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老夫人的烦恼
咕噜咕噜,慢吞吞的车轮声,像极了它主人此刻的心情,也是这样的怀揣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寸步难行,突然咕噜咕噜的声停止了,有人过来牵马,并帮他掀开了帘子,只听一个豪壮的女仆声音,说到:家主,奴才扶您下车吧。李氏深深叹了一口气,握着吕六郎冰凉的的手,想必这孩子心里的紧张不安只能比他更甚,吕六郎甚至不敢直视他和家丁的眼睛,两人抱着孩子,在家丁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下了马车,李氏故作镇定,告诫吕六郎不必担心,老夫人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她不会做出伤害吕六郎和孩子的事情,吕六郎听后,将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心里总算有些踏实些,便低着头跟着李氏进了府里。
“阿瑶,你打算就这样纵容小敏吗”老夫人正襟坐在堂屋内,看着地上跪着的母女俩,安夫人安瑶和她女儿安敏,旁边还站着连话都不敢搭的李氏和局促不安地抱着孩子的吕六郎。
“祖母,小敏非六郎不娶”,安敏坚定从容的声音在整个堂屋内显得格外响亮,吕六郎突然泪流满面的抱着孩子也跪在老夫人面前,“怎么,你听到小敏这么说,是想让我成全你们,让她把你抬进安家的大门?”老夫人的话,让吕六郎羞愧难当,他把头埋得更低,李氏看着吕六郎,他有些心疼的抚摸着他瘦削的脊梁,宽慰他沉痛焦灼的心情。
他不忍的朝老夫人说道:母亲,自阿瑶把我抬进府内,对我最多关怀的就是母亲,您疼我、爱我、怜惜我更甚于阿瑶,我知道母亲这样做是怕我伤心,因为小挽的父亲曾想将阿瑶带走,您恨极了他的做法,出于对阿瑶和我的保护,您不得已做了坏人,把阿瑶从小挽父亲身边夺了回来”。
安瑶听着这些陈年往事,唏嘘不已,原来自己的做法深深的伤害了她的夫郎,她却因为当时的自私,害了他,也害了小挽和他的父亲,她问过安敏,为什么不选择带吕六郎一走了之,安敏的回答是:即使和吕六郎生不能同穴,死能栖就好,但绝不能因为自己做出伤害安家的百年声誉。安瑶有些震惊,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的女儿竟然要比她这个母亲强白倍。
老夫人听着李氏的说辞,欣慰的说道:我儿知道,吾心甚慰。但是不论我该如何做,眼下更重要的便是和安敏外婆家,护国公府联姻,这是小敏自 10 岁时定下的,我安家百年声誉呀,怎可滑天下之大嵇,为了一个戏子,毁我百年基业,我们只有小敏和小挽,小挽病骨离支,小敏的依靠只有自己,你该如何强大,如何护住安家?
跪着一地的人一时被老夫人说的无言以对,吕六郎从李氏怀里站起来,将孩子放在老夫人的怀里,小孩子咿咿呀呀的贴着老夫人的胸膛,时不时的朝着老夫人傻笑,老夫人心疼的抚摸看一下他,又疑惑吕六郎究竟要干什么,大家都纷纷瞪着他,吕六郎却走到安敏面前,滴滴清泪落地,朝着安敏叩拜三下,安敏惊讶道:六郎你这是做什么?吕六郎颤抖的说道:阿敏,我不会寻死,但求安家照顾好孩子,六郎在此别过。
“小公子,您不能下床,刘神医和小侯爷都吩咐我们了,务必让您静养”,玉青和阿满异口同声的说道,安挽身上无力,时不时的心悸和憋喘,让他想咳都没有力气,他难瘦的昏天暗地,是一阵一阵婴孩的哭声让他神志变得清明,他记得阿锦说过,他做舅舅了,他顾不上玉青和阿满的嘱托,可是他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他祈求着阿满和玉青,扶他过去,他太了解祖母,也深知祖母为了安家百年大计付出的各种努力和心酸,玉青和阿满不同意,他急得身子往下差点滚倒地上,心口再次痛的他眼前明灭不定,玉青只能心疼的扶着他,轻轻给他按摩胸口,他年纪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阿满许是见惯了人情世故,将保心丸放在玉青手里,告诉安挽,他去把老夫人速速请来,让他不要担心,好好听玉青的话躺着,安挽感激的点点头,看着阿满离开的背影,他总是感觉阿满好熟悉,总感觉好像在哪里遇见过。
咿咿呀呀的小手,胖乎乎,软绵绵地,亮晶晶的大眼睛朝着安挽眨呀眨,奇了怪了,在安挽的面前,小宝宝也不哭也不闹,好像知道他的舅舅受不得吵闹似的,懂事的一直在那里时不时含着手指头,时不时的咿咿呀呀,好像在和安挽说话。安挽强撑着身子,靠坐在软榻上,将自己的侄子抱在怀里,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额顶,好似在看一个稀世珍宝,怎么看怎么欢喜,血缘真是奇妙的东西,不过没一会,他便让姐姐安敏抱走,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担心摔到他。
老夫人拄着龙杖,坐在安挽的窗前,将阿满端来的参汤,小心翼翼的喂安挽服下,只是他的孙子喝了两口便吃不下,老夫人担忧的握着安挽的手,给他慢慢地抚摸喘息不定的胸口,安敏心里愧疚,他不该这样拖累弟弟。
安挽定了定神,他再次强打着精神坐起,玉青怕他摔倒,一直扶着他的肩膀,不敢离开。老夫人知道安挽咱说什么,老夫人没等他开口,便直说让他好好休养,不要为别人的事伤心动气,安挽摇头,他勉力断断续续的开口,将母亲安瑶和李氏叫到老夫人跟前,有气无力的说道:母亲,我们都知道阿姐的脾性,也知道母亲因为我父亲的缘故更加体谅团团的父亲。
孩子生下来一直没有入族谱,便起了名字叫团团,安挽病中羸弱,说了几句话便体力不支,身体止不住的微微发抖,安瑶心疼儿子,让他不要理会这些,他会好好处理。安挽一个劲的摇头,他强大着精神抓着老夫人的手,跟她讲外公家表哥李枫和姐姐安敏的婚事,本就是小时候定的娃娃亲,表哥李枫当时也年纪尚小,现在的他有没有心上人也未可知,老夫人无非担心姐姐和他将来没有依靠,安家没有希望,他不遗余力的跟老夫人解释,他和阿锦成婚后,定然不会让安家的百年基业黯淡无光,更不会让阿姐的前途明灭不定,阿锦是老夫人看着长大的,算是她的半个孙女,她断然不会看着安家走入陌路。
安挽病中坐起,说了这么多,他胸口憋闷的咳了好久,雪白的卷帕上有着滴滴血印,老夫人心疼的擦着他额头上的虚汗,劝他不要激动,可是安挽不听,他知道自己是活过一天算一天,更知道孩子从小不能没有父亲。看到这样脆弱的安挽,老夫人是心里有愧的,毕竟他父亲难产而崩,与她当初的做法有着莫大的关联,但是为了安家百年基业,她不得已跟安挽说明白,容锦兰虽被女皇青睐有加,但是皇储之争,自古都是血淋淋的教训,只有不立于党争,方能安宁度日,所以她不敢放任自己不去考虑这些,这也是这么多年,容老侯爷要让女儿和安挽定亲,她一直以各种理由推拒的原因。
安挽心里五味杂陈,一阵急匆匆的男仆声音传来,“老夫人。老夫人,陛下身边的许嬷嬷来颁圣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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