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坐下后,靳凛开始让服务员拿来新的一套碗碟,又点了几道沈季爱菜的菜品。
靳凛和沈季靠得近,靳凛能明显感觉到沈季身上的寒意,开口说道,“是刚下班吗?还是从家里出来,天太冷就别骑电动车了,明天我接你上下班。”
齐鸣宇在旁边听到这话,惊到一愣。
沈季淡淡回道,“刚从小区走路过来的。”
靳凛倒了杯热茶,递到沈季手里,“骆潇和林雅南刚走,不知道在门口碰上了没有?”
“看到了。”
“刚他们还说到腊八,到时我们聚一下,你看有时间吗?”
沈季喝了一口热茶,皱起眉,吐出半截热气呼呼的舌头。
“烫吗?抱歉,我摸着以为刚好,”靳凛靠近吹了吹,不知是吹沈季的舌头,还是吹杯里的热水,沈季条件反射性抵触地往后退,把水杯一放,靠在椅背上。
靳凛道:“又不,喝口汤。”
沈季不语,靳凛又问,“到时律所应该不忙了吧?”
沈季咂巴咂舌头,“再说吧。”
“好,我等你信,”靳凛又给沈季盛了碗汤,“喝点,暖和暖和。”
齐鸣宇看着靳凛那张热脸,恨不得贴到那男人的脸上,可惜贴到高冷男人的冷屁股上了。
什么时候见过他这样,以前都是高高在上的主,别人伺候他的份。
众人也是看着靳凛对待这个人,跟之前不太一样,一时摸不清头绪了。
推杯换盏间,靳凛对其他人敬酒显得十分冷淡随意,话也不愿多说,倒时自己一直在沈季耳边说个没完,注意力都在身边的人身上。
靳凛看着沈季好像没有心情吃饭,吃了几口,还是自己夹给他的,不夹到他碗里,他筷子就不动,停下来不吃了。
齐鸣宇怎么感觉靳凛像照顾一个特别挑食的孩子,而这个孩子好像被宠溺坏了,被偏爱得有恃无恐就是不配合多吃一口。
沈季最终用下筷子,说出去抽根烟,其他人见沈季走了,几人围了上去,趁着空档去找靳凛敬酒。
吸烟区在院子旁,花架边上隔起了一间玻璃房,小圆桌,两高椅,冬天没有绿植,显得很突兀。
齐鸣宇跟在沈季的后面,也走了进来,沈季摸出烟,听到了脚步声,注意到有人过来,转身回头往后看,看见是同一桌上的人。
齐鸣宇抬眸对上沈季的眼睛,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首先开口:“我见过你,在一张照片上,你和阿凛的合照。”
沈季神情淡漠,慢慢从口袋拿出打火机,‘咔’一声把烟点上,缓缓吸了一口再缓缓地吐出,烟雾弥漫,眼神淡如水,并不答话。
“你和阿凛认识多久了?”
沈季转头看向院外,纷纷点点的雪花开始飘落。
齐鸣宇见眼前人不搭话,刚在席上第一次感受到了危机,现在急需要证明什么,齐鸣宇开始自说自话,“我和阿凛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交往了一年,才确认关系,后来因为我拍戏,聚少离多,就分了,他当时对我很好,包括后面的明洋和其他交往过的人,他们都是包养关系,只有我是真心爱过的,”齐鸣宇也站在玻璃窗前,顺着沈季的视线望院子,“我想追回他,你也在追他是吗?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到哪一步了?”
齐鸣宇虽然人在国外,但对靳凛还是有一定对关注的,分手后,他断断续续在交往其他人,都没有谁让他这么高调的晒出过合照,对谁也没有这么热情过。
今天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沈季吸了几口,剩下半截,直接按灭在专门放置烟头的白色细沙里,抬腿想要走。
“你在欲擒故纵吗?是不是觉得这样靳凛就会多看你一眼,他只是一时贪图新鲜,可能确实是没有见过你这一挂的。”
沈季听见后,脚步一顿,眉毛轻挑,转身才看向聒噪的人,把最后一缕烟雾吐在他脸上,狼似得目光,带有几分恶意和玩劣。
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齐鸣宇细长的凤眼微眯起来,射出冷冷的寒光,似乎要把眼前的人冰封住。
聚会结束,在私人饭店的门口,大家挥手告别。
“阿凛,等我一下,”齐鸣宇请靳凛留一步,想单独说几句,靳凛懒得理他,看着沈季已经走远几步了,步子迈得很大,恨不得追上,却被齐鸣宇拉住了手臂。
靳凛不再克制用力甩掉,“滚!”
听到声音的沈季转身回头时,齐鸣宇想抱住靳凛手臂,靳凛像遇到病毒一样,立马弹开几步远。
在明洋那边吃过亏,不能再犯。
齐鸣宇震惊看着蹦得离自己几米远的靳凛,“有那么夸张吗?就两句话也不方便。”
“不方便,没有什么好说的!”
