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晨，越前龙马在玄关揉了揉卡鲁宾的脑袋，灵巧地躲过越前南次郎看似随意实则充满八卦的试探。他抓起网球包，头也不回地踏上了去学校的路。
晨风微凉，他独自走向青学网球部。刚推开男子更衣室的门，就听见堀尾聪史那熟悉的大嗓门，周围照例围着几个一年级新生。
越前龙马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他找了个角落的柜子，默不作声地放下包，蹲下身开始专注地系鞋带。
脑子里盘算着：参加完早上的部活基础训练，得尽快去找一块场地进行个人特训......
就在这时，堀尾那拔高的、带着刻意渲染气氛的声调清晰地飘了过来：
“...校内排名赛！那可是我们青学的重头戏！”
“听好了！这是以正式队员的资格为赌注的比赛！真正的强者才能留下的战场！”
“....这就是我们青学网球部残酷又激烈的内部选拔！”
校内排名赛？
以正式队员资格为赌注？
越前龙马系鞋带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意思是...可以和那些正式队员比赛？通过比赛来夺取他们的位置？
这个念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心中激起了涟漪。
一个清晰而强烈的目标瞬间成型——
那家伙，肯定是正选队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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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会办公室顶楼。
晨光透过百叶窗，桌上摊开校内排名赛分组草案。手冢国光神情专注，正与龙崎教练低声讨论。
“怎么样，手冢？” 龙崎教练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将正选队员和非正选混合分成四组进行循环赛，人选安排上一定很伤脑筋吧？”
她深知这关乎青学正选的战力布局。
手冢修长的手指握着钢笔，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片刻后，他才沉声道：“...是啊。”
就在这时，龙崎教练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转向办公室另一侧。
北白川昴苍正慵懒地陷在宽大的沙发里，他垂着脑袋，细碎金发遮住眉眼，只能看见手里操作着的游戏机。
“北白川，” 龙崎教练带着一丝笑意，直接点名，“关于排名赛的分组，你有什么想法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北白川这才慢悠悠地抬了抬眼皮，视线短暂地离开了屏幕。
他抬起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碧绿眼眸，看向龙崎和手冢，言简意赅，语出惊人：
“我想和越前龙马打一场。”
他顿了顿。
“其他随便。”
“啊？” 龙崎教练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然又带着点促狭的笑容，“哦？你也注意到那孩子了？”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手冢。
手冢国光在听到“越前龙马”这个名字时就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镜片后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他没有看北白川，而是直接转向了不远处正趴在桌子上、抓耳挠腮补作业的桃城武。
那眼神无声却充满压迫感，清晰地在问：昨天发生了什么？
桃城武被手冢的目光盯得一个激灵，手里的笔差点掉下来。
他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结结巴巴地将昨天发生的事件——从北白川捧脸「观察」越前，到那句引发巨大歧义的“希望不要失望”——一五一十，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龙崎教练听完，先是瞪大了眼睛，随即像是实在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肩膀都微微抖动。
她带着浓浓的调侃看向北白川，又看看手冢：“...哈！北白川，我记得你去年刚入部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热情』地招呼过手冢来着？”
“噗！对对对！” 桃城武像是被打开了记忆的开关，瞬间忘了手冢的威严，也跟着大笑起来，眼泪都快飚出来了。他当即站起身，夸张地模仿起北白川当时那种面无表情、却又一本正经到诡异的姿态和语气，甚至还做了个捧脸的假动作。
“『啊，眼镜部长。』” 桃城武学着北白川的棒读腔调，还特意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你的手臂，要废掉了。』——就像这样！哈哈哈哈！”
他笑得直拍桌子，完全沉浸其中。
办公桌后，手冢国光沉默了，握着钢笔的手也彻底僵在了半空中。
镜片后的目光似乎放空了一瞬，显然也被桃城这夸张的模仿和龙崎教练的话勾起了那段同样「不堪回首」的记忆。
【噗哈哈哈哈——！！！】
系统在北白川脑海里笑得在打颤，眼泪都快飚出来了，【桃城模仿得太到位了！手冢的尴尬简直要突破次元壁了！宿主的黑历史被公开处刑！年度最佳场面！哈哈哈！】
然而，作为事件核心的北白川昴苍，本人却只是略感疑惑地歪了歪脑袋，碧绿眼眸里映着桃城夸张的模仿和手冢那近乎凝固的沉默。
他自动过滤掉了周围其他人的眼神，重新锁定手冢，碧绿的眸子清澈见底，带着一种纯粹的固执。
“所以，手冢。”
他清晰地吐出名字，像在确认对象。
“我能和越前龙马打一场吗？”
这句话如石子投入死水，在刚刚爆发的荒诞笑声中，激起另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
手冢国光：“......”
