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的毛病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每逢阴天下雨,甚至是写字写久了都会手腕酸痛,牵连着整个手的手指都丝丝缕缕的痛着。
偏偏这人自己总是不在意,每次疼得小脸发白,气得叶知远都要胃疼。
叶知远长手长脚,轻轻往前一伸就又抓住了这人的爪子。
“又疼了是不是?”
贺清欢砸吧砸吧嘴,没回话。换成左手有模有样地在那儿写题,也没将手抽回来。
“什么时候疼的?”叶知远皱眉,这手凉成这样,一看就是难受的有一会儿了。
叶知远回想了一下,大概午饭的时候?
他从不知道这人还有喜欢喝西红柿鸡蛋汤的喜好,现在想来估计也是疼得难受才选了个清淡的。
但因为什么?叶知远一边皱眉寻思,一边小心地给人手按摩。
应该是更早。
叶知远心思一动,看了看贺清欢乖乖低头写题的样子,又看了看一旁的保温杯。
今天早读的时候,走廊里风大,估计是那时候受了凉。
叶知远眉头皱得更紧了,一张帅脸平白添了点严肃的味道。
班主任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副这种场景:叶知远冷着一张脸牵着贺清欢的手,贺清欢虽然看起来是在做题,但是那张脸是就差写上“我心虚”俩字了,一双大眼低着头乱瞟。
班主任在距离进门还有两步的时候猛然停住脚步,陷入了沉思。
难道这俩学习的好苗子真的开始了邪修?真打算早恋?
绝对不行!
当天下午第一节课,班主任就词言义正地说了高三时间紧任务重,高考迫在眉睫,让大家不要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叶知远听着眉头越皱越深,贺清欢今天只是吹了一会儿风就难受成这个样子,这老师一直让人好好学习是做什么?
叶知远看着前面认真听的贺清欢,感觉这人看老师的眼睛都在冒星星。
再认真一些那手还能要吗。
贺清欢才不管这些,她听得热血沸腾,差点当场做套试卷。
但中午叶知远的那番话还是让她有些心虚的,她也知道自己手的毛病,何况这痛感真的影响她写字的速度。
贺清欢皱着眉看着自己那只被揉得已经舒服很多了的手,暗暗觉得自己的手不争气。
班主任说得口干舌燥,一低头就看见他俩这忧郁皱眉失魂落魄的模样,更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好了,拿出课本咱们继续复习。”班主任是数学老师,讲课也简单,学生拿课本她拿着一根粉笔,从黑板左边讲到右边。
讲完一单元之后就开始让人做题,单元卷不好找,是班主任跟着学校其他几位数学老师一起出的题,打印了出来。
贺清欢拿到试卷时信心满满,老师刚讲的知识点、刚教的题型,这能有什么难的?
贺清欢嗤笑,对小小的卷纸表示不屑。
叶知远倒是没什么感想,给你发卷子你就做呗。那纸儿又不能长出花来。
班主任林霞看着叶知远要做题,这才想起来自己专门根据叶知远的水平出了一套题。
她从一个本子里抽出一张折起来的纸,“叶知远,你做这套题。”
“哦。”
叶知远接过卷纸,又拿起笔,给你发卷子你就做呗。
贺清欢知道那肯定是更难一点的题目,愤愤地磨了磨牙,更坚定了自己要超过他的决心。
要说她之前怎么没想超过叶知远?其实两人斗智斗勇十几年,贺清欢一直想要超过叶知远。
超过他的成绩、超过他的身高、超过他的天赋。
但他总是弯弯绕绕地又回到贺清欢身后。
贺清欢觉得,没必要事事争先,没必要总把这个朋友推到对立面。
最后两人就处成了这副样子。
跟大姐带个小弟似的。
“有想做的,做完手里这套找我要。”班主任看着别人羡慕的小目光,笑着补充。
贺清欢想了想,又打鸡血了。
叶知远做题时不擅长分散注意力,所以也没怎么关注贺清欢。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贺清欢已经用做完了的试卷换了那套更有难度的试卷了。
贺清欢做前几道的时候还蛮胸有成竹的,只是后面越做越艰难,每一个字都认识,组合起来她就是看不懂。
横看竖看都看不懂。
跟那几道大题一直对抗到上课结束,班主任林霞老师一脸欣慰地带着那张她批改后的试卷放到贺清欢课桌上。
“不错,有进步,也很细心。”
然后她又低头看了看贺清欢做的难题,满意地点点头。
贺清欢做得比她预想的要好很多,她上一学期的数学总是会出现一些看起来像是粗心才错掉的题目。
其实就是知识掌握得还不够熟练,题做太少以至于看不到里面的陷阱。
仅仅一个假期——其实也不到一个月,就能有这么明显的进步,林霞真的很欣慰了。
“这套题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来问我。”说完,林老师宣布下课。
高三的教室总有一种不知从哪儿传来的规则怪谈。在老师说完下课后教室总会传出一声整齐划一的哀叹。
声音不大,更像是松了一口气。
贺清欢也不例外,整个人趴到课桌上。
教室里哄闹杂乱,叶知远转头看着她一点点摇晃着脑袋,视线里只剩下一个贺清欢。
下一秒叶知远便做到贺清欢旁边,“还疼吗?”
贺清欢扭头,叶知远就这么顶着一张帅脸特严肃地问自己。
“不疼了。”
贺清欢晃了晃自己的手。
叶知远有些后悔当初拉着她去绘画兴趣班学习了。明明只是自己感兴趣,却还是硬拉着她去。
明明知道这人争强好胜,还非要画那些东西。
早知道他就也画小房子了,画圆的。然后把小人画得顶着天,这样就不会被表扬了。
叶知远一言不发地拉过她的手,按照以前学的按摩手法按。
贺清欢愣了一瞬,然后开始怀疑,“你不能是在吃我豆腐吧?”
叶知远笑了,“你的手?”
这语气听起来像是在说,她的手只是爪子——还是一只受伤的爪子。
贺清欢觉得也是。索性由着人伺候自己了。
“以后每天我都过来给你治疗一下。”
贺清欢刚想反驳,叶知远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一字一句:“手的问题不是小事,这件事没有第二选项。”
贺清欢的手还被那人握在手里,温热的触感一直都在,她愣愣地盯着叶知远的脸。
她突然觉得,总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竹马在自己不知不觉中长大了。
不再是那个流着泪,拖着腔喊她“卿卿”的那个小跟屁虫了。
小时候的叶知远口齿尚不清晰,总是将“卿卿”喊成“亲亲”。尽管长大之后叶知远的普通话已经非常标准了,她还是不让叶知远在外边喊她“卿卿”。
太暧昧了。
她就算不是外貌协会会员也受不了一个人天天喊自己“卿卿”,更何况叶知远继承了他妈妈所有的优点,包括那副好嗓子。
“想啥呢?”
叶知远在贺清欢眼前挥了挥手,勾回了她的神魂。
“我跟你说的你听没听到啊?”
“啊……”贺清欢迟疑了一下,刚刚可能是有点嫉妒心理作祟了,她一个字都没听到。
“逗你的。”叶知远看着她呆呆的样子,没忍住笑了。
拉着她的那只手跟着笑声的频率也在一动一动地,贺清欢的注意力被强硬地拉到触感上面。
痒痒的……
“啧。”叶知远察觉到这人要撤回手,不乐意了,用了点力气扯回来。
“你叶妈妈想让你晚上去找她玩。”
叶知远又恢复成了认真脸,一点点按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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