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搀扶着酒醉的宋韶明，进入到了顶层的VIP房间，他把宋韶明推倒在大床上，宋韶明昏昏沉沉地喃喃了一句什么，最后换了个姿势，浅睡了过去。
沈季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床上的宋韶明，他慢慢地脱下了西服外套，把外套随意丢在床尾，修长的手指轻轻解开衬衣最上面两颗扣子，再把两边袖子挽起来，露出白皙劲瘦的手臂。
沈季提了提西裤，屈膝跪着上床，最后双膝分开跪在宋韶明的腰间，双手撑在他的脑袋边上，俯身看着床上的人。
有种猫捉老鼠的即视感，把猎物掌控在方寸之间，随时可以用利爪逗弄或撕毁，沈季喜欢这种主宰掌控的感觉。
“宋总，要不要先洗澡？”沈季温柔地询问，说着关心的话，但他面如寒霜，目光冷淡如水，毫无温度可言，“这样直接睡可能不舒服，我去给你放水好吗？”
宋韶明似乎听到洗澡，哼哼了一声，“嗯…洗澡…”
沈季下了床，来到卫生间，先到洗手台前挤了满满一手的洗手液，洗手液滑滑腻腻的，流了他满手，他一边搓手，一边往浴缸方向去，洗手液在他的手里，顺着指缝滴答滴答落在地板上。
沈季打开水龙头，开始储水，看着浴缸水蓄满直到溢出，才关上，他把双手泡在浴缸里，洗尽满手黏糊的洗手液。
做完一切，沈季阴森悄然地返回床边，他声音悠悠，像是在低声地哄着人，“宋总，快起来洗澡，一会水要凉了，”他拍了拍宋韶明的肩旁。
宋韶明迷迷糊糊，很不情愿地被沈季半扶着起来，他半睁开一只眼，含含糊糊道，“沈季…你怎么在这？”
沈季解释道，“你喝醉了，说要洗完澡再睡觉，我都给你放好水了，快去吧。”
“哦，”宋韶明半睡半醒状态，被沈季扶着到了卫生间门口。
宋韶明觉得地板有点凉，低头才发现自己没有穿鞋子。
沈季看着宋韶明头低低看着自己的脚，了然道，“鞋子在浴缸边上，你看。”
宋韶明顺着沈季直指的方向，看向浴缸边上的鞋子，才迈开步跌跌撞撞走了进去，离浴缸半米左右，脚底上好像踩到了什么滑滑的东西，他还没来得及看，突然双脚几乎同时前后一滑，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直愣愣地倒向浴缸，“砰”一声脑袋重重砸到了浴缸边缘。
宋韶明脑袋被撞击的瞬间，眼中闪过一片零星的雪花，震得脑中嗡嗡直响，然后伴随着一长阵耳鸣，持续几秒后，是呼呼噜噜水声，紧接是溺水的窒息感袭来，求生的**，迫使他双手拼命地胡乱抓取，终于抓住了浴缸的边缘，他立马把自己半个身体从浴缸里撑起来了。
终于脱离水面，宋韶明大口大口地呼吸，酒醒了睡意也全没了，他用手往脸上抹了一把水，迷糊的双眼才慢慢地艰难张开，入眼的是白色的浴缸里满是鲜红的水，头上有阵阵刺痛传来，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才发现浴缸里的水原来是自己的血。
“怎么了？”沈季清亮的声音的从在浴室门口传来，“宋总，我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你需要帮忙吗？”
宋韶明捂着出血的脑袋，疼得龇牙咧嘴，“快…快进来。”
沈季打开门，看着宋韶明半张脸都淌着血，还明显能看到脑袋伤口处的血汩汩往外冒，他大步走过来关切道，“宋总怎么那么不小心，我给你喊救护车，”说着就要掏出手机。
“先扶我起来，”宋韶明难受得睁不开眼，因为血还没有止住，又流到了眼睛里去，涩得张不开。
沈季连忙过来扶起宋韶明，宋韶明头晕目眩，站都站不稳，上身全湿了，沈季非常吃力地拖着沉重的宋韶明躺回床上，安排好他后，沈季拿出手机拨打了120，打完电话后又从浴室里拿了两条毛巾出来。一条毛巾给了宋韶明，自己拿了一条擦了擦刚扶宋韶明时衣服粘上水，也湿了一大片。
这时，房间的敲门声响起，沈季和宋韶明皆是一愣，救护车来得这么快！
