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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沈宅日常

我的身体渐渐好了,去宅子里溜达,逐渐熟悉了这座宅子。这座宅地很大,但是房舍远比不上驸马府,只是这一个院落,长廊连着有排屋子,最中间的大厅极宽敞,平时是没有人的,沈怀沅住在东侧厢房,我住在西侧。从西侧门出去,是大片的是空地,租给附近的农民耕种了。家里白天有两个老妈子给他收拾家务,一个管家老沈是从老家带来的,替他管事,因而是极为清净的。

这里的排场还不如驸马府里管家陈卿国的宅子。怪不得人家说皇帝门前三品官,跟着大官的奴才也是煊赫的,做个无权的小官是这么清贫的。

我又想起了陈天星,他不跟我逃走不就是这个原因吗,跑了虽然自由自在,但是却要过清苦生活,他宁愿在驸马府当差,说到头是我比不上那荣华富贵。我却不喜欢那样的生活,能吃饱饭,又能不受管束就是最好的生活了。又想起来他跟那女人说我是□□,我眼泪就忍不住,我清清白白的身子是先被他占了,也是他不肯带我离开,才让我不得不侍奉什么太子驸马,到头来我反而成了□□。

大院子门开了,沈怀沅当差回来了,他走的早,回来的也早。沈怀沅还是那清清淡淡的样子,见我坐着,说,“别坐在那穿堂风口,刚好些,担心吹着。”走过来,看见了,问,“怎么哭了?哪里不顺心?”

我擦擦眼泪,说,“想念公主了。”就起来转身进了屋里。沈怀沅仍旧站在院子里,并不跟进来,跟着门说,“要是在我家,哪里不顺心,你只管跟我说。要是为了别的,也只能随遇而安。命运周折,连皇上都不能把握,更何况我们凡夫俗子。”

他的话说到了我的心上,一个人对你无情,你又能如何?我连外物都控制不了,更何况人心。沈怀沅似乎听见了我心里说的话,他在门外说,“既然我们左右不了那些不能控制的,不如做一些自己能做的,总好过胡思乱想。”

好一会儿没有了声音,我从门口探出头来看,沈怀沅已经走了。我从屋里出来,看见沈怀沅已经换下了官服,穿了一身农夫装束,我忘了刚才的伤心,问他,“你为什么穿成这个样子?”

沈怀沅看见我出来了,笑道,“我在西院里留了一块地自己种菜。”

我从没见过种菜,跟着他说,“我也要去看看。”

西面大院子里,几个农民正在锄地,都叫他沈参军,向他问好。他自己朝农民打招呼,然后亲自去耪地。我跟着他走,看见田边有小花,就顺手摘起来,等他耪完了一拢,我已经捧了一满把的鲜花,我笑着问他,“你就穷成这样,要自己种地?”沈怀沅已经由文弱书生的样子变成了憨厚农民,他笑着说,“种地是件好事,纵使将来不为官了,也能够衣食自理。”我是做惯了下人伺候主子的,看他满头的汗,便拿出手帕来,小心给他擦拭,问他,“做官不开心吗?”

他做官不开心,我从上次见他就看出来了。他笑一笑,不肯说话。

他在田间耕地,我在田边采了许多荇菜,到了晚间,我用荇菜加上面糊,做了一大碗荇菜汤。沈怀沅洗了手,更了衣,又恢复了文质彬彬的样子,他看见荇菜汤,笑眯眯的说,“你还会做这个。”我笑道,“你小瞧人呢。我还会做鱼鮓,鱼酺,胡羹,面筋…”我说着,沈怀沅打断我,“你这是把你王府里吃的好菜念给我听罢,我不信你都会做。”我可是认真的,我说,“当然会做,你不信,我明天就做给你。你记得早点回来。”

他低头喝汤。我自己也尝了一口,汤味醇厚,很不错,我着急看他的评价,盯着他一口一口的喝,好容易等他喝完,抬头,目光交汇在一起,我笑嘻嘻的问,“好喝吗?”他点头。我高兴了,脱口说,“要是北国人永远围着城不打,我永远住你府里也挺好。我给你做饭,保证比那两个老妈子做的好。还不用你付工钱呢。”

他不说话,低头吃饭。我问,“对了,外面战事怎么样?”他说,“北人一直围城,但是没打,他们给皇帝写信,想要和亲。”

和亲?我问,“什么叫和亲?”

