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夜色如墨,几颗星星在远处跳动,月亮的清辉被云遮住,稀稀疏疏,朦朦胧胧,冬天的夜空更显孤独清冷。夜空下的城市灯光璀璨闪烁,更是把皎白的月光完全冲淡。
沈季下班后坐了二十多站公交车,又走了十来分钟,才来到这里,京都市的一座私人会所。
他站在大门外,抬头望向这栋建筑,六层高的大楼,独栋,周围漆黑一片。黑色铁艺双扇大门上各挂着两盏昏黄的圆罩灯,边上隐隐看到一个小小门牌号54,与附近其他酒吧或餐馆不同,它独特隐于闹市中,神秘又低调。
沈季比约定时间晚来了十分钟,他懊悔自己不应该省这个钱,应该打个车过来的。
沈季掏出手机,给大学同学唐启松打了电话,很快唐启松出现在门口,唐启松看到沈季,脸上洋溢着笑容,他大步走近说道:“可来了,快跟我进来吧。”
唐启松前几天偶遇沈季,相谈后了解到沈季目前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毕业三年没什么名气,干这一行都知道,头几年没有经验,案源少,起步特别的辛苦,听他说勉强能在京都租房生活。
唐启松知道沈季当时在学校那可是学霸中的学霸级别,知识和业务肯定是没有问题,只是需要一个好的平台,其他的资源、人脉、资历会慢慢攒起来,他相信沈季绝非是那种平平无奇的普通人,一定会出人头地闯出一片天地。
但唐启松也有疑惑,像沈季这般优秀,应该会去京都最有名的律师所,或考司法局,法院,检察院等,那肯定是妥妥稳稳能进去,并且平步青云,怎么却选择了这么没有名气的小律所,但他没有明说,毕竟择业是人家的选择,不能过多干预。
感慨当时导师还主动说写推荐信让他去往届导师的学生律所,明说会有所照顾,他竟然给婉拒了。
但命运就是如此,说不清一念之间的决定,人生道路就不同。
分开后,唐启松表示如果有相关法律方面的工作,到时推荐给沈季。过了半个月,唐启松打电话过来说朋友的朋友公司最近需要一名法律顾问,今天有个聚会,过来引荐一下,但不一定会成功。
沈季问是哪家公司,唐启松报了公司名字,沈季欣然答应了。
唐启松打完招呼,立马示意他跟上,自己走在前面引路,沈季神情严肃,定了几秒后,才缓缓跟踏进兰园。
电梯关闭开合之间,很快到了六楼,电梯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上铺着传统波斯图案的手工真丝地毯,价格昂贵且有艺术价值,两边的墙壁,相隔半米便挂着一幅世界名画,壁灯打下来,不知道还以为来到了名画画展。
唐启松走得急,今日引见的机会很是难得,一来怕沈季迟到太久,让朋友的老板留不好的印象,二来今天朋友老板还邀请到了京圈的太子爷靳凛,此人不经常出席聚会,这个机会更难得。
虽说攀不上,也不会有合作的往来,但见上一见,那就是荣幸了!
沈季看向壁画,慢慢欣赏着,步伐不疾不徐。
这时,走廊前方迎面走来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两人慢慢靠近,然后微微擦肩而过。
“沈季,快点。”
沈季听到唐启松催促的声音,恋恋不舍从画中转头看向前面,加快了脚步跟上,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
刚才擦肩而过的男人,他停下脚步,转身回望那一抹清逸的背影,只见那一抹身影,快速进入到刚才自己走出来的房间。
“靳总,怎么了?”男人身后的特助范青,看到老板停下脚步,疑惑道。
靳凛慢慢收回目光,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说道:“打火机好像忘了拿了。”
“靳总,我回去找一下,您在车上等一会。”靳总打火机价格不菲,而且限量版的。
“不用,我自己来吧。”说完,靳凛长腿阔步转身返回。
沈季进到房间,唐启松带着沈季来到朋友身边,简单介绍了几句,唐启松的朋友代常点了点头,然后领着唐启松和沈季来到宋韶明面前,唐启松见到宋韶明,点头殷勤说道:“宋总,幸会。”
代常开口说道:“韶明,这位是我朋友唐启松,”然后以掌指引道,“他旁边的人叫沈季,是一名律师,人大毕业,法律功底强硬,一般公司的合同起草审查、风险防控、纠纷处理、风险评估等都没有问题,”代常顿了顿,靠近宋韶明的耳边小声道,“自己人介绍,放心用。”
宋韶明抬头扫了一眼唐启松和沈季,淡淡道,“都坐吧,最近业务多,公司法务确实有些忙不过来,回头我让助理联系你。”养一个法律顾问,还是养得起的,既然多年朋友搭话,这个忙肯定帮。
“谢谢,宋总。”沈季轻声回道,眉眼间透着恭敬诚恳,这让宋韶明看在眼里就让人很舒服,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来,坐下说,”代常招呼唐启松和沈季落座,看到宋韶明脸上意兴阑珊,“怎么?今日你生日呢,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
“啧,”宋韶明一想起来,刚才没有谈好的事情,就烦躁,“你不知道,这靳...”