沈季带着疑惑走到门口把房门打开，门一开，就看到了眉头紧锁黑着个脸的靳凛站在门口，身后范青也在。
靳凛看到沈季身上的衣服沾了水，衬衣湿哒哒地紧贴，隐隐勾勒出胸膛的轮廓，衣领敞开，看到小片白皙胸口，头发也是凌乱的。
靳凛什么时候看到过这样的沈季，每次见到他扣子永远系到最上面一个，给人禁欲感满满。
哼，这就开始玩上了，还□□！
“靳总，你们怎么来了？”沈季问道。
“我送你回去，赶紧穿上衣服，”靳凛阴沉着脸，完全没有察觉自己的命令般的语气有什么不对。
“现在不行，还要等一会，”沈季接话，也没有察觉，自己为什么答应跟他回去，还解释上了。
“还要等，等多久，你们在干什么？”一副正宫的口吻。
房间内的宋韶明，听到说话声，起身慢吞吞地挪步过来看是什么情况，“谁在门口？”
靳凛越过沈季，这才看到宋韶明用毛巾捂着半个脑袋，脸上和半个身子都是血，震惊了两秒过后淡淡问道，“你们这是…发生了什么？”
“刚宋总在浴室摔倒了，现在等120过来。”沈季回答道。
“你有没有伤到，我看看，”靳凛郁闷全消，直接进来，紧张地围着沈季转了转，用眼睛上上下下检查起来，看到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很快120到了，四人一起来到了医院，宋韶明脑袋被缝了十几针，需要拍片留院观察。
接到电话的宋韶明妻子，很快赶来了医院，看到宋韶明白色纱布包满整个脑袋，心疼不已，“怎么那么不小心？”
“地板太滑，不小心摔倒了，刚好撞到浴缸上，多亏了当时沈季在场…”宋韶明出血过多，脸色苍白，撑着最后的一丝精神，“靳总，麻烦您了，还有沈季，现在天很晚了，你们都回去吧，我现在又疼又困，只想睡觉，”说完头一歪，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睡过去了。
宋韶明妻子连忙感谢，“麻烦你们送他来医院。”
沈季道，“那我们先回去了，有问题再联系。”
“好的，慢走。”宋韶明妻子回道。
雪夜，雪下得很大，已经积到了鞋高，寒风凛冽，呼呼地从四面八方吹来。
三人出了医院，范青立马积极且自觉说自己家里有事，要先走一步，自己打车回去，完全不顾自家老板同不同意，头也不回，走得飞快，好像要赶回去救火似的。
剩下两人，雪这么大，凌晨不好打车，靳凛自然是开车送沈季。
“沈季，看你衣服都湿了，这里离我住的地方近，去我那里换一下衣服吧，天太冷容易感冒了，”靳凛看沈季想要开口拒绝，又补上一句，“这么晚了，雪越下越大了，我刚好有事也要回一趟。”
沈季话到嘴边，最后没有说出来，两人上了车，靳凛启动汽车开往他的住所方向。
别墅区，每家都是独栋独户，三层楼高，前院配有曲径通幽的入室花园，后院是草坪和泳池。
入门，靳凛指纹解锁，滴声开门，他看向沈季道，“你来录个指纹，出入方便。”
沈季愣了片刻，想着自己应该也不会有再来机会，就回道，“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下次直接就能进来。”
“……”
靳凛伸手想拿起沈季的手，沈季见状立马双手插兜，“有密码吗？我记密码就行”
靳凛努了努嘴，“也行，密码是1210。”
“好。”
“这个密码好记吗？”
“嗯，好像是宋韶明的生日。”
“不是，”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日期。在兰园，不过那天也刚好是宋韶明生日会来着，哼，郁闷，“不行，我改一下，改今天的日期更好记。”
第一次带你回家。
沈季当然不知道靳凛有那么多内心戏，只是觉得他自言自语地在门口捣鼓捣鼓半天，挺无聊。
沈季四处张望入室花园，这松柏郁郁葱葱，落下了些积雪，甚是挺拔好看。
进了门，在玄关处，靳凛自然接过沈季的包，放在旁边的柜子上，弯腰拿出自己的鞋子，“你穿我的鞋子吧，我还有一双备用的在楼上。”
“不用，我在这等你拿吧。”
“你穿吧，这里所有东西定期有人过来清洁消毒的，放心用。”
