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落叶掠过，杰格始终低着头，手指深深抠进泥土里，直到指节泛白也没抬头。
火堆上的肉汤咕嘟冒泡，香气飘了满营，却没人动筷子。
“留下？”尼特罗先开了口，手里的树枝在地上戳出小坑，“虽然我们也猜到了这种可能性…但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目前没有。”莫娜扯了扯脸上的布条，确保眼睛遮得严严实实，“我之前听玲奈提过，这不是人类第一次探寻黑暗大陆。不难猜，人类之前一定从这片大陆“获得”过什么东西。”随后很惬意的把手撑在地上“那么，在“获得”不属于自己东西的后，有没有想过相应的“惩罚”？”
尼特罗几人齐齐心头一震
东往火堆里添了块木柴，火星噼啪溅起：“的确…之前但凡人类探索黑暗大陆必定会有天灾降临。”
“嗯，那是必然的。”莫娜点头，声音沉了些，“一是惩罚人类无论什么都想占为已有的贪婪，二是。”她顿了顿，看向始终沉默的杰格，“——警告，不要再愚蠢的探索未知，无尽的**将使人类面临灭顶之灾。”
玲奈听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往莫娜身边靠了靠：“那…这跟杰格体内的寄生有什么关系？”
“有，但是解释起来很费劲。”莫娜戳了戳汤里的肉块，“这么说吧，打个比方。你们刚刚看到我的脸了吧。”她抬手指指自己眼前的布条，“这张脸就连东和尼特罗这种意志力如此顶尖的人都会动摇，而这只是我原本长相诱惑力的一半。”
诡异的沉默瞬间在几人之间蔓延，连风仿佛都停了。
这就被吓到了？莫娜心里嘀咕。其实现在的威慑力才只有三分之一左右，她都刻意说多了，没想到几个人反应还是这么大。
“可想而知，如果我顶着这样一张脸踏足你们的大陆，无论怎样都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倘若我的力量再回来一点儿，那人们对这张脸的痴迷就会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到时候死人都算轻的。”
“杰格现在就和这张脸一样，是“病毒”。”
主人公终于有了动静，喉结滚了滚，声音哑哑的：“…我知道了。”他抬头时，眼底的涣散淡了些，只剩一片认命的灰，“其实…我本来就想留下的。”
莫娜没接话，只是把汤碗往他面前推了推：“知道知道～差点忘了你也是个喜欢为了未知玩命的家伙，先吃饭吧。”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筛下来，落在收拾好的行李上。玲奈提着自己的小背包，磨磨蹭蹭走到莫娜身边，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娜娜…我们真的要走了吗？”
“不然留着过年？”莫娜敲了敲她的脑袋，却弯了弯嘴角，“回去后别再带人来，也别跟任何人提这片大陆的事。尤其别提我。”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被一群肤浅的人类追着看脸，烦得很。”莫娜说着，仿佛想起什么似的抖了抖。随后又故意抬手把布条往上拉了拉，逗得玲奈“噗嗤”笑出声，脸颊的红晕又悄悄爬了上来。
“珍惜吧，你可能是最后看见这张脸的人了。”她轻轻抱住玲奈，小姑娘难得静静的靠在她怀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远处，东和尼特罗在检查船只，两个强化系的老头交谈声混着海浪，偶尔夹杂着爽朗的笑。
杰格坐在不远处的礁石上，手里摩挲着块碎木片，望着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
估计在想家吧，毕竟也是有妻小的人了。
莫娜看着这副画面，抬起手抚摸上项链
也许…主神的意思就是让她压着人类别过来作死也说不定…
那也太无聊了吧？！真那样还不如回哈利某特的世界学习呢！
船开的时候，玲奈扒着船舷哭得稀里哗啦，尼特罗在旁边无奈地拍着她的背。东站在岸边，风吹起他的衣角，远远看着像尊沉默的石像。莫娜双手交叉在胸前，立在东身侧扬声喊道：“尼特罗，要是再让我发现有人又来探索这片大陆，我就深夜去你床边让你体验什么叫暴扣。”
尼特罗：诶？怎么背后凉飕飕的？
船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雾蒙蒙的海平面上。
“走了。”东低声说，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怅然。
“哇塞你真打算留他们过年啊？”
“…”东难得沉默了片刻“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嗯？什么？”
“没什么。”
莫娜转头看向沙滩与森林的交接处，杰格的身影正蹲在他新燃起的火堆旁添柴，背影在暮色里拉得很长，显得这个前杀手格外任劳任怨。
“今天晚上吃鱼吧。我吃肉你啃骨头他喝汤。”莫娜笑嘻嘻地宣布。
东低头看她，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带着草木和海风的味道：“现在该说实话了吧？天天藏着掖着不说，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大的秘密。”
“诶，我可没打算藏着，”莫娜拍开他的手，“是你没问。这么大个活人突然出现在黑暗大陆正常人都会问吧。”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切，小丫头片子。那时候问了你就会说吗？”东笑骂着，步子却往她身边凑了凑，两人的影子在夕阳下挨在一起，像被熔成了一块暖融融的金。
远处的森林里传来魔兽的低吼，火堆的光芒在暮色里明明灭灭。
莫娜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突然觉得——
就算要和一个闷葫芦杀手、一个傲娇老头在这片大陆耗下去，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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