如沈怀沅所料,北国皇帝兵至长江,却没有攻打健康城,反而写来了书信求和,为北国皇孙求我国一位公主为妻,还打算把北国一位公主嫁给武陵王为妻。现在朝中正在讨论要不要答应这个和亲之议。

我随口问,“为什么要把公主嫁给武陵王?”问完了有点后悔。沈怀沅却回答的很认真,他说,“北国皇帝南下走的是东线,东线军主将正是武陵王,我想北国皇帝应该是与武陵王打了遭遇战后,颇为认可武陵王统帅军队的能力。”

沈怀沅接着认真的跟我解释,“依我看来,北军求和,只是拖延时间,等其他战场的军报,如果在其他战场北军获胜,和亲就是假,如果北**事不利,和亲就是真。现在,我军中线,臧置抵抗住了北国主力的进攻,守住了豫州,西线,南平王守住了榆台,正兵进虎牢,东线,武陵王已经在彭城做好分兵回援的准备,只要北军攻城,就会立刻攻击他们的后方,北人有后顾之忧,所以,我猜主上的意思,未必同意和亲呢。”

我急忙问,“那如果主上不同意和亲,北人要怎么办呢?”

沈怀沅说,“他们大概率是虚张声势一番,然后就回去了。”

我听的连连点头,崇拜极了,我说,“你说的真好。你这么聪明,为什么才做一个藩王的参军,我替你不服。”沈怀沅笑起来,笑到后面,叹了一口气。我说,“我听你的管家说,你们是吴兴沈氏。我知道也是大家族,朝中很多大官出自吴兴沈氏呢。”沈怀沅笑道,“只有你看重我罢了。”

我点头说道,“我明白的,都是王圣绰那样的会溜须拍马的人才能当大官,像你这样虽有才华却洁身自好的人就会受人排挤。我们做奴婢也是这样的。”我想到自己,也走了溜须拍马的路,甚至不惜陷害别人的路数,才得了公主的赏识,在沈怀沅面前,不由觉得惭愧。

沈怀沅笑盈盈看着我,感怀说,“你也算是我的知己了。”我挠挠头,我怎么算他知己呢,我可比不上他。我说,“那你为何不辞官呢,你又不是我们奴婢,有卖身契的。”说着将手帕递给他,示意他擦嘴边的汤花。

他接了手帕,擦完汤花不经意似的放进了怀中,缓缓说道,“其实当今皇上还是英明的。这种兵临城下的时候,纵观前朝,有多少皇帝已经抛城而走了,但是当今圣上却是迎敌而上,八方布局。石头城,丹阳,分兵镇守,固若金汤。在外的将士得到了皇帝坚守的军报,才能够士气不泻,继续战斗。都更难能可贵,有人上谏皇帝封城,不允许百姓外跑。皇上却反其道,下令健康城百姓可自由出入。此诏一下,民心反而稳定。百姓都觉得,皇帝不逃走,百姓可以走,那一定是不需要逃走的。”

沈怀沅接着说,“若换了一个昏君,他逃走了,前方的军士自然就没有信心再打了,健康城也乱了,敌军必然一击而溃,华夏就是蛮夷的了。所以,我仍愿意在朝,尽一些微薄之力。只是,”沈怀沅叹息道,“自古以胜败论英雄,北伐不胜,劳民伤财,后人评判,恐怕只能说南朝草草了。”

我不是很懂,但是明白了大概的意思。我想起了陈天星说我是□□,我说道,“所以,不但我们普通人受人诽谤,就算是皇帝,评判也未必公允,难免受史官诽谤。”

沈怀沅哈哈大笑,“正是如此。”

局势果然和沈怀沅预料的一样,皇上没有答应北人和亲的要求,北军在长江对面拆毁了民房,砍伐树木,扬言这就造船过江。城内外又开始惶恐了起来,永昌皇帝颁召,所有王公以下的子弟都要充军疫,长江上下,都是船只舰队,由太子统领。连我们门前的淮水上,都可以看见军营舰队。

沈怀沅早早出去始兴王府上班。我现在也起的很早,跟他一起吃了早饭,我去集市上买菜。管家老沈听说我要做好菜,特地去打一壶酒来。外面的人都在议论战况,集市上冷清清,买东西和买东西的人都不算多。我好不容易找了一家买鲤鱼的,那卖鱼的说,“亏本卖,早卖完早回老家去逃难。”

一旁买肉馍的小哥说,“老哥别走,咱们参军去,皇帝下诏了,能斩北国皇帝首级的,封八千户开国县公,赏金银百斤。我给家里买了肉馍存着吃,我就要去参军,一举成名也未可知。”

