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清晨带着薄雾，陈望提前半小时就站在了村口的老槐树下。他特意换了件干净的白衬衫，是林小满洗好的那件蓝格子衬衫同款样式，手里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两颗最红的星形番茄和一小盒心形草莓。
雾色里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林小满穿着米白色的连衣裙，头发披在肩上，手里拿着顶宽檐草帽，看见他时眼睛弯成了月牙：“来得挺早。”
“怕让你等。” 陈望递过竹篮，“给你带的，草莓熟了。”
林小满接过篮子，指尖碰到他的手背，这次没像以前那样躲开，反而轻轻笑了笑：“正好，我带了爷爷酿的梨膏水。” 她从帆布包里拿出个玻璃罐，琥珀色的膏体在罐子里晃出温润的光。
两人沿着田埂往村西头走，旺福在前面蹦蹦跳跳地跑着，惊起几只停在稻叶上的蜻蜓。晨雾慢慢散开，远处的老果园渐渐清晰起来，几十棵老梨树连成一片，枝桠粗壮得要两人合抱才能围住，枝头挂着青涩的小梨，像串绿色的铃铛。
“这棵就是最老的梨树。” 林小满指着果园中央的那棵，树干上有个斑驳的树洞，“我小时候总爬上去掏鸟窝，爷爷说这树有一百二十岁了，比我太爷爷年纪还大。”
陈望走近摸了摸树干，粗糙的树皮带着岁月的温度，指尖刚碰到，就听见一阵细碎的 “沙沙” 声，不是风吹树叶的响动，倒像是有人在轻声说话。
“你听见了吗？” 陈望抬头看向林小满。
她笑着点头，把耳朵贴在树干上：“爷爷说，这树能听见人心底的话。以前他和奶奶吵架，就会来这儿待一会儿，树叶子晃得厉害，像是在劝他。”
陈望也学着她的样子把耳朵贴上去，这次 “沙沙” 声更清晰了，混着淡淡的草木香，像是有个苍老的声音在说：“好孩子，守着这片地，守着心上人。”
他猛地直起身，脸颊发烫。林小满正看着他笑，眼里带着狡黠：“听见什么了？我猜是老梨树在夸你。”
“它说…… 说这地很喜欢你。” 陈望含糊地应付着，心里却把那句 “守着心上人” 翻来覆去地想。
林小满没追问，转身走向旁边的葡萄架。那是片老葡萄藤，顺着木架爬得满满当当，翡翠色的葡萄串藏在绿叶间，还带着未成熟的青涩。
“这葡萄是爷爷年轻时种的，品种叫‘蜜光’，熟了特别甜。” 她伸手摘了片葡萄叶，卷成小小的筒状，“以前我总用这个当哨子吹。”
陈望看着她的动作，突然想起小时候在乡下的日子，也是这样跟着小伙伴摘树叶做哨子，心里泛起暖暖的怀旧感。他掏出手机想拍照，却发现镜头里的两人正好站在葡萄架下，阳光透过叶片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出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地的星星。
“对了，” 林小满突然开口，从帆布包里拿出个小本子，“这是我整理的灵植记录，爷爷留给我的。”
本子的封面已经泛黄，里面记着密密麻麻的字迹，还贴着不少植物标本。陈望翻到其中一页，上面画着和他种的一样的彩色种子，旁边写着：“灵植随人心生，喜则丰，忧则枯，需以诚心待之。”
“我祖辈以前也接过这样的种子。” 林小满的声音低了些，“只是太爷爷那辈赶上荒年，果园没保住，种子也丢了。直到看见你的幼苗，我才知道，土地终于又选出了新的守护者。”
陈望抬头看向她，正好撞见她眼里的光，像是藏着整片星空：“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种子的秘密？”
“知道一点，但没想到这么神奇。” 林小满拿起那颗星形番茄，表皮的纹路亮了亮，浮现出两人刚才在梨树下的身影，“这些果实，其实是在记录我们的故事。”
说话间，旺福突然对着葡萄架汪汪叫起来，两人顺着狗叫的方向看去，只见最粗的那根葡萄藤上，一串葡萄的果粒居然排成了小小的文字，虽然模糊，却能看清是 “留下来” 三个字。
“这也是灵植的能力？” 陈望惊讶地问。
林小满点点头，眼里满是温柔：“土地知道你喜欢这里，也知道……” 她顿了顿，脸颊微微泛红，“也知道我们想一起守着这里。”
陈望的心跳突然加速，他看着林小满泛红的脸颊，又看了看葡萄藤上的文字，鼓起勇气握住她的手：“小满，我不是一时兴起才回来的。这里有土地，有老梨树，还有你，就是我想守一辈子的地方。”
林小满的手微微一颤，反握住他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暖得他心里发颤。老梨树的叶子又 “沙沙” 地响起来，像是在为他们鼓掌，葡萄架上的文字慢慢褪去，果粒却变得更饱满了些。
临近中午，两人坐在梨树下的石凳上，分吃着带来的草莓。阳光穿过枝叶洒在林小满的脸上，她咬了口草莓，眼睛亮了起来：“好甜，比蜂蜜还甜。”
“因为是和你一起吃的。” 陈望脱口而出，说完才觉得有些唐突，脸颊又开始发烫。
林小满却没笑他，反而把手里的梨膏水递给他：“喝点这个，解腻。” 她说话时，嘴角的弧度和草莓的形状一模一样。
临走时，陈望摘了串最饱满的葡萄，林小满则从老梨树上摘了片叶子，小心翼翼地夹进灵植记录里。旺福叼着颗草莓跑在前面，尾巴摇得像朵盛开的花。
路过后院时，陈望突然想起什么，拉着林小满走了进去。葡萄架上的星形番茄又结了不少，最顶端的那串居然排成了小小的爱心形状，阳光照过时，纹路里的光格外明亮。
“你看，它们也在替我说话。” 陈望指着爱心番茄，声音里满是欢喜。
林小满笑着点头，伸手碰了碰番茄藤，叶片轻轻晃了晃，像是在回应她的触碰。陈望掏出手机，对着两人和爱心番茄拍了张合照，存进 “果园日记”，配文：“老梨树听见了，葡萄藤记住了，我的心意，她也收下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