沈季略微迟疑之色，“不太习惯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靳凛愣了一愣，还有点洁癖，洁癖点好，随后靳凛展颜一笑，“等着，我找找其他备用的。”
“谢谢，有鞋套吗？”
“那倒没有，我这里又不是防尘室，哪那么干净，你在客厅先坐着吧。”
走进客厅，挑高的天花板，垂挂着一盏应该有上万块数量的白色小贝壳鳞次组成的灯，宽大的U形米白沙发与那盏灯相应，显得整个客厅柔和舒适。
“饿吗？我做点汤面给你吃？”
“不用，”
“是不喜欢还是不饿？”
“不喜欢吃面也不饿。”
“那喜欢吃什么？”
“不用麻烦。”
“那我随便做点。”
沈季看着靳凛执意的样子，提醒道，“你不是有事情要忙吗？而且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是过来换衣服吗？
“哦，竟然忘了，该死，”靳凛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你跟我上楼。”
到了楼上，沈季跟靳凛来到房间。靳凛的房间摆设不多，大床，沙发，立柜，卧室旁边连着衣帽间，整个房间墙纸和家具都偏冷色调。
靳凛去衣帽间拿了一套衣服在沈季身上比划比划，又拿出另外一套比了比，“这个有点长，这个宽了些，”又翻找了一会，“你先洗个热水，穿着这个，”靳凛把浴袍送到沈季怀里。
“……”
“去吧，别着凉了，我下去给你做点吃的。”
“……”
靳凛貌似怕沈季拒绝似的，先快速走出房间，沈季看着房门关上，愣了半晌。
沈季走进浴室，把浴袍放在一边，眼睛搜索了一下圈，看到了一个吹风机，他把外套脱掉，接着把上衣脱下来……
靳凛简单煮了碗速冻饺子，正想上楼看沈季洗完没有，抬眼就看到他还是穿着那套衣服缓缓走下楼梯。
“怎么没有洗澡？”
“我把衣服吹干了。”
“为什么不洗洗，这样可以去驱寒？”
“我不习惯在外面洗？”
“没有在外面洗过吗？”
“没有。”
靳凛脸上突然变得愉悦起来，“快过来，简单给你下了点饺子。”
沈季看了眼桌上摆了一碟热气腾腾的饺子，旁边还有一碗浓汤，连筷子都摆好了，只做了一份，沈季看到靳凛殷勤的笑容，不好拒绝，“谢谢。”
靳凛陪坐在对面，看着沈季用餐。靳凛看得出沈季并不喜欢吃饺子，吃到了第三个，咀嚼得更慢了。
“不喜欢吃吗？”
“还行。”
“还行，那就是不喜欢，你喜欢吃什么？”
“没有，你不用那么麻烦。”
“你不想吃就放下，喝点汤吧。”
一碗浓汤，沈季倒是喝了见底，他放下碗后，“我可以去那里抽支烟吗？”沈季下巴扬了扬那边的落地窗。
“当然。”靳凛还贴心的把烟灰缸摆好放在他身边。
沈季点了支烟，开了扇门窗，面朝外看着漫天大雪，身上刚喝了碗汤暖洋洋的，面对着风雪，一点也不觉得冷，当然屋里的暖气很足。
靳凛拿起筷子，把沈季没有吃完的饺子，一口一个放进嘴里，看着沈季瘦削的背影，低喃道，“挑食，不好养。”
一支烟抽完，靳凛也吃完了，把碗碟往洗碗池一放，洗洗了手。
“我先回去了，”沈季来到靳凛身后。
“现在都凌晨3点了，在我家睡吧，你不是早8点班吗？来来回回，别折腾了，而且外面雪下那么大，今晚都应该停不了，”靳凛看到沈季在犹豫，赶紧趁热打铁，“你只有4个小时可以睡，7点就要赶车，跟我来，你睡这间客房，平常定期有阿姨打扫，干净的，你将就一晚。”
靳凛看着沈季皱着眉头，“你别说‘不用’了，你今晚都说了4次不用了，别总是喜欢拒绝我好吗。”
丰小会案子明早要出庭，时间来回确实不多，只好同意留住一晚。
沈季不太习惯睡别人的床，简单洗漱一下，把自己大衣铺在枕头上，他脱了西服整齐摆放一边，其他的衬衣和裤子都没有脱，寻找习惯的睡姿，软软地趴在床上，半张脸埋在自己大衣里，慢慢地进入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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