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错觉。
他原本躺在床上几乎爬不起来,连意识都不太清醒,可这会儿他集中注意力,努力区分这声音到底是真的,还是他臆想出来的。
他用手指狠狠掐住自己的胳膊,掐了一块又一块,过了几十秒才发现,警笛声越来越近了。
这几乎让他立刻精神了起来,他强迫自己睁开眼睛,舔了舔干裂的唇瓣,用手臂撑起上身,脖子上的项圈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扯了扯项圈,发现根本扯不动,眼中烧起了熊熊的火焰,迫不及待地想发出声音,可几天没有说话的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似的,他只能在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救……”
他一字一顿地吐出,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小了,就算有人也根本听不到,于是翻身从床上下去,一点一点向外攀爬。
对方虽然给他锁上了锁链,但没有限制他的活动范围,足够他爬到门口,足够他拍到门。
他克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感觉心脏在扑通扑通跳动,越靠近门口,警笛声就越清晰,像在耳边环绕一样。
他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可也只是相对来说,毕竟他只能用身体磨蹭着一点一点移动,花费了十几分钟才爬到门口。
警笛声像是就在附近,他简直不敢相信,已经得到希望,怎么可能会让机会白白溜走呢?
他开始用力拍门,开始大声呼喊:“救命!救救我!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一直就是这几句话来回重复,他喊得声嘶力竭,整个人几乎缺氧,身上的锁链随着他晃动,他无力地趴伏了下去。
很快,门被打开了,警笛声越来越清晰。
他太高兴了,抬起头,却愣在原地。
出现在面前的不是他想要的任何来救他的人,而是如同太阳闪耀的白金色。
在冰冷灯光的照耀下,对方的眼神无比锋利,像一把杀人机器。
金发男人蹲下去,手指微微挑起他的下巴:“怎么?还在期待有人会救你吗?” 他突然说道,“你就认命吧,没有人会来找你,也没有人会来救你。”
此时,丰水看到了对方手中的手机,对方轻轻一点,刚才他期待已久的警笛声就再次响了起来。
那一刻,丰水简直无法相信,他原本强撑着双手坐在地上,突然软了下去。
他无法想象,自己刚才那般渴求的模样,竟然是被人耍了,对方在玩弄他,像是觉得这几天不过瘾似的,不屑于玩弄他的身体,转而玩弄他的心灵。
黑发男人几乎不怎么说话,金发青年却是时时刻刻在丰水的伤口上撒盐。
“不会有人来找你了,你的妻子早就抛弃你了。一个残废,他为什么要来找你呢?再说,他找得到我们吗?这里格外隐蔽,不会有人找到的,等我玩腻了你,就直接把你丢在这里,让你慢慢等死,好不好?”
这就是在威胁他,丰水很清楚,但他依旧闭目不看对方,只有对方说到格外过分的话时,他才会冷冷地让对方闭嘴。
他几乎要崩溃了,没有力气反抗,连给对方一巴掌都做不到,只能趴伏在那里或者躺在那里,时时刻刻经受着对方的侵略,却无法躲开。
那仿佛就是他的命运。
“就算我的妻子抛弃了我,我也不会怨恨他,我更希望他一个人活得好好的,或者再找一个人活得好好的,我配不上他。” 丰水这样说着,“这条路本来就是他的,就当我还给他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早已经沉到了谷底,像是坠入了最冰凉的湖水之中。
他不怨他的妻子,但也没有抱任何希望,他已经绝望了。
因为他发现这些人几乎每一次都会侵入他的生殖腔,那就像是一种仪式,每次都要逼到他求饶,可丰水怎么会求饶呢?每次都憋得脸色发白。
像丰水这样,即使被折磨也不表露、不反抗的人,实在是没有任何征服欲,很快两人就腻了。
“太无聊了。” 金发青年将丰水推开,“不得不说,这段时间确实给我带来了一些‘美好’的回忆,所以我决定送你一程。”
丰水发现他的锁链已经被打开了,可他没有力气挣扎逃走,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肤,满是伤痕、淤青,还有一些被手指捏出来、抓出来的痕迹,简直就像是凌虐。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被保护得极好的阿尔法,从未想过会遇到这些事情。
听到对方这样说,他眼神虚焦,根本不在乎。
黑发男人冷眼瞥着这一切,只有金发男人饶有兴趣地看着丰水:“你求求我,说不定我就不杀你了呢。”
丰水看了对方一眼,冷冷地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这具身体早已经脏掉了,我不稀罕。” 他的眼中没有任何波澜,已经不想活了。
黑发男人转身离开,“该走了。”
金发男人笑着说:“既然你让我这么开心,就送你一份大礼。”
房子周围被浇上了汽油,两人离开后,一把火点燃了房子。
眼看着火焰熊熊燃烧起来,他们才离开,房间内的丰水很快被浓烟呛得睁不开眼,但他没有躲避,只是躺在床上安静地迎接着那一刻的到来。
房间里烧得很慢,外面的火不进来,只会闷着,东西被灼伤的味道带着一股股臭味,还有难闻的刺鼻气味,几乎要让人晕过去。
丰水咳嗽几声,却依旧没有躲避,因为他觉得十几天已经足够想找他的人找到他了。
一滴泪划过脸颊,他几乎很少在那两人面前流泪,现在是真的毫无力气了。
他闭上眼,烟雾从他的鼻子和嘴巴钻进去,躲不开,很快昏了过去。
朦胧之际,他看到火焰越烧越高。
等他有意识的时候,只感觉到一片冰凉,没有难闻的气味,只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他慢慢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抬起手,上面插着输液的针头。
他望着四周,是医院,几乎不敢相信,心想难道是那群人迷途知返,或者觉得还不够,又把他带出来了吗?