---
理所当然地，北白川的任性诉求被狠狠驳回了。
手冢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
是时候该管管了。
他沉声道：“...我以后会对你更严厉一点。”
“昴苍，你太任性了。”
这句“更严厉”的宣言，让北白川微微睁大了些碧绿的眼眸。他抬起脑袋，脸上浮现出一丝带着点不解的委屈，声音却是理直气壮的冷淡：
“手冢，你明明一直对我很严厉。”
手冢国光：“.....”
你对「严厉」的定义是不是有什么根本性的误解？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他的心头。
“应该叫我什么，昴苍？” 他强调称谓。
北白川碎发下的碧眸似乎瞪圆了一瞬，才嘟囔道：“.....手冢部长。”
“很好。” 手冢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点，声音平稳却带着无形的压力，“那么，现在回答我，我以前对你严厉吗？”
“.....不严厉。”
北白川垂着金色脑袋嘟囔。
因为是在室内，他没戴那顶鸭舌帽，微卷的金发便毫无拘束地展露出来。细碎的刘海有些凌乱地搭在光洁的额前，隐约遮住低垂的碧眸。
发顶上，还残留着被帽子挤压后的几道浅浅的印痕，原本蓬松柔软的发丝显得更加毛茸茸、乱糟糟的，简直像是刚被人揉过一把。
几缕发丝翘起，配上垮下的肩膀和那几乎听不见的嘟囔声——
活脱脱就是一只被严厉训斥后、垂着耳朵、连蓬松金毛都透着沮丧的大型金毛犬！
手冢推眼镜的手几不可察地停顿。
他深叹一口气，刚准备安抚两句——
只见北白川抬起脑袋，那双眼睛里恢复了之前那种无所谓的固执，道：
“所以，我还能继续叫你「手冢」吗？”
手冢国光：“......”
——前辈文化是被你当成零食一起嚼碎咽进狗肚子里去了吗？
手冢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维持冷静的神经发出了哀鸣。
“噗——哈哈哈——”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和手冢内心风暴酝酿之际，旁边终于再也憋不住的桃城武彻底爆发了——
他整个人笑瘫在椅子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疯狂地拍打着桌面，发出砰砰砰的巨响，眼泪不受控制地飙了出来，气都喘不上：
“不行了不行了，太逗了！部长和北白川他们这哪里是「吵架」？这简直是跨服聊天！鸡同鸭讲！哈哈哈哈——部长也有今天！被逼问得哑口无言！”
桃城的笑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回荡，充满了幸灾乐祸。
龙崎教练也早就背过身去，肩膀可疑地耸动着，显然是在极力压抑着爆笑的冲动。
手冢国光：“......”
就结果而言，很不幸——两人被罚跑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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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上。
午后的阳光带着暖意，洒在环绕球场的跑道上。两个被罚跑的身影正以近乎散步的速度慢悠悠地移动着。
桃城武双手背头，跑得那叫一个心不在焉，他侧过头，看着身边同样步伐悠闲、面色冷淡的北白川。
“喂，我说北白川，” 他拖长了调子，带着点恨铁不成钢，“你就算对着部长撒娇试图蒙混过关，也得稍微考虑一下实际情况吧？一年级新生，是没资格参加校内排名赛的，你再想跟那小不点打，规则也不允许啊。”
北白川昴苍目视前方，碧绿的眸子在阳光下像两块冰冷的绿宝石。他脚步节奏不变，只冷淡地陈述：
“我去年的时候，就参加了。”
桃城武：“......”
这句话如同精准的闷棍，瞬间把桃城武所有后续的话都堵死在了喉咙里。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内心吐槽：废话，那是因为你小子强得根本不像个新生，是个打破常理的怪物啊，谁跟你比！
这句无可辩驳的事实确实让桃城武一时语塞。
但是！敏锐如他，立刻捕捉到了一个更关键、更有趣的盲点！
桃城武猛地凑近北白川一点，脸上露出促狭又贼兮兮的笑容，眼睛亮得惊人。
“喂喂喂！重点是这个吗？北白川——”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你刚才——竟然没有否认自己是在「撒娇」这件事情嘛~”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北白川昴苍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一直平稳前进的脚步，也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卡顿。
桃城武看得清清楚楚！
他憋笑憋得整张脸都扭曲了，肩膀开始疯狂抖动。
北白川：“.....”
