钟,被抱回去却只需要几秒。
丰水被放下来后,趴在申荇胸膛上听了一会儿心跳,感受到正常的跳动,才对黑发绑匪说:“请照顾好他,我会履行对你们的诺言。”
丰水被金发绑匪抱走了,他没有再看仓库,大门也被关上了。
被抱出来之后,他才发现这里是一处地下室,他们沿着台阶向上走,楼梯四周装了灯,所以有光。
走上去后,发现是一间林中小屋,木材搭建,但对方没让他观察多长时间,就把他带到了一个房间里。
丰水呆呆地望着镜子,大镜子把他此刻的状态照得非常清楚。
头发凌乱,半干半湿;额角还流着血,伤口已经凝结,带着黑红色的血痂;再往下,是他苍白的脸,和被咬烂的嘴唇;原本干净的衣服变得十分肮脏。
“把自己洗干净。” 金发绑匪把他丢进浴缸里,不耐烦道。
丰水想自己解开扣子,却发现手指完全不够灵活,动作很慢。
这时,金发绑匪握住了他的手腕,盯着瞧了半天才啧了一声。
丰水的手指带着青紫的红肿,整个手掌都是这样,指尖更是血肉模糊,指甲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断裂,还有细微的伤口,瞧着格外可怜。
整只手微微颤抖着,仿佛连触碰空气都会带来疼痛。
金发绑匪眉头一拧,"麻烦。"
他动作粗鲁地一把甩开对方的手,力道却不着痕迹地放轻了几分。
喉结滚动,像是在强压着什么情绪,过了几秒,又烦躁地骂了句脏话,看也不看地快速把丰水的衣服扯了下来。
之后,他给浴缸放了水,给丰水洗澡,全程都没有让丰水动手。
丰水此刻才有精力细细观察对方,他发现抛开所谓的迷彩,对方的五官、脸型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帅气。
他来不及想别的,只是思考对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下意识也问了出来:“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对方给他清洗身体的手顿了一下,头也不抬地回应:“你猜。”
丰水当然猜不出来,要不然也不会问了,他没再开口,闭着眼任由对方给自己清洗。
很快,他被裹着浴巾扔到外面床上,头发被擦得半干,黑发绑匪拿出吹风机给他吹头发,一个人擦身体,一个人吹头发,分工明确。
让人以为不像是在被绑架,而是在享受生活。
吹风机的嗡鸣戛然而止,空气中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丰水低垂着眼睫,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带着擦伤的膝头,滑落后在浅色床单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明明他根本感觉不到腿的存在,可那一瞬间,他仿佛感觉到了疼痛。
金发男人轻佻地挑起丰水的下巴,指尖的凉意让他不自觉地瑟缩。
"急什么?"男人俯身在他耳边低语,温热的吐息喷在耳廓,"你把自己弄到发情,我们才好......"
顺着颈线滑下,在锁骨处暧昧地画着圈,"慢慢玩啊。"
丰水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攥紧的指节泛出青白,他几乎压制不住那种莫名的恐慌。
黑发男人突然掐住他的后颈,强迫他仰起头。
"怎么?需要教你?"
另一只手已经摸向腰间的药剂,"还是说......你更喜欢用点东西助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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