这时,门被打开了,门口站着去而复返的靳凛,只见他缓缓的走进来。
宋韶明登时眼睛一亮,话没说完,刚烦躁的情绪也立马消散,他起身大步走上前,朝靳凛兴奋地说道:“靳总,还有什么吩咐吗?”
宋韶明的公司是做制造业的,靳氏集团最近研发了一款运动相机,生产上市后,在国内外很受用户的欢迎,尤其是视频博主的喜爱,目前产品在海外市场争相购买,已经卖到脱销。
现在遇到问题是合格的生产厂家产量做不过来,因为靳氏要求的研发团队,技术,材料,生产环境比较高,国内很多规模大一点的制造商听闻到靳氏在扩产,都递交了竞标书。
宋韶明的盛明公司也同样递交了竞标书,靳氏在做筛选,盛明一直没有得到靳氏的回应,走了许多关系,才搭上一句话。
这不,宋韶明以自己生日邀请为由,请靳凛赏脸过来,申请到了十分钟会面。
为什么选在这个闹中取静的兰园,只因这是之前靳氏母亲的产业之一,一般不对外开放,属于会员制预定,一定级别的人才有资格,兰园提供给这些会员开展商会聚餐,洽谈饭局,宴请贵宾或生日会等,预约还要提前,一般都提前一年。
所以宋韶明以多倍价格从其他会员朋友借用这个聚会厅,还硬生生把自己生日提前了好几个月。
“我打火机好像忘拿了,”靳凛的声音不像刚才会面时那么严肃冷漠,听着爽朗清脆,声线温和又有力。
靳凛说着眼睛却漫不经心地环顾四周,看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沈季脸上,靳凛脸上的表情有些疑惑好像在说“这么多出一个人,刚才怎么没有见过”,瞄了一眼又低头看看茶几和沙发,用眼光继续寻找自己的打火机。
生意场上混久了,能当上老板的都是人精,宋韶明看靳凛停在沈季的视线比其他人要多一瞬,马上领会,“靳总,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叫沈季,是自己人,第一次过来,迟到了一会,刚才没有看到您。”
“哦~”靳凛轻轻应了声,又抬眸看了眼沈季。
“靳总,我来帮你找吧,”宋韶明赶紧挥手示意,来参加生日会的还有其他生意伙伴和亲朋好友,顿时全都动了起来。
屋内众人,纷纷起身,弯腰曲背地翻找沙发靠枕,茶几上的酒杯,果盆都拿起翻看。
还有人趴下看地板和桌子缝隙。
沈季没有明白,一只打火机,有需要这么兴师动众,自己一脸很不理解的站在一旁看着众人。
靳凛则双手插兜,姿态随意,静静看着眼前的沈季。
沈季一身标准的律师穿着,黑西装里面白衬衫,打着暗纹领带,干净的短发,修剪利落,不放发胶,清爽的几缕头发落在额头上,单眼皮,带着金丝边框眼镜,透过眼镜也看得出墨玉般的眼睛大而有神,眼神如一汪深潭水,鼻挺唇薄,冷峻又漂亮。
西装包裹下只露出一双白皙的手和清新的脸,看着禁欲又圣洁,他皮肤白皙,身材修长,身上透出一股清雅书卷的文士气质,看上去冷淡持重,是温和的谦谦君子。
大家都在找失物,他却不动,给人感觉不怎么合群,好像有自己的处事准则和立场,不殷勤不讨好,这种冷清的气质也挺吸引人。
靳凛慢慢地欣赏着。
众人上上下下翻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靳凛的打火机,宋韶明一副抱歉的神情,“靳总,回头我送你一个。”
靳凛收回视线,“不用,也可能在车上,我记不清了。”说完,走回刚才坐的位置上,一副要留下来的意思,跟刚才决意离开的好像不是一个人似的。
宋韶明有点摸不清,难道自己标书有望了,他马上跟过去招呼伙伴过来,又点了几瓶酒。
沈季安排坐在离主桌最远的尾席,越过餐桌对面就是靳凛。
