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5点您离开后,厨师大概6点达到别墅,做好饭上楼请他吃饭的时间是7点,这时发现不见的,别墅里的监控我们都是逐帧观察,没有看到他离开的身影。”
骆潇脸部肌肉紧绷,拧着眉头,看着显示器几幅画面,听着下属汇报。
“已经在各机场,高铁站,汽车站,码头,高速,车道等卡口,以失踪人口的名义,把林雅南的图片发下去了。”
骆潇压着怒火,语调低沉,“紧急状态,升为一级。”
“是。”
骆潇一直在指挥中心,恨不得长出双眼,死死盯着屏幕,淡蓝的光线,印在他的脸上像地狱的使者,像是谁碰上就要被他抓过来拖进深渊,或被他的拳头凌虐暴打。
其他人离得远远的,但也不敢闲着,实时汇报着进度。
天色黑了又白,白了又黑,时间过去24小时,骆潇的情绪从知道林雅南离开后的滔天盛怒,慢慢转变为担忧,他一个人能去哪里,外面冰天雪地,他身无分文,饿不饿,有没有冻着,出去有没有穿厚衣服。
林雅南每次出门车接车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伺候惯了,一个人怎么活,想想就心头窒息,心脏像被无形手抓住,一整天处于高度焦虑状态,头脑隐隐作痛,伴有嗡嗡耳鸣。
一下属突发奇想说了一句,“会不会灯下黑,他其实就一直没有出来?”
骆潇想了想,不放过一丝可能,转身离开指挥中心。
回到家,玄关处看到林雅南的拖鞋,整齐摆放在那里,那是一双淡蓝色软拖鞋。
每次进入得急,最后收拾混乱的时候,哪哪都能看到,客厅,厨房,阳台,落地窗……
家里灯和暖气都没有开,冷冷清清,不可名状的心窒如潮水一般汹涌袭来,骆潇被顷刻之间被包围淹没,前所未有的恐惧,让后脊发凉,痛苦蔓延四肢百骸,双腿开始发软,扶着楼梯,慢慢走上去。
一边抵挡思念的痛苦情绪,一边用十公里奔袭的意志力,一间一间查看房间,连地下室也不放过。
雪停了,傍晚小区每家每户厨房都亮着灯,厨房里清一色都是男人们忙碌的身影。
靳凛围着围裙正在做饭,沈季坐在沙发上吃着刚刚靳凛带过来的云市点心。
“吃少点,正餐还没开始,”靳凛探出头来提醒道。
沈季又咬一口玫瑰酥,酥脆甜糯,满口留香,自动过滤靳凛的话。
靳凛做好了饭,刚摆好碗筷,手机响了,看着是骆潇打来的,放在饭桌上,开了免提,一边给沈季盛汤,一边回话。
“喂,干嘛?我和沈季正在吃饭呢。”
“……”
“说话,不说我挂了。”
“……”
靳凛感觉电话那头不对劲,按以往骆潇早哔哩啪啦直接开怼。
等了半分钟。
靳凛道:“怎么啦?死人了?”
“你他妈…”骆潇终于出声了。
“快说,耽误事,”靳凛剔掉鱼刺,把鱼肉放进沈季碗里。
“林雅南不见了。”
沈季把鱼肉放进口中,慢慢咀嚼着,脸上是风轻云淡,事不关己的模样。
“哦?你不是很擅长抓人吗,我们来打个赌,30分钟内你准能抓回来,”靳凛半开玩笑的口吻,又带有些幸灾乐祸玩味,心道让你卿卿我我,让你目中无人,不过林雅南也够倒霉的摊上他。
“已经找了24小时了。”
靳凛筷子停下来,林雅南离家出走,从来没有超过这么长的时间,骆潇应该是毫无办法,精神绷到不行才打电话过来的。
靳凛换了一副严肃的语气,“所有的办法都用了吗?”
