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风卷着梧桐叶,在江城一中的走廊里打着旋儿。陈青抱着刚完成的插画稿,脚步轻快地往教室走,画纸上七个少年的身影在晨光里泛着暖,周悟肩头的光被他描得格外亮,像颗藏在画里的小太阳。
“青哥!”徐淑言从教室后门蹦出来,马尾辫扫过陈青的画纸,“‘树洞线下画展’申请通过啦!校长说要在操场搭展台,让全校都看看咱班的才华!”她晃着手里的申请表,眼睛亮得像星星,“念念姐已经在策划布置方案了,周悟……周悟呢?”
陈青往教室望,周悟的座位空着,练习册摊开在桌面,上面压着张纸条:“画室等你。”字迹依旧歪扭,却比往日多了几分温度。陈青笑着把画稿递给徐淑言:“帮我交给念念,我去画室找周悟。”
画室里,周悟正对着画架发呆,画纸上是幅未完成的梧桐林,枝桠间漏下的光斑,像极了陈青第一次画给他的那束光。听见脚步声,他回头看见陈青,耳尖微微泛红:“你来了。”
“嗯,”陈青放下画具,走到他身边,“在画什么?”周悟垂眸,指尖摩挲过纸面:“想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梧桐道,可……总画不出那种感觉。”陈青拿起炭笔,在纸上添了几笔——两个少年的剪影在梧桐树下并肩,影子交叠,像要融成一体。“这样呢?”他笑着问,周悟望着画纸,喉结滚动,声音轻得像叹息:“像极了。”
两人并肩坐在画架前,阳光透过脏窗户,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陈青教周悟调颜料,周悟的指尖总在碰到他手时发颤;周悟帮陈青削铅笔,铅笔屑落在画纸上,像撒了把碎钻。画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炭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和两颗越跳越快的心跳。
课间,徐淑言拉着陈念往画室跑,想“突袭检查”画展筹备进度。刚到门口,就看见陈青和周悟并肩作画的身影,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幅温柔的剪影画。徐淑言捂住嘴,小声对陈念说:“念念姐,你看他们……好配啊!”陈念垂眸,指尖绞着校服下摆,没应声,却悄悄把这一幕描在了自己的草稿本上。
陆涛和王鑫路过画室,王鑫刚要推门,被陆涛拽住:“鑫哥,别打扰人家‘二人世界’!”王鑫瞪他:“啥二人世界!咱是来问画展布置的!”可话虽如此,他还是悄悄退了回去,眼角的疤跟着跳,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
下午班会课,班主任宣布“树洞线下画展”筹备事项,徐淑言自告奋勇当总策划,陈念负责布置方案,陈青和周悟负责核心插画创作,陆涛和王鑫则被安排搬运画展物料。“鑫哥,咱‘开黑二人组’沦落成搬运工了!”陆涛哀嚎,王鑫却偷偷笑,眼角疤跟着弯:“能帮上忙就行。”
放学后,六人分成两组行动。陈青和周悟留在画室完善插画,徐淑言带着陈念、陆涛、王鑫去操场丈量展台尺寸。徐淑言拿着卷尺在前面跑,陈念跟在后面记录数据,陆涛和王鑫扛着展板,脚步却故意放慢,偷偷打量着前面的两个女生。“鑫哥,你看念念姐,画画好,学习也好,真厉害!”陆涛小声说,王鑫踹他一脚:“别瞎说!赶紧干活!”可耳尖却红了,像被夕阳染了色。
画室里,陈青正给插画上最后一层色,周悟突然说:“陈青,我有个秘密想告诉你。”陈青回头,看见他眼里藏着的紧张与期待,像个要分享宝藏的孩子。“你说。”陈青放下画笔,认真地看着他。
周悟垂眸,指尖摩挲着画纸:“我是孤儿,在福利院长大,以前……没人愿意靠近我。直到遇见你,陈青,你像束光,照进了我黑黢黢的世界。”他的声音带着哽咽,陈青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疼得厉害。他伸手,轻轻抱住周悟:“周悟,以后我就是你的光,永远照亮你。”
周悟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伸手,紧紧抱住陈青。画室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的心跳声,像首温柔的歌,在夕阳里轻轻回荡。
与此同时,操场上传来徐淑言的欢呼:“搞定!展台尺寸记录完毕!”陈念放下笔记本,抬头看见夕阳染红了天空,陆涛和王鑫正扛着展板往仓库走,身影在夕阳里晃,像两株要长成大树的小树苗。她突然笑了,嘴角弯起个好看的弧度,徐淑言眼疾手快拍下:“念念姐你笑了!真好看!”陈念耳尖泛红,赶紧别过脸,却悄悄把这一幕记在了心里。
暮色渐浓时,六人在画室汇合。徐淑言举着布置方案喊:“同志们!画展筹备进入冲刺阶段!咱们分工合作,争取办一场全校最棒的画展!”陈青和周悟相视一笑,眼里满是默契;陆涛和王鑫拍着胸脯保证:“搬运物料包在我们身上!”陈念点点头,轻声说:“布置方案我会尽快完善。”
六人围在画架前,看着那幅“盛夏青春”插画,七个少年的身影在梧桐树下笑闹,光与影交织,像他们此刻的青春,炽热又温柔。班主任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笑着说:“孩子们,这才是青春该有的样子啊。”
深夜,陈青躺在画室折叠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颜料渍笑。月光透过窗户,落在周悟今日画的梧桐林上,两个并肩的身影在光里晃,像两颗要融在一起的星。他知道,这场画展,不仅是他们青春的见证,更是他们彼此羁绊的开始。
第二天清晨,周悟在课桌上发现陈青新画的插画——两个少年在梧桐树下相拥,肩头的光融成一片,像个温暖的拥抱。他垂眸笑了,指尖摩挲过纸面,心里像揣了颗糖,甜得发腻。
徐淑言收作业时,瞥见这幅画,眼睛瞪得溜圆,转身就把陈念拽到走廊:“念念姐!你哥和周悟……他们……”陈念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见周悟正小心翼翼地把画收进练习册,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她轻轻拍了拍徐淑言的肩膀:“别声张,这是他们的秘密。”
陆涛和王鑫在走廊拐角撞见这一幕,王鑫挠头:“涛子,你说青哥和周悟,是不是……”陆涛打断他:“管他呢!只要能一起办好画展,就是好兄弟!”可话虽如此,他却悄悄在自己的插画草稿上,给两个并肩的身影添了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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