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裹着初秋的凉意,落在医院门口的梧桐叶上,溅起细碎的光斑。萧封跟着身边的少年走出门诊楼时,手腕上还贴着医院的识别腕带,蓝色的字迹被汗水洇得有些模糊——那上面写着“萧封”,以及“疑似失忆,无家属陪同”。
“我叫林哲,就住这附近的永乐胡同。”少年递来一瓶温热的豆浆,塑料瓶壁凝着薄薄的水汽,“刚在门口买的,甜口的,比医院的白开水强。”
萧封接过来,指尖触到暖意的瞬间,下意识缩了缩手。这感觉比昨夜的塑料瓶更鲜活,像有细小的电流顺着掌心往上爬。他抬头看林哲,少年正踮脚够头顶的梧桐叶,帆布鞋后跟微微抬起,牛仔裤膝盖处磨出了洞,露出一点泛红的皮肤。
“你看这叶子,再过半个月就该黄了。”林哲捏着片半绿半黄的叶子晃了晃,“去年这时候,我跟阿浩在这树下打扑克,输了的去买冰棍……”他忽然停住,转头看萧封,“对了,还没问你,家在哪儿啊?我送你回去?”
萧封的视线落在远处的车流上,车尾灯在晨光里拖出橘红色的线,像被扯断的法则流光。他张了张嘴,想说“不知道”,却听见自己的声音很轻地响起:“忘了。”
林哲“哦”了一声,没追问,只是把叶子塞进他手里:“那正好,我租的公寓就在前面胡同里,两室一厅,空着间次卧,你先住下呗?等想起事儿了再走,总比在外面晃荡强。”
风从街对面卷过来,带着早点摊的油条香,吹得萧封的白发轻轻扬起。他捏着那片梧桐叶,叶脉的纹路硌在掌心,清晰得像某种无法忽略的提示——关于“留下”,关于“未知”,也关于眼前这个带着烟火气的少年,即将在他空白的世界里,投下怎样的光。
时间很快,几乎是转瞬即逝一样般,墙上的日历,从泛黄的秋到起霜的冬,林哲像颗停不下来的陀螺,围着萧封转了整整三个季节。
他会拉着萧封去胡同口的台球厅,输了就耍赖抢他手里的矿泉水:“你这冰块脸,杵在这儿都影响我发挥”;会在傍晚拽他看夕阳,指着天边的火烧云喊:“快看!像不像你画的那些破线条?”;甚至会把攒了半个月的工资拍在桌上:“给你买了块正经画板,总比对着破木板瞎画强”。
萧封依旧没什么表情,话少得像惜字如金的古碑——他记不起自己是谁,只知道面对林哲的热闹时,身体里总有种莫名的疏离感。林哲修零件被划伤,他递创可贴的动作带着机械的僵硬,像在完成一道陌生的指令;看到林哲被老板骂,绕远路买糖糕的脚步,更像是潜意识里冒出来的、连自己都不懂的驱使。
“你这人,就算心里有点数,脸上也得冻着是吧?”林哲啃着糖糕笑,“不过我懂,你这是性子冷,不是针对人。”
萧封没接话,只是看着林哲被糖霜沾白的嘴角,眼神里掠过一丝茫然——他不懂这种让呼吸微顿的感觉是什么,就像不懂自己为何总画那些奇怪的线条。
变故发生在一个寻常的午后。两人刚从菜市场出来,林哲拎着一兜番茄走在前面,回头冲他扬了扬手:“晚上做番茄炒蛋,我放糖,你肯定爱吃……”
话音被头顶传来的金属撕裂声截断。萧封浑身一震,身体比意识先动——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要伸手,只觉得那团靠近林哲的阴影必须被挡住,可凡胎的速度太慢了。指尖划过林哲衣角的瞬间,巨大的广告牌轰然砸落,扬起的尘土里,红色的番茄滚了一地,像摔碎的落日。
世界瞬间被按下静音键。
萧封站在原地,看着那堆扭曲的金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瞳孔微微收缩。胸腔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沉,却被某种与生俱来的冷静死死摁住,连眉峰都没动一下。他不懂这沉闷的来源,就像不懂自己为何会对着一堆废墟站这么久。
就在这时,一道无感情又有点轻快的机械音在脑海中炸开:
【检测到宿主核心意识波动符合匹配条件,“快穿反派系统”启动绑定程序。】
【系统功能:传送至指定世界,扮演关键反派角色,完成演各种反派剧情任务可积累“反派积分”。】
【反派积分积累至阈值,可解锁道具!完成所有世界可许愿任何东西和人或事】
萧封的目光依旧落在那堆废墟上,白发被风掀起,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决断。他沉默了片刻,喉结极轻地滚动了一下,吐出一个单音节,声音平淡得像在陈述一条法则:
“嗯”
当这个字落地时,那股沉闷感里,似乎透出了一丝极淡的、指向未知的牵引力。街对面的车流重新流动起来,鸣笛声刺破寂静,而萧封站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一场以“反派”为名的穿梭之旅,正随着这声简洁的应答,在他空白的生命里,悄然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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