“嗯。”
“他离开的时候,有什么异样,说了什么话,接触过什么人?你不是在他手机上装了定位吗,手机有带走吗?”靳凛局外人这时比骆潇冷静很多,仔细分析着,“他肯定不会短时间出市,酒店,餐厅去不了,他只能躲起来,躲在一个没人的地方,会是什么地方……”
靳凛的话慢慢让骆潇头脑清醒过来。
“知道了,挂了。”
嘟嘟嘟,通话结束。
“这人...怎么回事?还没说完呢,”靳凛收了手机,继续给沈季剔鱼刺。
林雅南不见的时候,一开始定位他手机,手机掉落在院子里,没有被带走。
“没有身份证,会去哪里,哪里可以躲起来,哪里又没有监控,”沈季慢慢吃着饭,思绪飘散,靳凛在旁边说话都没有回答。
“怎么啦?发什么愣?”靳凛看沈季出神,“想林雅南的事情吗?你说他现在会不会在哪个桥洞藏着。”
沈季蓦地,顿了一下,转头看向靳凛,沈季的眼神似乎在探索着什么,急切回道,“不会,别多想了,你也快吃吧,别光给我夹菜。”
沈季随意给靳凛夹了根青菜放进他碗里,靳凛看到沈季第一次主动给自己夹菜,心头一暖,用热切的眼神凝视着沈季,沈季尬尬地端起汤避开眼神,喝了一口。
跨江大桥,桥上路灯通明,飞驰着车辆,桥下是奔流不息的江水,桥下两边的空地,有用几个蛇皮袋,围起了一概一米多长,可以阻挡风雪的‘帘’,里面可以够躺下一个人,这种’帘’有三个,说明这里有三个流浪汉。
一个身材消瘦的男人,头戴鸭舌帽,脸上脏兮兮的,穿着长款黑色羽绒服,羽绒服外面套了件环卫工人穿的夹克,夹克脏破烂,应该是捡别人扔掉的。
消瘦男人没有‘帘’,寒冷刺骨的风,四处往人身上钻,他瑟瑟发抖缩在墙边。
这时,一个从‘帘’里爬出来一中年流浪汉,只见他站在江边,对着江静默几秒后,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流浪汉抖了抖身子,然后转身准备往‘帘’里钻。
他迷迷糊糊的视线看到旁边缩着一个人,流浪汉走了过去,看着眼前的人小小一只缩在墙边,分不清男女老小,看着身形武力值应该不大。
流浪汉大胆地伸出手拿掉消瘦男人的鸭舌帽,顺手戴在自己头上,然后又伸手摸上去想取下男人的衣服。
林雅南感到头上一凉,衣服被拉扯着透进冷风,他醒了,睁眼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在跟前,猛地一惊,下意识反抗把流浪汉往前一推,流浪汉一个趔趄,没有摔倒,稳住了身形,林雅南饿了一天力气不够大。
流浪汉站稳后,急了,一把抓住林雅南的领口,几乎把他提了起来,然后按在墙上,把羽绒服剥了下来。
“你小子…看着外面穿得…破烂…里面倒是...干净...暖和…”流浪汉结结巴巴说道。
流浪汉把林雅南的羽绒服抢过来后,看到清瘦男子里面穿着白色长袖,下摆束进裤腰,腰身紧束,衬出悦目的身段。
流浪汉看得两眼放光,饥不择食的扑向林雅南。
温暖的屋内,靳凛恋恋不舍准备离开,“明天天气预报会下雪,我来接你。”
沈季说道:“年关了,这段时间,我都比较忙,你没事别往我这跑了。”
“我又不耽误你的事情。”
“你在这里影响我办公,影响我思考。”
“我在你身边真的会影响你思考了吗?”靳凛温柔地问,眉梢微仰。
“嗯。”
“我只接送,做个饭就走,可以吗?”
“不用。”
“我不耽误你看材料,做完饭就走。”
“你先回去吧,”沈季神情缺缺,语气懒懒,知道跟他争论下去,会没完没了。
靳凛摆了摆手,笑嘻嘻地主动关上门。
门一合上,沈季脸色变得严肃,立马回到房间,利索穿上外套,经过餐桌拿起手机,来到门口,又拿起电动车车钥匙。
当他把手摸到门把手上时,突然停下来,他定了几秒,然后快速转身来到小阳台。
他从上往下看,见到靳凛修长的黑影出现在楼下,靳凛慢慢地走向自己的车,他站定拉开车门,忽然抬头向楼上看去,沈季似乎察觉到,提前一秒缩回脑袋,又过了几秒,再向下看时,车灯亮起,车子已经缓缓得驶出了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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