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赛尔点头:“我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头确实有事请你帮忙,不过你得先看完这些东西。”
马赛尔你还要不要脸!
雅各布大惊失色。
马赛尔有什么事需要他帮忙?帮忙给他那个三十多岁的单身儿子找个恋爱对象吗?
马赛尔笑而不语,作足高人风范,他亲自把公文包放上茶几,露出公文包内的几个文件夹。
雅各布狐疑地盯了他半晌,在“看看”和“不看”之间,选择了“和”。
他先询问被带去隔间的客户,不客气道:
“马赛尔先生,我的客户没得罪你吧?不想要人发现你来探望自己家丢脸的侄子,就不要大白天硬闯别人家的门,把保田先生放了,我们继续聊。”
“急什么,我儿子又不会吃了他。”,马赛尔摆手拒绝。
接着他提出了一个雅各布意料之外的人名,“夏川和也,你认识他吗?”
雅各布呼吸一滞,摇头。
“你确定?”
雅各布敷衍回复:“我知道他,当初维克托工厂爆炸,不是把您气得半死吗。怎么?他又惹您生气了?”
“不,不是他惹我生气,是你惹我生气了。”
雅各布抬起眼,马赛尔笑容温和,连弧度都没有变化。
他打开公文包,抽出一份文件,翻开,推向雅各布。
第一页,印着夏川和也的大头。
资料装订整齐,按照年份从前往后排,非常专业。
资料很详细,怕是夏川和也本人都不一定能拿的出来。
雅各布一张一张翻阅,从夏川和也入职马赛尔的工厂开始,资料里记录了经过他手的所有工作和任务,甚至每隔几页还有夏川和也的照片。拍摄的人偷偷摸摸的,照片背景有小酒馆、公寓客厅等等,照片中也不只局限于夏川和也,有时候也有几位同事和夏川和也的家人。
雅各布表情微动,他翻到了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是夏川和也六年前从英国回到日本的一些经历,详细程度远远比不上前面几张,但也足够雅各布脸色难看——
资料上,夏川和也获得资助,得以继续进修,而资助人那一栏,签着的是雅各布的大名。
马赛尔笑而不语,欣赏雅各布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示意雅各布别停,看看别的。
雅各布从小就是个犟种,立刻将文件放了回去。
第一份文件就已经足够雅各布以后几天都睡不好觉了,那么其他的绝对足够雅各布气得折十年寿。
因此,他把资料推了回去,试图抢夺主导权:
“马赛尔叔叔,这人是舅舅救下的,是你和泽菲尔一起要保住夏川和也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威胁我?”
“威胁?我可不敢。你本事大的很,真是瞒天过海啊,七年前不仅自己要走,还带走了一个夏川和也。”
马赛尔沉着脸,
“为了恶心我吗?为了防着我杀他吗?夏川和也如果能老老实实的呆在英国做他的小职员,我当然能看在泽菲尔的面子上息事宁人。
“可你非要把人接到日本来,你是故意和我作对吗?!”
“你在我面前装什么清纯无辜?顶着张坑坑洼洼的老脸还真以为自己是天真无邪小白花了。工厂爆炸,你咎由自取;夏川和也什么都没做,也是你当年亲口承认的!我随手帮夏川和也回国,又碍着您养老了??”
马赛尔大笑:
“你还真有孝心啊,既然这事如此冠冕堂皇,那我们凯若斯家的大孝子又是为了什么骗我?”
“哈哈哈,叔叔你这话真好笑,你说为什么?年纪大了,倒是忘了自己有多小肚鸡肠,我随手帮个夏川和都能把您刺激成这样,要是光明正大告诉你了,你还不得把我这婚介所掀飞?”
马赛尔脸青了。
雅各布站起身,捡起文件,甩回马赛尔怀里:
“老东西,咱们有什么必要演亲近,当年也没见你有多顾及骨肉亲情。你要是老糊涂了就滚回去准备后事,我这里供不起你这尊大佛。”
马赛尔或许是被气狠了,他浑身颤抖,死死盯着雅各布,满是褶子的脸褪去温和,非常丑陋可怖。
他像是图穷匕见,又像是预料到了什么,抖着嗓子开口,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凯若斯……告诉我,泽菲尔的坟,为什么是空的。”
-
隔间内,保田被按着收下满满一箱钞票,他刚刚被盖文警告一通,脸上愤怒还没消退,嘴角就不可抑制的咧到了脸颊。
人之常情,谁突然拿到笔巨款都会忍不住笑的。
门外一声巨响,惊到了二人。
盖文惨叫一声,迅速推开门冲了出去,冲的那叫一个决绝坚定,和死了爹一样激动。
保田吃力地抱着公文包,好奇地向外探头。
……哇,还真是死了爹。
那位老先生越过茶几,手上死死攥住雅各布的衣领,趴在婚介所老板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呕血和血块。
婚介所老板惊慌失措,扶着马赛尔大声呼喊,盖文这个亲儿子已经开始哭丧,甚至不愿意搭把手。
老板忍无可忍,踹了盖文一脚:“人还没死呢你哭什么丧!打电话!”
盖文放下捂脸痛哭的手,露出和他爹一样清纯无辜的脸:“什么电话?”
老板把什么难听至极的话咽了下去,半拖半扶着吐血的老人:
“……急救电话!马赛尔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他这样我也不敢乱做急救!”
“病史?”
“就是他之前得过的病!”,老板雅各布破口大骂,“你当了三十年人家儿子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盖文犹豫:“父亲有肩周炎和腰间盘突出算吗……”
雅各布被气到眼前一黑。
保田提着箱子趁机落井下石,冷嘲热讽:“哇塞孝子贤孙,这几年没少关心你爸的身体吧,你看你爸,要感动死了。”
屋内三人瞬间停下,注视着被雅各布抱在怀里的马赛尔。
他呕出的东西越来越多,从呕吐物到血液,从血液再到组织碎片,不过几瞬,他就吐光所有能吐的东西。
马赛尔浑浊的双眼紧紧盯着雅各布,像是要将雅各布一起带走,表情狰狞痛苦。
他没有理会本该在他身边聆听遗言的儿子,费力地抬起头,凑到雅各布的耳边,耳语了一句。
接着,他眼睛一翻,软了下去。
雅各布被那句话震得心神不稳,手一松,马赛尔便失去了支撑,如一片落叶一般,摇摇晃晃,最后落在地上。
再没有人冷嘲热讽,婚介所彻底沉寂。
盖文嘴唇发颤,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指,试了试马赛尔的脉搏。
他死了。
马赛尔死了。
保田宝贝地护着他怀里满满一手提箱的钱,他是唯一一个没有晃神的,此时开口,打破室内沉重诡异的安静氛围。
他指了指电话:“这下好了,急救电话不用打了,打报警电话吧。”
这一屋人的座右铭都是百善孝为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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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清纯无辜小白花x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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