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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半分痴心轻许诺,一朝苦等未缘面」

万源七年。夏。

九月了,日头还是毒辣。

李宛摇起扇子,清俊的脸被晒得发红。这扇子还是昨天从长媚那顺走的,有一说一,长媚那好东西可真多,李宛当然不好意思拿自己送过来的,只腆着个脸凑美人耳边。

“老头子今晚家宴,不得不回……好长媚,赐把好扇子,也让我有个睹物思人则个。”

长媚懒懒地看他一眼,喝一口旁边一位漂亮公子递来的茶。

“睹物思人?别来埋汰奴家,李公子家宴入眼的,哪个不是比我们这些庸脂俗粉清丽可人得多的世家千金,哪里空出针尖大的地方腾放奴家?”

说罢,上手捏了捏漂亮公子的俊脸,“胡公子,你说是吧。”

胡公子戏谑一笑,凑近香鬓耳语两句,逗得长媚花枝乱颤。

李宛趁机多觑了胡颀两眼。

这个胡颀看起来花里胡哨,没心没肺,但能跟着王爷一派从临川府回来,好歹也是个王府的嫡系。

不过跟在豫王的身边,也说不清是不是被重用的一个……

李宛想到这,背上一阵一阵地疼。

前几日,老头子听到他又跑出来找长媚,发了一通火,刑部尚书的威严怒气不要钱似的到处撒,李宛逃窜之余抓着空回顶两句,“你那日让我多结识结识的那位临川府来的左司马,不也在那长媚旁跟着献殷勤吗?”

李宛委屈,“前几日豫王回京,带着那几个临川府的人,一到宴上就被人围住,我慢了一步,就挨不到那胡司马的边了!”

李从善听闻怒气收了一点,也想不清楚远方而来的青年才俊怎么先往青楼扎堆。他棍子还没往儿子身上打,臭小子一脸哭丧,搞得他棍子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李从善板着个脸,并不收回让他儿子再去娇红馆就打断腿的狠话。

李宛见状,得了他老子实在拉不下脸的讯息,笑嘻嘻地扯着“老子默认”的大旗,一溜烟滚了,李府的老管事也拦不住。

跑得太快,没看清刑部尚书老人家闪烁的眼。

思绪回笼,李宛心中还有打量,这胡公子要怎么个结识法。走到娇红馆门口,里面莺声燕语,清润躁意,又徒惹心渴。

华贵的羽扇抖了抖,羽毛撩起,如同矜贵的雀鸟,李公子咳一声,挺直胸膛,见到笑眯眯的鸨母,再矜贵的扇子也遮不住他那急切的神色。

鸨母一瞧那眼熟的扇子,“哎呦,这不是风小爷拿来给姑娘的吗,听说还是番国人鼓捣出来的嘞!”

“来来来,姑娘候着呢,说来也巧,风小爷抬脚刚走,您握着这把扇子进去,风小爷也吃不上飞醋来闹长媚姑娘!”

鸨母脸上笑意深深,腰也不弯,把李公子迎进去。

长媚正坐在铜镜前,手边一列京城最时兴的妆面,长媚伸手抹了一点,正要往脸上试,铜镜里映出个人来,长媚眼珠一转。

“替我试试。”话音里噙着化不开的浓艳笑意。

李宛以为长媚手上一点莹黄粉末,正要往他脸上抹,怎知那柔弱无骨的玉手,直奔他嘴唇。

李公子连忙紧阖两瓣红唇,那指尖描摹他不算丰满的唇峰,粉末消融,明明没有水意。李宛想着这粉吃进口应当也无妨,便“唔唔”着被指尖撬开红帘。

还是没有水意。那一口唾沫李宛早早吞了下去,此刻他唇舌干涩空荡得要命。

长媚贴上来人,指尖先前替她勾出了李宛的舌尖,她覆唇飞快地勾走粉末,又后退一大截,笑得颇有些羞涩,也自得。

“这文昌路卖的的脂粉,果然比之前用的要甜。”

家住文昌路的李公子猝不及防给撩了一下,嘴上湿软的触感只一霎却难以消退,逼得李公子脸上一波一波地涌起红潮。

李宛干笑,去握她的手,“风灿然今日也来了?”

长媚的笑倏地一下就收了起来,眼神扭开,“一来我这就提别的人名字,风公子没走远呢,你不如现在追过去。”

长媚眼神扭过去,手却没挣开,李宛眉头一挑。

“哎呀,你不懂老头子,非要我今天看看胡颀,明天问问风灿然,天地良心,我只想着来看你。”

长媚冷笑,“一个个的,可真把我当媒人了?”

