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观测记录（2）——猫耳朵庆典（2）
‖‖——猫耳朵村
『咳！咳咳……』檀木被自己咳嗽的**弄醒，一咽口水，嗓子就像被刀割般疼痛难忍。
睁开死皮般的双眼，檀木发现自己正盖着单薄的被子，睡的枕头……算不上柔软，但有一股淡淡的……呕！头皮屑味！
檀木惊起，转头看见一只土狗趴在地上睡觉，而村长正一脸悠闲地品着茶，装茶的杯子做工粗糙，一看就知道是村长亲自动手烧的小瓷杯。
『村长？』檀木看见村长后环顾四周，周围都是由水泥加石砖砌成的墙，糙得不行，属于是用皮肤轻蹭一下都会有痛觉的老墙，不过这种墙……不对不对，偏题了！
『这里就是你住的地方？』
『怎么？时空树里住惯了，看不起这种小烂房了？哈哈。』转眼间一杯茶已见底，村长拿起茶壶倾斜倒下，慢慢倒慢慢向上提，当然，檀木肯定不懂其中的道理。茶水乖巧地落入杯中，偶有几滴溅起。
『没有没有……只是第一次看见房子的内部，感觉很奇怪的样子，和平常我和我哥住的地方完全是两个样子。』
『檀木啊，你作为时空树的孩子降生十几年了，连咱们的房子里面都没见过？！』村长似笑非笑。
『……都是跑出来捉弄你们，没好好看过，除了这次参加猫耳朵庆典……对了，庆典！村长，庆典的火！』檀木猛然想起，下床起身就要出门，把一旁的土狗吓得翻了个身。
却被村长叫住，『这傻孩子……（放大音量）火早被我这老爷子扑灭啦！』
『啊？』檀木转身看向村长，脸上满是诧异。
『诺诺——，你好好看看。』村长拿出他用了几个世纪的拐杖，杖的顶端被烧焦，『这就是释放有生术的代价，这么一把年纪还得用，真的太难为我喽——』村长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满是笑意。
『村长，你说你会……有生术！』檀木原本惊讶的脸更是变得说不出话。
村长闲来摇头，捋捋白胡子，故作深沉『是时候告诉你猫耳朵村的真相了，孩子。』
……
『其实啊，猫耳朵村的村民都是时空树所诞生的生命，是几百年前吧……不记得了，反正肯定要比我这老爷子的岁数要大，要长久。』村长闭眼回忆，娓娓道来。
这闲来无事、慢吞的语气使得檀木不耐烦，『说重点！老……村长。』
『诶，别急别急，慢慢来嘛，咳咳，有头有尾的故事才是好故事。』村长睁眼笑笑，『几百……或许是几千年前，这座浮空岛——『千越』上，一颗种子发芽了，它就是时空树，这棵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根发芽，连地里的土都被他巨大又生长迅速的根给反卷出来。』
村长的话戛然而止，慢悠悠地倒了杯茶，轻呡。
『时空树就如同有智慧的生命，因为生长在岛中央，怕惹人注目，便给自己生长的地方创造了一处平行空间，并施加了额外条件，凡是融入千越城的生物，都看不到关于时空树平行世界内的一草一木。』
『融入千越城的生物？什么意思？』
『这个……我也不太懂，只是在村内的史载书上，咳咳，看到过点，大抵说的是什么，三日为期，真容方现。历三朝暮，形魄乃灭……啊呀，你知道的，我不是什么文化人，看不懂，也没去过村外。』村长长叹一口，像是在为知识的匮乏感到惋惜。
『这样啊……如此说来，既然是平行世界，那我们又是从哪来的呢？』
『你是时空树的孩子，肯定对自己的出生再熟悉不过了，对吧？』
檀木点头。
村长意味深长地笑笑，『那最初生活在猫耳朵村的村民，他们的出生方式，你不得不熟悉了——』
『其实——』
村长卖了个关子。
『他们也是时空树的孩子。』
『？』
『哈哈，哈，咳……咳咳咳！』
『喝茶别笑，容易呛住。』
村长抹抹咳嗽咳出的眼泪（或许是笑出来的），『咳咳……咳，但是不同，咳，于你们，准确来说，我们都是时空树的试验品，失败品。』
『……』
『我们的存在都是为你们诞生而作的铺垫。』村长的语气变得肃重，『我这个村长啊，就是那一代试验品中，咳咳，现在唯一还活着的，呵呵，需要我变出只耳朵给你看吗。』
『不，不用了……我怕您现在的身体受不住。』
『哎哟哟，这种话竟然能从咱的小檀木嘴里出来，害呀，能听到，这辈子没白活，啊哈哈，咳咳咳。』
*檀木式爆筋
『臭老头！快把接下来的故事讲完。』
『这暴脾气，你白樱姐的话硬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啊，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接下来是……
第一代时空树的孩子啊，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咳，抹去了后代的记忆，让他们始终以人形生存，也不必担心吃穿住行，平行空间内的大小足以养活这批“人类”了，作为最古早一批诞生的我呢，被大家荐选为村长，原因大概是……作为成功和失败之间的引领者，会使用有生术？』
『你的意思是，其他的村民们不会有生术吗？』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嗯？咳咳，但也不完全对，因为是时空树的后代，大家对莫无的掌控肯定会比普通人要好。只要勤学苦练，也能使用有生术。』
听到这，檀木脸一黑，村长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这孩子又开始为自己的力量感到自卑了。
茶落壶放，杯中倒影映出檀木绿宝石色的双眼。
『喝杯茶吧孩子，茶能舒缓心情……嗯，甜中带苦，不燥不凉，味道还是和几年前一样。』村长品茶是有一套的，发表完肺腑之言后还顺势推给檀木一杯半满的茶。
檀木瞄了一眼，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好孩子……哈哈，茶不是这么喝的。啊呀啊呀，都这时候了，庆典都快结束了，咱还是去看一眼吧。』
檀木这才意识到，自己从早上睡到黄昏。
木门被打开，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响声，狗吠了几声，像在与他们道别。
被吸引的檀木眼中更多的是远处山上夕阳的余晖。
“好耀眼……”
之前在时空树下根本看不到这样让人感到温暖的，使人安心的景色，也可能是檀木她自己从未注意，毕竟十几年来的心血都放在了捣乱，捣乱啊……坚持了这么久终究是为了什么呢。
什么呢。
为了，让别人多注意到自己一些吗。
是这样吗。
微风掠过毛发间的缝隙，鹿耳随风轻动，呼吸的节奏被放大，嫩绿色的瞳孔因亮光而收缩，唯有两只弯曲分叉的鹿角毅力着，若无其事。一切都沉浸在了远山处撒下的大片光芒。
『傻孩子，过来了！』
『啊？哦，来了！老头别叫坏嗓子了！』檀木朝着村长奔去，当年老人的硬朗的脊背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老人坨得不成型的背。
檀木的嘴里咒骂着，嚷嚷着，然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回味几番，最后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
2022/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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