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挟着清甜的桂花香,漫进江城一中的老教学楼。陈青抱着画具袋,脚步比往日更轻快些,昨夜与周悟在画室的对话,像颗糖丸,在心底化出蜜来。推开教室门,周悟的座位上空空如也,练习册摊开在桌面,边角微卷,露出半幅未完成的素描——是陈青教他排线时,手腕悬在半空的弧度。
“青哥!”徐淑言从后门探出半个身子,马尾辫甩得虎虎生风,“校园墙插画初稿要交啦!你画完没?念念姐都帮你改了三版草稿,说你‘艺术细菌太泛滥,得收收’!”陈青笑着接过她怀里的画纸,眼角扫到陈念正安静坐在座位上,晨光给她的侧脸镀了层薄金,像幅中世纪的肖像画。
周悟是在早读铃响第三遍时出现的,校服上沾着几片梧桐叶,指尖还捏着半块焦黑的书签。他把练习册塞进桌洞,眼角瞥见陈青画纸上的“盛夏青春”初稿——七个身影在梧桐树下笑闹,周悟的轮廓被陈青用最温柔的笔触勾勒,肩头的光比往日更暖。少年耳尖泛红,垂眸坐下,练习册里夹着的小纸条滑落在地,陈青眼疾手快捡起:“周悟,你掉东西了。”
纸条上是周悟歪扭的字迹:“昨日排线练习,谢。”末尾画着朵小小的黑色火苗,像他掌心藏着的、怯生生的谢意。陈青捏着纸条笑,周悟却猛地抽回,耳尖红得要滴血,惹得徐淑言在后排直拍桌:“我就说有情况!这暗送秋波的!”
上午的数学课,陈青盯着黑板上的函数曲线发呆,笔尖在草稿纸上画出周悟的侧脸。周悟突然偏头,撞见他的小动作,耳尖又红了。陈青忙用课本挡住,却听见周悟极轻的声音:“放学后,画室?”
“好。”陈青的回答几乎是脱口而出,惹得数学老师敲着黑板怒目而视:“陈青!你上来解这道题!”陈青硬着头皮上台,背后传来周悟的轻咳,他鬼使神差地用了周悟昨日教他的解题思路,竟顺畅得出奇。老师欣慰点头时,陈青回头,看见周悟垂眸笑,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像幅静谧的画。
课间操,徐淑言拉着陈念往花园跑,说要“找灵感画插画”。陈念被拽得踉跄,却由着她去,眼角扫到周悟独自坐在紫藤花架下,练习册摊开,画纸上是陈青在讲台上解题的侧影,袖口被阳光照得泛白。徐淑言撞撞陈念肩膀:“念念姐,你看周悟,画的指定是你哥!”陈念垂眸,指尖绞着校服下摆,没应声,却悄悄把那幅侧影描在了自己的草稿本上。
陆涛和王鑫在篮球场上挥汗,王鑫突然指着紫藤花架喊:“涛子,你看那俩怪人,一个画画一个发呆,像不像咱小说里的……”“像啥像!”陆涛打断他,却也忍不住往那边瞟,喉结滚动着别过脸:“赶紧打球,月考要来了,咱得给‘开黑二人组’挣点面子!”
放学后的画室,成了陈青和周悟的秘密基地。夕阳透过脏窗户,在画纸上投下菱形光斑。陈青教周悟画人物神态,周悟的指尖总在临摹陈青侧脸时发颤。“这里,”陈青握住他的手,炭笔在纸上轻轻压出个弧度,“要像你看世界时的眼神,孤独又清亮。”周悟的心跳在胸腔里轰鸣,他望着陈青骨节分明的手,喉间发涩:“陈青,你……为什么对我好?”
陈青怔住,炭笔在纸上洇出个墨点,像颗悬而未决的心。他望着周悟的眼睛,那里藏着被岁月打磨的孤独,也藏着让自己心疼的倔强:“因为……你值得被照亮。”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响,周悟垂眸笑,睫毛上沾着金色的光。他突然在画纸上添了笔——陈青的轮廓旁,多了个并肩的身影,手里握着半块焦黑的书签,像握住了整个盛夏的温柔。
与此同时,徐淑言和陈念在校园便利店撞见陆涛和王鑫。徐淑言举着冰淇淋笑:“哟,‘开黑二人组’也会买学习资料?”王鑫臊得耳尖通红,把练习册往身后藏:“要你管!”陆涛却贱兮兮凑上来:“淑言姐,给我们讲讲插画思路呗,鑫哥说要给树洞投稿!”陈念垂眸咬冰淇淋,看见王鑫练习册里夹着的插画草稿——七个身影的轮廓,笨拙却认真,像群要冲破黑暗的小兽。
暮色渐浓时,陈青和周悟从画室出来,撞见抱着作业往教室赶的陈念。陈青笑着打招呼,周悟却别过脸,耳尖还泛着红。陈念望着两人交叠的影子,突然说:“哥,我也想学画画。”陈青惊喜地搂住她:“好啊!周悟也在学,你们一起!”周悟垂眸,轻轻“嗯”了声,却在陈念看不见的角度,冲陈青眨了眨眼。
晚自习,教室后墙的黑板报前围满了人。徐淑言举着粉笔笑:“看看看!这是我和念念姐、青哥、周悟一起画的‘盛夏青春’!”黑板报上,七个身影在梧桐树下笑闹,周悟的肩头落着光,陈青的画具袋里露出半幅素描,陆涛和王鑫的篮球砸中了徐淑言的马尾,陈念的作业本上,画着所有人的侧脸。
周老师站在人群后笑,掏出手机给校长发消息:“咱班孩子,把青春画活了。”
陈青望着黑板报上的光与影,突然在周悟的轮廓旁添了笔——半块焦黑的书签,悬在梧桐枝桠间,像颗永不坠落的星。周悟望着那抹痕迹,耳尖泛红,却悄悄把陈青的身影,又往光里挪了挪。
深夜,陈青躺在画室折叠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颜料渍笑。月光透过窗户,落在周悟今日画的并肩身影上,那半块书签,在夜里静静闪着光,像他们之间,越来越深的、炽热的联结。
第二天清晨,周悟在课桌上发现陈青新画的书签插画,垂眸笑了。窗外的梧桐沙沙响,像是在为这场悄然生长的羁绊,唱首温柔的歌。而在校园的各个角落,徐淑言忙着撺掇“树洞小分队”集体创作,陈念默默整理着画具,陆涛和王鑫研究着“如何把篮球画得帅气”,七个少年的故事,在颜料与心跳的交织里,慢慢织成一幅画,画里有光,有影,有永不褪色的盛夏青春。
暮色漫进教室时,周悟翻开练习册,看见陈青新画的并肩身影,垂眸笑了。窗外的梧桐沙沙响,像是在为这场悄然生长的联结,唱首温柔的歌。而在校园的各个角落,徐淑言忙着策划“树洞线下画展”,陈念认真临摹着哥哥和周悟的侧脸,陆涛和王鑫争论着“篮球该涂成橙色还是红色”,七个少年的故事,在颜料与心跳的交织中,愈发鲜活滚烫,像一幅永远不会干涸的油画,将青春的孤独与温暖,永远定格在最炽热的盛夏。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