说完,声音又黯淡下去,又弱又低,“妈妈听见这话又要说我了……奴家什么苦都受得,实在受不得醋,求李公子可怜可怜,别可劲醋我了。”

李宛哪里看得长媚眉头低下去那样,“我知道你这话只在我面前说,我心里是……很受用的。”

李宛好说歹说哄了一会,说是哄,也不费多大劲,他剖白剖白心迹,长媚便凝着眸望着他,一对黑阗阗的沉珠,雾弥雨洗,一湖潋滟春光。

李宛想,长媚啊,真好,痴心又单纯,虽然一双杏眼,倒也比那些狐狸面搔首弄姿来得美艳动人,我虽也是玩玩,也切不可轻易辜负她。

长媚瞧着这傻子自顾自地乐,也倦怠了神色,他爹的一天天笑来笑去真是累。

李宛说着说着,忍不住唠起嗑,把刚来的胡颀和艳名远扬的风公子拉出来溜了一圈,又聊到了回京的豫王爷。

“豫王?”长媚思索片刻,“慎王之子?”

“正是。”李宛睁大眼,“这位王爷也是个样貌不俗的,长媚你可别见了人家……诶?豫王三年前被派回临川府,在临川府霍霍了当地两年,是不是还没见过你?”

“说不上见过,还是万源四年呢,豫王爷走的时候,几个姐姐都跑出去看。奴家还没名气呢,就只远远看了一眼。”长媚神色淡淡的,说不上什么感觉。

李宛心奇,这恹恹的脸色倒不常见。喝完第四盏茶,唠嗑的心痒也满足了,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走前长媚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咱们奉高府的姑娘,比起临川府的,会不会逊色一截?”

李宛爽朗一笑,“媚娘相信自己,天下姝色,无出于媚娘的顾盼风流。”

送走李宛,长媚沉下脸色,手边一个打开的小蜡丸,里面的纸条已被展开,又被搓揉得稀烂。

纸条上只三个字。

俨回京。

……

墨俨几日前一来就刚巧赶上了李家的家宴,推脱不去,拉着临川府的左司马就风尘仆仆地又赶过去。

小王爷罕见地没闹脾气,毕竟就他那骑技,这几天折腾已经快整散他骨头了。胡颀知他德行,不在明面上笑他,私底下绝对侃过他不下十回。可怜见的,小王爷觉得绝对没有比自己更克己奉公的人了,可惜那没眼色的刑部尚书,一张老脸开出花来,信上写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小王爷骑马骑得头晕,也赶不及拒绝。

去了一天,第二天小王爷死活不再去,胡颀开口,精准掐中他死穴,“旁人问我豫王怎么没到,我倒要说说豫王殿下几日策马英姿,却被哪颗万恶的丑藤给绊了,被哪只不长眼的兔子给惊了?”

还是你狠,你等着,本王绝不会放过你。豫王眯起眼。

胡颀压低声音,“咳,听说京城近两年出的长媚,蝉联两届花魁,与那李家的公子有些交情,不如前去瞧瞧。”

嘶,艳情八卦,本王怎会感兴趣。不过,这长媚,确是该看看的。

小王爷翻身,又爬上了折腾他的骏马。

骏马这回不忙着折腾他。豫王慢悠悠地骑着,见了李宛,但那长媚却是一点影子也没有。

豫王兴味索然,离开李府之前狠狠地掐了一把正在李府跟年轻公子卖弄风骚的胡颀,胡颀轻飘飘挥手,挡住扭曲的神色。

“我今天一直待李府不走,帮你豫王殿下应付老头子,行不?”

豫王残忍一笑,“左司马好大的官威。不过这里官最小的也能踩你王府司马个来回,若是叫人识破你身边没个王府的人……”

豫王抖抖袖子,身姿端正起来,看起来几分文雅,神色故作怜悯,跟那戏谑刻薄混在一起,有些不三不四。“做什么要奖励你?倒让你胡颀得了天大的好处。”

胡颀掩着嘴,朝侧耳好奇的后生私语道:王爷是这样的,每个月总有几天骚得慌。

后生迷迷糊糊地没听清,却被豫王钩子似的秾艳眉眼瞧得心一颤,失语片刻。

豫王雄赳赳地走出去了。

文昌街生意兴隆,人头攒动,私服但颜色张扬的豫王,一身大红色纻丝直裰,泥金的缠枝暗纹,更衬得肤色玉白,眉目如画,勾得行人走路都不安生,连连回头看。

前头热闹,有人大声吆喝,连红艳艳的豫王凑近也没人顾得上看。

娇红馆。

字体风流肆意,像是哪位书法大家掩着面题出来的,恭朝民风开放,优伶倡女地位比之前朝有些提升,甚至是受人追捧。这娇红馆的老鸨真花了个千两银子求来个风流大家题了个艳牌匾,倒也不是没可能。

豫王不好也伸长脖子往楼里望,就竖起耳朵听。

“今日好像轮到长媚坐堂。”

“那敢情好,我前几日凑凑闲钱,还真没凑齐补我脸的缺,还真是一面没见到!啧……”

“这什么意思?”豫王话头插进来。两个长相普通的男子瞧他两眼,一个笑得和蔼,一个撇撇嘴。

“兄台,你这脸,怕不是够着那长媚的免钱标准了?”

“免钱?女票资?”

