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早自习前，乐小音刚踏进教室，就看见自己桌角放着袋热乎的红糖馒头——不是他平时吃的肉包，是昨天放学时随口提了句“早上想吃点甜的”。沈钰正低头整理错题本，指尖夹着的橙色水笔转了两圈，见他进来，才抬眼道：“楼下早餐铺新蒸的，没放太多糖，你尝尝。”
乐小音拿起馒头咬了口，甜香混着面香在嘴里散开，刚想道谢，就看见沈钰校服外套的肩线处，还留着昨天淋雨的浅痕——洗过却没完全干透，叠出的褶皱里藏着点潮气。他没提这事，只是从笔袋里摸出片暖宝宝，趁人不注意塞进沈钰抽屉：“昨天看你肩膀湿了，这个贴里面能暖点。”
沈钰低头瞥见暖宝宝包装上的橘子图案，指尖顿了顿，没说话，只是把刚整理好的错题纸推过去，上面用红笔标着“今天重点讲这道”，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毽子简笔画——是昨天乐小音终于踢顺的那款样式。
课间操结束，乐小音被数学老师叫去办公室改作业，回来时发现沈钰正帮他擦桌子，校服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沾了点粉笔灰。“刚值日生洒水溅到了。”沈钰说着，把他桌上的漫画书往阳光少的地方挪了挪，“别晒太久，封面会褪颜色。”
乐小音凑过去看，果然见桌角有圈水渍，沈钰刚擦过的地方还带着点湿意。他没多说，只是从口袋里掏出颗橘子糖，剥了糖纸递到沈钰嘴边——动作快得像怕人看见，沈钰却很自然地张口接住，甜香在两人之间悄悄漫开时，后排同学喊沈钰去打球，他摆摆手：“不去了，帮他看道题。”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窗外的雨又淅淅沥沥下起来，乐小音对着一道几何题皱眉头，笔尖在草稿纸上画得乱七八糟。沈钰察觉到他的烦躁，悄悄把自己的草稿本推过去，上面画着清晰的辅助线，旁边还写了行小字：“别慌，放学我教你，跟踢毽子一样，找对节奏就好。”
乐小音看着那行字，指尖轻轻碰过沈钰写的“节奏”二字，心里的烦躁忽然散了。他抬头朝沈钰笑了笑，对方也没说话，只是用指尖敲了敲草稿本上的辅助线，眼里的笑意比窗外的雨光还软。
放学时雨还没停，沈钰从书包里掏出昨天借的折叠伞，撑开时自然地走到乐小音外侧。两人并肩走在湿漉漉的人行道上，伞沿偶尔碰在一起，发出轻轻的“嗒”声。路过便利店时，乐小音突然停下：“等我一下。”
回来时手里多了杯热可可，塞到沈钰手里：“昨天你淋了雨，喝点热的。”沈钰接过，杯壁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他低头看了眼可可上的奶泡，是乐小音喜欢的圆球形，却没问为什么买给自己——就像乐小音也没问，为什么沈钰总能记住他随口说的话。
走到岔路口，雨小了些。沈钰把伞递给乐小音：“明天我带伞，这个你先拿着。”乐小音接过，又把剩下的半袋红糖馒头塞给他：“明天不用买早餐了，这个你热一下就能吃。”
沈钰捏着温热的馒头袋，看着乐小音转身走进小区，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楼道口，才低头咬了口馒头——甜得刚好，和昨天乐小音眼里的笑意一样，不用多说，都藏在这些细碎的、怕人察觉的小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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