他挣扎着拔掉手背上的针头,不管手臂上流血的地方,一只手握着针头对准脖子动脉,打量着距离,想着从哪里刺进去,要刺多少下才能致死。
设备上的仪器滴滴作响,白色的门很快被打开了。
丰水连眼睛都没有望过去,对方发出一声惊讶:“快放开!”
是医生。他看过去,自嘲地笑了笑:“能问一下送我过来的人是谁吗?长什么样子,头发是什么颜色的?”
医生安抚道:“你先把东西放下来。”
丰水摇头:“不。”
“是黑色的头发。”
丰水松了口气,终于死心了,还是那些人,他们没有放过他,可他不准备再承受下去了。
正准备刺下去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丰水。”
丰水放下针头,不可置信地睁开眼睛,这声音是他心心念念的声音。
一瞬间,他的动作僵住了,门口站着的是他的妻子,依旧穿着那天离开时的服装,面容憔悴,还带着尘土。
看到对方的一瞬间,丰水就明白对方这段时间过得一定很辛苦。
他没有再挣扎,让医生重新扎好针。
申荇坐在他身边,跟他讲起了这段时间的情况。
原来那些人离开后,申荇走了将近两天两夜,昏倒在了路边,终于找到了大路,却再也没有力气坚持下去,被人送到了医院。
那时他才知道自己昏迷了一周,因为身体格外疲惫、痛苦,苏醒过来后,让医院帮忙报警,警方花费了很多精力确认了最终位置,终于赶在丰水出事前找到了他。
“你知道吗?看到火光那一刻,我有多么害怕,多担心失去你。” 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柔软和难受。
丰水听着,心像是被揪了起来,“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等会儿好好做个检查,现在医院只是做了整体检查。
“你放心,我一定会配合医生的。”
“对了,” 丰水猛地想起来什么,激动的问,“那些人抓到了吗?”
申荇叹气,“我们去得太迟,对方不知道从哪得到了消息,提前离开了。”
“这样啊。” 丰水眼中失落。
申荇又问了问丰水现在的感觉,给对方弄了点吃的,慢慢喂着,眼中满是心疼。
丰水一瞬间想和对方说说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良久,还是决定将这段记忆埋葬在回忆里。
被救出来后,丰水一直待在医院,配合做了几个检查,结果显示没有大碍,便和申荇回了家。
他不想待在医院,总觉得待在外面非常危险,只有回到家中才是最安全的,尽管他知道这可能是一种错觉。
申荇只能不断抱着他安慰:“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要害怕,不要担忧。” 每天这样安慰着,丰水终于平静了下来。
之后,申荇开始慢慢回去上课,毕竟他是有工作的,课题不能落下。
申荇离开时,再也没有那个亲昵的吻了,丰水已经彻底害怕了,甚至排斥各种亲密行为,除了拥抱,什么都不答应。
回到家中,日子像平常一样过着,申荇去上班,丰水就在家中等他,但他依旧受到无法扭转的创伤。
直到这一天,丰水目送着申荇离开,看着对方打好领带,突然一股恶心感涌了上来。
他立刻捂住嘴巴,快速推着轮椅到卫生间,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纤细的青年在镜中缓缓抬起头,一种不好的念头在内心浮现起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8章 天生残疾的alpha(8)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