“刚来的?那确实新鲜,我前两年也不敢信怎么有娼女凭客人样貌收钱,可这偏偏就出了一位,大家都来看热闹,若是被看上,岂不是捡了大便宜。”

豫王听着有点意思,长的好看的她不要钱,这搞得跟她女票咱们似的。

小王爷兴冲冲地下了马,从人群中挤了进去,挨了几声抱怨。

他理理皱了的红衣,抬眼望去。

堂前倚着一个美人,坐没坐相,没骨头似的,却有一番慵懒不俗的味道。

女人时不时抬头,眼睛逡巡着人群。

选妃呢。小王爷腹诽道。

女皇爷眼神悠悠地,转到他这一身红便停住了。颇有兴味地打量起来。

“今儿觅到个不错的。”

小王爷一听乐了,举起手来,又连忙从人群中挤出来,怕是其他人。

扫一遍围观群众的脸,应该没有比他更俊的。

小王爷昂首阔步,熟悉的英姿终于让记忆太浅的民众想了起来,“唉呀!这不豫王殿下吗?”

美人眨眨眼,站起来,敛了松散的神色,一语不发地看他。

两行风卷起小王爷鬓间发丝,红衣鼓起来,女人看他的眼好像是水淋淋的,又像是黝沉沉的,直勾勾得吓人。

女人走近,捏起他的脸,却不再看他。“不知这位公子知不知奴家的规矩。”

“姑娘的规矩难道不算闻名遐迩?”

“公子远道而来……”长媚闭口,自知失言。

“你怎么……”

“公子样貌在奴家这算顶好的,按规矩,不要一分钱,童叟无欺,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小王爷不是纠结的性子,甩着手就跟在长媚后头了,听到后面人群的嘘声,更加得意洋洋。

进到长媚的厢房,长媚倒壶好茶,烟气袅袅,更看不清眉眼。

“公子今日运气好,别的姑娘可没这样实惠的,再说,奴家也是今日才得了空,李公子风公子胡公子像是约好似的今日都没来。”

“胡公子?胡颀?”豫王抿口茶,入口清苦,回甘却醇厚。“他倒会享受,他才来几日便找到了你这个好地方。”

“胡公子风流儒雅,眼光好也是自然。”

豫王抬起头,再次端详了这个女人。

“本王单名一个俨字,字缚常,姑娘自便罢。”

“奴家花名,长媚,长久的长,妖媚的媚。”

长媚盈盈一拜,豫王看她装模作样地作礼,心口发痒,想说点什么。

“媚?你怎会称得上妖媚?”

长媚笑容停滞了一瞬,像是委屈又像是撒娇,“王爷可别打趣奴家了!”

“真的,本王在临川府也见过几个号称狐妖转世的名牌,各个桃花眼狐狸眼,弯起来,像钩子似的。那才叫媚色入骨。”

“哈哈哈。”长媚依旧看不出神情,舔了舔唇。

“还是说,奉高府的人没见过长的媚的,倒是让这称号落你头上了?不应该啊,这京城怎会找不出……”豫王简直越说越起劲。

评点了一番京城审美的倒退,豫王终于想起来看长媚一眼,只见长媚一副弦然欲泣的模样,我见犹怜,望着他。

豫王皱起眉,“你看,你要哭起来,眼睛瞪的更圆了,简直像个发怒的大小姐。”

长媚眼泪没憋出来,听闻又连忙那袖子揩了,揩完淡然地放下袖子,仰起弧度优美的脖颈,有点孤高清冷的意味。

她终于舍得开口,却是惜字如金,“看来奴家跌了奉高府的脸面,也与王爷无缘,也罢……”

“罢”字颤抖,带着点决绝,又满是苦情,夹杂点不明不白暧昧难言的痴心。

小王爷看着长媚扭过头不看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变得这样快?不如本王再给你点时间,你再猜猜本王好哪口,妖娆的?温婉的?楚楚可怜的还是冷淡清高的?”

长媚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她夺走桌上那杯茶,一饮而下,喝完睨了豫王一眼。

“王爷路数实在高,奴家难以望其项背。只是这几年没见过长的比王爷还标致的人物,一时心急,用错了法子,王爷见笑了。”

豫王皮笑肉不笑地回敬一眼。

“人一般,茶还行,本王今日心情不错,赏你些玩意……”

“呵呵。”一声冷笑响起,让豫王听着,那股心痒痒的劲头又上来了。

“我说的不要钱,是指女票我不要钱,王爷走的潇洒,但茶钱还是要付的。”

“你这青楼的茶能贵到哪里去?”豫王不以为然。

“能让王爷都赞不绝口的茶,想必王爷自己在宫中也没尝过几回,贵到哪里去?哈哈。”长媚声音越发凉薄幽深,在豫王脊上蹿一股凉意。

真是掩不住的那股尖酸刻薄劲。

豫王突然就抓住了心里那股痒的源头,他笑吟吟望去,三分薄怒的美人面活色生香,但不单薄如同画册上的女子,而是嬉笑怒骂皆有一派风味。

她眼神是厚的,不只有一种情绪,那藏在明晃晃的勾引和野心下的是什么,墨俨自己也看不出来。像浓墨泼成的夜一样揉在一起,晕染浸没,撕咬吞噬,混作一团。

豫王对于自己感兴趣的事一向很有耐心,也能屈能伸。他收回要走的念头,盯着长媚身后的榻,开口言辞逼人。

“听说你这春帐里,死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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