靳凛大步跟上沈季。
雪花飘落,地面铺上一层白,林雅南看着床上的骆潇睡得正熟,轻轻下床,到楼下抱臂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落地窗外雪花纷纷,院子的光线,从墨色的夜,慢慢浮现灰色的光,然后是白光。
骆潇昨晚喝了酒睡的死,但部队的作息还是保持着,天一亮就醒,发现身边人不在了,鞋子没穿就冲出了卧室,站在楼梯口才看到客厅下面,坐在沙发上的林雅南,心慢慢放了下来。
以前林雅南也出逃过,走不出几个街口,就被抓回来了,最近几年好像习惯了这种生活,没有什么异样,乖顺得很。
骆潇走下楼,半蹲下来,看到林雅南乌青的眼袋,眼睛布满血丝,看上去像是一夜没有闭眼。
骆潇低眸反复想了一下,最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猫啊狗啊都好好的,就院子的花草冬天是枯萎了,反正春天还是会长出来的,水池的锦鲤,也是养得肥美,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什么时候醒来的?还是晚上都没有睡觉,是我没有抱你睡吗?还是我睡得太死了?”骆潇小心翼翼问道。
林雅南没有回答,慢慢站起身来,没有站稳,人晃了一晃,骆潇立即把人抱住,心疼道,“怎么了?我哪里做错了,你跟我说。”
林雅南挣开怀抱,抬脚走上楼,骆潇身上还留有昨天宿醉的酒气,对着林雅南的冷漠的背影,变换成不耐烦语气,“林雅南,别给脸不要脸,不说你就呆在家过年吧,我不再带你出去,带你出去回来只会给我脸色看,谁敢这样对我,就你不知好歹!”
林雅南充耳不闻,踏步上楼。
时间来到了腊月八,骆潇、靳凛,蒋文彬他们关系比较好,父辈都是世交,基本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举行家庭聚会,今年在蒋文彬家里。
这三孩子,小的时候,在一起玩你追我赶,在大人们身边来回跑,父辈在一起聊时事,母辈在厨房熬着腊八粥,年味十足,欢声笑语。
时间一晃过去,看着孩子都快奔三了,事业都有建树,但问题还是单着,也不领人带回家,叫相亲也不去,像大多父母一样现在愁得看到他们就头疼。
靳凛,骆潇,蒋文彬知道气氛不对,能不露脸就不露脸,蒋文彬待在房间说处理工作不出来,靳凛假装参观屋子,四处游荡,每年都来都不知道看了多少回了,骆潇则选择待在院外的花藤架下吸烟,宁愿抽到眉毛结霜。
小时候,小孩待不住吵闹着回家,长大了,还是待不住,想着回家,到底还是没有长大,还是小孩心性。
蒋文彬家里的后院,修了一条窄窄的高尔夫球道,闲着无聊极了,将文彬拿来球杆,看着靳凛和骆潇打着玩,一直玩到天黑下来。
暮色四合,腊八粥米香浓郁,搭配精致小菜,用清代梨花白瓷碗碟,摆盘成一个圆形,三家九口,落座。
三年轻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的,闭上死嘴就开始喝粥。
“喝这么快干什么?不嫌烫,”骆父声音洪亮,中气十足,扫一眼三个年轻人。
三年轻不约而同放慢了速度,眼观鼻鼻观心,低头小口小口喝。
“今年怎么说?”靳父直接点题,横着眉,看着他们就来气。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骆潇从小就是他们仨的孩子头,也是年龄最大的,29了,靳凛和蒋文彬28岁。
靳凛和蒋文彬四目看着骆潇,骆潇被推出去回道,“开春之前吧,带回来给你们看看。”
靳凛和蒋文彬愣了一愣,这么快?
“租一个?还是找个演员回来演戏给我们看?”蒋父汤勺放进碗里,发出叮铛的悦耳响声,“跟往年一样,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三个又都闭嘴了。
骆父说道,“也不用你们带回来了,我们安排好,都是跟你们年纪相仿,学历家庭背景相当,到时安排了你们就回来,别给我推脱,工作总有忙不完的时候,该走到哪一步,就得办哪一步的事,清楚没有!”
三年轻人点头,“是。”
母辈们和颜悦色起来,“先吃饭,别搞得那么严肃。”
这时,骆潇电话响了,看了一眼是下属电话,猜想应该是快过年送年货之类的活动,没有接,按了静音,怕父辈一会还要接着训话。
过了五分钟,靳凛电话响起了,是一个陌生电话,靳凛看了看,按掉放在一边。
又过了一会,蒋文彬电话响起了,蒋文彬看见陌生号码,直接挂掉。
骆潇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心里慌慌的。
这时骆父的电话响起了,骆父的手机放在旁边的客厅茶几上,骆父慢悠悠走过去,拿起来一看,是一个座机号码,想了想点了接通。
“您好,首长,我是骆团长的下属,现在有紧急的事情需要联系上他,刚给他打电话没有接,请问他在家吗?”
“哦,他就在我旁边,我让他接电话,”部队事情大于天,不能耽搁,步伐加快,把手机递给骆潇。
“喂?”
“团长,林雅南不见了。”
“什么?”骆潇心跳加快,仿佛回到几年前,但转念一想,那次不是能抓回来,稍稍放慢语速,“人现在锁定了吗?”
“是不见了,别墅方圆5公里都排查了,现在还在扩大范围。”
骆潇皱眉,“用天眼,务必半小时内给我找回来!”
骆潇挂掉电话,黑沉着脸,浑身散发焦躁和怒气
“如果要紧的话,先去处理,”骆父听到的是一个要犯出逃,好像还挺急。
骆潇拿起自己的外套和手机,疾匆匆开车离开。
靳凛和蒋文彬也借机说有事出去一趟,征得同意后,麻溜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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