宋韶明开始重复介绍着自己的公司,如何如何引进了许多先进的设备,如何如何生产环境升级,如何如何产能提高……
靳凛静静地听着,不多做回应,有人敬酒就轻抿一口,眼睛时不时看向对面的人。
而对面的沈季,低头喝水,或抬头回应唐启松的聊天,空余时眼睛却都在盯着宋韶明。
宋韶明侃侃而谈,刚说着起兴,手机响了,是家里的电话,接起后,眉头深锁,好像是要紧的事情。
只见他客气地向旁边的靳凛解释着什么,说完后就起身跟大家告别离开了。
靳凛看到沈季的眼睛还在盯着宋韶明离开的门口,心里有点不舒服。
宴会的主人走了,靳凛也没有理由多做停留,也起身离开。其他人也慢慢地相谈几句后挥手告别,宴会就此散去。
沈季走出兰园,独自一人往公交站牌走去,这时天空下起了小雨,等了好一会,公交车没有来,他打开打车软件,点了到达地点,等候车辆少,一直排队等候中,未接到单。
沈季从口袋摸出烟盒,抽出一根咬住,微微侧头,用右手掌挡风,左手打火,猩红亮起,猛吸一口,仰头看着夜空,吐出缓缓白烟。
这时,一辆宾利停在了公交车站牌边上,车窗缓缓落下,车窗里出现靳凛冷峻明艳的脸,他嘴角轻扬,带着温和的微笑朝沈季说道:“沈先生,我送你,这个时间应该不好打车。”
沈季看看漆黑的雨夜,又看向靳凛,“应该不顺路。”
“哪条路啊?”
“行理路。”
靳凛想了想,“顺路,顺得很,上车吧。” 其实他也不知道行理路在哪里,反正有导航。
沈季眼波微微流转,轻轻吐了一口白雾,眼神充满探究,三环以外,这种**oss怎么可能顺路,是因为自己是宋韶明一个意义上来说还未合作的法律顾问,还是说**善心……这就很扯。
“快上车,眼看雨越下越大了。”靳凛再次邀请,声音打断沈季的思考,不管出于何目的,自己对于他没有可图的,这雨一时停不了了,眼下还是先回去吧。
沈季把烟掐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习惯性走到后座的车门,刚想打开车门,停了下来,想了想,又走到车头,坐进了副驾驶。
“座椅空间可以吗?要调到舒适的位置吗?要不要喝水,”靳凛从储物箱拿出一瓶水,主动拧开瓶盖递了过去,殷勤得像是马上就要得到五星好评的网约车司机。
沈季对这位身份矜贵老板的一顿操作,有点无所适从,愣了一愣,才接住水,说了声谢谢。
汽车马上启动,沈季突然想起来什么,“等一下,你刚才喝酒了!
“没有喝,我喝的茶水。”靳凛转头看了一眼沈季,又看远方
雨夜,汽车缓缓行驶在马路上,沈季昨晚写诉讼文书写得比较晚,刚又喝了点酒,现在坐在车里困意来袭,就想着闭眼休息一会。
大概过了有半小时,沈季迷糊再次睁开眼,定眼一看,怎么还在一环?一看车速,30码!沈季转头看向主驾驶的靳凛。
“雨天路滑,开慢点,安全。”靳凛看到沈季眼中的诧异,慢慢解惑道,“你先睡一会,到了地方我叫你。”
有钱人就是惜命啊,沈季再次闭上眼睛,歪着头,慢慢又进入休息状态。
靳凛时不时趁转弯的时候,或假装不经意间看后视镜时,就会扫一眼闭眼休息的沈季,哪怕半秒一秒,心里就会微微悸动和愉悦起来。
他有点厌恶这样的自己,不该这样,像自己身边人那样用渴望的眼神盯着自己,像个无礼偷窥者。
但…他长得太他妈好看,太对自己了,情不自禁又扫一眼。
之前也不是没有处过这种类型的,但身边这个人就是感觉和以往的不一样,这长相,这气质,怎么…怎么那么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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