没有任何言语回应。回应他的，是北白川昴苍骤然爆发的速度。
整个人瞬间化作一道金色的残影，以一种与刚才慢跑判若两人的恐怖速度，“咻”地一声就冲了出去。
不过几秒钟，就把还在原地憋笑、反应慢了一拍的桃城武远远地甩在了后面，只留下一个越来越小的、带着明显「恼羞成怒」意味的背影！
“噗——哈哈哈哈哈哈——！！！”
桃城武再也忍不住，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狂笑，一边捂着笑痛的肚子，一边冲着北白川飞速远去的背影，笑得眼泪狂飙，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北白川！你跑什么啊！心虚了吧！哈哈哈哈——被我说中了吧！你就是在撒娇！哈哈哈哈——恼羞成怒了！！”
空旷的操场上，回荡着桃城武幸灾乐祸的笑声。
-
夜晚，北白川宅邸，私人训练室。
这是一处室内攀岩壁，空气里弥漫着橡胶垫和汗水混合的微涩气味。
北白川昴苍仰躺在厚实的缓冲垫上，胸膛剧烈起伏，金色的发丝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额角和颈侧。
几秒钟前，他还在近十米高的岩壁上，仅靠单手支撑着全身重量，试图挑战一个近乎不可能的角度。
手指在向上奋力一抓的瞬间失力，整个人如同折翅的鸟，从高处直直坠下。
厚达半米的专业缓冲垫发出沉闷声，稳稳承接了他坠落的身体。
北白川摊开手掌，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指尖微微颤抖着。
一股强烈的、带着灼烧感的麻痹感从指腹一直蔓延到小臂深处，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在神经末梢乱窜。
这是超越极限后，身体发出的哀鸣与警告。
【宿主，该休息了。】系统适时提醒。
回想最初绑定北白川，目睹他进行这种不顾死活、在刀锋上跳舞般的野蛮训练时，系统差点因过载的惊恐而满地乱爬。
但如今，与其说是它选择了放任，不如说是在日复一日的震撼与无力感中，彻底麻木了。
这种近乎自毁倾向的训练方式，如同锻打一块顽铁，最终淬炼出的，是北白川昴苍独一无二的网球风格——
毫无章法、狂野不羁、充满原始力量的野蛮击球。
他的动作摒弃了教科书般的优雅流畅，取而代之的是基于极端身体感知和瞬间爆发力的、如同野兽扑食般的本能反应。
每一次挥拍，都像是将全身的力量、乃至灵魂的呐喊都压缩进那小小的球体中，带着撕裂空气的爆鸣。
而支撑这种「野蛮」的，是他那超乎常理、近乎「超饱和度」的神经敏感度。
他能捕捉到空气中最细微的气流变化，感知到对手肌肉纤维最轻微的颤动预兆，甚至能「听」到网球旋转时与空气摩擦产生的、常人无法分辨的频率。
这种敏感度让他在混乱中抓住秩序，在不可能中找到击球的缝隙——这是无数次在生死边缘挣扎训练后，身体进化出的、用以生存的雷达。
系统冰冷的数据流静静流淌，一个纠缠了它许久的疑问再次浮现：
明明...明明当初是它自己扫描到这个“宿主候选人”，鉴定报告上清清楚楚写着：【运动天赋评级：平庸（E级）】、【潜力评估：有限（D级）】、【综合判定：无特殊才能的普通配角】。
——可眼前这个...能在极限训练中不断突破生理桎梏、拥有怪物般身体掌控力和超感神经的...真的是「普通人」吗？
【真是...】系统发出叹息的嗡鸣，陷入了一片茫然的沉寂。
北白川昴苍静静地躺在缓冲垫上，感受着指尖、手臂乃至整个上半身残留的、如同过电般的麻痹感。
这并非单纯的痛苦，对他而言，这是一种愉悦的快感，一种身体被彻底掏空、却又在崩溃边缘重新感知到存在的强烈信号。
自从清晰地意识到，常规的、循序渐进的训练方式，如同温吞的水流，再也无法冲刷掉他实力增长路径上的「瓶颈」壁垒时，他就将目光投向了更狂野、更危险的领域——
【极限运动】。
那种在生死一线间游走、神经被逼迫到极致后迸发出的潜能，那种在失控边缘强行夺回掌控权的战栗感，才是真正能点燃他灵魂深处那簇冰冷火焰的燃料。
然而，由于年龄的原因，他牢牢限制在“浅尝辄止”的范围内。
于是，这间配备了顶级防护措施的私人训练室，就成了他唯一能合法、且相对安全地模拟极限的场所。
在这里，他可以一次次将自己推向物理承受力的边缘，在坠落中体验失重，在力竭中感受濒临崩溃的临界点。
他缓缓张开手掌，神经残留着灼热麻痹感，指腹轻轻摩擦着掌心略显粗糙的皮肤。
碧绿的眸子在训练室冰冷的灯光下，闪烁着一种近乎沉迷的幽光。
“手指麻的感觉...” 他低声自语，声音带着运动后的沙哑，语气却平静得像在评价一杯水的温度，“...很棒。”
【.....】宿主你真有点变态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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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训练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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