我一边挑鱼一边说,“放心吧,北国人不会打来的。”他们都看我,说,“这个小姐姐这么淡定。”我说,“我家相公说北人打不过来。”我淡定的卖了鱼,买了莼菜,提篮回家。

管它外面战事风云变幻,我只管在这方寸小院里做菜调羹。我已经不再想着逃走,我没有了眷恋的人,无处可去,无处可逃,孤女一人,不怕敌军,也不怕死,还有就是,我相信沈怀沅,我喜欢这座院子。沈怀沅的从容淡定,小院的安宁清静,都让我的心沉了下去。

我先做鱼鮓。鲊,以盐与米一起腌鱼,熟而食之。烹制鱼鲊,以大鲤鱼为最佳,切成带皮小块。将鱼块洗净漉干之后,撒上白盐,再与蒸熟的粳米、各种香料、料酒一起,放入瓮中腌制。我细细的切鱼,慢慢的放置,一层鱼,一层粳米。我又在鱼中加了米饭,米香发酵,渗入鱼肉,更具风味。最后,我将鱼鮓放进瓷罐里,用芦苇的叶子一层层的封好。老沈说,“我们在老家的时候,公子很喜欢,只是太过麻烦,离了家,很少再吃了。”我笑着说,“这个一时半会儿还吃不了,要等上一个月才好吃。我今天做莼菜鱼羹。”

当初我学着做菜,本是为了天星哥哥。我以公主要吃为名,跑去请教驸马府里的厨子,偷师学艺,也做了一手好菜,只准备以后和天星哥哥双宿双飞,能给他做好吃的。到现在,竟然是这么样子了。想着我又不免的心酸,流下泪来。沈怀沅回来了。

他进屋脱下了官衣,换了家常衣服,素衣长衫,文气十足。我喜欢他穿素色衣服的样子,儒雅的很。我问,“今天回来这么早,怎么不去种地?”他说,“还有些公事要处理,一会儿要去写些条陈。”我还在弄鱼,满手的鱼腥,他俯下身来看我弄鱼,我忽发奇想,伸手朝他脸上摸了一把,他脸上就多了一道腥腥的水痕,我笑起来。他并不生气,说,“有这么好笑?那让你再抹一把。”忽然看见了我脸上似有泪痕,问,“怎么又哭了?”

我否认,“没有,溅在脸上的鱼水,不信你闻,还是腥的。”我只是随口说的。他却真的将鼻子凑过来,轻轻的闻。离得太近,我稍觉往后躲了一下,他似乎才反应过来,忙说,“我进去写条陈了。”

晚饭时,清风凉凉,我和沈怀沅小桌对坐,沈怀沅打开酒壶,淡黄色的米酒闪动着琥珀的光泽,他说,“老沈打了好酒,你也喝一杯。”我以前侍奉公主,公主吃斋念佛,从不饮酒,我们下人更不能沾一滴。我笑着摇摇头。他斟了一杯,送到我手里,“尝一尝,这是我们吴兴的酒。”我这才抿了一口,涩涩的,我又笑着摇摇头,把杯子推给他。

他接过杯子,用衣袖遮住嘴,一饮喝了,我见他喝了,又给他斟满,他便又喝了,我边斟酒边问他,“你没有娶妻吗?”沈怀沅喝了几杯酒,脸上有微红的暖色,他徐徐说,“我十五娶妻,后来妻子早亡,再未续娶了。”我问,“家里也不给你续弦?”他说,“我父母已经亡故,倒是也有人给我提亲,只是我都觉得不投缘,就婉拒了。”我笑道,“怎样的才算投缘。”

他脸色杯酒气熏得红透,似乎有些醉了,说,“像你这般。”

我也红了脸。我说,“我算什么呢,连普通家人也看不上我,更不要说你这样的当官人。”他的眼睛里透着迷离,“你又漂亮又善解人意,温柔贤惠,连太子都喜欢你。”说起太子,我说,“以我看,太子不如你,你知书达理,太子没有你的修养。”我说的是实话,太子对我是很好的,我只是说他的性格,阴晴不定,时而要杀人,时而又温柔,摸不着头脑。我与太子相处,只是侍奉,远不如和沈怀沅轻松快乐。

夜风吹开了窗棂,我去关窗,回身来他已经在我身后,从后面揽住了腰。我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微微的酒意,弄弄的夜色,他的唇如梨花的雨,我闭上了眼睛,我们的唇齿交织在一起。他是温柔的,我的唇与舌能够与他交相呼应,我们可以交织缠绵。在他这里,我可以有自己的主动权。我们拥抱着,嘴唇不曾离开,我们一路吻着,进了他的寝房。墨香满满,桌上还有笔墨未干,书简还摊开着。我们吻着,倒在了床头,我第一次闻到了男人身上的香味,是上好的扶风墨香,是古代的青竹旧简,沁人心脾。青衫落地,素衣染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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